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泣血绝情

　　程婷婷接到玉媛的来信看后，高兴地提起笔写道：“玉媛姐的关切我很感激。老实跟你说吧！这段时间我正在参加厂里的篮球训练，准备五一参赛，不过老天送了一个帅男在这男篮球队里。他叫文卫平，同是江汉知青，和我同时进入烟厂。目前我们正在友谊相处中，他在我心目中印象极好，是我心目中想象的那个人。如果没有意外，我决定这一辈子跟定他了。如果有了照片我会寄给你，让你给参谋参谋。总之，我要抓住这个机会不放过，决定将与他一爱到底。最后，希望媛姐爱情永恒，尽快与叶卿歩入红毯，早日看到你们爱情的结晶。”
　　刚写完信，外面有敲门声。
　　“是哪位？是好看的还是难看的都请进！”
　　“咱们去外面吃饭好吗？由我不好看的请客，由你长得好看的点菜。”文卫平自谦地说道。
　　“那咱们去吃羊肉隔隔好了。”婷停说完二人便出了门。
　　再说刘霓红自从那晩看电影回来后，对张红兵更加认定将来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那就决定和他恋爱吧！正在思想着，忽然张红兵过来了说道：“哎哟！没见你出去吃饭难道你不饿吗？咱们还是出去吃点东西吧。”霓红爽快地答应了。他俩出门来到厂对面的“美味思”餐馆，点了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青椒炒鸡杂、还点了一个三鲜汤、两份饭。一边吃着，一边谈着今天听到的马路消息。
　　红兵听工友黄某带来江汉消息：安置办公室马上要来人了解知青的现实情况，并且在今年年底前，所有下乡知青要全部安置进厂进企业。说明这一批人将是经济建设中的一支重要力量。这最后一批要全部转回江汉去，借这次机会咱们能转回去吗？
　　刘霓红道：“如果你愿意，你就先回去，暂时我不能走，其一，我们家里没有社会关系，回去后没了职业，没有事情干；其二我认为现在这地方很不错，论气候条件冬暖夏凉、人好山好水好烟厂好。回不去也没关系。”
　　“那你不回去，我也不走，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等机会回到江汉去。”
　　“难到你就不想在这瑞安家吗？如果你愿意，我就陪你在清源待一辈子，度过此生足矣”。
　　“其实我不回去正因为心里放心不下你，既然你心里有我，那我今后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爱你到永远，我要你给我生孩子，将来就让我们的孩子去江汉读大学吧！”
　　刘霓红接过话题道：“你若为我留下来，我会感激你的，一定满足你的设想。假若今后到了那一天，咱俩一起歩入红毯，那肯定是幸福的一对。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把剩余工资存起来，把我们的婚礼办得风光一点，要请上同我们一起来的江汉知青，还有我们双方的父母亲，都来为我俩祝福。”
　　“你的远景规划我赞成，就以你的构想作为我们的奋斗目标。这一天会到来的，这理想一定会实现。”
　　“这个梦已经做了一半，这是爱的起歩，会将爱的脚歩走向新的里程，这爱是我们共同塑造的，也是你和我共同需要的。”
　　二人吃完饭一边走一边谈着知心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时刻。
　　“可现在每月的工资仅有四十元，除开生活费二十元以外，剩下的已不多了；另外还要给老爸寄回十元钱，这结婚的开销我们何时才能攒足啊！何况婚后有了孩子，那时负担更重，要请保母就更谈不上了，我俩的爱何时才能有结果啊。”刘霓红说完，沉思起来。
　　红兵道：“咱们还是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会好起来的。”男孩子必然考虑问题没有那么复杂，见刘霓红想得很远，谈到具体问题感到心情十分压抑。其实自己何常不是这样想的，但是，此时只能安慰刘霓红，从刚才的压抑中解脱出来。
