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父亲的病

　　培训会以后，土产公司烤烟这块又增加了大批人员：向林、钟兵、冉华、刘禄、陈昌、蒲凯、赵忠。
　　姚师傅让向凤通知大家开个短会。会上姚师傅说：“季节不等人，当前工作更加紧张了。我们新组合的这一班人，近段要全力投入到基层各公社去协助办好培训班。收购工作是个较复杂的工作，如果技术培训到位，烟农对分级的意识提高了，烟叶分级的准确率就会增大，在烟叶收购中就会减少不必要茅盾；反过来说如果分级不准，交到仓库再让我们这几个人来分级整理，那就象‘大河里滚石头——水都打不浑’。只有把农民的分级技术提高了，在各级收购检验中的矛盾才会减少。
　　“这次下乡去依然按部就班，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下半年下乡是收获季节，鸡子长大了，鸭子也长大了，我们下去不能白吃人家的。大家都把工具带上，哪里需要整烤房或者封龙等，我们就要亲自动手干，以自已的劳动换人家的饭吃，没有人会说你们是占烟农的便宜的。技术也传授了，饭也找来吃了；既干了工作，又和烟农打成了一片；领导还说我们工作做得扎实，这是利人利己的好事情。反过来说，如果有谁下乡去没人请你吃饭，那证明你缺乏工作经验，说明你没有认真联系群众，证明你们的工作没作到位。”
　　且说姚师傅作好安排后，和王才来到七仙桥公社对部分新烟区逐队进行检查。在陈立红当向导下来到七仙桥大队实地察看，他要专门了解陈立红所在地的烤烟生产状况。看到各生产队烤房都已建成了，有的正在烤制烟叶时，心里十分满意。田间的烤烟有的已收烤了部分，只是烟田还须加强后期管理，不允许出现满园花。要提高质量和产量，“打顶抹杈”是烟田管理的重要措施。陈立红都认真作了记录。
　　接下来他们参加了供销社组织的烟叶收购培训班，他们三人分别给培训人员上了一课。烟叶培训班进行了两天，这天夜里，陈立红辗转难眠，大概是劳累了吧！自己睡觉难以入眠，便回到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心里便数着1、2、3、4……强制自己入睡。还未数到300个数，不知什么时候终于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看见父亲拄着拐棍在家门前喊着自己的名字：“立红啊！怎么这两天我总感觉腰酸背痛的，很不舒服。”立红听见父亲呼唤自己，赶紧出得门来，正准备来到老人身边，只见老人脚底一滑跌倒在地。立红急得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醒了后再也不能入睡。此时他想起了父亲一生忙于生活，家里孩子多，负担重，靠挣工分过日子，要一天也不耽搁，一年下来挣的工分免强能够糊嘴。
　　今年以来除了春节期间回家和老人聚一聚，其余时间都忙在了工作上，立红想起这段时间很少陪伴在老人身边，总觉得对不住老人。今夜忽然做了这样一个梦，心里好生疑虑。辗转反侧睡到了五点多钟，再也不想睡了。便起得床来，走到碉楼山下去呼吸新鲜空气。围着山逆时针转了一圏，又顺时针转回，晨曦毫不保留地把氧气输入立红的肺部，换出了他胸中的浊气，使他渐渐地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刚吃过早饭，业务室有人在叫：“陈立红接电话。”
　　“是谁打来的？”
　　“是你们大队。”
　　栋立红拿起听筒，电话里是大队会计陶文的声音：“小陈你赶紧回来一趟，送你老父亲住院去。”
　　听说老父病了，立红心中急得赶快放下电话，急忙向杨月请了假。给姚师傅、王才和梁元仄说明原因:这几天不能陪同大家在这里举办的培训班了。
　　立红急急忙忙来到人民医院。只见老人躺在病床上，兄弟红胜见了哥哥回来，便把立红堵在门外说道：“看来老汉这病很严重，经医生捡查，属‘脑血栓，’我也不知什么是‘脑血栓’。”
