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剧情梗概：
　　何大林、大头蜷曲在担架里，不停地呻吟，抬担架的赵毅、二牛、李大毛和王丕以及引路的刘大狗过了城门。由二宝和曹富贵一唱一和也过了城门，一行人来到恒泰药店门前，在恒泰老板的机智掩护下，顺理成章地出了城门，他们来到了一片小桑林里，吃了些东西之后倒头便睡。合该大头倒霉，一条青青的大蛇从大头的裤子向上爬，一直爬到大头袒露的肚子上，大头吓得晕了过去。用烟把蛇熏跑后，大头和何大林顶撞起来，一行人别别扭扭地来到一个小镇上，被伪警察逮了个正着……
　　1、①、城门口热闹异常。挑柴的、卖菜的、牵驴的、剃头匠、小货郎、卖醋的、卖鸡蛋的一个个拥到城门口，你挤我抗，推推搡搡，两班鬼子轮流翻东西搜身。
　　在拥挤的人群中，几个人七嘴八舌说着新鲜事儿。
　　“昨儿个，我们村一条疯狗咬了三四个人，最后还是保长找人用枪把疯狗打死的！”一个说，“你们没见过那疯狗，可凶了。”
　　“疯狗咬住人，会得狂犬症，得了狂犬症，治都治不好。我们村昨儿个也死人了，是传染病，你传我，我传你，发烧、长脓疮，可怕人了，村里的人都不敢去埋他们！”
　　“可不是，见到这号人得避！要是不避，麻烦可就大了！”
　　“什么麻烦？”
　　“你比如疯狗咬住人，这人得了狂犬症，这人就心里急，逮住谁咬谁，被咬的人不久也会患上狂犬症！”
　　“这么利害？找郎中呗！”
　　“得了吧，华佗也没办法。得了狂犬症无药可治，等死吧！”
　　正说着，走过来两副担架，抬担架的口上都带着口罩，汗流浃背的，旁边一个穿着朴素的汉子不停地催促：“快，快，再晚人就没命了，快闪开，让一让！”
　　“又一个传染病的人来了，咱快让开，大家赶紧捂紧鼻子！”等在城门口的人说。
　　第一副担架上，何大林蜷曲在担架里，身上盖着被子，不停地呻吟。前面抬他的是赵毅，后面是二牛，那个穿着朴素的汉子是刘大狗。
　　一鬼子用带刺刀的枪拦住了第一副担架，厉声问道：“担架上，什么人的干活？”
　　“何大……”赵毅自知说露了嘴，后半句咽进了肚里。
　　“何大林的干活儿？”鬼子立即警觉起来。
　　“太君，这后生说话有些结巴，他说的是，和他（何大）一起传染的还有他弟弟。是这样的，这个人不知患了什么病，浑身都是毒疮，他的弟弟给他端了一回饭，也染上了，乡下的医生都找遍了，都无可奈何，只好到城里来找大夫。”刘大狗上前打招呼。
　　一鬼子命令一伪军：“快快的，揭开被子的，看看是什么人的干活？”
　　伪军上前，揭开了被子，何大林满脸是白乎乎的一层东西，看上去蛮吓人的，伪军只扫了一眼，就赶紧捂鼻子。
　　鬼子：“怎么的干活？”
　　伪军：“太君，味儿太难闻了，又膻又酸又甜又臭的，恶心死人了。”
　　鬼子也急忙捂鼻，大叫：“传染病的，快走，快走！”
　　第二副担架里躺着的是大头，鬼子用刺刀挑开被头，看到的也是满脸白乎乎的东西，鬼子急忙放下被头，抬担架的李大毛和王丕暗暗出了一口长气。
　　鬼子对旁边的刘大狗说：“你的，什么地方的？”
　　“赵庄的，太君！”刘大狗不慌不忙，掏烟谦让，“我是他们的邻居，送他们来城里找医生，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到屋里吗？”
　　“良民证的可有？”一个鬼子问。
　　“有，有！”说着他上上下下开始掏口袋。
　　【特写镜头：后面十多个挑柴的汉子起哄大喊：“快点，让不让我们进城了？我们还等着赶路呢！”“我要给大日本皇军伙房送菜，送晚了你担当得起吗？”
　　②、山根儿拎着鸟笼在人层中挤来挤去，笼子里一只鹦鹉欢快地跳上跳下，已经打扮成行人的由二宝和曹富贵一前一后挤在山根儿周围，好奇地看着他笼子里的鸟儿。由二宝说：“小朋友，让他说句吉利话！”
　　山根儿抖了抖鸟笼，小声对鹦鹉说：“恭喜发财！”
　　鹦鹉跳了两跳，开始学舌：“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曹富贵挤过来，说：“小朋友，这鸟儿真聪明，让我看看！”说着，不由分说地夺下了鸟笼。