　　不管你是什么人，生活在社会上不考虑生存问题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精神病人才没有生活方面的思想意识。特别在这个年代，从生下地懂事后，就看见父母为了养家就在生存忙碌。所以这阶段的年青人思想很容易受生活的困扰，这是一个现实问题。他们二人慢慢走着谈着，不觉夜已深了。
　　再说霍芝萍和李副科长来到云南玉溪，与州供销取得联系后，开了一纸介绍信，又来到县供销土产公司。公司经理胡龙圣说：“对不起，你们大老远跑来，可惜我们计划内合同还没完成，一旦完成后有剩余烟叶方能与你们合作。”
　　“我知道胡经理业务大烟叶走俏。数量要求多了你没有办法解决，可是，我今年只是把你公司的烟叶调少部分去作个配方，要求不大，把你仓库角落里剩余部分给我这总可以吧。我拿去一旦配方效果好了，到那时与你就是一笔大单生意。现在我只需要一万把担，你完全可以给我解决。”
　　胡经理见李晓轩软磨硬泡，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于是同意先打次交道。经过一轮谈判讨价还价，订了五千担的合同，多上一斤再也不谈了。李晓轩对霍芝萍道：“我们已尽力了，只好再走第二家了。”
　　二人只好来到贵州毕节地区。最后经过努力才争取到一万担的合同。但是供销社土产公司允经理说：“合同是订立了，如果今年丰收了，保证调给你们一万担烟叶；如果减产了，那我们就不能满足你们的合同了。”
　　李晓轩风趣地说：“那就看老天给不给面子了，但愿上天保佑。”然后告别了允经理，回到厂部向阮厂长汇报了这段去云贵的工作。
　　再说万科长这一组前后奔波了一个多月，回来后，来到厂部办公室向领导汇报了情况：跑遍河南许昌一直到山东维坊没有订到一份合同。现在看来重点要立足本地生产烟叶为主。唯一只有充分利用本地资源，加强种植烟叶的宣传力度，扩大本地计划种植面积。当然，要在本县推广种植烟叶光靠我们卷烟厂是不行的，得让县委、县政府重视，争取领导的支持，动员所有力量才会扭转乾坤。”
　　杜厂长根据烟叶科四同志汇报的情况，来到县里将今年烟厂需要大量种植烟叶的情况作了汇报。并提出了自已的设想，充分立足本地区发展烟叶，如果能种植五万亩以上就能根本解决我厂目前的烟叶原料。
　　于是，县委研究决定，计划要大面积地发展烟叶，决定种植烟叶五万亩以上，收购烤烟十到十五万担。于是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县供销社土产公司。
　　土产公司经研究，要发展壮大烟叶生产必须以点带面，决定将示范点以七仙桥公社为主，选择有基础的生产队作为示范以带动大面积种植烟叶。
　　七仙桥供销社接到任务，便把这任务交与老干部张友君去落实。张友君接受了任务带着技术员赵忠来到天仙桥七队。陈立红与杨青松二人兴奋地欢迎二位的到来。老张给赵忠介绍道：“这俩位是年年种烤烟的劳模，他俩对种烟总结了很多经验，这回小赵来到这里再给他俩上一课，让他俩多积累一些烤烟知识，以后一定在烤烟工作中有新的成就。”
　　自从知青们走了以后，陈立红同杨青松二人下决心要在烤烟上下工夫，争取闯出一片天地来。潜心研究起烤烟的生长和烘烤技术，近两年中取得了一定成效，年年被评为优秀烤烟技术员。其实张友君是在有意培养他们二人，这叫红花还须绿叶扶。
　　自从霍芝萍同薛祝去县卷烟厂上班，使立红与青松常常挂念，无形中觉得自己同她们有着根本的城乡差别，这场恋爱自然谈不下去了。所以俩人商量，下决心好好表现，指望将来像叶卿那样读上大学，达到目的后，不愁知青二人不嫁给他俩。
　　话到此处，不得不再提起扬青松与段玉凤的那段情缘，此处不将杨青松与段玉凤的恋情交待清楚就成了断头文章了。
　　自从青松与薛祝恋爱以后，早已把玉凤的感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从此杨青松再也没有理会玉凤了。
　　玉凤的妈妈听说青松变了心，知道自己的女儿个性倔犟，与玉凤爸爸商量怎么办？青松放弃与薛祝恋爱的事不能告诉玉凤知道：生怕玉凤有个三长两短。赶紧让玉凤舅妈重新给那位军人和玉凤提亲。玉凤见父母逼婚，杨青松同薛祝恋爱的事玉凤还蒙在鼓里。