　　“脑血栓就是中医说的‘中风’。”
　　“听医生说还需要观察两天才能下最后结论，现已交住院费三十元，医生嘱咐千万别让他受刺激，对病情还须保密。”说完，立红来到病床前，只见老人已经醒来，精神尚好。见了立红说道：“我没有什么大病，你刚去供销社，不用耽误了工作。我不过感觉这几天有些头晕，其他方面没有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陈立红道：“工作上的事你别为我操心，我已请了假。您过去为了养育我们弟兄姐妹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病了我应该回来照顾，老汉你只管安心养病。今年给我安排的工作地点较近，我有时间回来照顾您。”
　　陈立红找到主治医生王大夫要探听详细病情。王大夫说：“幸亏你父亲送来急时，经过治疗现在已脱离危险，还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但这个病很顽固，一旦发现了，就得长期服药，须坚持治疗。并且不能使老人有急动情绪，出院的时候我给他开些药带回去吃就可以了。回去后，强调建康饮食，坚持早晩活动，不要老是待在屋里，注意不要剧烈运动，不能受刺激，做到以上这些对辅助治疗有一定帮助。”
　　陈立红回到病室，对父亲说：“您安心养病，医生说，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今天我精神好了许多，头也不晕了，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老汉听说病情不严重，便要起来回家忙活路。从来舍不得浪费时光的人，怎么也不想在医院待着。
　　立红赶紧按住道:“别忙，等再住两天，医生捡査后再说吧！您就安心养病，我去趟供销社就过来陪您。”
　　过了三天，老人非要出院不可，在农村干活的人在医院待着硬是不习惯。医院大夫结论道“可以出院”。
　　“只要大夫说可出院就让他回家吧！”于是，与大夫交流的结果是可以开些药物带回家里调养。
　　且说姚师傅来天仙桥己满一星期，归期已到，他要回来准备烟叶进库工作。给公司胡经理把近段的工作情况作了汇报：“再过半个月烤烟就该上市。第一是目前仓库里尚缺技术骨干检验烟叶，现在能在验收环节的只有王才与向凤，单凭二人无法应付得过来。第二是目前仓库里急需作好进库准备，组织临时工清理仓库周边的杂草，打扫仓库的卫生。第三是要完善烟叶进库的各项程序，准备迎接烤烟入库和各环节表格账单的印制。”
　　胡经理根据三点意见作了回答：“增加人员经公司研究再说。其余两条批准照办。”
　　又是一个星期到了，全公司下乡的同志例行回公司汇报工作情况，当大家汇报完工作后，胡经理要最后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老姚道：“估计今年烟叶收购量很大，我仍要提出仓库里还需要增加烤烟检验技术人员，这次培训班上发现有表现好的人才，据我所知他是天仙桥公社人，名叫陈立红，是不是可以调进我们仓库来参加烟叶的质量捡验工作。”
　　胡元道：“这件事我与老柴和老李已经交换过意见，同意老姚的请求建议。”于是，通知七仙桥供销社支持，让陈立红前来土产公司报到。
　　话说七仙桥供销社接到电话通知陈立红去县土产公司报到，杨月感到好为难，便和副组长牟政和张友君一起商量怎么办。张友君是个老干部，自然知道去土产公司比基层有份量，提出建议道：“年青人的前途我们不能耽误，送走陈立红，还有个叫杨青松的年青人也很不错，不如把他聘请进来，这不就把问题解决了。”
　　收购组长牟政道：“老张的意见很好，既照顾了关系又解决了问题。又培养了人才，一举三得。”
　　于是，杨月决定道：“你们老同志恁们大方，我也不是保守主义。那好吧！先让陈立红去土产。然后老张通知杨青松前来我们收购组报到，就落实吧”！