　　“给我嘛，给我嘛！”山根儿过来就夺。
　　由二宝：“让他看看，他又不会啃下一块鹦鹉肉来，这小孩真小气！”
　　老猎人提醒：“当心你把它弄飞了，弄飞了你们给我追去！”
　　曹富贵打开鸟笼门，从里面抓住鹦鹉，放到手心里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吸引了周围很多人，连鬼子也朝这里张望着。刘大狗顺势推了李大毛一把，大毛会意，担架上的几个人进了城门。
　　鹦鹉在曹富贵手里探了一下头，然后扑棱一下飞走了，它越过城墙，落到城里面的一棵树上。
　　“你赔我，你赔我。”山根儿哭喊起来，越叫越凶，抓住曹富贵又踢又咬，惹得鬼子们哈哈大笑。
　　“我的鹦鹉是花一斗小麦买下的，”老猎人愤愤地说，“你看，鹦鹉现在还在树梢上，还不快去追，追不回来，你赔我两斗小麦！”
　　“还有你！”山根儿又抓住了由二宝，哭着让由二宝给他赔鸟，“就是你让他看鸟的，我要你赔！”
　　由二宝：“你这小孩这样难缠，树那么高，我上不去！”
　　“你耍赖！你耍赖！”山根儿拉着由二宝，不依不挠。
　　由二宝哭笑不得，说：“是他放的，你不拉他，你拉我干什么？”
　　老猎人和山根儿拉扯着曹富贵和由二宝开始进城，推推搡搡。
　　“站住，通行证的干活！”鬼子拦住了他们。
　　“太君不认识了？刚才的，兔子的干活！”老猎人笑道。
　　③、大山等人担着一担担干柴，催着前面的人：“能不能快一点儿！我们还要等着卖柴呢！你们看看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了！”
　　鬼子探头看了看后面的人，有卖柴的，有推小车的，一长溜儿，就挥挥手，让老猎人、由二宝和曹富贵过去了。
　　大山走在最前面，鬼子让他放下担子，拿出他的良民证看。因为他们都是本地人，拿出鬼子发的良民证当然不难，鬼子审验了他的良民证后，又让他解开柴捆子，他照办了，一点一点把柴扒开，占了不少地方，鬼子不耐烦地说：“快快地，过去！”
　　后面的人你催我，我催你，鬼子也怕找麻烦，就一个一个细心地验看良民证，不让他们解柴捆子了，一行人担着柴火进了城门。
　　2、①、城里面，车来人往，推车的、肩挑的、手提的、支摊的吆喝着招揽生意，可比乡下繁华多了。
　　那边有块空地上格外热闹，有人在那里敲锣打鼓，沙哑着声音唱戏；另有一处耍猴的，还有一处是玩魔术的，周围稀稀拉拉全是吊儿郎当的鬼子和伪军。
　　山根儿想去看，被爷爷拉住了。
　　鼓乐声吸引了担架上的人，何大林猛地一掀被子，长出一口气，喊道：“我的妈呀，憋死我了，熏死我了，让我透透风！”
　　刘大狗急忙上前，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安慰道：“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还在鬼子眼皮底下！”
　　李大毛等人也纷纷取下戴在脸上的口罩，刘大狗四下瞅瞅无人，厉声朝李大毛骂道：“想死啊你们，快戴上！”
　　由二宝四下张望，见不远处一位独臂老人在拾荒，由二宝迎上去。
　　由二宝：“老人家，忙着啊？”
　　独臂老人：“说忙不忙，说闲不闲，找点外快糊口呗。”
　　由二宝：“你看那里多热闹，你咋不去消遣消遣？”
　　独臂老人四下瞅了瞅，悄声对他说：“你是刚来的吧？那哪是他们自愿啊，这里的伪军和鬼子聚在一起没事干，就打架，日本那些当官的就想起这个损招，到乡下抓一些民间艺人为他们排练节目。你还是远离点为好！”
　　由二宝朝山根儿伸了伸舌头，示意他别在这里逗留。
　　②、由二宝、曹富贵装模作样地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在山根儿骂骂咧咧的指点下，随着前面的担架，来到了恒泰药店门前。
　　两幅担架放到了地下，何大林和大头不停地叫嚷着掀被子，刘大狗忙前忙后上前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摁进被窝里。这时，街对面的四五个警察听到这里有动静，跑着奔了过来。
