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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鸣连载】爱的路究竟有多长(17-19)

作品名称:爱的路究竟有多长      作者:水湄莲影      发布时间:2012-06-14 14:59:12      字数:7880

  十七
  在师范学校普通话测试,去教委试讲,到人民医院体检,在一系列的手续结束之后,冰儿顺利地领到了教师资格证。可是,县里的大部分学校根本没有实行聘任制。有了证书,依然没有岗位。
  冰儿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私立企业销售部做开票人员。其实和服务员差不多,每天要打扫领导办公室和自己的销售部办公室。只有在发货的时候,才开票,剩余的时间就是接电话。是个悠闲的岗位,但是工资也很低,而且几个月才开一次。冰儿满怀信心地想做好,每天总是提前十几分钟到厂里,开始打扫卫生,认真地完成每一项属于自己的任务。但是冰儿体会不到工作的快乐,因为每天无所事事,而且也没有什么专业知识可以学习。
  但是冰儿在家里却是很忙碌的,每天早早地起床,做好饭,让儿子吃饭去上学,自己匆匆地上班。中午吃饭的时间很短,冬天也就是一个半小时,很紧张。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华灯初放了。如果寒风不在家,儿子就一直蹲在家门口等着,倔强的儿子拒绝去奶奶或者大娘家,硬是要等妈妈回来。晚上陪孩子写作业。或者洗衣服。每天就这样忙得不亦乐乎。
  忙碌可以使人更充实,但是随着工作时间久了,冰儿越来越厌烦这份工作。因为偌大的一个办公室,就她一个女的,周围全部是男业务员。厂里的管理不是很正规,她受不了男同事说的乱七八糟话,他们无所顾忌,全然无视她的存在,信口开河。还有就是厂里的业务员经常会和头一起去外边吃饭,那天厂里的一把手王头邀请她:“一会你也去吧。”
  冰儿立刻说:“我不去,家里还有孩子呢。”冰儿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是因为冷阳曾经说过他们如果邀请你去吃饭,千万别去,一大群男人的场合,借酒盖脸,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而且她和他们也不是同一类人,她不适应那样的场合。
  “家里不是有寒风吗?孩子都那么大了,晚回去也没有什么。”冰儿的直接上司黄头接着说。
  “去吧,一起去吧。”王头接着说。其他的业务员也跟着说。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恰巧寒风有事不在家,我得早点回去。”冰儿执意推辞。
  “好了,好了,她不去拉倒。”黄头很不高兴,觉得冰儿实在不给面子。王头也觉得很尴尬。
  寒冷的冬夜,夜幕早早地降临了,四周一片静寂,远处偶然一辆急驶而过的汽车打破了夜的静,湛蓝的天空如无边的大幕低垂,星星调皮地眨着眼,无月的夜晚,星星越发的亮,偷偷地在瞧着他们,仿佛为他们点亮了浪漫的烛光。冰儿和冷阳一起吃了饭,走在回家的路上,冰儿喜欢这样散步。冷阳总是劝冰儿不要工作。“你辞了这份工作吧,每天和一大堆男人在一起,他们会对你不敬的。”冷阳很烦恼。
  “可是我也不想在家呆着,闲着很无聊,况且还要面对寒风。”冰儿有自己的想法。
  “不是反对你工作,而是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如今的社会,女人工作有很多风险的,都会不同程度的付出很多另外的东西。尤其是生意场,一旦女人介入,就不再是纯粹的女人了。”冷阳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也太偏激了吧,总是看到社会的黑暗面,正人君子还是有的。”冰儿抬杠。
  “你对社会的了解太少了,缺乏社会经验,对男人了解也太少了。我是男人,我当然知道了。你看看我的司机,哪一个不是花心,哪一个不是到处拈花惹草。”冷阳继续给冰儿解释,想给冰儿多讲些社会知识。
  “就你好啊,近墨者黑。”冰儿打断他,“你能不受他们影响吗?”
  “我是出污泥而不染,我从来没有去过歌厅舞厅酒吧,从来不接触那种声色场合,别人请我都不去。”冷阳自豪地说,“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要不,你会爱上我啊!”
