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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艰辛磨难司马空(下)

作品名称:天马行空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18-11-11 17:53:23      字数:5745

  司马空叹道:“先父在我八岁那年病故。”于是将家中情况述说一遍,又将这次遭诬被抓经过一一告知。
  狱卒听完泪流满面,长叹一声:“天理何其不公,好人屡遭磨难,坏人享尽荣华。想当年若不是令尊大人开仓赈粮,我们早已成了孤坟野鬼。谁知大人竟然落得如此悲惨的结果。公子请暂时安心在此,小人设法为你打听。”
  司马空说:“大叔能帮忙,小侄感激不尽,只是小侄十分担心母亲和村里人,不知大叔能否去打听一下。”
  狱卒说道:“公子切莫客气,小人全家性命均系令尊大人所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第三天晚上,又轮这狱卒当值,待到夜深人静,狱卒取出酒菜对司马空道:“这是拙荆特为公子炒的几碟小菜,请公子勿嫌弃。”司马空欲推辞,狱卒说:“公子快吃,小人还有话禀告。”司马空催道:“大叔有话就请告知。”狱卒道:“公子吃了,小人才说。”
  司马空只得大口吃起来,不一会风卷残云将酒菜吃了个精光。于是对狱卒道:“大叔有何事请说。”狱卒取出钥匙,打开司马空的脚镣手铐,又将一套衣服递给他道:“公子快换下这身衣服,随小人从牢里逃出。
  司马空道:“大叔小侄走了,岂不连累大叔。”狱卒忙说:“公子切勿多问,速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司马空将衣服还给狱卒,又将镣铐重新戴好:“小侄欲走,这些东西根本困不住。所以在此,只想等县令大人提审时,向他说明,免蒙不白之冤。”
  狱卒叹息道:“公子忠义,颇具父风。只是人心险恶,公子到哪里有辩诬之处呢。”
  司马空诧异的问:“大叔莫非听到了什么,请告知小侄。”
  狱卒沉重地说:“公子听后但请冷静,切莫因一时冲动而误大事。”“大叔,但说无妨,小侄定能把握。”狱卒于是将探听之事告知了司马空。
  原来,吴清泉败回大刘庄后,刘善仁心实不甘。只是忌讳司马空的武功,而无可奈何。本想待吴清泉伤好,再邀人报仇抢回巧秀,谁知一晃几月,吴清泉伤不见好转。
  吴清泉内功深厚,所受之伤并非太重,若能静心运功疗伤,有一两月就能痊愈。无奈性格暴躁,且把败于娃娃手下当作奇耻大辱,每每不能静心疗伤。且平日待人刻薄,又自恃武功目空一切。此次惨败,庄中就有人暗暗拍手叫好。甚至有意在他疗伤时冷嘲热讽。吴清泉度量本就狭小,听到别人的攻击如何受得了。就感到气血倒流,肝胆欲裂,不由得大叫一声:“气死我也。”一口浓血冲口而出,顿时气绝身亡。
  吴清泉死后,其义子吴永兴闻讯赶到。得知义父死于司马空之手,很想报仇,但自知武功不及,只有斗智。恰好管辖大刘庄、小刘村的唐河县县令的师爷和自己是朋友,便登门找师爷商量。师爷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便定了个栽赃陷害之计,将司马空打入死牢。
  司马空一抓走,刘善仁便派人打入小刘村,见人就打反抗就杀,直奔巧秀家。巧秀见大刘庄之人杀来,知难善了,一把利剪刺入心脏。活人变成了死尸,就像枯萎凋谢的花,再美也成为过去。刘善仁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小刘村。吴永兴为报义父之仇,带人冲进草棚一刀砍死了司马夫人。
  小刘村青年闻知大刘庄侵犯,奋起反抗,无奈势单力薄根本不是对手,当即就有人被砍死砍伤,眼见抵挡不住,只得扶着伤者依仗地利,逃到山中。
  司马空听到此,怒目切齿,恨声说道:“狗贼,我不报此仇势不为人。气极一掌,青石铺成的地面,也被击成一个大坑。
  狱卒又说道:“此案已得上面批复,明天一早就会法场问斩。公子,此时不走,稍迟有人换班,想走也难。”说着狱卒拿着钥匙,又要来开镣铐。