　　“怎么啦？担架上是什么人？”一个警察问，说着上前去揭开盖在何大林身上的被子，马上就捂住嘴巴，躲了老远。
　　“怎么了？”另一警察问。
　　“别说了，传染病，味儿难闻死了！”吃了亏的警察摆摆手，示意其余几个快点离开。
　　恒泰老板慢条斯理走了过来，刘大狗走上前，笑着说：“老板，让你的坐堂医生给瞧瞧吧，你积积福，行行善吧！”
　　恒泰老板捋了捋袖子，装模作样地上前掀被子，然后也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大声说：“这种病传染得厉害，一旦染上别人，就会一传十，十传百，那就麻烦了！这种病本店向来没有经见过，赶快另请高明！”
　　“大夫，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你积积福，给想想办法吧，现在你让我们往哪里送？”刘大狗一边说，一边把何大林、大头身边擦下脏物的破布、碎纸往地下扔。
　　“别扔这里，从这儿往西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一位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你们到那里去找他吧！”说着他向前边木楼上的一位执勤警察招招手，大声说，“张队长，这种病传染，让他们赶紧离开县城，这里人口密度大，一旦染上就麻烦了！”
　　警察很不情愿地赶过来，感到事态严重，也催促他们快走。
　　赵毅问：“掌柜的，往东还是往西？”
　　“赶紧回去，要死也能死到家里，抬回去吧！”警察说。
　　“张队长，我看还是让他们瞧瞧老中医吧，再耽搁下去真怕是没救了。”恒泰老板拉过警察指着地下的脏物神神秘秘地说，“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得让他们烧了，烧得干干净净最好，今天刮东风，让他们再回去，细菌随风飘过来飘进城里可就麻烦了……”
　　警察一听，觉得恒泰老板说的有理，就马上转口说：“对对对！快把脏东西拾起来弄走烧了，再不走可要罚款了！快去找老中医，往西边去！”
　　“这些东西烧都烧不着，都是湿的！”刘大狗自言自语，好像是故意让人听的，“出城后扔掉算了！
　　“买两担干柴，先把木柴引着，东西全部烧掉！”恒泰老板直皱眉头，无奈地冲着刘大狗说。
　　“你当的什么医生？见死不救！现在让我们掏钱买柴，没钱！走，我们现在还回去！死了人细菌传过来，连你也要去阴曹地府报到！”刘大狗大吼。
　　“遇到你们算我倒霉！”恒泰老板说，“我给你们先买两担柴！”
　　“说的轻巧！你让他们把被子、衣服都烧了，病人咋办？”老猎人插言，“他们总不能光腚吧！我看，伙计，还是抬回去等死吧！”
　　“别，别，别！烧了，坚决烧了！”警察和恒泰老板同时说。
　　“伙计，到仓库里把那两大包袱衣服拿来，让他们在路上换洗！”恒泰老板冲着店伙计喊道，“快一点儿！”
　　“老板，”伙计疑疑虑虑地说，“咱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出了城，要是不烧怎么办？”
　　“罗嗦啥？警察是为咱老百姓的，警察兄弟在监督着他们呢！”恒泰老板将了警察一军。
　　“大夫，买我的柴吧。”卖柴的吆喝开了。
　　吵闹声惊动了看戏的鬼子们，他们叽里哇啦朝这边走来，拦住了去路。
　　恒泰老板话里有话：“别磨蹭了，再生枝节，可就麻烦了。”
　　“看，那边打起来了！”山根儿机灵地说。
　　两个卖柴的在空地上你一脚我一拳地打得昏天暗地，鬼子和伪军也凑过去看热闹，他们看到两个打架的打得头破血流，忍不住哈哈大笑。
　　恒泰老板指着两担柴火，说：“就这两担，这柴干，捆大，老价钱，每担十文！交给他们，让他们快走！”
　　“大夫，多给俩吧！”卖柴的说，同时用眼瞅着身边一个警察。
　　“你要不卖，我买别人的！”恒泰老板坚持说。
　　“我看就这价钱算了，走，让他们挑走吧！”老猎人一使眼色，由二宝、曹富贵上前接过了柴挑子。
