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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鸣】爱的路究竟有多长(12—13)

作品名称:爱的路究竟有多长      作者:水湄莲影      发布时间:2012-06-12 11:26:42      字数:4908

  十二
  走在大街上,冰儿面对的是种种异样的眼光,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只有把自己深深地封闭起来,远离人群,远离一切议论她的人,耳不听眼不见,她的寂寞是寒风所不能理解的。因为寒风依然重复着他固有的那种生活,难道他没有感觉吗?作为男人,他该如何忍受这些流言蜚语呢?冰儿不知道。冰儿想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一家人能够过好就行,谣言消亡的办法就是自己和寒风更恩爱,可是恩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想想就可以做到的。每一次处在风口浪尖的冰儿都会有这样一种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想法。事实上,对错已经证明过了,冰儿还是对寒风抱有幻想,能够做个贤妻良母依然是她的梦想。
  冰儿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对寒风说:“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你有什么打算啊?没有钱,孩子的将来没有任何保障。在村里,势利的人比比皆是,没有钱,根本就没有人看得起你。财大气粗,说得就是这个理。有钱了,别人自然会仰视你。”
  “我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吗?”寒风觉得很无奈。
  “你的方向根本就是错的,离开震天,自己干,才是正确的。目前没有资金,也没有好的项目,我们就先去卖煤球吧,我和你一起去。总要维持眼前的生活吧,这样不用投资,就是费点力气就行了。累,就当锻炼身体了;脏,无非是多洗洗;至于面子嘛,劳动总是光荣的,工作无贵贱之分,理先弄直了就气壮了。你看人家也是卖煤球的,不是过的好好的,而且还养着两个孩子呢。再说呢,卖煤球走街串巷,也可以学学如何与别人打交道,学学如何做生意,就当积累社会经验吧。”
  寒风没有说不同意,等于默许了。
  “你先去问问街坊邻居或者朋友们,看看他们用的是哪一家的煤球,我们一定要选个质量好一点的煤球厂,只有煤球质量好,耐烧,才能有好的销量。算是市场调查吧。”见寒风同意了,冰儿兴高采烈的继续说着。
  接下来的日子,寒风和冰儿一早就出去,先到煤球厂装满一车煤,然后去卖。在熟人,亲戚,朋友的帮衬下,煤球销售得挺好。他们都觉得很开心,寒风用一块大的木板,一次就可以端很多煤球,冰儿每次只能端几个。坐在寒风的车旁,冰儿觉得寒风不那么讨厌了。回到家之后,冰儿就让寒风休息,自己一个人做饭,洗衣服,家里的活不让寒风做。冰儿要证明,她不仅是衣服架子,不仅仅伶牙俐齿,而且她还会干活能吃苦。尽管冰儿每次出去时都戴着遮阳帽,也带着手套,一个多月下来,脸色明显地黑了,手也不再那么白嫩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巧克力色的肌肤多了些健康的色彩,眼睛里重新燃起对于生活的渴望,累,并且快乐着,充实着。冰儿觉得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焕发了异样的光彩。
  冷阳依然会在中午或者晚饭后,过来坐一会儿。他看到冰儿的脸上洋溢着快乐,他羡慕寒风:有这样的女人陪伴工作,多么快乐啊!
  一天黄昏,冰儿端着刚刚做好的稀饭,准备进入客厅,碗还在手掌里拖着,伸出一根指头去掀竹门帘,手不听话地突然抖了一下,碗倾斜了,饭顺势洒在了手腕上。烫等冰儿一哆嗦,强忍着把碗放在了地上,慌乱中,用另一只手去擦饭,结果把气泡的肉皮弄破了,万箭穿心般的疼,疼痛使得她跳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寒风闻声出来,也不知所措。苦苦捱过了一个晚上,寒风打听到邻村专门治疗烧伤的医生,骑摩托车带冰儿去,医生给覆了药膏,然后包扎起来。
  然后,寒风一个人出去,半中午就回来了,还有大半车没有卖出去。寒风下午不想出去了,冰儿也想着让他休息休息。她知道,寒风一个人出去很不方便的。可是烧伤是很难痊愈的,需要慢慢长出新的表皮。已经不那么疼了,她打算和寒风一起出去。恰巧冷阳过来了,他也劝冰儿不要去,没法戴手套,如果伤口脏了,感染了,会更难愈合,说不定还会留疤呢。冷阳说没有卖完的,他都要了。冰儿心里知道冷阳是在帮他们,但是她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
  以后的煤球越来越难卖,因为开始去的都是有熟人的村子,接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非典正在流行,很多村子都在戒严,不让外村人进村子。寒风想打退堂鼓,冰儿依然劝他:“我们带个温度计,遇到有拦截的,我们自己量量体温,让他们看看,他们就会让我们进去了。”
  “你拉倒吧,开什么玩笑。”寒风否决了。
  “就算非典,家家户户总要烧煤吧,如果没有煤了,他还不是需要买吗?况且,大多数人不去了,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
  “不去,就算去了,也卖不出去。耗费油,路颠簸,煤球都毁坏了,不赚钱,还赔钱呢。”寒风接下来,自作主张把三轮车给冰儿妈妈家送去,彻底不干了。
  冰儿好久没有写日记了,她打开日记本,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她飞快地写着:遇到了困难就退缩,而不去想怎么样去克服困难。做事情哪里有一帆风顺的,任何成功都是经过磨练的,可是他根本经不起磨练。我真的很失望,不,是绝望,寒风是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因为他根本不具备成事的品质,或者说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奋斗的想法,只是被生活所迫,随波逐流。随波逐流,对,自己何尝不是呢?
