第二集（下）

　　33 邙山旷野／日／外
　　刀疤脸一声忽哨，土匪马队泼喇喇地向洛阳古道奔驰而去。
　　
　　34 洛阳古道／日／外
　　柳汉臣亲自扬鞭，驾驭着马车向前飞奔。钱芝峒等人催马扬蹄，紧紧地护卫在马车的周围。
　　
　　35 邙山旷野／日／外
　　旷野上，穷追不舍的土匪马队在狂奔着。
　　
　　36 洛阳古道／日／外
　　在古道的转弯处，有一座土岗。
　　柳汉臣驾驭着飞奔的马车，在钱芝峒等人的簇拥下，转过那座土岗，暂时避开了土匪马队的视线。
　　从旷野追赶而来的土匪马队，冲上了洛阳古道，急追直下。他们转过土岗，只见马车驶上了岔路，却不见了跟随的马队。正当土匪犹豫之时，土岗上突然射下密集的子弹，几名土匪应声栽下坐骑。顿时，土匪马队发生了混乱。
　　刀疤脸：不要乱！冲上去！秃头疮，你去追马车！
　　土匪们仗着自己人多，便朝土岗上发起了冲锋。秃头疮带着一小股马队，直追马车而去。
　　
　　37 洛阳古道土岗／日／外
　　柳汉臣、钱芝峒率领着保安大队士兵，打退了土匪的进攻。
　　钱芝峒将背在身上装有牛虎铜案的包裹取下来，交给了柳汉臣：大人，你赶紧骑马钻进旁边的小树林，我们掩护你！
　　柳汉臣点点头，接过包裹糸在身后，然后跑向一匹战马。
　　钱芝峒指挥着士兵又向进攻的土匪猛烈地射击。
　　柳汉臣趁着双方正在酣战，一马鞭抽在坐骑的屁股上。只见那马长嘶一声，顿时放开四蹄，驮着柳汉臣向小树林奔驰而去。
　　钱芝峒等人的火力更加猛烈了。
　　
　　38 洛阳古道岔路／日／外
　　秃头疮率领着那一小股土匪马队追上马车，这才发现是一辆空车。
　　秃头疮结巴地：俺……俺们上当啦！
　　土匪马队掉转马头，又向土岗奔去。
　　
　　39 旷野小树林／日／外
　　柳汉臣策马飞奔，眨眼之间钻进了密林。
　　
　　40 洛阳古道土岗／日／外
　　钱芝峒眼看着柳汉臣钻进了密林，便大喊一声：上马！
　　十几名保安大队士兵紧跟着钱芝峒，纷纷上马，边射击边策马奔下土岗，引诱着土匪马队向另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41 旷野小树林／日／外
　　柳汉臣只顾得策马飞奔，不想被一根树枝挂住，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了下来。那匹坐骑依然狂奔，转眼之间便在树林中消失了。
　　柳汉臣听得枪声依旧，便赶忙爬起来，慌慌张张地奔跑而去。
　　
　　42 邙山旷野／日／外
　　土匪马队紧紧地追赶着钱芝峒等十几人，蓦然间，他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保安大队的大队人马，赶忙收住马队，逃窜而去了。
　　
　　43 孟津警察所童绍坤办公室／日／内
　　童绍坤坐在椅子上，理发师在给他刮脸。
　　曹仁寿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俯在童绍坤的耳边低语着。
　　童绍坤一惊，忙冲理发师摆摆手：出去！出去！
　　理发师赶忙退出了房间。
　　童绍坤气急败坏地瞪着曹仁寿，破口大骂：我他娘的早就告诉过你，刀疤脸根本就靠不住，你偏要跟他们拉拉扯扯的！这件事要是给捅了出去，谁他娘的去顶雷子？
　　曹仁寿：所长，您尽管放心，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也决不会暴露。
　　童绍坤：真的不会暴露？
　　曹仁寿信誓旦旦地：刀疤脸是个讲义气的人，绝对不会有事儿！
　　童绍坤恨恨地：滚吧！
　　曹仁寿忙答应一声，垂头耷脑地走出了办公室。
　　
　　44 河洛道尹办公室／日／内
　　胡韬略摸出怀表看了看，恼火地大喊：周秘书！
　　周思禅推门走了进来。
　　胡韬略恼怒地：柳汉臣这个混帐东西，竟敢拿我的话不当做一回事。眼瞅着过了午时，他却连个影子都没有。马上再写一个处决郑小虎的公文，直接下给孟津警察所长童绍坤！
　　周思禅：大人，这恐怕不太合适吧？道尹公署直接给县警察所下公文，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胡韬略刚愎自用地：怎么没有先例？张大都督捕杀《民立报》编辑部主任罗瑞青等四名乱党，就是直接操纵军警联谊会干的。当下袁大总统正在捕杀异党，你不要凑热闹！
　　周思禅退缩地：是！
　　
　　45 河洛道尹公署大门／日／外