　　警察不断地催促两幅担架快走，刘大狗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地对赵毅说：“走吧，咱去老中医那里看看吧，快点！”
　　“这老头多嘴多舌，害得我丢了两大包衣服，既然他好心，就让他也跟着去吧，看着他们把东西烧掉！”恒泰老板朝张队长努努嘴，“咱得个监督员，是吧？”
　　张队长连连称是：“是，是，谁让你多嘴多舌，你要监督好他们！”
　　“张队长，守西门的是蔡队长的一路人马，遇到麻烦你去通融通融，见了蔡队长，就说我在向他问好！”恒泰老板说。
　　张队长：“放心吧！我这就过去！”
　　到了西城门，守门的是伪军，拦住了担架，警察赶紧走过来，喘着气说：“传染病，快让他们过去！”
　　担架过去了，可当由二宝、曹富贵和老猎人要过时，一伪军拦住要看他们良民证，张队长赶过来说：“让他们也过去，担架上的人患有传染病，东西有病菌，要用这些柴火统统地烧掉，快！”
　　“你算老几？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伪军不吃张队长这一套。
　　“找你们蔡队长，我亲自给他说！”张队长受了奚落，心里很不自在。
　　“就是让老天爷来，我也要看看他们的良民证，这是皇军交给我们的地盘，我们说了算！”伪军趾高气扬。
　　正好这时伪军头目走过来，张队长上前握住他的手说：“蔡队长，这两个传染病的病人在恒泰药店门前扔下了很多脏东西，恒泰老板没办法，买了两担干柴要他们把脏东西烧掉。今天刮东风，在城西烧了这东西，毒气才不会飘过来，可是到了这里，你的弟兄们死活不买恒泰的账，你说该怎么办？”
　　“混账！张队长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放他们过去！”蔡队长大声喊道。
　　由二宝等人担着干柴过城门，张队长对他们说：“走远一点再烧，越远越好！”
　　“你们跟个人去监督吧！你看那药店大夫和伙计说得多气人！”刘大狗反倒不慌不忙起来，“老总，你们看着也好给他们个交代啊！”
　　张队长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只管走你们的路！还说他们干什么？我们在这里看着呢！别耍滑头，这位老猎人可在监督着你们！”
　　几个人风风火火向西赶去。
　　3、荒野小路上，日正午。
　　老猎人噙着烟袋，拉着山根儿走在前面。他扭头看了一眼赵毅问：“小伙子，你到队伍上，不想家吗？”
　　赵毅一边抬着担架走着，一边神态黯然：“老人家，咋不想呢，我想我爷，我奶奶，我爸爸妈妈，可是身不由己啊！”
　　老猎人：“那你是怎样加入队伍上的？”
　　赵毅神色黯然：“那时我在上学，生活苦，夜里就约了三四个朋友偷偷儿地到一家果园里去偷人家桃子，让看桃的给抓住了。那一家非要把我们往镇上的保安队里送，我们没办法就听人家安排，不曾想，那家黑心的财主把我们以五个钢洋的身价卖给了征兵的，就这样，我们被分到了何队长那里。唉，东颠西跑三年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一行人来到了一块滩地时，遇到一片小桑林，几个人停了下来，何大林、大头一骨碌从担架上爬下来，急忙用手去擦脸上的白面糊糊，一边擦，一边骂：“唉，倒霉，咱何时这样狼狈过！”
　　大头擦了一把汗，忍不住笑道：“何老板，让芬娟小姐看到你现在，她不用高跟鞋把你一脚踹了才怪！”
　　“闭上你的烂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嬉皮笑脸的！”何大林狠狠瞪了大头一眼，哭笑不得。
　　其他几个人把脸扭向一边偷偷儿地笑，他们自己也是大汗淋漓，狼狈不堪。
　　由二宝用手挡着看了看太阳，说：“为了安全起见，咱先把行头换换。”
　　他们从担架底部取出长枪，大头用刺刀挑开被子，然后从被子里扎起烂羊肉，笑道：“这玩意儿怪管用！大毛兄弟的羊肉干还真派上了用场！”
　　“快扔掉！臭死啦！”何大林说。
