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艰辛磨难司马空（中）

　　有一天司马空照常到了此地，老和尚早已在此等他，见他来后，便叫他把所学功夫练过一遍，对不足之处给予指点，最后又传给他一套掌法，并告诉他这套掌法，是从少林一套不传之密的掌法中演化而来，其刚劲之气颇足，江湖上已很难有人与此掌抗衡了。
　　见司马空已将掌法练熟，老和尚道：“徒儿，你我相处已有五年，缘分已尽，你也尽得所传。为师将云游四海，望你勤学苦练，多行善事。切勿恃武行恶，否则为师纵在千里之外，也会赶来废你武功。”吩咐完毕就要离去。司马空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师父的腿哭着求道：“师父年岁已高，何必外出。莫若与徒儿在一起，颐养天年。”
　　老和尚说：“徒儿诚意，为师心领。因有要事，必须外出。千万要谨守武德，以仁义为先。”说完飘然而去。
　　司马空虽只有十、四五岁，但长得高大魁梧，且心肠好，气力大，喜欢帮助人。加之识文断字，知书达理，颇得乡亲敬爱，成为村里的主心骨。
　　一天傍晚，司马空干完活在家看书，村里的二娃匆匆跑来道：“空哥，空哥，不好了，刘大叔家来了强盗。”司马空扔下书冲出门外，提气纵身，几个起落到了刘大叔家，一眼就见刘大叔跪在地上，向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苦求。
　　却听满脸横肉的大汉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家老爷看上你家的闺女，是你的福气还罗嗦什么。”说完扬掌朝刘大叔的脸上打去。
　　“住手！”司马空一个疾步冲上前，抓住了满脸横肉大汉的手。这家伙一见手被抓，飞起一脚，直撩司马空的下阴。司马空见这人上门打人，心中就有气，又见出手又是这狠毒的下三滥阴招，更是怒从心头起。侧身避过踢来一脚，挥掌一式力劈华山，就听“哎哟”一声，满脸横肉大汉倒在地上腿骨已断。
　　随满脸横肉大汉同来的四人，一见头目被打伤，“刷”的一声都抡起刀朝司马空砍来，司马空不慌不忙，待刀逼近，一式力扫千钧，只听“啪、啪、啪！”几声，四把大刀断落在地。四人立在那里面如土色。司马空怒喝道：“滚，下次再来绝不轻饶。”四人如奉圣旨，抬着横肉脸，灰溜溜的跑了。
　　原来这些人，就是前面不到五里的大刘庄庄主刘善仁家的护院武师。刘善仁虽是花甲之年，可是人老心不老，老牛吃嫩草，淫心不减，色胆包天，仗着有钱有势，无恶不作。尤其是一见漂亮女人，总要千方百计弄到手，玩腻之后一脚踢开，附近黄花姑娘不知被他糟塌了多少。
　　也合该刘大叔倒霉，那天刘大叔带女儿巧秀，去大刘庄看望本家叔叔，恰被刘善仁撞见。一见巧秀长得灵巧秀丽，就被迷住，先请人来说媒欲娶巧秀做第八房妾，遭到拒绝后便派人来强抢。正好司马空赶到才使阴谋未能得逞。
　　司马空寻思刘善仁不会善罢甘休，便将村里年轻人组织起来，在村口放好岗哨，提防刘善仁派人来报复。果然第三天就来了一彪人马，司马空在庄口迎住他们。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黑衣老头，一见有人拦在村口便问：“小伙子，干嘛挡老夫的道。”其中一人指着司马空：“就是这小子打的。”黑衣老头见司马空，只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娃娃，心存藐视：“你这小子好辣的手段，竟把彭武师的腿打断。”
　　司马空理直气壮的说：“手辣的是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行凶打人。”
　　黑衣老头怒道：“小子不仅手辣，而且嘴也利，让老夫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说着拉开了架势。
　　司马空并没有理睬他，仍是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
　　黑衣老头见此十分气愤，心想自己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人物，这小子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得让他吃吃苦头。也不打招呼，出手就是一招单风贯耳。司马空一式一摆胡须，避过头上一击，又是一招顺手推舟攻向黑衣老头，两招一气呵成。黑衣老头一愣：难怪彭武师一招受挫，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轻敌之心顿去，一套八极拳使得呼呼生风。
　　这老头乃是江湖上，人称风雷拳的八极拳衣钵传人吴清泉。八极拳素以刚烈雄健，朴实简洁的风格著称于世。其特点是：与敌交手，极善攻击，寓防于攻，攻防兼备，力足劲强，攻势凶猛。司马空刚一交手，因临敌经验不足，被迫得连连倒退。司马空便把师父临别教的那套掌法使了出来，只见掌风霍霍，掌力刚烈无比。不仅将吴清泉的攻势化解，而且还把他逼得手忙脚乱。
