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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作品名称:曾经以为      作者:隽永梅林      发布时间:2018-11-07 19:25:20      字数:4317

  正常的生活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变化。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大家忙忙碌碌,紧张而有秩序。特别是在使用卫生间问题上,不再出现等的窘况。
  饭后少建开车上班,照例顺便送女儿上学;慕兰还像往常一样,与儿子手拉手、肩并肩同行。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长相酷似少建的儿子,慕兰心里的那抹柔软,忽地泛了起来,疼爱中夹着愧疚。
  她嘱咐儿子:“宝贝,快到冲刺阶段了,一定要稳步前进。马上就要进行寒假前考试了,我不要求你做第一,但要做最好的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自己解决不了就来咨询妈妈,然后我们共同解决……”
  “嗯!”半大的男孩天真地点了点头,稚气的小脸上充满了幸福与甜蜜!
  “慕兰校长早!”
  “早!”慕兰点头回应。
  “慕校长好!”
  “你好!”
  ……
  走到校园里,师生不住地打招呼。
  “妈妈再见!”在一个校园里的岔路口,儿子挥着手,向初中部跑去。
  按照每月一次的惯例,今天要开校务会。
  刚到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吴迪就把慕兰上周就安排好的事项打印好送了过来:“慕兰校长,请您过目,看有没有疏漏。”
  “正高级职称申报评定工作,而不是高级职称申报评定工作。两个概念。”慕兰指出一个不恰当的地方:“加一个正字就行了。”
  “啊?不好意思!我的理解是,正高副高统称为高级。”
  “从字面上理解是对的,从等级设置上理解就错了或者说不够准确。等级设置是这样的:正高,高级,一级,二级、三级,而这次只评正高。”
  “就是说人们习惯把副高说成高级,而正高是最高一级?”
  “对!是中学老师最高的职级,相当于‘教授’”
  “以前好像没听说过。”
  “‘正高评审’的创意才出台不久。在一定时期和范围内可以解决以前“封顶式”职称评审的遗憾,释放创造型教师的教学活力。”慕兰解释着:“会议都通知到人了吗?”
  “全部通知到位,时间定在九点半,在小会议室准时进行。因为这次会议扩大到教导主任与总务主任。李卫东主任第一节有课。所以时间比以往推迟了一点。”
  九点半,校务会议由校长主持,书记、副校长、副书记、工会主席和校长办公室主任、教导主任与总务主任准时出席了会议。
  重点讨论了五项内容:
  一、正高评审申报工作。慕兰要求正高职称竞评这个问题上校领导要发扬风格、带头谦让,不必与一线普通教师争利,要让正高级教师技术职务设置与评聘发挥应有的积极导向作用。
  二、做好复习、考试准备工作。她要求教导处,安排好考试日程,制定好计划,总务处积极配合,做好各类考试的后勤服务工作,在财力方面做坚强后盾。
  三、冬季安全教育。1、随着季节到来,现在天黑得早,一般放学时间天就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初中部学生。
  2、后勤上安排电工仔细查看线路,有无破损、短路、接触不良等故障并及时维修好;
  3、不要私拉乱接电线。天气冷了电热毯、暖手宝频繁使用,特别是住校生。班主任要加强这方面的安全教育,定期查看。
  四、总务处进行各类经费核算、校产检查,根据制度兑现奖惩。
  五、毕业班补课。慕兰说:“虽然现在补课蔚然成风,但是我一直不看好。建议不要时间太长,一周为宜。”
  “请各位对以上五点考虑考虑,发表一下意见。”
  大家带着校长的要求,各抒己见,逐项上细。最后拿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
  经过大家大约一个小时的讨论,决定正高评审报三名一线老师:初中部一名,高中部两名;考试安排,第一周复习,第二周考试;冬季安全教育,利用早会班会各种机会,采取多种形式,如宣传资料、板报等形式。这项工作由张副校长亲自抓,办公室吴涵吴主任紧密配合;总务处任务在放假前完成;毕业班补课,同意慕兰校长的建议,一周时间。
  慕兰主持工作以来,从不搞一言堂。他们的会风一直是健康活泼民主的。而且是集体研究定下来的意见,严格坚决执行!