  司马空推开狱卒:“大叔好意小侄心领,只是小侄一走,必然累及大叔全家,此事万万不可。”
  狱卒毅然说道:“公子放心,若无令尊,小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死去,何来妻小家庭。况且小人作了安排,已叫妻小回娘家躲避,小人救出公子,就会带上妻小远走他乡。这样公子得救小人亦无害,何乐不为。”
  司马空问:“如果明天问斩,县令是否亲审。”狱卒想了一下:“按理应该到场亲审一下,并由公子在供词上,按上手模后,才能行刑。”
  司马空思忖:“如此,小侄更不能走,小侄正要见见县令和狗头军师。至于脱身之计,小侄已经想好,大叔但请放心回家。”
  狱卒还要苦劝,但听一声门响,知是接班之人已至,想走亦晚,只得将牢房锁起。
  不一会来了四名官差,走前一人急呼:“快开门,县太爷要审犯人。”狱卒打开牢门,两眼含泪望着司马空。司马空朝他轻轻点点头,从容而去。
  县衙里两旁各立一排打手,上面坐着肥头大耳的县令,尖嘴猴腮的师爷立在一旁。司马空来到堂下昂然而立。
  县令一拍而起:“大胆罪犯,见本官为何不跪。”
  司马空怒目而视:“草民无辜被人陷害,浑官昏庸草菅人命,有何脸面坐在堂上。”
  师爷狐假虎威:“大胆狂徒死不认罪,命在旦夕还耍无赖。左右给我打。”
  左右打手高举打板,狠狠打去,怎么,被打的人已不在,打人的板撞在一起。尤其奇怪的是还有两名打手,倒在地上。公堂上下,呆若木鸡。
  司马空怒喝:“狗头师爷,丧心缺德,栽赃陷害,留你不得。”大呼一声“开”就听“啪、啪”几声,脚镣手铐已跌落在地。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面色苍白的师爷:“你会害人,就让你尝尝被人害的滋味。”言毕兜头一掌,已将师爷的天灵盖击碎。可怜满肚坏水尚未吐尽,也只能带到阎王爷那里去报效了。
  县太爷平日里威风懔懔,一到性命相关,可就体面扫地。也顾不得堂下众多手下,众目睽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乞求:“好汉饶命,此事全是师爷一手遮天,下官全不知晓,君子不计小人过,请好汉放过下官无心之过,下官立即向上奏明,洗刷好汉冤屈。”
  司马空冷冷一笑,“你这狗官贪财枉法,任意害人留你何用。”冲胸一掌,堂堂县太爷也只有到酆都城任职去了。
  杀了县太爷,司马空自知其祸闯大,也顾不了许多,大步朝外走去。公堂中几个胆大的横刀欲阻,司马空挥手一掌,刀刃击断,谁还敢再拦。加之这县令平日里作威作福,又有几人肯为他卖命,一窝蜂已作鸟兽散。还有几个当差的,平日里就恨县太爷贪婪,见其已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入县府抢了钱财,各奔西东。
  司马空回到小刘村,村里已成一片焦土。村中十几名青年,正望着残垣破壁出神。一见司马空均抱头痛哭,边哭边将村中遭遇述叙了一遍。小刘村除了这十几个青年无大伤外,还有二十来个重伤人员藏在山中,全村其他老小皆被杀了个精光。
  司马空一听两眼冒火,咬牙切齿的道:“狗贼刘善仁,不杀你誓不为人。”先到母亲及乡亲埋葬之地,祭拜一番。又到山中看望重伤号。是夜三更,带着十几个青年潜入大刘庄。刘善仁、吴永兴以及众武士,还不知道县城的变故。以为司马空已死,小刘村已被铲除,再无后患,放心的吃完庆功酒,正在呼呼大睡。
  司马空一行进入刘府院内,若虎入羊群,势不可挡。旧恨新仇,激起腾腾杀气,无论老幼,见人就砍。司马空更是把功力提至十二成,双手运掌连劈带切,掌击之处骨肉横飞。正击杀时,几个村中青年,已把刘善仁吴永兴抓来。司马空二话不说,走上前“啪、啪”两掌,已将两人击毙,并将两个狗头割下,带回去祭奠村中亡魂。刘府大院院中老小及武士也有六七十人,顷刻之间全成为冤鬼。
  司马空叫人找来十几辆大车,将刘府的金银财宝、粮食和值钱之物,全装入车内,一把火将刘府烧尽,带着人满载而归。
  回到小刘庄,司马空派人请来大夫,为伤者诊治。运来灰石,为小刘村死难者,筑了一个大墓。又请来铁匠打造刀剑,天天教村中之人,苦练刀剑拳掌技击之法。
