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玩了一天就很高兴，结束了又吃了一顿肯德基，所以，用心满意足来形容孩子们的心情，是再恰当不过了！
　　回到家，爷爷奶奶正在客厅看电视。大家相互寒暄几句，就各自为政了。
　　“乖乖，今天玩得高兴吗？都玩了些什么讲给奶奶听听。”
　　“奶奶，我们没时间讲了。我们要做功课了！”孙子换上拖鞋。
　　“哎呦，臭死了。鞋里面是不是都湿了？”奶奶来到鞋柜旁边看孙子脱下的运动鞋：“赶紧把袜子也脱了，去洗洗脚睡觉。”
　　“奶奶，刚才不是告诉你要做功课吗？”
　　“昨天功课不是都做完了吗？今天累了就不做了。”
　　“奶奶，今天的功课就是写一篇日记，把游玩的经过与感受写下来就行了。”孙女海沐告诉奶奶：“这是妈妈布置的作业。”
　　“你妈就是没事找事做。看都看过了，还写干嘛？”奶奶不理解。
　　“加深印象，或者让别人看啊！刚才你不是还叫孙子讲给你听了吗？”爷爷堵说奶奶。
　　“哎呦，还当真了？我那只不过随嘴一说。”
　　“妈，孩子有跟你说一遍的时间，可能日记已经写好了。”儿子少建叫妈妈别打扰孩子：“你别再跟他们说话了好吗？”
　　“不说了，不说了！”奶奶提着孙子刚才脱下来的鞋子，走向卫生间：“我把他鞋子刷了。”
　　“妈，辛苦你了！我睡了！”
　　“睡吧！还客气啥？！”婆婆巴不得慕兰现在睡，夜里睡不着好胡思乱想。
　　慕兰因为昨晚睡得晚，早晨又起得早，又累了一天，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与婆婆客气，洗漱过后就睡下了。孩子们写好日记，也陆续睡下了。
　　少建洗漱过后，倚靠在床头看电视。
　　这边的卧室里，老夫妻俩按照计划也与平时一样，睡下了。
　　一切照旧，没有异常！
　　就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老太婆轻手轻脚地起床了。她首先来到儿子房门口，手扶墙壁，把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倾听。
　　隐隐约约中她仿佛听到有男女说话的声音，而且就像是在做夫妻间那点事。老太婆越听越像，她屛住呼吸，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像是自己在做那么激动。突然，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吓得她连滚带爬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头子，老头子，被你说着了，两人正在做。”婆婆咽了一嘴口水，抚摸着还在“砰砰”乱跳的心，捏着嗓子小声报告着。
　　“真的？”本来是安慰老太婆的话，没想到梦想成真了。所以，希从德也非常高兴。他要求老太婆叙述一下听到的情景：“老太婆，你把听到的学给我看看，防止搞错了。”
　　“稍等，你让我平静一下。”老太婆喘着粗气。
　　“乖乖，你怎么跟做贼一样，至于吗？”老头子嘲笑老太婆。
　　“你不知道，比做贼还怕！”
　　“没见过大世面。幸亏是自己的孩子，他即使发现了又能怎么你？难不成还打你一顿？”
　　“儿子发现了，还好说一点，找个理由就混过去了；要是媳妇发现了婆婆听墙根，我这个老脸还往哪搁？”老太婆稍稍平静下来后，躺在床上：“如果慕兰发现了，说不定能气不与我儿子复婚了！那时后你后悔去吧！”
　　“不要后悔了，快讲讲什么情况。”老头子催促着。
　　于是，老太婆附在老头子耳朵上，把自己听到的与理解的内容，绘声绘色地学了一遍。说的老头子血脉喷张，一把抱住老太婆亲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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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头子，这么大年纪还像虎一样，难怪电视剧里经常放七八十岁老头子还玩得动小女人！”完事后，老太婆嗔怪着。
　　“老太婆，刚才你会不会听错了？是不是电视里面……”希从德被老太婆一句话提醒。
　　“你说是电视剧？不像。”老太婆怔了怔，深思了一下：“电视剧里有音乐，我没听到音乐声音，就听到两人说话，还哼唧哼唧的。”
　　“有时也没有音乐。夫妻两人正在做爱能配什么音乐？配鬼子进村音乐？嘣崩——”希从德做着端枪姿势。
　　“啊，还能是我听错了？那咋办？要不你再去听听？”老太婆烦躁地推开老头子的手：“别老不正经了！”
　　“我是公公，哪能做这个事？再说，即使没有听错，也结束了！”希从德指挥着：“不要慌，实施第二套方案。你再去孩子房间，看看慕兰在不在。”
　　“好！那你准备好了，万一吵醒他们，你一定要装得像哦！”
　　“嗯！这次你就不要怕了，万一吵醒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尽量以不吵醒为原则。”
　　老太婆蹑手蹑脚地又向孙女房间走去，她轻轻地拧开门锁，摸索着走向床边，借着外面微弱的路灯光亮，查看床上有没有慕兰……
　　正在这时，慕兰醒了，她冲着黑影问：“谁？”
　　“是我。”婆婆平静地回答。
　　“妈？深更半夜你干嘛？”
　　“你爸爸说头晕，刚才去卫生间好险跌倒，我估计血压又高了，来找降压药。”
　　“那你怎么不开灯？”慕兰迅速起床开灯，然后穿衣：“少建知道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不是怕把你们吵醒嘛！不要紧，你们睡吧！少建我没有叫醒他。”婆婆装模作样地这个地方找找，那个地方翻翻：“估计吃一点药就好了。”
　　“你记得药放在海沐房间了吗？”慕兰也帮忙翻找着：“不过，夜里最好不要吃降压药，如果不是太厉害的话！”
　　“找到了，找到了。”婆婆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了药，其实这就是白天刚才放进去的：“好长时间不吃药了，因为血压一直正常。”