  突然清脆的来电惊扰了她,看看来电显示,是她的一位同学。她高兴的拿起了电话,“冰儿吗?”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诗雨,是我。你好吗?”
  “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县里第一次公开招聘公务员呢,你快去报名吧。”
  “是吗?有什么条件呢,我符合不符合呢?”
  “要求就是有大专以上文凭的,还有很多,你去看看吧。”
  “我不想去,人家都是全日制大学毕业的,我去了也考不上。”
  “冰儿,去吧,一次机会,就当体验体验吧。别以为现在的大学生多么了不起,有很多在大学里都不是好好学习的,不学无术的多了。没准,还不如我们呢。”诗雨开导着冰儿。
  ……
  
  十三
  寒风总是能逗得小雨点高兴,他们开心的玩着。电视在自顾自的演播着,冰儿没有心思看电视,更没有心情听他们的打闹。她厌倦这样的日子,讨厌寒风,简直就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渐渐明白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她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挽回的。要想改变这一切,就只有离婚了。以前她从没想过,现在她开始想了,可是一看到可爱的儿子,她不敢想下去了。可是,她又不甘心这样继续过下去,一分一秒都是那样的难捱,她不能想象过一辈字会是什么样子,她觉得她会疯掉的。
  冷阳走进来,冰儿的快乐也来了。和冷阳说说话,是冰儿心里最大的慰藉。她给他说起了县里招聘公务员的事情。“我不知道报还是不报呢?不报,心里痒痒。报了,明知道没有用处。我对政治没有多大兴趣,政治经济学和社会学又学得不好,还没有任何特长,我凭什么去应聘啊!”她内心的话,以前也给寒风说,但是寒风没有给过她想要的任何回报。不知从何时起,她有话就只和冷阳说了。
  “报吧,也没有什么损失,就当是一种经历。”冷阳思忖了片刻。“先参加考试,等成绩出来再考虑其他。”
  “怎么没有损失,报名费都要二百元呢,我现在连报名都报不起了。”冰儿从来不和冷阳说自己的拮据,她要面子,不想冷阳同情她,不愿冷阳来可怜她。今天并非脱口而出,而是为了刺激坐在一旁的寒风。
  果然寒风说话了:“你要报名,我给你钱。”
  冰儿知道寒风目前身无分文,在打肿脸冲胖子。故意揭穿他,“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哪里来的钱?”