  朝廷闻唐河县之变,派来一对官兵欲缉拿司马空。可一见桐柏山山高林密,又闻司马空武功了得,谁还敢涉险卖命,便在山下,虚张声势折腾几日,贴了几张缉拿公告,也就不了了之。
  司马空遭此变故后,人更加成熟,性格也变得十分偏激。想到官府黑暗,百姓有冤无处伸,就想管一管人间不平之事,当一当为民撑腰作主的“民君”。于是常派人到邻近府县打听,凡横行乡里作威作福之劣绅,或贪赃枉法鱼肉人民之官吏。轻者予以警告罚其金银,重者一刀宰之,尔后将家中财物一掠而光。并以所得财物,救济平民。每作一案司马空就留下一个行空飞马的标志。久而久之,天马行空,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名声,愈来愈响,人马也愈来愈多。司马空索性就成立了一个天马行空帮。为了维持帮中生活,司马空拿出银两,让帮中善经营之人,到城里开店铺做生意,竟使帮中财源不断,事业越来越红火。
  司马空每日读书练武,管理帮中事务,也还忙忙碌碌。后来帮中有了善于管理的人才,司马空便将帮中一应事务交于他人打理,自己却醉心于武学。从不为自己的终生大事着想。已过而立之年,仍是孤家寡人。
  一日司马空去信阳看一友人,渡淮河时,从河水波涛汹涌、涟漪起伏之中,悟出一套掌法。便驾一叶扁舟,遨游于淮河之中,揣摩水文连绵不断的奥妙,感受后浪推前浪的气势。忽听河中传来尖利的救命声,乃急驭扁舟向呼救声处驰去,远远看见一条大船上抛下几个人来。心道:不好,水盗杀人越货。急切间挥掌将浆切成数块,持在手中,飞身跃至江心,眼看落下,扬手一块木片,脚尖一点,又是一掠,如此反复几次,已至船旁,纵身一跃,已到船上。只见一大汉将一女子按倒在船上,正在解其衣带,女子则在拼命挣扎。不由怒发冲冠,飞起一脚将大汉踢出三尺开外。大汉见有人坏他好事,如何不气,跑入后舱拿着一把鬼头刀,扑了过来。
  司马空正要扶女子起来,背对大汉。女子抬头,见那汉子举刀朝司马空砍来,惊呼一声便欲以身挡刀,司马空左袖一拂,将女子轻轻推向一边,右掌一记推掌,掌风一至,大汉已倒地身亡。司马空一脚将大汉踢入河中,急操船浆往岸上驰去。
  女子跪在船板上朝司马空一拜:“多谢救命雪耻之恩,只是小女子父母被害,孤身一人独活无益,恩公大德惟有来世再报。”说罢,转身向河中跳去。
  司马空见女子欲跳河自尽,一个箭步已赶至女子身旁,伸手拉住她:“蝼蚁尚且贪生,姑娘年纪轻轻,岂可如此轻生。姑娘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不妨对我说说,倘有为难之处,我当鼎力相助。”
  姑娘哭诉道:“小女子姓刘名淑兰,河南唐河县人。因父亲辞官,全家欲回故里。岂知渡河时船至河中,船家用竹篙打死我家老仆,又将父母双双推入河中,我见此不妙,亦欲投河,却被那贼子推入船舱,欲行非礼。幸遇恩公,才免于辱。想我父亲,生性耿直,曾任知府,勤政爱民。虽受百姓爱戴,却遭群小诋毁。父亲眼见君昏臣乱,故此愤而辞官。本想返回故里,找到老友相聚一团,过些安逸的日子,不料竟遭此祸。”说到这里姑娘忍不住大哭起来。
  司马空听后心中十分难过,联想自己遭遇忍不住长叹:“唉——抚事煎百虑,恨极在天涯,伤心回首处,安乐有几家。”
  刘淑兰闻声止哭问:“恩公,莫非亦有不幸之事么?”司马空点一点头,又问:“姑娘此地,是否还有亲戚?”“河南开封有一个表兄,但久未与之联系,不知现在何处。”“敢问令尊名讳?”“先父刘成丰。”司马空心中一动:“令尊欲找的老友,可是复姓司马。”
  刘淑兰诧异的问:“恩公如何知晓?”司马空后悔不迭:“一步之迟,竟眼睁睁见刘叔父,被人抛入河中,竟不能相救,真该死。”气的直打自己的胸。
  刘淑兰一把拉住司马空:“恩公这是为何?”司马空回答:“先父就是令尊大人的老友司马欣。当年先父任南阳太守,因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被削职为民。当时母亲正怀着我,不便返福建故里。先父正感为难之际,令尊大人慷慨相助,这才在小刘村找到栖身之处。谁想祸事接踵而至,司马空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一叙说。”