　　“那就更不要吃。”慕兰边说边走出门外，去敲少建的门：“去医院查查再说。”
　　“咚咚——咚咚——”
　　大约几分钟后，少建迷迷糊糊打开门，电视还在放。慕兰责怪说：“都三点了还在看电视。快，爸爸说不舒服。”
　　“今天累了，新闻没看完就睡着了。”少建与慕兰一同走向父母卧室：“爸怎么了？”
　　“刚才起来去洗手间，突然感觉到头疼头晕，差一点摔倒。估计，高血压犯了！”老头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说。
　　“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慕兰说。
　　“不要，你们睡觉去。”希从德抱怨起老太婆：“你妈这个人，叫她去拿个药，竟然把你们都叫起来了！”
　　“没有没有，妈没有叫醒我们。她连灯都没敢打开就是怕吵醒我们。”慕兰解释着：“爸，如果不厉害的话，最好不要吃药，好好休息休息。因为夜里睡眠时候，人的血压本来就低，如果再服药有可能导致血压在夜间降得太低。”
　　“不厉害！你们不用担心！以前也有过这个现象，吃过药就好了。”婆婆手里拿着药，但是并没有去倒水。
　　“说不能吃药不能吃药，还吃过药就好了？”儿子向母亲重复着慕兰的嘱咐。
　　“我不吃药好吗？”希从德向两个孩子保证着。
　　“那你就好好休息，天亮再说！”少建打着呵欠说。
　　“爸爸，多喝点水。”慕兰端来一杯水。
　　“好好！”
　　这时两个孩子也睡眼惺忪地起来了，揉着眼睛走过来问：“妈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爷爷身体有点不舒服。”慕兰哄着孩子：“没事，宝贝。都快去睡吧！”
　　就这样，一家六口人，被两位老人的“侦查”计划，搞得都没有睡好。特别是婆婆，看到慕兰并没有如她所想象的那样睡在儿子卧室，心里的那个失望就甭提了！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不睡觉，唉声叹气抹着眼泪：“刚才差一点把我喜痴了！没想到是一场梦！六十多岁人听力怎么就这么差的呢？说没有用就没有用了……”
　　为了安慰老太婆，希从德说：“也许你没听错，说不定完事以后慕兰又过来了呢！”
　　“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她睡得很香，不像才过去的样子。而且刚才慕兰还批评儿子说，都三点了还在看电视。儿子说，今天累了，新闻没看完就睡着了。”
　　“你从儿子门口回来到去海沐房间，时间也不短了。我们的事情都做过了，又躺在床上聊了一会儿呢？”
　　“老头子，你不要白日做梦了！你想想，如果她过去了，还过来干嘛？”
　　“慕兰是个爱面子的人，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呗！”
　　“我们巴不得他们两人现在就复婚，这个心情她是知道的。她还遮遮掩掩干嘛?咽——没戏了，没戏了！”婆婆失望得啜泣起来。
　　“老太婆，不要这样！快睡吧！明天慕兰走了，晚上我们好好跟儿子谈谈，问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复婚的可能，就催他赶快找人；有，不是皆大欢喜吗？你这样糊里糊涂地杞人忧天有什么用？”
　　“那你明天一定不能忘记了？”
　　在得到老头子的答复后，老太婆这才安稳地睡去。
　　其实，老太婆没有听错。她听到的，确实是男欢女爱的声音，只不过是电视剧里出现的，而不是她盼望的儿子与媳妇。
　　第二天早晨，少建一起来就直奔父母的卧室，他担心着父亲的身体，看门还关着就转头去厨房。
　　看到母亲正在做饭，他问：“妈，爸头还晕吗？有没有好点？”
　　“好点了。我没让他起来，叫他多睡一会儿！”
　　“上了年纪，睡多也不是好事。应该起来多活动活动！”
　　希从德在部队多年，一般没有赖床习惯。听儿子这么说，老太婆不高兴了，他认为儿子不理解父母：“睡多了，他是睡少了！最近经常睡不好。所以血压又上来了！”
　　“好好的怎么睡不好了？还是运动量少了。你们老公俩多出去走走，没事时别总坐着看电视或者打牌！”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焦心你的事情。”老太婆故意给儿子加压力。
　　“焦心我什么事情？”少建知道妈妈想说什么，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这个小兔仔子！”希妈妈气得拿起手里正在用的铲子，追着儿子要打：“忤逆不孝的东西……”
　　这一幕正好被从房间出来的慕兰看到了：“怎么了？”
　　“没怎么！”少建因为妈妈提到这个烦心的事，所以不耐烦地眉头皱着回了一句。
　　婆婆就势演了一场苦肉计，她拉着慕兰，坐在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数说起来：“你爸爸因为焦心你们的事情，好多天睡不好觉。所以，夜里血压又高了。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竟然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妈，孩子在家。”慕兰知道婆婆的良苦用心，她示意不要提这个事情。
　　这是当初离婚时，他们达成的一致意见。所以，婆婆只好擦干眼泪收场。
　　“锅里烧什么？好像有糊味。”慕兰冲向厨房。
　　“坏了，刚才我正在做鸡蛋煎饼。”婆婆解释自己忘记职责的原因：“被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气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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