  “那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钱给你就是了。”寒风在挽回自己那可怜的面子。
  冷阳已经明白了一切,因为寒风每天无所事事,哪里来的收入,他知道冰儿的难处,他也知道他们的矛盾,他甚至觉得冰儿嫁给寒风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随手掏出来钱,数了伍佰元,走到寒风跟前递给寒风:“我想让你去给我跟车,就算我先预支你工资了。”寒风不好意思接。冷阳随即放在了茶几上。
  “你什么时候想出车都行。”
  冰儿知道是冷阳在帮自己。寒风却认为自己是个人才呢。冷阳重新坐回了沙发,说:“如果现在要我去做公务员,我都不愿去做。”
  “一流人才经商,二流人才从政。可是,商人重利轻别离呢,时间久了,难免会沾染很多铜臭。还有很多生意场中的潜规则。”冰儿调侃着。
  “我也没有什么才,只是赚些吃饭钱,喜欢自由一些的生活。潜规则,什么场合没有啊。很多工作是不要什么才能就能做的,先有了工作,然后,再去培训了,学习了,还能不会做啊。”
  “是啊,人需要既有才,又有关系,或者说成机遇吧。关系就像上楼的梯子,有了梯子,就容易上楼了。没有梯子,有多大的才能也是枉然。你看卫青,如果不是有卫子夫做姐姐,有平阳公主的赏识,刘彻能够认识他吗?怎么能够成就后来的功名呢?当然了,主观得有才,否则,就是再怎么亲近的关系,也不会受到重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汉武大帝》呢,冰儿发出了一通议论。
  “来你这,能够看得到这样的电视,很多人不喜欢历史剧,因为看不懂。我最烦那些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无聊片。”
  就这样边看边聊到十一点是经常的事情。冷阳回到家,妻子已经躺在床上了,见他兴奋的神情,“又去你的心上人那儿了,只能看看罢了,人家那么年轻,怎么会看上你呢?”面对妻子的奚落,冷阳顿时生气了:“你别侮辱冰儿,她不是那样的人。”妻子说:“在别人眼里,她和你一起去吃羊肉串以后,就是那样的人了。”“你怎么这么烦,能不能说些其他。”冷阳洗漱完毕。上床,依旧和她背对背躺下。
  贰佰元的报名费交过之后,还领了两本资料。冰儿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根稻草,昏天地暗的复习,自己去买了模拟试卷。想当初高考时候这么努力的话,应该不是现在的结局。每次都感慨一番,再继续苦读。
  当冷阳问考得如何时,冰儿说:“我一看卷子,心里大呼上当,出的题也太没有水平了,题量小,表述也不太严密。而且都是些任意自由发挥的题。根本没有固定的答案,批改卷子的活动量可就大了。我想到自己简直就和以前的举子一样,一篇文章定乾坤。我肯定没戏,古人读书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其他更不行了。这辈子是与公务员没有缘分了。”“还没有发榜,就这么想。”冷阳宽慰她。“白白给县里捐了贰佰元,报名的就有一千多人呢,出得题简直就对不起这一千人,说不定就是为了收报名费呢。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从考场出来,很多人都在骂着呢。”冰儿一点也不生气了,因为有那么多的人和她一样。
  冰儿在极度苦闷之中,约了好朋友一起玩,朋友迷上了跳舞,带冰儿到那种最便宜的舞厅玩。冰儿不喜欢舞厅的气氛,暧昧在昏暗的灯光下忽闪忽闪,像诱惑人的眼睛。看着飞旋的人们,冰儿的心也在飞翔,她渴望浪漫的咖啡厅,渴望潺潺的小溪边。不顾朋友的挽留,逃离了舞池。她的心更加孤独,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像一片被雨打风吹的树叶。冰儿突然很渴望冷阳出现在她的画面里,她之想让他陪陪他,和他说说话。于是就犹犹豫豫地拨通了冷阳的电话,她的一声“喂,你在哪里?”冷阳已经听出来是冰儿,“你能来城里一趟吗?”冰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打牌。”冰儿蓦地挂了电话。冰儿不想回家,无人陪,无路走,只有回到那个令她烦闷的家。幽幽地骑着自行车,腿发沉,感觉车轮都不想转。看着如血的残阳,心里平添了几分惆怅。太阳落了,明天可以升起来,自己的路走错了,为什么就这么难以回头呢?
  大脑旋转的要比车轮转得快,磨磨蹭蹭了近一个小时,到村口的时候,没有想到冷阳在等她呢。冷阳接过冰儿的电话,就没有心思打牌了,本来就是因为冰儿不在家,无聊才去打牌的。当时寒风就在旁边看打牌,冷阳告诉寒风是冰儿的电话,骗寒风冰儿问他寒风在不在,然后,突然就断了。冷阳从牌场抽身,就到村口等冰儿,他要告诉她,以免回去之后,因为电话寒风和她发生战争。
  一个电话使得冷阳很激动,他知道她心里有他了,他暗暗地喜欢冰儿,从见冰儿的第一天起,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表示,因为他不知道冰儿的态度。每次在街上,他的目光就追寻着她,他总是有话没话的找她,他会和她开玩笑,在她走路过来时给她喊“一二一”,他会心甘情愿地帮她做各种事情......他想着这么多年的暗恋,连他最好的朋友李波都看出来了,在冰儿走过来时,李波总会说:“快看,冰儿过来了。”他想方设法地接近冰儿。可是,年过不惑的他毕竟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他懂得隐藏,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他是不会轻易表白的,他怕碰壁之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无论他心里如何激动,他依然心平气和地对冰儿说:“你打电话的事情,我告诉寒风了,他当时在我身旁。”冰儿看到冷阳在等她,心里也泛起了波澜,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霎那间涌遍全身。但她连车都没有下来,若无其事地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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