  十几里的路,就这样边走边聊,冰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围得严严的,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样的时刻,冰儿总是很快乐,一蹦一跳的,感觉不到一点累。冷阳把冰儿的小手装进他的大衣口袋里,牢牢地牵着,“怎么跟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这下跑不了吧。”
  “人家高兴呗,和你一起散步,感觉回到了少女时代呢。”冰儿顺势倚着冷阳。
  “我也是,我是在谈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恋爱,恋爱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冰儿,我真的感谢你,你让我有了这么美的感觉。我觉得从前简直是在浪费生命,哦,不是,是在等你。等遇上你。一个男人无论事业多么辉煌,如果没有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那就是失败。”说着,冷阳停下来,“让哥哥抱抱吧。”天上的星星也羞得没有了光彩。
  “这些天降温了,一定要注意,你的鼻子怎么样了,冷天鼻窦炎最容易发作的。”冷阳记着冰儿的鼻窦炎,吃过了很多中药,依然不会彻底治愈的顽疾。
  “不是太好,鼻子流鼻涕,办公室太冷,没有任何保暖设备。眼眶也一直疼,精神倦怠,总是感觉犯困,不能长时间看书。刚开始,我还以为织毛衣累地呢。”
  “回来我陪你去市里的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疗效更好的治疗方法。”
  “好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提早告诉我,我必须要请假的。每次请假,黄头都不想准假,其实有没有我都一个样,一个月歇一天,财务室算工资都要扣钱的。”说起来工作,冰儿总是感到不顺心。“上次吕军,就是业务员,他也是厂里的股东之一。他看见王头在洗自己的球衣,他们喜欢在厂里打篮球,就说我,冰儿,快去给头洗洗衣服。我说,我说不出来,如果头让我洗,我一定去洗。我心里想,我的工作又不是负责给他们洗衣服的。但是,他们会觉得我不会讨好头,我就是不会圆滑做人呀。”
  “这是什么工作啊?你别干了,辞了吧。”冷阳一听就火了。“你不干吧,也许我们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他们也会对你想入非非的。”
  “我和他们保持距离,不和他们说工作之外的多余的话,行了吧。”冰儿没有更好的工作,暂时还不想辞了。“再干一段时间吧,你给我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我就辞了。”
  “我情愿养着你,不想你出去受累。”冷阳始终不放弃自己的观点。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养着我呢?”冰儿也在心里期盼着真的有那么一天,和冷阳携手沐浴在阳光之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夜幕之中。
  “总有一天,会的,总会有这样一天。到那时,我会很骄傲,有你在我身边的,我会让很多人都羡慕我们的幸福生活。”憧憬着未来,冷阳觉得充满了动力,他在努力的奋斗,为了将来更美好。
  
  十八
  寒风感觉出来冰儿一天一天的改变,买的衣服渐渐多了,虽然他不懂得什么品牌,但是看上去肯定不会便宜,而且很适合冰儿穿。他如果问冰儿,冰儿就轻描淡写地回答,开工资了。或者说是以前手里的私房钱,现在上班了,总得好好打扮打扮吧。寒风也就无语,每天晚上冰儿总是推说身体不适,又上班又做家务,起得早,中午没有休息,太累了,便一个人早早地去睡。寒风感觉冰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激情,很麻木,面对他的撩拨,无动于衷。他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了,给不了冰儿快乐,所以她才会如此。他知道自己在其他方面做得不好,但是在床上,他一贯都是信心十足的,可是他的自信被冰儿的冷漠一点一点地消灭。不过,她的冷漠却激发了他的狂野的想征服的本能,如果连续几天没有在一起,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知道是冰儿实在受不了纠缠的情况下答应的。
  日子就这么别扭地溜走,没有人能够留住些什么,也许剩下的只是难言的伤和痛。