　　一名官差骑着快马奔出公署院门，飞驰而去。
　　
　　46 洛阳古道／日／外
　　柳汉臣灰头土脸地背着装有牛虎铜案的包裹，步履蹒跚地走着。那名官差骑着快马，与他擦肩而过。
　　官差快马扬鞭地一路远去了。
　　
　　47 孟津警察所童绍坤办公室／日／内
　　曹仁寿将河洛道尹公署的公文，双手递给了童绍坤。
　　童绍坤看罢公文，有些犹豫地：河洛道尹把处决郑小虎的公文直接发给警察所，这是什么意思？
　　曹仁寿：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柳汉臣嘛！所长，看起来，柳汉臣要倒霉啦！
　　童绍坤幸灾乐祸地：那就贴告示吧！
　　曹仁寿：马上就动手？
　　童绍坤想了想：不管怎么说，柳汉臣还是孟津县的知事。我要是迫不及待地动手，万一把他惹恼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这样吧，先把告示贴出去。等到明天柳汉臣要是再不回来，那可就怪不得我啦！
　　曹仁寿：还是所长深思远虑。
　　
　　48 河洛道尹办公室／日／内
　　周思禅引着风尘仆仆的柳汉臣走进了客厅，只见洛阳有名的大古童商李云鹤也在座。
　　胡韬略冲柳汉臣瞪起了眼睛：你怎么这会儿才来？
　　柳汉臣：路上遇到了土匪。
　　说着，柳汉臣从身上解下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胡韬略：打开！
　　柳汉臣看了一眼李云鹤，没有动弹。
　　胡韬略：这位是我特地请来鉴赏宝物的行家。打开吧！
　　柳汉臣慢慢地解开包裹，露出了檀香木盒。又打开木盒，取出了牛虎铜案。霎时间，胡韬略和李云鹤的眼前都一亮。
　　胡韬略：这就是盗墓贼行贿的青铜器？
　　柳汉臣：是！
　　胡韬略：这就是价值连城的国宝？
　　柳汉臣：是！
　　胡韬略：它叫什么？
　　柳汉臣：牛虎铜案。
　　胡韬略又端详了一遍牛虎铜案，转身看着李云鹤：李老板，你给鉴赏鉴赏，就这么个铜家伙，能价值连城？
　　李云鹤两眼发直地盯视着牛虎铜案：大人，确实如此！
　　胡韬略又转向柳汉臣：好吧，先放在这儿，明天我就派人送到省里去。柳大人，这位是洛阳有名的大古童商李云鹤先生，你们见过吧！
　　柳汉臣：李老板，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李云鹤：柳大人是青铜器行家，在下也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胡韬略哈哈一笑：原来你们彼此相知啊！柳大人，督军大人那头有我替你兜着，回孟津继续当你的知事去吧！
　　柳汉臣：大人，您看郑小虎的处置……
　　胡韬略轻描淡写地：你放心吧，我都料理好了。
　　柳汉臣松了一口气：谢大人！
　　
　　49 河洛道尹公署／日／外
　　胡韬略破例将柳汉臣送到公署门口，滿脸堆着笑容。柳汉臣向胡韬略行了个告别礼，转身走了。
　　周思禅：大人，现在撤销发给孟津警察所的公文，还来得及。
　　胡韬略有些不耐烦地：不过是一颗人头，值当去费神吗？（自知失口，赶忙又扭转话峰）你去起草一份撤销处决郑小虎的公文，拿来我看。
　　说着，胡韬略径自返身走进了公署。
　　
　　50 河洛道尹办公室／日／内
　　李云鹤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牛虎铜案，简直是爱不释手。
　　胡韬略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李老板，牛虎铜案就这么让你着迷？它的价值到底在那里？
　　李云鹤：你看啊，牛虎铜案特殊的组合造型，使整个铜案重心平稳，大小和谐，动静均衡统一。新颖的构思，既有中原地区四足案的特征，又具有浓郁的地方特点和民族风格。可以说，它达到了极高的艺术境界，具有非常的艺术观赏价值，是中国青铜艺术品的杰作，更是我国古代文化的稀世珍品。（说着，哈哈地笑了起来）不过，我是个商人，任何宝器在我的眼里，都只是个商品。我只关心它能卖多少钱，从来不管它的艺术性有多高。
　　胡韬略：那你说说它究竟值多少钱？
　　李云鹤：如果胡兄肯出手，我愿出五千大洋。
　　胡韬略：云鹤老弟，真是无商不奸啊！刚才还说它价值连城，这会儿才只出五千大洋，也太便宜点了吧！实话告诉你吧，你就是给我五万大洋，我也不敢卖给你呀！