　　“敢扔吗？”大头犹豫不决，“再过卡子时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吧！”由二宝看到几只苍蝇爬过来，皱了皱眉，说，“扔远一点！”
　　大头真的跑了很远，把羊肉扔了出去，说：“扔掉了晦气，好运就来了！”
　　“那几只枪呢？”何大林问。
　　“在柴捆子里。”刘大狗说，“真多亏了这里的老百姓觉悟，有计谋，不然这些东西还真转不出来！”
　　“也是，”由二宝由衷地说，“咱中国人为了对付日本鬼子，积累了很多对敌斗争经验。这里的村民为了咱的这几只枪，多担了多少柴，多受了多少累，多流了多少汗。唉，老百姓是咱们的靠山啊！”
　　“你们在前头提着脑袋为我们老百姓，我们吃点苦受点累算得了什么？记着替老百姓多杀几个小日本！”老猎人说。
　　大头：“国军、八路军一定不会放过那群混蛋！”
　　王丕：“你是挑起虎皮做大王，怎么也打起中国军人的旗号了？”
　　大头：“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嘛！”
　　曹富贵：“恒泰老板咋知道枪就在这两担柴里面呢？”
　　“这你就外行了！”刘大狗说，“其他柴捆都用两道绳勒着，唯独这两担柴是用三道绳捆的，这恐怕是老猎人一手安排的吧？”
　　老猎人摇摇头：“我没有！也可能是老板看这两捆柴大才这样安排的!”
　　“恒泰老板的包袱里是什么玩意儿？”赵毅问。
　　“你们的衣服、干粮和火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那个老板是我的亲戚，是个好人！”老猎人一边吸烟，一边说。
　　“老人家，谢谢你们了！谢谢！”几个人上前同时握住了老人的手。
　　“还有我！”山根儿在一边尖叫。
　　“对，还有这位小英雄！”人们尽管很累，还是走过来举起山根儿抛到空中，然后接住，然后再抛。
　　“你们收拾吧！我和山根儿该回去了，晚了城门的一换岗，就不好办了！”老猎人说，“山根儿，咱们回吧！”
　　“叔叔，再过二年我找你们打鬼子去！”山根儿恋恋不舍。
　　“好咧！听爷爷的话！”几个人说话有些哽咽。
　　老猎人领着山根儿走了很远，扭头看看，几个人端端正正站在太阳下面向他们爷孙俩敬军礼，他裂嘴笑笑，挥挥手，加快了步伐。
　　“那咱赶紧打开包袱看看！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吃的。”大头说。
　　4、①、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包袱，里面是几身衣服、火柴、短刀、步枪子弹、一沓子白面饼子和一军壶清水。
　　“赶紧换上衣服，咱也换换行头。”刘大狗说。
　　“对！换上！”由二宝翻着东西说，“让我看看，喔，七身伪军衣服，两身鬼子衣服，这就是咱正大光明走大路的通行证！大林和大头兄弟容貌特殊，换上鬼子衣服，其余的换上伪军装，咱先试试看。”
　　“那这两担柴怎么办？”何大林问。
　　“烧了，把担架、被子等不用的东西统统烧了，烧得干干净净的！”由二宝果断地说，“但是，几身老百姓的衣服咱还要带上，留个念想。”
　　他们取出柴捆子里的枪和子弹，在旷野处拢了一大堆柴火和脏物，何大林点了火。
　　大火哔哔剥剥着了起来，几个人远远地看着，直到火势弱了下去，他们才又钻进了桑林。
　　②、由二宝放哨，其他人用军壶里的水淋着相互洗了洗，开始吃饭、喝水，赵毅和曹富贵用枪托去钩桑葚吃。
　　饭后，几个人光着上身，枕着衣服在桑荫里睡了起来，很快鼾声四起。
　　突然，大头惊叫起来，由二宝急忙奔过来，看到一条青青的大蛇从大头的裤子向上爬，一直爬到大头袒露的肚子上，由二宝倒吸一口气说：“别动，千万别动！”
　　大头瞪大圆眼说不出话来。
　　“赶紧拾一把干柴，点上火，用烟把蛇熏跑！”李大毛说。
　　于是大家都手脚忙乱起来，在大头的左边顺风点起了柴草，那条蛇犹豫了一阵，终于慢慢从左边翻过大头的肚子，向草层深处爬去。
　　几个人出了一身冷汗，大头的脸色吓得煞白，好久才缓过一口气来，翻了一眼何大林：“何大林，你把老子害苦了，早知道老子也开溜了！”
