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社会生活
作品名称:初恋之绝代佳人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8-06-25 10:04:10 字数:3250
大学,或许是人一生中最恣意轻狂的一段岁月。从少年走到成人,尽情地哭歌笑闹,彷佛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直到进入社会,开始工作,才渐渐明白,原来校园外面的世界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多彩多姿。
刚毕业时,蓝天非诗那份想要撼动整个金融界的雄心壮志,如今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轻狂的梦想逐渐被现实消磨,最终只好认命于一份平凡、稳定又百无聊赖的工作。
再就是曾经以为会相伴一生的那个人,也在远赴法国留学后爱上另一个女孩,终于导致两人分道扬镳。
“南方……北方……狗屁……似梦非梦”
坐在办公桌前轻啜咖啡,隔窗望着柏林繁华林立的摩天大楼,蓝天非诗在自言自语,然后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分手两年了,刚失恋时那痛彻心肺的感觉如今早就化为淡然,只是有时还是会不经意地想起他,就像这时一样。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学成归来后,是否终于如愿以偿成为方方氏企业的一分子?
不知道那个西方东方的鼻子是不是还仰得那么高,用蔑视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一切?
想起前任男友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蓝天非诗唇角微扬,轻轻地对自己摇了摇头。
那天一时冲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冲着他的脸大骂他混蛋。虽然当时感觉爽得可以,事后想起来却不免有点心虚。从小到大,不管处境如何让她生气,她从不曾那样无礼地当面吼过任何人……西方东方是唯一的例外。
虽然,她很怀疑她的话会伤到了西方东方那颗“敏感脆弱”沾不上任何边的冷酷心肠。
虽然,没错!他的确是一个混蛋……
手边电话机上红色的灯闪了起来,显示有内线切入,打断了蓝天非诗的思绪。她“嗨”叹了一口气,就机械化地接起电话。“蓝天非诗,请讲。”
“蓝天非诗,是我!”话筒那头传来总机小姐春光明媚有些慌张的声音。QQ公司的左真渐愧先生打电话来找老板,很凶的样子……我应付不了他。”
“我们替他们炒股票,光上一季度就输掉三十万美金,他不想砍人才怪。”蓝天非诗翻了翻白眼,叹息道。“那么,好啦!转到我这边来吧。”
“谢谢,好的,马上。”春光明媚如释重负地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她。
蓝天非诗深深地吸了口气,默数到三,然后:“嗨,左真渐愧先生,我是余何任意先生的秘书蓝天非诗,早安。”用最轻快的声音打过招呼,然后她飞快又从容地将话筒移开耳朵三公分远,避免遭受那头咆哮的茶毒。“嗯,对,是的……对不起,任意先生现在正在了不起医院的看护中心,接受二十四小时的心电图观察。”在她把玩着手中铅笔的同时,又翻阅着眼下的桌历,确定记忆中的台词无误,才继续说道,“不不,您没有听错。任意先生曾经因为心肌梗塞而动过动脉搭桥手术,最近因为压力太大——太大,所以有复发的征兆。他的家庭医生说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是的,生命危险……”她一边背诵着搪塞之词,一边在心里暗叹老板实在厉害,竟能未卜先知,且还能将谎话编得是这般的天衣无缝。
对方满腔的气急败坏显然被“心肌梗塞”四个大字给堵住了,仿佛整个人世间都无处发泄。他只好讪讪地问道:“任意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上班?他的手机呢?为什么打不通?”
“估计要到下个星期才能出院,一切还要等观察报告出来后,听医生的诊断再说。院方指示观察室里要保持绝对安静,所以不准任意先生用手机,连我也联络不到他……真是十分抱歉。”
这家企业的老板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说的谎话当然也是滴水不漏。蓝天非诗偷偷地打了个呵欠,冷眼看对方还能怎么做垂死挣扎。
就算再怎么亏了几十几百万,毕竟还是不好意思当面诅咒人家一命归阴。可怜的左真渐愧先生只好生硬地支吾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无奈地挂了电话。
蓝天非诗耸了耸肩,伸了一个懒腰,望向墙上的时钟。
现在才只是早上十点半而已……这一天还长得很。
蓝天非诗小口啜着咖啡,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昨天刚整理完毕的卷宗,思考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人生已变得如此……重复?
