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作品名称:曾经以为 作者:隽永梅林 发布时间:2018-11-05 13:35:24 字数:3692
少建的个性就是倔强近乎偏执。当初,明知道慕兰爱的不是他,他偏要非她不娶。娶回来后,他心理上感到很满足,但还潜藏着猜忌,所以,当知道妻子和水家有联系时,不可避免地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从而不可避免地怀疑了妻子的不忠,导致了离婚。
当母亲回来说了和慕兰的谈话结果,他没有正视自己的问题,而是一味地归咎为慕兰旧情难忘。
“旧情难忘,旧情难忘。就算没忘又能怎样?这么多年不还是一样过得好好的吗?”希从德不满意儿子的说法:“难不成你要管住她的思想?”
“心不在我身上还有什么意思?”
“不检查自己,总看到人家的不足。”父亲批评儿子。
“爸,你不是我。所以很难理解我的心情!”
“我理解你,太敏感!不自信!这完全是一种不必要的担忧嘛!”
“爸你是不是想看你儿子戴绿帽子?”少建近乎疯狂。
“儿啊!做人要厚道!讲话要凭良心!这么多年,你发现慕兰有一点瑕疵吗?你不能仅仅因为她帮助水家人就怀疑她的清白,她也不是和水建民直接接触的,能有什么事可以发生?”老实厚道的妈妈说话了。
“你知道他们没有接触?没有接触怎么就和我一直硬到底?我刚提到去办手续,立即答应。”
“关于这个问题,还是你爸爸猜得对:你们两个都在走犟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以为离婚的决定是我们全家商量好的,所以,当你提出的时候,她当然立即答应。想想也不能怪她,因为人家也要面子啊!你知道吗?她病了!”
“病了?”少建很意外。
“对。她为什么病了?迟不病早不病,偏在这时候病了。你没有头脑吗?”婆婆认为慕兰是离婚打击致病,建议儿子利用此机会去联络感情。
“你意思是,她在乎我?”
“她说今后不再找人,即使找也在你后。从她的话中你可以分析出来,她本意并不想离婚,最起码说她在乎这段婚姻。我看她很伤心!”
“她在乎这段婚姻怎么会同意我找人?我不去,去了她也不会同意。反而自找难堪!”
“我建议你去看望一下。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老头子不在时,老太婆向儿子面授机宜,意思是让儿子脸皮厚点。
冲动过后的希少建,后悔中也想过去挽救这段婚姻。经过母亲的指导,希少建晚上去了慕兰的学校。
“叮咚”门铃声响,慕兰打开门:“你?有事?”
“嗯!”
按照希少建的性格,一般情况此时是不会出现的,所以那种窘迫的神情致使慕兰没忍心拒绝。
“妈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希少建关心地问。
“不需要!感冒而已,用点药好了。”慕兰轻描淡写回答。
“多喝点开水!”希少建倒了一杯水放在慕兰面前:“药吃了?”
“嗯。”
“真是进门叫大嫂,没话找话说。”本来他们夫妻交流就不畅,加上现在离婚的障碍,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尴尬。
为了打破这气氛,希少建故意上卫生间洗手,无意中看到慕兰一盆泡在水里的衣服没洗,卷起袖子就洗了起来。
因为现在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所以,慕兰也不好催问希少建洗手间怎么上了这么长时间。但她实在感到纳闷,就侧耳倾听,从声音上判断出希少建在洗衣服。她一急:“你在干嘛?”
“你身体不好,帮你把衣服洗了。”
“我不要你洗!你赶快放下!”慕兰连忙推开门!
快要洗好的衣服被慕兰夺下:“你说来有事,就这事?”
希少建红着脸:“以前我也不是没洗过你衣服,连内衣……”
“以前归以前,现在归现在。”慕兰漂洗着衣服:“你是法官,不会连这点常识也不懂吧!”
“慕兰,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希少建站在旁边很不自在:“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的责任大点,所以,我才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你。”
“卫生间地方太小,对不起,水甩在你身上了。”慕兰知道少建接下来会说什么:“你回去吧。”
水确实溅到身上了,但希少建知道慕兰的意思是不想与自己下谈。按照他的一贯做法,可能早已抬腿走人了,但是,今天,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以及母亲的再三叮咛,他忍了下来。于是他走出卫生间,静静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慕兰以为希少建真的走了,等她衣服洗好后,才发现还悄悄坐在房间看电视。
“时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今晚我不回去了!”希少建实话实说,一副赖上了的模样。
“你凭什么不回去?这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吗?”
“就凭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我们有多少恩你算算吧!”
“不管多少恩,哪怕是千恩万爱,已经被你葬送了!”慕兰打开门:“你现在没有资格说这话了!”
希少建站起来,平静地走到门口,关起门。然后一把抱住慕兰:“兰兰,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复婚吧!原谅我,都是我的错!”
慕兰挣扎着并警告:“希少建,你不要胡来。你这样做我不但不会原谅你,我还会瞧不起你!你拿我当什么?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希少建松开了臂膀,因为他知道慕兰真的生气了:“那我怎么做你就能原谅?”