　　“你滚！老子不拦你！”何大林也破口大骂，他也早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发出来了，“谁让你跟上我的？想滚就滚得远远的！”
　　大头喘过气来：“老子偏不走，老子今天算是认得你何大林了！”
　　何大林气急败坏：“你再嚷，老子骟了你！”
　　二牛、王丕上来劝架，两个人都黑着脸不吭声了。
　　其他几个人默默地穿上衣服，扛上了枪。何大林和大头也换上了鬼子衣服，一行人心照不宣地上路了。
　　5、①、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镇上的人见了他们，纷纷躲在一边。
　　一小队伪军盛气凌人地从南边过来巡逻，煞有介事的。由二宝当头，大头殿后，也趾高气扬地迎过去，和伪军巡逻队打了个照面，谁也没有招惹谁。
　　镇子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大纸，几个人围在下面看，老远看不清是什么。由二宝低声对身后的曹富贵说：“一个一个往下传，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走着走着，由二宝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像模像样地呈立正姿势站成了一队。
　　由二宝：“咱这样漫无目的兜圈子不行，不知道沿着哪条胡同能够走出镇子，交到往西去的大路上。”
　　刘大狗看到有个摆地摊算命的老头儿，就离队走了过去。
　　算命的初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刘大狗站到了他面前：“老人家，问问前程！”
　　老人慢慢伸出了手，刘大狗明白是要银子的，就装模作样地上下翻口袋。在他掏口袋的当口，那老头猛然瞥见了他的衣服，摊子也不顾了，连滚带爬地跑开了，边跑边喊：“鬼子来了，伪军来了！”
　　一时间，街上乱纷纷的，青菜、鸡蛋滚得满街都是。
　　②、一个酒楼，酒幌子迎风摇曳，门口上也是一张大纸，何大林忍不住上前一看，和刘大狗给他的那张一模一样。
　　酒楼门口吵吵嚷嚷。两个店伙计拉着一个大汉走出酒楼，粗声说：“哪有到这里混吃混喝的，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酒，却想一走了之。奶奶的，你可真是个混混儿！”
　　大汉被抡到大街上，一个伙计上前踹了他两脚：“滚！”
　　大汉跌跌撞撞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边走边说疯话：“妈的，说老子没酒钱？老子抓住何大林这个王八蛋就能得到1000块赏银，老子天天来这里喝酒，喝他个天翻地覆，再找个娘儿们……
　　何大林脸都气得煞白，他要去收拾这个醉汉，被由二宝的大手摁住了。
　　③、伪警察甲对伪警察乙说：“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我盯了他们好久了。”
　　伪警察乙：“我也觉得那两个皇军是冒牌货。你先盯着，我去喊人，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伪警察甲：“好咧，快一点！”
　　④、伪警察们开始集结，并悄悄地布置警力。
　　在一个死胡同处伪警察包围了他们，他们和伪警察厮打起来。一个人要对付伪警察三个人，终因寡不敌众，警察下了他们的枪，把他们一个一个捆了个实在……
　　⑤、他们被带进了警察署，警长一脸黑肉，一身醉态，笑得合不拢嘴：“奶奶的，老子发了，发了大财了，快联系日本指挥部，让他们派人拿银子来押解人犯！”
　　“审不审？”一个警察问。
　　“审，当然要审，过过套儿好和来人有个交代！”黑肉警长嘴里喷着酒气，显得很果断，“老子吃肉，你们也能啃啃骨头！快！”