  会议进行到十一多结束。
  
  该走的都走了以后,希从德才从房间里出来洗漱吃饭。
  老太婆把刚才的一幕“戏”说了一遍。
  老头子叹口气问老太婆:“你还真生气啊?现在我们家的情况还就真的被儿子说着了!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如果他自己不上心,你急有什么用?”
  “老头子,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儿子他怎么了?怎么就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猴急猴急的呢?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啊?”
  “身体有毛病两个孩子哪来的?你整天说痴话!”希从德慢条斯理地分析着:“你以为他真不想,也不急?他是没有办法!你别看他平时吹胡子瞪眼,实际上他怕媳妇。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他自己悖理了,他内心有愧,所以伸不得力,着不了急。只有好好表现,取得媳妇谅解。现在,慕兰能每周回来一次就是他好好表现的机会。媳妇不开口,他一辈子不敢动手!光急,急有什么用?”
  “如果急他就会想办法呀!想不到慕兰,也会想别人,总不至于就这么嗮着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赌气?”
  “赌什么气?”
  “刚离婚几天他不就与单位那个小刘处对象了吗?后来因为被大家抱怨所以发狠从此不找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应该清楚,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慕兰父母当初最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他现在哪里是赌气?是后悔!如果没有那一出子出现,估计早复婚了。慕兰人家就不生气吗?你总是站自己儿子角度考虑问题,心疼心疼的。怎么就不心疼心疼媳妇?人家堂堂一个市中校长,被你儿子呼来喝去凭什么?如果不是少建冲动泄露了离婚的消息,造成了坏的影响,去年那次就提拔了!人家的苦楚向谁说呢?浩淼的姥姥姥爷为此很有意见!”
  “他们在你面前又提这个事情了?”听说亲家对儿子有意见,老太婆很紧张。
  “上次老干部体检时碰到,提起来说了几句。人家现在的态度是不管随便慕兰自己。”
  “那次在我们家他们不就是后悔了嘛!后悔当初压着女儿做这个亲!”婆婆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们还能像当初那样压着或者劝劝,估计慕兰还是听的。”
  “还像当初?永远不可能了!换位思考,慕兰是你的女儿,你会这样做吗?”
  “会呀!我会劝她往孩子身上看看,自己委屈就委屈一点。女人嘛,她再是校长,心也是软的。”
  “你不是在她面前说了好多次了吗?结果……”
  “婆婆与亲妈能一样吗?你把天说红了还是有区别的。”老太婆打断老头子的话:“何况我们那犟种儿子嘴巴又不甜。早晨,我拿铲子追他打,正好慕兰过来了,问他怎么了,他粗声粗气回了一句‘没怎么’。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是会说话的,会哄媳妇的,肯定会说‘妈在焦心我们的事情,媳妇你可怜可怜我吧!’然后往上扯,往上黏糊。三黏糊两黏糊不就黏糊上去了吗?”
  “总的来说,慕兰人家是委屈的。所以,现在更不能轻举妄动。或许她在考验他!”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要考验他到什么时候呢?万一来个三五年,不就把事情拖砸了吗?”婆婆经过老头子的开解,似乎也透了一点气。
  “不是说好孙子中考过后吗?也就几个月后吧!”
  “孙子中考过后就能说,那孙女呢?就不考虑了?这个问题我考虑很久了!不管什么时候说,哪怕就是二十岁,对孩子也是一种伤害!”
  “年龄大一点,心智成熟一点,伤害就小一点。”希从德在耐心做老太婆的思想工作:“选择在浩淼考试过后,这是最接近的时间、最切实可行的方案,并不是说最完美的!慕兰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难道她自己就不想吗?这么长时间不开口外面肯定有人了!”
  “这也很难说!人家现在是自由人,即使有你也无权干涉!”