　　李云鹤：为什么？
　　胡韬略：督军大人要的东西，谁敢染指？（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云鹤老弟，我还靠着它连升三级呐！
　　李云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升官还不是为了发财？
　　胡韬略：说得倒也是！
　　李云鹤：价钱嘛，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如何？
　　胡韬略瞅着李云鹤禁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李云鹤也心领神地嘿嘿笑了。
　　周思禅拿着拟好的撤销处决郑小虎的公文走入房间：大人，公文拟好了，请您过目。
　　胡韬略：放在那吧！
　　周思禅：是！
　　说着，周思禅将那件公文放在了桌子上。
　　
　　51 孟津广场／日／外
　　一名老警察正往墙上刷贴处决郑小虎的告示。
　　
　　52 孟津县郑宅堂屋／日／内
　　郑伯虎咬牙切齿地拍案而起，信手抓起一个凳子，狠狠地朝窗口掷去。窗棂破碎了，凳子飞出了窗口。
　　
　　53 孟津县警察所门口／日／外
　　钱芝峒急急忙忙地跑进警察所大门。
　　
　　54 孟津警察所童绍坤办公室／日／内
　　钱芝峒闯进了所长办公室：童所长，郑小虎不能杀啊！
　　童绍坤冷漠地：钱先生，我也觉得不该杀，可这是河洛道尹的命令，我敢不执行吗？
　　钱芝峒：起码你也要等县知事回来吧？
　　童绍坤拿出了河洛道尹公署的公文，往桌子上一拍：这是河洛道尹直接下发给孟津警察所的公文，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盗墓贼郑小虎当斩不赦，即日正法。我要是拒不执行道尹公署的命令，上头怪罪下来，我有几颗脑袋？钱先生，你要是觉得不妥，那就请知事大人出面，让河洛道尹收回成命吧！
　　
　　55 洛阳酒楼／傍晚／外
　　夜色笼罩着繁华的街道上，行人如织。
　　洛阳酒楼的幌子，在微风中飘动着。
　　
　　56 洛阳酒楼／傍晚／内
　　柳汉臣和周思禅在对酌。
　　周思禅为柳汉臣斟满了一盅酒：柳大人，你可知道当下的时局？
　　柳汉臣：柳某身在孟津，不及洛阳消息灵通，周秘书可否指点一二？
　　周思禅饮下一盅酒，压低了声音：国民党大选获胜不久，国民党领导人宋教仁便在上海遇刺。革命党人怀疑是袁世凯所为，于是发动了“二次革命”。但北洋政府早有准备，很快就镇压了革命军。河南督军张镇芳积极配合北洋政府，为镇压二次革命，大肆捕杀革命党人，连无辜市民也跟着遭殃。革命党人任芝铭作诗控诉，“帝乡人命贱如麻，冤血三年浸碧沙。我欲招魂魂不至，腥风吹赤半天霞。”
　　柳汉臣感慨地：听说老同盟会会员朱丹陛，策划炸毁了开封火药库，被张镇芳抓捕了？
　　周思禅点点头：确有其事。向张镇芳告密的，就是胡韬略。
　　柳汉臣大吃一惊：胡韬略怎么干出这等事情？
　　周思禅：胡韬略一心要往上爬，恨不得管张镇芳叫亲爹。他逼着你交出牛虎铜案，就是为了去讨好张镇芳。
　　柳汉臣恨得直拍桌子：我在姑息养奸啊！
　　周思禅为柳汉臣斟着酒：柳大人，那件牛虎铜案，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国宝？
　　柳汉臣：跟你这么说吧，牛虎铜案出自古滇王国，但是自司马迁将古滇王国载入史册，这个神秘的国度就销声匿迹了。没有传说，没有痕迹，没有人知道古滇王国的臣民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提起古滇王国曾经有过的辉煌。牛虎铜案的出世，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吗？单凭这一点，它也是当之无愧的国宝。
　　周思禅：都说国之重器，若出于乱世，就是魔物，它会带来腥风血雨。
　　柳汉臣：你说得没错儿，它会引发残忍的杀戮。尤其是落在胡韬略这样的人手里，灾难更是不可避免。
　　周思禅：牛虎铜案也会变成魔物吗？
　　柳汉臣凝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猛可里，一声霹雳炸开了，柳汉臣和周思禅都感到了桌椅的震动。
　　周思禅：柳大人，这场雨小不了，孟津你是回不去啦！
　　柳汉臣：我已经在对面旅馆包了房间。
