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本来要求很高的苏秦，保姆走后，自己独立带了一天的孩子以后，才体验到了带孩子的艰辛，软下了！当丈夫水建民把孩子送到外公外婆那里以后，不再指手画脚，也能得过且过了。就这样，他们才开始频繁走动，尴尬的母女关系才缓和。因为孩子在这里，水建民上班也方便，所以他隔三差五不回去，想以体育学院为主。妻子苏秦单位离那边的新房子近，所以她想以那边为主。享受夫妻二人自由自在、天马行空的生活。为此水建民的隔三差五回去一趟的做法，让她很不爽。于是，她的疑心病又犯了，以为水建民又想耍什么花花肠子。所以，特地考了驾驶证，有事没事就往学院跑。明的是看闺女，暗的是监督丈夫。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水建民正在体育实验室上实验课。这一课的内容是体育舞蹈,又称“国际标准舞”,由社交舞转化而来,是体育与艺术高度结合的一项体育项目,是一种男女为伴的步行式双人舞的竞赛项目。分两个项群:摩登舞和拉丁舞等十个舞种。苏秦带着刚刚蹒跚学步的女儿游玩，猛然间在窗户口，看到丈夫正在手拉手和一个女生跳舞，她抱着女儿发疯似的冲了进去，一把将那个女生推到在地，水建民也被女生带着倒了下去……当时实验室还有几个人。
　　当水建民看清楚肇事者是谁后，爬起来，拉起地上的女学生说了“对不起！”然后平静地问像疯子一样的苏秦：“你干嘛？”
　　“你还问我？你在干嘛？”苏秦用手指着丈夫的鼻子，恶狠狠地问，完全没有了大家女子的风范。
　　“我在上课你看不出来吗？”
　　“上课怎么楼着腰，拉着手？有你这么上的吗？”她歇斯底里、手舞足蹈的样子把女儿吓得跌坐在地“哇哇”大哭。
　　“那怎么上？刚才大家都在上课，你看到与我有什么不同吗？”水建民看到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上来，很是没有面子。他觉得如果仅凭自己与妻子解释，可能会越说越糊涂。于是，他抱起地上的女儿：“你在这里好好咨询一下，请教各位老师与同学，我刚才在干什么！”
　　“水建民你这个大骗子，你别想逃！你给我站住！”苏秦就像泼妇一样追了出来：“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跟你没有完！”
　　“你说什么？你说我大骗子？”走到门口的水建民站了下来：“我骗你什么了？”
　　“你答应过我不跟女人来往……”
　　原来苏秦说水建民是大骗子，就是那次“胎教门”事件，丈母娘求他含糊其辞哄她的话。现在妻子竟然当着大家的面拿来羞辱他，……至此，水建民崩溃了，他鄙视地丢下一句话：“没有女人再比你蠢，你简直是可恶到家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家，他很严肃的叫来岳父母：“爸、妈，我与苏秦的日子没办法过了，我准备离婚了。”
　　“离婚？为什么？好好的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岳母惊慌的问。
　　“你问她。”水建民指着尾随进门的苏秦。
　　听到丈夫说要离婚，专横跋扈的女人才感觉到事情严重了。噘着嘴站在那不吭声了。
　　“说呀，怎么不吭声啦？”父亲催问着：“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她以前答应过我不跟女人来往的，今天竟然与一个女学生搂抱在一起跳舞。”苏秦咕哝着，分贝反常的低。
　　“我答应过你？那叫答应？你问问妈那是不是答应，你简直是蠢得可怜！再说，你说的跳舞我们是在上课你懂吗？”水建民一脸的鄙视。
　　“你是舞蹈老师吗？为什么上舞蹈课？”
　　“你问爸爸。爸爸是体育学院的院长，他说的话你不会不相信吧？”
　　“这是体育舞蹈，是体育运动项目的一种……。就算不是上课的内容，水建民就不能跳舞了吗？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怎么如此愚昧无知？你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恨铁不成钢的父亲严厉的训斥女儿。
　　“爸爸，我们的脸面真的被她丢尽了！你猜她都干了什么吗？她冲进去把人家女生推到在地，还说我是大骗子，那个样子就像一个泼妇。当时实验室还有其他人在上课。”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苏院长气得“哐当——”摔掉手中的杯子，一头扎进里屋。
　　“苏秦，你什么时候能不任性？你看你把你爸爸气的？”母亲抱怨女儿。
　　“这都怪水建民！就算是正常的上课，他为什么要带这个女的研究生？而且是保证过的，这不是故意与我作对吗？别人怎么不带？”
　　“这是双向选择，不是我说了算。人家女生选择了我，我还能推辞说不？再说，这是我第一次带研究生。我没有经验，人家能选择我就是对我的肯定和支持！”