七点半起床,八点十分出门,八点四十分走出地铁,在街角的小贩那里买一个价廉物美的面包;然后在八点五十分踏进公司的大门,到休息室泡一杯咖啡,和同事们聊上几句,九点整走进办公室。
然后,便是一整天坐在电脑前,做余何任意老板丢给她的工作,包括在他当缩头乌龟时,充当他的炮灰。
接着等待下班、等待一觉醒来后,另一天的周而复始……
彷佛老旧唱机里损坏的碟片,拨针永远卡在同一个地方,于是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旋律,是那样的枯燥又空洞……
“蓝天非诗,又有一通很牛……嗜血的电话要找老板。这次是‘事务所的绝对信任律师’。内线再次响起春光明媚那带着几分同情的声音。
“接过来吧。”蓝天非诗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备战。
“绝对信任律师吗?您好,我是任意先生的秘书蓝天非诗。对不起,老板他的心脏病……-”
也许,是她该考虑换个工作的时候了。蓝天非诗在回答信任律师的问话时,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这个信任律师太难对付了。像这样讨厌的男人到那里去找呢?她回忆着,寻找着,她认为能和这个信任律师比肩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叫西方东方人了。
宽敞的办公室里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红褐色的木板墙上挂满昂贵的油画,有条不紊的办公桌上摆着巨大的地球仪,整个地方给人十分温暖、舒适的感觉。
唯一破坏这和谐气氛的,是坐在真皮办公椅上的这个男人。此刻,他的浓眉不悦地拧起,目光冷得足以冻死人。
“不要告诉我,她甚至没胆子亲自把这个交给我。”扬了扬手中的那封辞呈,西方东方缓缓说道,语气相当不悦。
只可惜,站在他对面的金发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地耸了耸肩。“你的脾气臭成这样,当然谁都觉得愈少跟你碰面愈好。”
金发男子见西方东方不发一语,只是紧抿薄唇地瞪着眼听着他说,他也只能头痛地用手揉了揉额角。“西方东方,大老板,她已经是你的第五个秘书了。你不觉得有必要检讨一下吗?”
西方东方微微皱眉。“我对她们一向都很公平。”
“是的,公平;但也冷漠、挑剔,严肃得好像刚参加完葬礼回来,老是用一对死鱼眼睛瞪别人。”金发男子口无遮拦地说道,翻了翻眼睛,“还好你没有结婚,不然的话,一定会以同样的方式收到一张离婚协议书。”
“保外就医,我雇用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展示口才。”西方东方细长的眼微微瞇起,语气冷得彷佛要把他冻去一层皮。
只可惜,名叫保外就医的金发男子依然嘻皮笑脸。“这是当然的啦!不过咧……”
“西方东方哥哥!”软软的童音带着哭腔,打断了两个大男人的对话。只见一个还不及桌子高的小不点冲进办公室里,直扑西方东方,并且是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腿。
“花明。”他叹出一口气,摸了摸埋在他膝盖上的头,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声音依然是那样平淡,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冷酷或不耐。
“咪咪不见了……”小女孩泫然欲泣,蹭着他的膝盖,弄皱了原本烫得一丝不苟的昂贵衣料。
眼前的情景显然时常发生,因为保外就医只是见怪不怪地翻了翻眼睛,接着便递上桌角的面纸盒。
西方东方立刻抽了张面纸塞到小女孩手中,说道:“把脸擦一擦。”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小女孩不由自主地服从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委屈地揉着鼻子:“东方哥哥,花明要咪咪回来……”
西方东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要他如何向一个四岁的孩子解释,她的咪咪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长毛玩具狗。孩子的世界,有时是那样让成人无法理解,充满了圣诞老人、神仙教母、会说话的玩偶……以及无所不能的他。
而他,每次只要看到小小脸上那充满期盼的神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心软,不忍拒绝任何尚在合理范围之内的要求。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一次投降,答应了小女孩无声的请求:“回房间去等我。我帮你找咪咪。”
“耶!”花明立刻破涕为笑,欢呼一声,兴奋地拉起他的手。“现在吗?”
“等我和保外就医说完话。”
“可是……”
“花明乖,回房间去。”他的语气柔和,但坚决不容辩驳。
花明听从了,离开他的膝盖,快乐地抱了他一下:“谢谢东方哥哥!保外就医叔叔再见。”彷佛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保外就医的存在,她甜甜地朝他丢下一句问候,随即蹦蹦跳眺地跑了出去。
望着她消失在门外,保外就医苦笑:“明明差不多年纪,为什么你是哥哥,而我却已经升级成为叔叔?”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老。”
西方东方干涩地回他一句,轻轻耸了耸肩,说道:“别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