　　吴清泉一见对方使出这套掌法，自己竟难以匹敌，急忙跳出圈外问：“小子可是少林弟子？”司马空摇了摇头。“你的师父是不是觉慧大师？”司马空仍是摇摇头。“你师父叫什么？”司马空还是摇摇头。
　　本来，司马空对吴清泉的问题，确实是答不出。虽说跟师父学艺五年，但那时年纪小没问师父名字，也不知学的是何门何派的功夫，师父也没说过，所以只有摇头了。但吴清泉却认为他心存藐视，故意不答理，因而大怒：“无知稚儿，即便觉慧和尚对老夫，也是以礼相待，你小子几斤几两就目中无人，岂能轻饶你。”一招白熊扑面直击过来。
　　吴清泉含怒出手，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八极拳本属刚劲之类，拳风自是逼人。而司马空的掌法，原是摧心神掌变化而来，虽剔除了狠毒暴戾之气，但刚劲之力，却比摧心神掌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拳掌相撞，形成一股威力无俦的气流，两力相拼，激起雷鸣霹雳之声，方圆五尺之处，均被劲风波及。两刚相斗，至刚者胜。本来吴清泉的内力要浑厚些，只因耽于酒色有所亏损，加之原想几招取胜，可一斗百招还未占到上风，不免心焦气躁。武功一道最忌浮躁，一急则乱，一乱更急。原本吴清泉略占上风，若稳扎稳打，当不至落败，起码可以平分秋色，可惜就因急乱，乱了自己的阵角。
　　而司马空身手矫健爆发力强，所使掌法恰是八极拳的克星，加之心无旁骛一意对敌，经验虽少适应力强，打了数十招后，却也摸出一些门道。因而愈战愈勇，愈勇愈强。打到两百来招时，一招罗汉推窗，一掌击中吴清泉的膻中穴。吴清泉虽有气功护体，但挡不住至刚掌力的狠狠一击，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经涌出。如果当时将淤血吐出，也许还无关紧要，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竟将涌出之血一口吞下。这下可难受了，但觉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直往上冲。实在忍无可忍，“哇”的一声大吐起来，吐后只觉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司马空见吴清泉呕吐，便停止攻击站在一边。吴清泉自知无力再战，一挥手带着手下灰溜溜的走了。
　　小刘村年轻人见司马空有此能耐，纷纷缠着要学武艺。司马空担心刘善仁派人再来骚扰，便将他们组织起来，每天清晨教他们武功。
　　一晃半年已过，刘善仁再也没有派人来生事，小刘村以为此事已过，警惕之心渐渐松懈。忽一日有人在村口发现一具尸体，出于侧隐之心，就将尸体埋在后山上。谁知过了一两天，一个陌生人带了一对官兵来到村里，指着司马空说：“就是他杀了我的兄弟。”官兵一拥而上，将司马空抓住。司马空莫名其妙，又不想与官兵冲突，只得任由官兵捆绑。陌生人指着司马空骂道：“你这个狠心的强盗，竟为了贪我兄弟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就一掌将他击毙。”
　　司马空怒道：“你这人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血口喷人诬我杀人。况且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无凭无据，怎能说我谋财害命呢。”
　　官兵中的头目说道：“要证据，好！进去搜一搜。”几个官兵冲进草棚，翻箱倒柜，竟找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
　　陌生人拿着锄头将官兵带到后山，将前一天埋下的尸体挖出，指着尸体道；“这就是我那苦命的兄弟。”说完放声大哭。
　　司马空这才明白，是有人设下了圈套。心道，反正在这里说不清不如随他们到衙门去说理。便对跟随而来的母亲说：“娘，孩儿未作坏事，自会到衙门说清，不会有事。”又对闻讯赶来的青年人交代：“各位兄长，请你们照顾家母，此事系有人陷害，恐怕还有阴谋，望小心戒备，尤其是巧秀最好是到外面躲一躲。”说完这才随官兵走了。
　　司马空到了县衙并未提审，就把他关入死牢，一关就是几天。他既担心母亲身体，又担心村里出事。心急如焚，无可奈何。只得长叹一声：“唉——不知司马家得罪哪位天神，总是做善事得恶报，父亲为救灾民竟获罪，儿子护村遭诬陷囹圄。”
　　司马空的话惊动了看牢狱的卒子。卒子问：“你姓司马？”“是。”“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家父司马欣。”“可是曾任南阳太守的司马大人”“正是。”
　　狱卒一听，走到牢门前看了看：“不错，与当年的司马大人长得十分相象，不知司马大人现在何处，公子因何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