  “如果有的话,以后就不要来这个家了!干干脆脆挑明了,孙子孙女我疼儿子我更疼啊!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这样不死不活吊着,把我们儿子都坑了!”老太婆听到这里,又急得搓手跺脚。
  “老太婆,千万要冷静,这不是你急的事情。晚上与儿子商量过后再说好吗?”
  
  晚上,老太婆还在收拾,希从德破例来到儿子房间。
  倚在床头看电视的少建看到爸爸进来了,慌忙起身下床:“爸,有事吗?”
  “你妈都气一天了,你没看到吗?”希从德拉过桌边的椅子坐下:“我们整天手不停脚不住为你几口忙活,你倒好,还惹她生气。”
  “我没有惹她生气。我说的是实话!”少建知道妈妈是因为早晨的事情生气。
  “有你这样说实话的吗?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太监’急不也是对‘皇帝’负责任的表现吗?你是不是不稀罕我们对你的关心与负责?如果不稀罕我们就不问了,回老家养老去。”希从德声厉色正地教训起儿子。
  “爸,那我怎么说嘛?妈左一次右一次说、催,这是着急的事情吗?我也想现在就复婚,但是慕兰能同意吗?”少建坐到了床边。
  看到儿子有愿意说心里话的迹象,希从德也心平气和地挖掘:“你有没有与她提过?她是什么态度?”
  “去年提过。她反问我想不想她每周回来看孩子,想就不要再提这个事情!”
  “她这是什么意思嘛?是让你现在不提,还是永远不提?”
  “只要她能这样一如既往地回来看孩子,‘现在’还是‘永远’我不在乎!”
  “‘永远’你也不在乎?”希从德心里一颤:“她重新组织家庭,但依然回来看孩子你也能接受?儿子,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希少建关掉还在播放的电视,低下头没有吱声。
  “儿子,我从来没有与你谈及过此事,今天之所以具真具作与你谈,都是因为你妈。你妈为你的事情快要急痴了!如果你是孝顺的儿子,就不应该让父母为此操心,知道吗?”
  “嗯,知道。你们就不要再为此操心了。我有自己的考虑。”
  “你是怎么考虑的?说出来我们好放心呀!”
  “到时间你们就知道了。”
  “不,我想现在就知道。”走到门口的母亲,听到这个话情绪非常激动:“如果想让你妈多活几年,你必须现在告诉我。”
  “妈你干嘛呀,孩子都在隔壁做作业。”少建压低声音提醒母亲。
  “哦,你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呀?你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我做妈的就不心疼吗?”母亲把房门关上,索性坐了下来。
  看到父母今天的架势,少建知道不说点不行了:“等浩淼考试过后,我就与她谈这个事。她同意就复,不同意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哎呀,我家的祖宗唉!你这个话不等于没说吗?”母亲急得直拍腿。
  “你不会准备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吧?你爱慕兰我们是知道的,但是因为你不冷静导致走到现在的局面。慕兰重新组织家庭的可能性很大,你要有清醒的认识。”爸爸提醒他。
  “她愿意重新组建就组建呗,反正我就这么过。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不懈,她会回头的。”
  “是吧是吧?你听听。我早就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你还不信!”老太婆抱怨老头子。
  谁知老头子却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鼓励与赞许:“如果他有这个决心和信心,也未尝不可。试一试也行啊!”
  “行什么行啊?试到猴年马月?如果慕兰真走到那一步,她才不会回头呢!她是容易改变的人吗?”老太婆又转过头来说儿子:“儿子,你不要做你的春秋大头梦了!你以为还像结婚前那样追就行了?那时,慕兰还是一个小姑娘,又有父母压着,现在她是什么身份?更何况你老丈人他们现在都不支持你了呢……”
  “所以我更要卧薪尝胆过苦行僧生活才对!反正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也不会听的。”少建站起来,开门出去。
  “你这个犟种啊!”望着少建的背影,希妈妈气得咬牙切齿。
  “不管了,不管了!他有他的道理,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儿子的痴情与坚持得到了希从德的认同:“说不定哪一天奇迹会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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