　　
　　57 河洛道尹公署／雨夜／外
　　随着惊天动地的雷声，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人们呼喊着四下逃散。曾经还是繁华的街道，顿时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周思禅打着雨伞走进了公署大门。
　　
　　58 河洛道尹办公室／雨夜／内
　　周思禅走进办公室，一眼发现他拟好的撤销处决郑小虎的公文，依然摆放在桌子上，便赶忙奔出了房间。
　　
　　59 洛阳某旅馆／雨夜／外
　　周思禅打着雨伞冲进了旅馆大门。
　　
　　60 洛阳某旅馆客房／雨夜／内
　　周思禅一把推房间的门：大人，你被胡韬略给耍弄了。处决郑小虎的公文，胡韬略已经直接下发给了孟津县警察所。
　　柳汉臣大吃一惊：胡韬略好歹毒！
　　周思禅：柳大人，你已经尽心了。
　　柳汉臣沉痛地：可我不能落个“失信于民”的坏名声。
　　周思禅叹了一口气：世道黑暗不公，你岂有回天之力。
　　柳汉臣忽地站了起来：我毕竟还是一县之长，岂能黑白颠倒，不顾法理？周秘书，我要马上赶回孟津去！
　　周思禅：好，我给你备马车！
　　
　　61 河洛道尹官邸／雨夜／外
　　暴风骤雨无情地袭击着道尹官邸，院中的树木在疯狂地摇曳着。
　　
　　62 河洛道尹官邸／雨夜／内
　　胡韬略和李云鹤在举杯相庆。
　　
　　63 河洛道尹官邸／雨夜／外
　　一道红色的电弧从天空中蹿了下来，划破了漆黑的雨幕。
　　
　　64 河洛道尹官邸／雨夜／内
　　胡韬略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股血水从他的嘴角涌了出来。他来不及喊叫一声，便猝然地倒了下去。把个李云鹤吓得，猛地跳将起来，慌乱地朝屋外跑去。接着，只见火光一闪，房间里燃起了汹汹大火。
　　在火光和烟雾之中，蓦然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儿在神秘地晃动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人们赶来救火，当火光和烟雾渐渐消失之后，那个神秘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了。而躺在地上的胡韬略，也已经烧焦了。
　　
　　65 孟津县郑宅堂屋／雨夜／内
　　雷鸣电闪之中，随着一阵沉闷而痛苦的吼叫声，只见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慢慢地抬了起来，眼里好似在喷射着仇恨的火焰。一道闪电照亮了那张脸，原来是郑伯虎。
　　郑伯虎大叫一声，一拳砸下去，桌子破碎了。
　　
　　66 孟津柳府上房卧室／雨夜／内
　　窗户玻璃在淌着雨水。
　　昏昏欲睡的苏宛卿，猛地被一声炸雷惊醒。她仿佛听见风雨声中，夹杂着既像牛吼又如虎啸一般沉闷的声音。
　　这时候，两个龙凤眙兄妹也吓醒了。
　　柳雪龙：妈妈，那是什么声音？
　　柳雪凤：我怕！
　　苏宛卿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不要怕，那是雷声。
　　柳雪龙猛地挣脱了母亲的怀抱，站在床上大喊：妈，我不怕！我要顶天立地！
　　一道银灰色的闪电之光，笼罩着柳雪龙。
　　特写镜头：在柳雪龙的胸前，有一颗红红的朱砂痣。
　　柳雪凤指着柳雪龙胸前的朱砂痣：妈妈，哥哥胸脯上有个小红豆豆！
　　苏宛卿：那是朱砂痣。长在胸脯上，一生能交好运。快睡吧！快睡吧！
　　两个孩子又躺了下来。
　　
　　67 洛阳古道／雨夜／外
　　柳汉臣坐着一辆马车，艰难地冒雨赶路。
　　
　　68 黄河小浪底／日／外
　　汹涌澎湃的黄河水，好似奔腾的野马，在高低错落的河床倾泻着。
　　黄河岸边的岩石上，孙秀霞在翘首遥望晨霭弥漫的对岸。
　　
　　69 孟津监狱牢房／日／内
　　牢房的门打开了，郑小虎胆怯地注视着走进来的曹仁寿。
　　曹仁寿：郑小虎，你的好日子到啦！
　　郑小虎恐惧地：俺爹呢？
　　曹仁寿：你祖爷爷也救不了你。拉出去！
　　几名狱卒硬将郑小虎架出了牢房。
　　
　　70 孟津县街道／日／外
　　行刑队押着郑小虎沿街道走着，两旁的群众拥挤着瞧热闹。郑伯虎头戴斗笠，在人群外随着郑小虎往前走，他要多看儿子几眼。