　　“警长，你不常在会上说抓反贼是咱义不容辞的职责吗？咱打电话怎好向日军指挥部提银子？”警察文书说。
　　“混蛋！老子现在这把椅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才买来的，老子不趁机捞一把，还不如到街头开婊子院！去，带人！”黑肉警长打了一个酒嗝。
　　首先被带到大堂上的是曹富贵，他被五花大绑地系在一个柱子上，草莽警察脱光了他的衣服扔在在一边。黑肉警长问他：“你是不是何大林？”
　　“老大，你这样问他他能承认吗？”一个伪警察悄悄地对黑肉警长说。
　　“对对对，我的菩萨吆，我高兴得犯迷糊了！”黑肉警长醉醺醺地歪着头看。
　　伪警察问：“老大，你在看什么？”
　　黑肉警长：“老子现在是妖怪，要审视一下唐僧身上有几斤几两油水，再带一个上来。”
　　“带哪个？”伪警察问。
　　“那个姓由的也值俩钱，带姓由的！”黑肉警长很果断。
　　“我们不认识啊，谁知道哪个姓由？”伪警察犯迷糊了。
　　“你们不会问问，奶奶的，饭桶！”黑肉警长火了。
　　“我们问，他肯说吗？”面对喝醉酒的警长，伪警察开始装疯卖傻。
　　“告示上的照片你们没见过吗？瞎眼狗！”黑肉警长说。
　　伪警察们怏怏而去，边走边嘟哝：“你自己醉醺醺的，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能记得告示上面的谁是谁呢？反正胡乱带一个上来充充数！”
　　刘大狗被带了进来，黑肉警长歪着头看了又看：“你是由二宝由大人吗？”
　　刘大狗闻到一股酒气，扭了扭身子破口大骂：“老子也想找由二宝呢，你他妈的瞎了眼睛，老子也是警察！”
　　“警察？你是哪里的警察？你叫什么名字？”黑肉警长问。
　　“老子是阎王殿的警察，老子叫流氓！”刘大狗破口大骂。
　　“这个人是何大林吗？”黑肉警长指着曹富贵问。
　　“何你姥姥的头，你他妈的想银子想疯了！”刘大狗大骂，“等老子出去报告我们主子，你吃不清兜着走！”
　　黑肉警长大惊：“你们主子是谁？”
　　刘大狗：“说出来吓死你！汪精卫汪大人！”
　　“嘿嘿，不顶事了，汪大人不知躲到哪个旮旯里享清福去了，估计现在坟头上就开始发青草了。咱说点实惠的，老子一个一个卖你们，老子发了！”别看黑肉警长酒醉，头脑还清醒，他一阵冷笑，笑得令人发冷，“现在是老子的天下，汪精卫卖国求荣当汉奸，老子卖你们求银子当警察，老子和姓汪的平起平坐，你们等着享福去吧！”
　　刘大狗：“你他妈的真是一条疯狗！”
　　黑肉警长：“你好好骂吧，我把你们请过来就是想调戏调戏你们！手下的，再带一个上来！”
　　真的何大林被带了进了，警长又是这样审他，何大林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了？老子就是何大林！”
　　曹富贵、刘大狗面面相觑。不一时，大头也被带来了，大头嚷道：“老子是何大林，看谁敢动一动老子！”
　　人越带越多，承认是何大林的越来越多，几个人吵开了，也骂开了。
　　一个伪警察凑近黑肉警长，说：“这样审不行，得分开问。”
　　警长瞪着腥红的眼珠子说：“这事还用你说？老子现在就这两间房子，你说怎样分？有本事等皇军来了让他们闹去！老子这是过过套儿！”
　　警长转过脸，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一个个铁嘴钢牙，问也问不出一个屁来。”
　　警长高声地对旁边的伪警察说：“把他们关起来！”
　　⑥、这是一个大库房，里面乱七八糟放的什么都有，木架子、铁架子、笤帚，伪警察们用铐子把他们分别铐在铁架子上。
　　大头大叫：“我的娃，你要把黑爷爷饿坏了，我大头可就不值钱了，好烟好酒拿来伺候爷们！”
　　一个伪警察看守对着库房吼：“你以为这里是养爷的？告诉你，这里就是阎罗殿！”
　　大头开始用头撞铁架子上的铁板，只听“哐啷”、“哐啷”直响，嘴里还喋喋不休：“老爹撞死了，你还得披麻戴孝送老爹。”
　　其他人见状，相互使眼色，也开始撞起铁板来。