  冰儿给寒风看拍的鼻子CT,复述着医生说过的话:“鼻窦分为四种,依次叫做:蝶窦,筛窦,上颌窦,额窦。这些鼻窦的开口全部朝向鼻腔,正常的情况应该是空腔,我的现在全都被堵塞了。所以导致我失去嗅觉,我自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没有了一点嗅觉。而且我的鼻中隔弯曲得厉害,需要矫正。对此药物治疗没有明显效果,只能稍稍缓解表症,如果做鼻内窥镜手术,也就是窦腔开放,把积累的东西清理干净,就可以彻底好了。医生说只是简单的小手术,况且做的话,由他们科室的陈主任来做,确保万无一失。如果继续发展,鼻涕倒流会引起咽炎,严重的话影响视力,总之,医生说人的七窍都是相同的,互相影响,一个器官发生病变,会引起一系列的病变,很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危言耸听。”
  “大约需要多少钱啊!”寒风首先想到的是钱,提起手术肯定是要花费很多钱的,家里是没有钱的。“估计得几千块钱吧,我一旦去治疗,妈妈会把那两千元钱给我们的,就是弟弟结婚时给妈妈的钱。剩余的我想想办法。应该准备多少钱,可以打电话仔细问问,我有那个医生的电话。”
  有冷阳做后盾,冰儿不担心钱的问题。冰儿和医生电话联系,前四天在家里输液,不耽误上班。药的名称都是按照医生的指示,就是起消炎和止血的作用。
  陪着冰儿一起来医院的,除了寒风,还有妈妈。妈妈不放心,说什么也要来照顾冰儿。第一天,做了手术前的全身检查,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第二天一大早,冷阳就来到了病房,他是以寒风老板的身份来看冰儿,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要面对冰儿的妈妈。但是凭着他多年的阅历,还没有什么场合他应付不了的,他很自信会表现的恰到好处。先和冰儿妈妈问了好,然后又问什么时候动手术,接着从兜里掏出两千元钱递给寒风,“你先拿着,以备不时只需,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用,一切挺好的。”寒风应着。“你们吃饭了吗?冰儿,你应该多吃点,才有力气面对手术。”他当然忘不了她惦记的人,他答应她要在手术室外边等她出来。“我吃过了,你来这么早,你吃了吗?”冰儿不露声色地回答。“我也吃了。”其实,他怕来晚了,根本没有吃早饭。
  医生走进病房,做鼻腔麻醉。白色的细长条纱布在麻醉药里浸泡过了,已经变得有些发黄,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病房里是什么味道冰儿都是闻不到的。医生用小镊子夹起一条纱布,对着冰儿的鼻子,用力的往里边塞,一直捅到额头为止。冰儿只感觉一阵凉飕飕的刺激,她有些打颤,紧张得闭上了眼睛。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直到两个鼻孔里全部塞满了纱布条。闷得难受,只能用嘴呼吸。当护士推过手术床的时候,冰儿在妈妈和寒风的帮忙下,忐忑不安地躺在了手术床。她瞟了一眼,寒风正在手术书上签字,妈妈和冷阳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冷阳的眼睛里分明在说着“没事的,你会好的,我会一直等你出来”,妈妈拽着冰儿的手说:“这也不知道得多久呢。”冰儿感到妈妈的手有些发抖,她感受着妈妈的爱,顿时觉得不怕了,安慰妈妈,“妈,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冰儿的体质一直很好,连输液都是第一次,进手术室更是第一次。只能看见强烈的灯光,医生护士戴着大大的口罩,穿着手术服,听着门被关的声音,一下子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冰儿突然想起了这句话,病人是多么无助啊,她也觉得好笑,怎会想起这么不恰当的话。她尽量想掩饰自己的害怕,只能听见鼻子里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感觉冰冷的金属挨着鼻子的内侧一直往里边延伸,嗓子里有一种黏糊糊带有咸味的东西,很多很多,她忍不住轻微咳了一下,马上引起了医生的责怪:“你怎么这样啊,我就趴在你的脸上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咳,血会喷到我脸上的。”斥责的声音让冰儿感到了一丝人气,她才知道那是血啊,源源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嗓子,甚至吞咽到肚子里了。一会柔柔的女音传来:“你如果真的忍不住想咳,就告诉我们,可以让你吐一下的。”冰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吐出来很多血和痰夹杂的东西。突然,冰儿全身抖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一阵疼痛如刀削一样。“疼了吧,可能是伸的太里边,麻醉没有麻醉到。”这次是医生温和的声音。冰儿等待着结束着痛苦的时候,她后悔了不该做手术。她想着和冷阳一起的时刻,想着他们一起去爬山,在山之巅的热吻拥抱;这样想着,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她想她的妈妈和儿子,想着她一定要挺住,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想,只能想,不知过了多久,就像一个世纪,很难熬啊!甚至比和寒风呆在一起等待度日如年都难过呢。终于,一声结束的声音使得她回到了现实。