　　郑小虎瞅见了郑伯虎，不禁站住了，大声哭喊着：爹！爹！俺不想死！
　　郑伯虎一下子站住了。
　　一名警察恶狠狠地推了郑小虎一把：快走！
　　郑小虎边走边大声哭喊：爹！俺不想死！爹！俺不想死呀！
　　郑伯虎掂起手中的小酒坛，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喝罢，把手一扬，将小酒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酒坛砰地砸在地上，被摔得粉碎。那破碎的声音十分剌耳，惊动了周围的人。只见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跑过来，用枪点着郑伯虎又喊又叫。
　　警察：你想找死呀？
　　郑伯虎阴冷地怒视着两名警察，一言不发。
　　两名警察胆怯了，下意识地将举着的枪又放了下来。
　　
　　71 孟津城关／日／外
　　那辆老马车驶进城关大道，车上坐着风尘仆仆的柳汉臣。
　　
　　72 孟津县刑场／日／外
　　围在刑场周围的群众，看见郑小虎被押上了断头台，呼喊声越来越高。
　　群众高呼：杀！杀！杀！
　　站在台下的郑伯虎，眼含热泪地凝视着郑小虎。
　　郑小虎被两名大汉强按着跪下，挣扎着大叫：爹——
　　郑伯虎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似的，不顾性命地冲上去，却被四名身强力壮的警察死死地制住了。
　　
　　73 孟津县街道／日／外
　　柳汉臣跳下马车，急急火火地跑着，却被斜刺里冲过来的钱芝峒一把抱住。
　　钱芝峒：大人，已经来不及啦！
　　柳汉臣一把推开钱芝峒，又向刑场踉踉跄跄地跑去。
　　
　　74 孟津县刑场／日／外
　　柳汉臣边跑边疾呼：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童绍坤一挥手：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
　　郑小虎的血，喷溅到郑伯虎的脸上。刹那间，他的眼里闪射出阴冷而仇恨的目光。接着，郑伯虎发出好似野兽一般的吼叫声，冲进了鲜血淋淋的刑场，一把抱起郑小虎的尸体嚎啕大哭。
　　柳汉臣见此情景，不禁木然地注视着。
　　
　　75 孟津柳府书房／日／内
　　柳汉臣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钱先生，警察所杀郑小虎，你为什么不拦着？
　　钱芝峒：警察所是在执行道尹公署的命令，我如何拦得住？
　　柳汉臣恨恨地：胡韬略这一手也太阴损了，拿走了牛虎铜案，他还是把郑小虎给杀了。
　　钱芝峒忧心忡忡地：大人，眼下要紧的，倒是怎样对付郑伯虎。
　　柳汉臣自负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不曾有愧于郑伯虎，怕他做什么？
　　
　　76 孟津柳府大门口／日／外
　　郑伯虎来到柳府大门口，径直往里闯，被几名门卫挡住了去路。
　　郑伯虎：我要面见柳汉臣！
　　门卫：柳大人现在不会客！
　　郑伯虎根本不听，硬往里闯。
　　门卫拉响了枪栓：站远点儿，不准靠近！
　　郑伯虎阴沉着面孔，继续往门里闯。几名门卫一拥而上，将郑伯虎死死地按往了。
　　郑伯虎拼命地挣扎着大叫：柳汉臣！你为什么不敢见我？
　　
　　77 孟津柳府大门里／日／外
　　隔着大门缝往外偷窥的苏宛卿，慌得忙将大门紧闭，转身向院里跑去。
　　
　　78 孟津柳府书房／日／内
　　苏宛卿匆匆地奔进了书房：汉臣，郑伯虎在门口大闹，硬要见你，怎么办？
　　柳汉臣有些恼火地：一个盗墓贼，竟敢在县衙官邸无理取闹，反了他啦！钱先生，叫郑伯虎进来！
　　钱芝峒答应一声，走出了书房。
　　
　　79 孟津柳府大门口／日／外
　　郑伯虎挣扎着站了起来，怒目横眉地：老子非见柳汉臣不可！
　　柳府大门沉重地打开了，钱芝峒走了出来。
　　钱芝峒：放开他！
　　几名门卫放开了郑伯虎。
　　钱芝峒冲郑伯虎打了个手势：请！
　　郑伯虎一抖衣襟，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柳府大门。
　　定格。
　　
　　（第2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