　　黑肉警长过来，给了看守一记耳光：“这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活祖宗，慢待一个看我不揭你的皮！”
　　时隔不久，警察给他们送来了肉包子和糖茶。
　　刘大狗：“我的娃，你让爷们怎样吃！”
　　几个看守的伪警察一商量，三人一组轮流吃，所以先给刘大狗、大头和赵毅开了一只手的铐子。
　　“老子吃饱了，给老子来根烟！”大头嚷。
　　伪警察看守过来，打了大头一记耳光：“嘴里放干净点！”
　　大头也不是好惹的，就一只手连着铐子，和警察撕扯起来，其他几个人也用不太活动的手对付警察。
　　警长走过来，“啪啪”打了警察两记耳光，大叫：“老子怎样给你说的？混蛋！给他们一盒烟，算到老子账上。”
　　警长走时，给他们放下一盒烟，一盒火柴，刘大狗离其他几个人近，用勉强能活动的手抽出烟给各人散了一根，余下的装入了自己的口袋里，几位难友相互帮忙点着烟吸开了。
　　过足了瘾，刘大狗用脚够来笤帚开始擦火柴，一边点火一边说：“奶奶的，老子要火烧连营了。”
　　外面伪警察看守见到后急忙赶过来，踩灭了笤帚，上来抢夺火柴。由二宝等人虽说伸手不方便，就用脚给伪警察看守设绊，累的两个伪警察满头是汗。
　　刘大狗：“我的娃，不让我点库房也可以，给我们每个人一盒烟。”
　　伪警察看守：“给，给，马上给！”
　　⑦、一辆军用摩托车开到了这个小镇上，从摩托上下来两个日本人，他们进了警察所。
　　伪警察又一个个地把由二宝们带到大堂上，一个日本军官挨个儿对他们看了又看，突然转过身，“啪啪”打了黑肉警长两个耳光：“巴嘎！他们的，何大林的不是，你的，良心坏了坏了的！”
　　“可是，他们就是通缉令上的那几个人，太君，你看这照片，这个何大林，这个大头，这个由二宝……”黑肉警长一脸委屈。
　　“他们的，不是，你的，想银子的想疯了，放人的，快快的！”日本军官火冒三丈。
　　警长犹豫不决，那个胖胖的日本人掏出军刀放到了警长的脖子上：“你的，不为皇军干活的，只顾喝酒的，喝酒误了事儿的，我的，领你去见指挥官的！”
　　警长吓得瑟瑟发抖：“别，别，可别！我以后一定尽力的！”
　　日军军官：“说，放不放人！”
　　“放，放！立即放！”黑肉警长无奈地朝几位伪警察挥了挥手。
　　⑧、一行人见到一间大茅房，相互使了一下眼神就钻了进去，赵毅在门口放哨。
　　刘大狗感叹地说：“过了一个鬼门关，又遇到一个阎罗殿，妈的！”
　　“咱们都是好样的！如果有一个是脓包，咱们这次算是彻底完了！”何大林说。
　　【快闪镜头：何大林回忆：秦芬娟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
　　秦芬娟：“不信你今天晚上杀个人让警署行动组的人逮住，看明天早晨她们能不能把你弄出来。”
　　何大林欣赏着新衣服：“我无辜杀人干什么？你别说，穿上感觉是不错！”
　　秦芬娟：“怎么样？你这样一打扮，英姿飒爽，特精神，特帅！”】
　　【镜头切回】：“幸亏遇到那个警长喝醉酒，你们见过有这样审问犯人的吗？”由二宝说，“今天那个日本人也是一头蠢猪，要是遇到其他人，把咱们分开，逐个儿辨认，弄不好就会露馅，咱今天可真是栽到沟底了。快，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得赶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那两个日本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我总觉得怪怪的！”曹富贵说。
　　“我在鬼子堆里混那么长时间，也没见过他们！”何大林说。
　　“队长，咱得找机会理顺理顺近阶段发生的情况！”曹富贵说。
　　“是啊，我也有这个想法，咱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大家议一议!”由二宝说。
　　“还有，咱得制定几条记录！”曹富贵说。
　　“对，我同意！”何大林也发表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