  手术室外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心思说话,只是在门前踱来踱去,此时,他们的心思是一样的,都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术,都在担心。妈妈不时地看看表,心里想着:“这鼻子上怎么手术啊,难道把鼻子开个口啊!这可如何是好,还不如不做呢。平时这丫头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冷阳尽量保持着平静,他不想别人看出来他的紧张。
  当手术门打开地一瞬,三个人一起跑了过来,只见冰儿的脸上血迹斑斑,鼻子外边还漏着带血的纱布,原本白皙的脸已经变成了蜡黄蜡黄的,和进去时的人判若两人。妈妈发现鼻子好好的,没有伤口,心里放心了。“怎么这么长时间啊,就两个多小时呢!”妈妈好像在自言自语。“病人不能活动,需要静卧休息,如果渗出有血,可以擦擦。”护士交代着。寒风扶着冰儿下来,进入病房躺好。冷阳只能看,什么都不能做,疼在心里。冷阳陪着寒风请医生护士吃饭,妈妈照顾冰儿。
  
  十九
  冷阳从饭店出来,找不到再回病房看冰儿的理由了,他告诉寒风:“我准备去市东边刚开业的一个厂看看。”分别之后,他忽然觉得心好像不属于自己了,竟然走到一家花店,看着芬芳的鲜花,他想要一大捧玫瑰,插在冰儿的床前,让灿烂娇艳的花给她增添一点乐趣,让浓郁的芳香驱走病房里的阴霾一样的空气。一向喜爱花的她肯定会特别快乐,如同我陪着她一样。强烈的想法驱使着他,可是另一种声音清晰有力的传来:“你怎么能够送给她玫瑰呢?你怎么能表达你的爱呢?”他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冷水,温度立刻降了一点。他还是徘徊在花房之中,卖花小姐礼貌地问他:“先生需要什么花?”
  “我去看病人,送什么花?”
  “兰花,水仙,马蹄莲都很适合的。”
  “好啊,你给我包一束兰花吧。”冷阳觉得兰花有典雅清爽高贵的品质,正适合他的冰儿。
  话音刚落,那个声音又传过来,“你什么都不能送,你送花给她,不会给她陶冶性情,只会增添麻烦,你连送花的资格都没有。”那么坚定那么有力的敲打着他的心房,他的心一阵痉挛,如同醍醐灌顶,彻底清醒了,急忙说:“小姐,实在对不起,那个花,我不要,谢谢你。”
  在小姐奇怪的眼神中,匆匆逃离了花店。一股风袭来,他觉得有些凄凉,他不能去护理她,也不能去照看她,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想着她,没有人能管得住不能想她。她已经驻入他的内心,和他的心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要他的心还在跳动,他就会这样想着她。她一点一点的影响着他,一向以事业为重的他早已变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没有人教他,他自然而然的会浪漫起来,会为了她的开心去做毛头小伙子才做的事情,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又开始投入忙碌的生意中了。
  冰儿打了一下午的点滴,鼻子里塞得满满的,只能用嘴呼吸。妈妈和寒风轮流着守候在她的病床前,不时的给她擦着鼻子里渗出来的血。她感觉鼻子里不仅仅是疼,就像小虫子钻进去一样,里边撑得饱饱的,憋闷极了。晚上迷迷糊糊之中醒来,发现寒风一直就没有睡,守着自己。她顿时觉得很惭愧,对不起寒风,这个男人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直爱着自己,对自己从来没有挑剔过,而自己总是在挑剔他。她觉得他很可怜,如果他娶得不是如此不安分的她,而是娶了一个本本分分不去追寻爱情的,或者是和他一样没有读过那么多书的,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的安于现状的人,他也许会是幸福的。这样的人有吗?她不知道。她甚至有一种想告诉寒风的冲动,她不想再欺骗他了,她想告诉“我们是错误的结合,谁都不会快乐的,我爱上了别人,我们分开吧。”可是,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勇气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合说。地震总会爆发的。她关切地说:“寒风,你去睡吧,我没有事了。”她用手推着寒风,至少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着一种不同于血缘关系的亲情,人都不可能无情无义。