“我不知道!”慕兰喘着粗气:“要离婚是你,要复婚也是你。你拿婚姻当儿戏啊?我听你支配听你调遣,而自己不能有一点主见?”
“不是的。今晚我就是来听你的意见的。”希少建不但不走,索性坐了下来。
“迟了!早干嘛去了?”慕兰见怪丈夫离婚前没有征求她意见。
“不迟!夫妻不成,朋友也可以谈谈心,交流交流吧?今晚我们就谈谈两个孩子的未来吧!”希少建搬出了两个孩子。
“今晚太晚了,我不想说。”
“不说我就不走。”
“你不走我走。”慕兰生气地走出门外。
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慕兰出去时,放在写字台上的手机响了。显示屏上显示的名字,清晰而刺眼,而且连续打了三次。
希少建气得摔门而去!
在学校招待所院子里,慕兰看到摔门而去的希少建,气冲冲开着家里的雪佛兰走了。她知道,希少建生气了,但却不知道是因为水建民的电话。
等她回到宿舍,准备洗漱休息时,手机再次响起。
“你怎么不接电话?”是水建民的声音。
“我不是接了吗?”
“刚才打了几次。”
“啊?你刚才打我电话了?”
坏了!——“屋漏偏遭连阴雨”一个误会没解开,另一个误会却在这时产生了。迟不打早不打,你怎么这时候打了?慕兰慌忙查找未接电话记录。
可不是吗?连续三个未接电话,看来希少建是被这个电话气走的。
“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慕兰责怪着水建民。
“怎么了?”那边的水建民催问:“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在家不敢打电话?”
“哦,不是。”慕兰感觉到刚才的问话有点失态:“是因为没想到你能打电话,所以才这么问的。”
“你为什么会想不到?前天下飞机时打你电话,你说正在开车,以后再说。”水建民提示着慕兰前天的允诺。
“以后不代表就是今天啊!”慕兰狡辩着。
“若不是累了,昨天就打过来了。”水建民好像还后悔打迟了:“今晚朋友为我接风,喝了不少酒,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原来你是酒喝多了!”难怪慕兰感觉到今晚的水建民有点鲁莽,说话也比较霸道。
“是的。我喝多了!‘酒壮英雄胆’,不喝多我敢打你电话吗?开玩笑,堂堂的慕大校长……”
“水建民,你徒步还是开车?”慕兰打断他的调侃。
“开车。”水建民揿响了汽车喇叭。
“开车我不就跟你讲话了。注意安全!”
“你放心,清醒得很。十几年的驾龄了!”
“不行!”
“那我停下来再讲,好不好?”水建民祈求着。
“你现在是醉酒状态,说什么都是胡说。”
“我不会胡说,我清醒得很。”
为了让水建民平静下来,慕兰同意他把车停到安全的地方说话。
就这样,水建民乘着酒兴,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全端出来了,听得慕兰耳热心跳,她反复提醒:“同志,长途!长途!”。
“你放心,这点电话费我花得起!你就让我过过‘嘴瘾’吧!回去见你一面都那么难,以后还能有这个希望吗?不要让我留下一辈子遗憾……”
“嘟、嘟、嘟——”通话突然中断,慕兰心里一突——手机没电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她赶紧回拨。
一次又一次的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慕兰的心吊起来了,忘记了洗漱,忘记了休息。一遍又一遍拨打着那串数字!她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水建民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真的把车停下来说话?会不会是酒高了出了什么事?
……
再说老太婆看到儿子经过自己的劝说,终于驱车前往媳妇那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但,当熟悉的停车声音从车库传出来后,她的心凉了半截。
她披衣下床,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进屋的儿子:“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还赖着人家?”希少建发着牢骚:“说不去不去,非让我去,这下你满意了吧?死心了吧?”
“她怎么你了?难道真当你为仇人了?”母亲本能地心疼起儿子。
“我不想提!”希少建“咣当”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看到儿子一脸的愤怒,老太婆也生起慕兰的气来:“真是‘人心昼夜转,天变一时间’说变就变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舍得的呢?”
“老太婆,你说啥?刚才你让儿子去干嘛了?”
老太婆就原原本本地讲了事情的经过。没等说完就挨了老头子一顿批评:“你呀,真是没水平,老眼光!这样的事你也能教?你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她是那种没主见,没思想,哄哄就能改变主意的人吗?”
“唉!昨天她说今后不再找人,即使找也在少建成家后。她的话你分析一下,是不是不想离婚?不想离婚我就叫儿子去黏糊黏糊她……”
“不用分析也知道她不想离婚。但现在不是已经离了吗?而且是刚刚,就在前天。气还没消,就去提复婚,妥当吗?这不是火上浇油,适得其反吗?”
“也是。应该缓一阵子再提!”老太婆反思着。
“前天我就跟你说过,让他们好好体会体会离婚的滋味,过两年再说。”
“我主要是看她生病了。”老太婆后悔中透着无奈:“唉,这样一来,可能没指望了!你看儿子气得那个样,估计俩人闹得更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