  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相对欷欤一阵。司马空说:“贤妹事已至此,望节哀顺变。我们先将令尊令堂的遗体找到,运往小刘村安葬,与家父相邻为伴,以慰籍令尊和家父的在天之灵。”刘淑兰凄然道:“小妹遭此巨变,方寸已乱,一切全凭司马大哥作主。”
  司马空找来识水善泅之人,沿河打捞,终于将尸体找到,装入棺木运往小刘村厚葬。丧事办完,刘淑兰随司马空回到帮中,帮助料理帮中事务。且喜精明能干,颇具管家理政之才,善良贤惠极得帮中上下人心。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待到守孝期满,结成连理。
  司马空得此贤妻,心满意足,将帮中事务全部交给下面弟兄管理,自己成天陪伴妻子游山玩水,吟诗作赋,尽得鱼水之欢。五年后得一千金,取名叫司马凤英。小凤英天生聪敏,未满周岁已口齿伶俐,四岁不到能识字背诗,而且过目不忘,夫妇俩视如掌上明珠。司马空还觅灵药、请高师,为其伐毛洗髓,打通任督二脉,打下坚实的武功基础。自此司马凤英从母习文,随父练武,不到几年已成文武双全之奇童。女儿乖巧伶俐,妻子温柔贤淑,司马空可谓饱享天伦之乐。谁知乐极生悲,司马凤英七岁那年刘淑兰患病不治而去。
  司马空伉俪情深,如何经得起这等打击,伤心欲绝。自忖:说什么善恶均有报,分明是教人为恶。颜回命短,盗跖寿长,天理报应,实属反常。自此行事更为偏激,谁惹天马行空,一律严加惩治。本来一人失德,他却殃及家人。滥杀,便遭到江湖人士的谴责,可他置之不理,仍然我行我素,独往独来。不管白道黑道,无论有理无理,只要惹恼了他,他就凭力杀之。故此到处树敌,四面楚歌。可他毫不在乎。
  不久司马空结识了四位奇能异士,共结为兄弟。司马空当然是老大,老二巧手匠鲁进,精通奇阵机关;老三千里独行方无是,轻功举世无双,并有一套妙手空空的本领;老四葛云,老五葛雷两人既是孪生兄弟,又是同门师兄弟,两仪剑法在江湖上罕逢敌手。
  五人性格均十分偏激,恰恰意味相投。司马空得此四人,如虎添翼,嘻笑怒骂,随心所欲。老二巧手匠鲁进,将帮中主要居住之处,装上暗道机关,外面辅以阵法,别人进不来,进来了也出不去。因此尽管黑白两道乃至官府,都欲找这天马行空帮的麻烦,可一进入帮中势力范围,不是困在阵中,就是陷入机关,尚未交锋就已损兵折将。从此再无人来招惹天马行空帮。
  司马凤英渐渐懂事,司马空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培养女儿身上。自然收敛许多,不再胡闹。五兄弟都是清一色的光棍汉,都视司马凤英为自己的孩子,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生平绝艺传给司马凤英。而天马行空帮在江湖上的声誉,也是时好时坏时起时落。
  白风听完司马凤英的述叙,深有感触。谁能想到天马行空帮,还会有着这样一段曲折动人的故事呢。其中的是是非非褒褒贬贬,很难作定论。白风望着司马凤英,脑中还在回味司马空艰辛磨难的经历。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便从身上掏出一个圆形的玉佩,递给司马凤英:“你可认得,这是否是你帮中之人的东西?”司马凤英拿在手上,反复看了一下:“发现玉佩边有一个小裂痕,十分肯定的说,这是司马龙的。”“司马龙,对,朱府的人似乎称他是帮主,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与你是什么关系。”白风问。“呸,这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司马凤英恨恨的骂道。接着又开始了述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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