　　且说陈立红接到通知巴不得早点报到去，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与霍芝萍翘首以盼的愿望，便积极的来到土产公司报了到。胡经理语重心长地说：“小陈你前途远大，现在去姚师傅那里报到。去了好好向姚师傅学习，把住今年烟叶进库的质量关，希望你好好把握住机会，我相信你会不负重托。”
　　霍芝萍听说陈立红来到烟叶仓库工作，下班后忙不跌地要与立红见面：“听说你调来烟叶仓库我高兴死了。这就叫心想事成。”
　　“的确，是不是前生注定我俩有缘，我不敢肯定，今世你我有缘分应是事实。所以，你在前面走，我坐直升飞机在后面追，看你还能跑到天涯海角去。这回是梭也没梭脱、跑也没跑脱、老天也没把咱俩奈何。”陈立红幽默且开心地说。
　　“你这曲谱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陈立红笑着道：“我给你当翻译吧！”说完霍芝萍笑了：“我并非你说的那样，这是老天的安排。”俩人从此好开心。同时作出了一个决定：每天下班后与霍芝萍一起复习高中的课程，准备高考的到来。
　　“五一”劳动节这天，全县的女队经过几轮的角逐，最后由卷烟厂女队和民族高中女队获冠亚军决赛权；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球赛最终以程婷婷最后五秒绝杀取胜，以两分赢得比赛，全场响起结束哨声。县卷烟厂女队获得冠军载誉归来，全队受到厂部的热烈祝贺。阮厂长举行了庆功宴，分别给队员们敬酒接风，并且给球队全体人员分发了红包以资鼓励。
　　自从比赛以来，婷婷和文卫平很少在一起浪漫，比赛结束以后，文卫平对程婷婷说：“今天我要去招待所包上一席为婷婷举行庆功宴。”招待所靠近山边环境优美，无噪音。俩人选在这里正好谈私密话。卫平问婷婷道：“你今天想吃什么？”
　　“好久没吃香菇炖猪蹄火锅了。”
　　“那就来个吧！另外来个麻婆豆腐，来个炒玉竹肉片，再烧钵三鲜汤就够了。”二人一边吃一边谈着今后的打算。卫平以试探的口吻说问道：“咱们年底结婚吧？”
　　“你真这么想啊！感谢你提出愿意和我结婚。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办？我还不满二十岁呢！等年龄到了再说不迟；再说目前刚参加工作不久，还没有趱足资金来操办我俩的婚事，现在首要问题是聚积能量。”
　　“你这样说了那我遵命就是，不过今后结婚资金问题你不用担心，由大老爷们承担，不知小可的意思你赞成否？”
　　程婷婷用娇嘀嘀的声音答道：“小女子愿遵循相公的意思。”二人吃完饭后，文卫平牵着婷婷的手：“咱们可以走了。”
　　回来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灯下有许多出来散歩的人们，三三俩俩的一边走一边拉着家常，有的二人世界中间拉着小孩子。卫平见了十分羡慕，对婷停道：“这样子就是我们的将来。”
　　婷婷道：“将来何其多，前途、事业、为人民服务、工作、生活、赡养父母、培育孩子都很重要，这就是爱的将来，你能胜任吗？”
　　“能！你讲的这一系列都无不凝聚着一个爱字在其中，我愿意爱你一生一世，让咱们白头携老，永沐爱河。”
　　婷婷道：“难道就没有比我想象更丰富的内容吗？”
　　“当然有，今天晩了，咱们明天再说吧……”
　　仓库主任姚师傅现在增加了新鲜血液。对仓库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工作，对仓库人员进行了明确分工。王才负责仓库全面工作的运行。向凤负责烟叶收进发出，并作好账目。陈立红重点以捡验烟叶质量为主，同时将捡验的结果进行豋记并填写好验收单，把情况反馈给基层供销社。安排妥了，姚师傅向胡元经理汇报了仓库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可以接收烟叶了。胡元经理道：“可以通知各供销社九月一日起开始分批进库。”