　　“就是呀，越说越对呀！你从来没有带过研究生，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你，你不觉得里面有问题吗？”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那龌蹉的想法看什么都不正常！我不想与你吵了，你这个人我没办法处，我们好聚好散吧！”水建民再次提出分手。
　　“建民，哪家夫妻不吵架？哪能为这一点小事情就离婚？”虽然女儿气她牙痒痒，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护着女儿。
　　“妈，事情确实不大，都是意想不到的小事情，但是性质严重。现在我头疼的不是这一点小事情的问题。你看刚才结婚三年，出了多少啼笑皆非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多少谁也说不清。如果真的值得发脾气，值得去闹，我一点不生气。她现在完全到干预我一切的地步了！我没有一点自己的空间，不能正常上课，我累啊！”
　　“我没有不让你上课。”苏秦还在狡辩：“你不跟女人接触就行了。”
　　“苏秦，你讲理不讲理？社会就是由女人和男人组成的，人不是生活在真空，哪有不接触的道理?再说了，我们就是老师学生的教与学的活动过程。你不会说，我上课时我的课堂都要把女生赶出去吧？”
　　“赶出去不至于。授课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研究生就不一样了。师生可以经常单独在实验室冠冕堂皇地呆上大半天，我知道你们在干嘛？许多师生恋不就是这样形成的吗？”
　　“刚才不就是众目睽睽吗？你为什么发飙？你那么粗鲁地把人推到，还有一点修养吗？我的脸往哪儿放？爸爸的脸往哪儿放？这就是苏院长的女儿水建民的妻子？万一人家告你你怎么办？”
　　“她还敢告我？她如果告我，我就告她勾引我老公。”苏秦一贯是欺负人的主。
　　“请你说话尊重我。我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不跟女性接触也会出轨。只要有那个想法，你怎么限制都没有用。革命靠自觉！你不要把别人都想的那么坏！”
　　“不是我把人都想的那么坏，而是人的本性就那样。”
　　“如此说来，幸亏你没有读研。你要是选择男老师做导师，你一定会与他发生师生恋？”
　　苏秦不好说自己丑，不会有男老师看上他。丈夫说的都没有错，理是这个理，但苏秦坚决不接受！原因就是水建民太帅气，自己不放心。于是她气急败坏地嚷起来：“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讲也没有用！我就是不让你带女生！除非你不是我丈夫！”
　　“可以。你苏医生的丈夫我实在不能胜任！”看到妻子宁愿接受自己的挑战，也不愿意悔改。水建民提出实施方案：“你看什么时间去办一下手续。我们不吵不闹，好聚好散。”
　　“你等着！我苏秦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毁了！”苏秦冲向厨房。
　　“我的小祖宗，你说什么昏话啊？”苏秦妈一把抱住女儿：她知道任性的女儿要干傻事了，急的连忙叫老头子：“苏文翰，你快来啊！”
　　从小看到大。还是在幼儿园时，老师奖励表现好的小朋友小红花，苏秦没得到。她很是生气，她看到其他小朋友，胸佩红花得意洋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正当几个胸佩红花，排成一排的小朋友，在台上专心致志表演《好孩子》时，她冲上去连续撕坏了几朵小红花。把小朋友吓得都哭了起来！最后，老师只好补发了一朵给她。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她得不到，别人别想有，她宁愿毁了！
　　没想到苏文翰院长出来后，拉住正在失去理智的女儿的膀子，狠狠扇了一个耳光：“闹，我叫你闹！”
　　正在上蹿下跳想去拿刀做傻事的女儿，被父亲一记耳光扇蒙了！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问：“爸爸，你打我？是你打我？从小到大你没有打过我一次，今天你打我？今天你居然打我……”
　　苏秦摊下去了，伤心欲绝的匍匐在地上嚎了起来。
　　苏妈妈看到女儿哭的好伤心，不由得心疼留下了泪：“你打她干嘛？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不许你再护着她！今天我就要让她醒悟过来，否则，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
　　岳父大人的公正态度，让满肚子气准备去离婚的水建民不好再说一句话。望着儿童车里的可爱的女儿，他拉起一直在哭，不再说一句话的妻子。
　　没想到丈夫能拉她，所以苏秦撒娇似的扑向丈夫的怀里……
　　一场风波，又在水建民的一声叹息中平息了。
　　水建民带女研究生的事情也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