  寒风见冰儿醒来,“你喝水吗?多喝点水吧,你不是总是说嗓子干吗。”
  “我不喝,你去睡吧,不用守着我。血也不流了吧。”
  “刚才还有血流出来呢,我不擦,就流到衣服上了。”寒风低低的声音,怕惊醒了妈妈。
  听着寒风低声说话,冰儿觉得很好,平时寒风大着嗓门的声音真令人讨厌,她突然觉得他有细心的一面,甚至不那么讨厌了。“我一定要你去睡,你坐在我旁边,我会睡不着的。冰儿坚持着。”
  “你不会想惹我生气了吧。”冰儿撒娇着。
  “遵老婆大人的命,我去睡了。”寒风拗不过她。
  早上第一缕光线点亮病房的时候,冰儿妈妈已经醒了,老人的睡眠总是很少的。她看冰儿还在睡着,就偷偷地出来,到大街上活动活动,病房的空气实在太不好了。她想锻炼一会,呼吸新鲜的空气。然后,买些早点回去。
  付医生来查房,询问有什么不适。“我总感觉嗓子里有东西卡着,闷得我很难受。”冰儿缓缓地说着。医生用手电照着,“张大嘴。”并且用了一个小镊子摁住舌头。“里边果然有东西,是止血的纱布,从上边滑下来的。我给你换纱布就好了。”
  护士端来一切用具。付医生先把鼻子边上的纱布掏出来,早已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寒风连忙躲出去了,他有怕见血的毛病。继续掏里边的纱布,可是,付医生用了很大的力气却没有掏出最里边的一条,血却流了出来,他知道是纱布的另一头到了嗓子里了,于是他就让冰儿张开嘴,准备从嘴里掏出来。血顿时从嘴里也流出来,付医生一手拿着灯,一手用小镊子找纱布条,夹住了,用力地拽,血顷刻间如水般汹涌,从鼻子嘴里大量的流出来,滑过衣服,流在护士端着的不锈钢盒子里,才停住了,凝固了,鲜血源源不断地流着。一旁的妈妈再也看不下去了,发怒了,“你这医生怎么回事,人的血能这样流吗?好好的人被你们弄成这个样子。”付医生心里不高兴,但是没有理会老太太的牢骚,用力的往外拽。就在这时,冰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冷阳。他和寒风在外边说话的声音。可恶的纱布条终于出来了,本来应该在额头那个地方,它却不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滑到嗓子里,然后,硬生生地被从嘴里拽出来,它的一路漫游令冰儿增添了很多痛苦,流了那么多的血,一个盒子都不够用。地上衣服上开满了红桃花,触目惊心。
  当鼻子里被干净的纱布条塞满时,妈妈手忙脚乱的在给冰儿擦血,冷阳及时的走进来,在旁边慌乱地扯着纸,递给妈妈。血液终于安分守己的流在毛细血管里,不再大量的流出来了,还是会慢慢地渗。妈妈才松了口气,回头一看,递给她纸的人,竟然是冷阳。诧异地说:“是你啊?你怎么又来了?”
  冷阳的脸红了,但是脸色比较黑,红,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他镇定的回答:“哦,我准备去A县一趟,过来交代寒风一点事情。”
  “刚才真是吓死人了。”妈妈渐渐地缓过来气,平静下来,她刚才惊魂未定,根本没有注意冷阳的表情。
  冰儿知道冷阳不放心自己,赶过来看自己的,心里的快乐胜过了疼痛。
  见寒风走进来,冷阳就对寒风说:“我得走了。”又扭头对躺在床上的冰儿说了句:“好好休息吧。”然后,走出了病房。
  晚上将近十点的时候,冷阳再次走进病房,一个手里是几只鸡腿,另一只手里是个水果篮。没等人问他,他自己先说了:“我刚下车回来,还没吃饭,我一个人不想去饭店吃。就来这里坐一会,然后打个的回去。你们都吃饭了没有,来吃些东西吧。”早已经没有了回县城的客车,打车回去要几十元钱的。妈妈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脱口而出:“隔壁有个房间,没有人住,去问问护士,你和寒风住一宿,省个钱吧。”
  “那敢情好。”冷阳很满意。随即招呼大家吃水果。
  “我们都吃过饭了,你自己吃吧。”
  “还流血吗?感觉怎样?”冷阳边吃边问。
  “不流了,偶尔会渗出一点,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了,嗓子里也清爽了许多。就是有点没有力气。”冷阳的每次到来都是她没有想到的,她知道他如此惦记她,体会着他的深情,悄悄在心里幸福着。
  天蒙蒙亮的时分,众人还在睡梦之中,冷阳就离去了。
  三天之后,冰儿出院,付医生嘱咐:“手术以后要按时来复查,一个星期一次,一个月后两星期一次,然后,就是一个月一次。复查要持续半年。”
  “复查伤口吗?”冰儿问。
  “对,如果伤口发生粘连,需要及时分开。保障里边没有杂物。”
  冰儿似懂非懂。但是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家,她这么多天没有看见儿子了,她多么想立刻就把他抱在怀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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