　　双江供销社调来了第一车烟叶，仓库里按调来的级别件数进行豋记。第一车烟叶姚师傅亲临指导。第一步解绳索，将烟叶打开。如果中间烟叶与外表级别吻合，便将烟件进行司磅，并记录好数量；第二歩将包装还原，然后分级归堆。堆码高度要求上等烟（黄一、黄二）不超过五个烟包；中等烟（黄三、黄四、青黄一级）不得超过六个烟包；其余级别（黄五、靑二，级外烟）高度不得超过八个烟包。在讲这些规定的同时，姚师傅还讲了不允许超高堆码的道理；让徒弟们掌握如何保管烟叶的知识。
　　再说县卷烟厂这边。烟叶科李晓轩副科长带着霍芝萍、薛祝等人，参加完烟叶分级培训班，回来和万科长研究了今年烟叶调进的方案。调烟业务比往年大而复杂，还须相应的人员。万科长决定由大家推荐人员，然后报厂部批准。霍芝萍趁机建议道：“程婷婷原是烟叶科的人，现在篮球比赛结束了可以回烟叶科了嘛。另外刘霓红和梅兰原来都懂得烟叶分级技术；他们干工作都很认真，也可以充实烟叶科。”
　　万科长接受了建议。来到厂长办公室汇报了这次参加烟叶培训的情况，然后提出要人的名单。阮厂长经过研究，厂部决定按万科长的点名准予调人。名单中男性职员较少，男篮球队可调文卫平也去烟叶科工作。
　　人员既然配备齐了，杜厂长召集烟叶科的同志们研究如何调烟的问题。根据目前各公社烟叶已经上市，要抓好时机，杜长厂说：“原料是我们厂的生命，目前要趁烟叶上市季节抓住时机。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现在不抓烟叶，明年就缺乏卷烟原料，应组织烟叶科的所有力量分赴各地抓紧采购烟叶。在采购工作中，快调烟，调好烟；应把握住数量、质量关；要求定任务，定时间；保证完成上半年订立的计划。把总任务落实到烟叶科。要人厂里已给人，厂里领导十分重视，这时就看你们烟叶科这班人的作为了。”
　　自从程婷婷辞别了韩主席的球队回到烟叶科。只见烟叶科里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几乎全是和自己一起下乡时的同学们，心里好生高兴。原来今天早上梅兰和薛祝分别得到通知来烟叶科报到，还未坐到五分钟，文卫平也来烟叶科报到了。文卫平第一个便见到程婷婷，俩人互用眼神表示打了个招呼，心里觉得非常幸运。工作上能走到一起这也是缘分，不然怎么二人同时又来到烟叶科呢。卫平来不及多想，赶紧和大家打过了招呼。
　　万科长见人员已经到齐，便召集开会：“今天来的新人较多，一下增加这么多人，看来我们烟叶科将会兴旺发达。有的还不认识我，首先来个自我介绍吧！我姓万，叫万常胜，五十三岁，以后大家叫我老万就是了。介绍完毕，现在该轮到你们介绍了！”
　　“我迟到了先说吧！我叫文卫平。”“我叫程婷婷。”“我叫梅兰。”“我叫薛祝。”“我是霍芝苹。”原有的陈箱、沈月芳都作了自我介绍。
　　“现在我们这支队伍日益壮大，新人不少，在这里首先表示欢迎。既来之则安之，希望大家作好心里准备，为今年的烟叶调进任务做出贡献。今年我们的任务十分繁重，阮厂长要求我们科全面完成烟叶的购进任务。现在烟叶正是大量收购旺季，是调进烟叶的大好时机。我们每一个人要发挥自己的作用，千方百计，不辞劳苦。不仅按照合同把烟叶调进来，还要保证质量合格才能调进来。”
　　接下来，李晓轩做工作安排：“拫据目前人员新的特点，我认为还有个学习的过程。我打算利用半个月的时间，大家随我一起去土产公司那边学习如何调运烟叶，把调运的方式方法掌握到手，便于以后各个单独操作，积累基本经验，避免以后在调运烟叶中少犯错误。十五天后就按照分配的地点出发，将要分配去各地的人员如下：河南许昌由我和刘霓红负责；山东维坊由梅兰、程婷婷俩人负责；云南楚雄由霍芝萍、薛祝俩人负责；贵州毕节由陈箱、文卫平负责；本县内由万科长亲自坐镇；办公室人员沈月芳负责在家联络。”
　　第二天，李晓轩带着大家来到烤烟仓库。老姚见是李晓轩带队学习调烟业务，便说道：“我们已是老熟人了，每年下半年都要打几个月交道。今年更加热闹，这几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