　　此时，玉凤被逼和那位军人定婚却十分不情愿，她偏只想着青梅竹马的杨青松。见父母逼急了，赶紧给青松写信道：“青松：你为何还不向我父母提亲？很久不见你来看望我，我实在想念，难倒是你不想娶我了吗？这不可能的，你曾经说过永不变心。过去我相信你，现在我感觉你变了，因为你很久从不来看我。因此，我预感到很不正常，你不会是爱上别人了吧？假若你真不想娶我，就给我一个实信，我好另有打算。如今父母逼婚甚紧，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现在就等你一句话。过去我发过誓：我俩谁背叛了谁就用你给我的那把小刀制裁。你可要小心哦！限你十天内给我回信，不然我与你没完……”
　　青松接到信，见信上内容不多，字字严厉，充满杀机，知道出事是不可避免的了。于是，干脆把话挑明，信里部分内容这样写道：“过去我就没有爱过你，要是真的爱上了你，我早就让媒人前来向你父母提亲了。只是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哄你玩玩，你却当了真。你爸妈让你嫁给军人，你就嫁了吧！别忘了告诉我，我向你表示祝贺，祝你们幸福美满，白头携老。”
　　“真是岂有此理，这玩笑也开得太离谱了吧。”玉凤看完信肺都气得快炸了。急忙辞别了师傅回到家里，非要找杨青松问个明白，自己是哪些地方令杨青松不如意。便来杨家敲门，杨青松听到是玉凤的声音，知道玉凤来找定然没有好结果。连忙让妈妈出来应付，自己从后门溜走了。
　　“是玉凤啊！你学裁缝出师回来了吗？快进屋。”杨伯娘轻言细语的招呼着玉凤。
　　“我要找杨青松，他为什么不敢出来，出来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与他没完！”说完不等杨伯娘让开便要往里闯。可里面哪有青松的影子。
　　青松见玉凤回了家赶紧躲着不肯相见。玉凤几次过杨家问伯母，都说青松外出了。一连数天过去了，青松躲到别处不敢回来。玉凤见不到青松，整天茶饭不思，在家行坐不安。数天过去，青松仍然不露面。玉凤终于明白，过去与杨青松的山盟海誓已经化成泡影，与他的百年约定已成灰烬，过去的感情变成了仇恨。此时，她要把说过的话付出实施，用杨青松的那把刀解决他与自己的感情恩怨。即使找不到他也要作个了结，决定从此与他誓不两立。她反复地看着那把发着幽蓝色光艳的小刀。
　　妈妈见了玉凤神态有些反常，她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整天里寻找着青松。妈妈便紧守着玉凤，劝说玉凤忘了青松。可当娘的总得有个松懈的时候，等到玉凤睡着了的时间，偷偷出来忙家事。这一会玉凤见娘终于离开了。起来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粉红色春秋装，将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穿上自己准备出嫁时穿的新布鞋，悄悄来到隔壁杨家；在杨青松卧室中见不着杨青松，便来到杨家的堂屋里，用杨青松给的那把小刀向自己手腕的动脉割下去……
　　清晨，杨家的父母起来见玉凤爬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睡着了。不对，再仔细看，她的左手放在盆内，盆里面的血都已凝固了。大叫不好！早惊动了段家……
　　公安人员来了，经过侦察，结论是——殉情自杀。
　　出了这种事，杨家也没办法，只好自认倒霉，花了些烧埋费便是给段家作了个交待了事。至此杨青松紧张的心情才得以松弛，耽搁了好几天才回到烟叶专班上工。陈立红关切地问了些青松的情况后，说道：“事情过去了就别放在心上。现在烤烟正是大忙季节，咱们要齐心协力做出个真的示范点来让别人看。另外，你的个人问题现在是没得选的了，什么时候与薛祝联系一下，以后别再犹豫不定了。”
　　陈立红虽然口里在劝别人，但自己心中却没忘了霍芝萍。霍芝萍走了半年了也没有音信，这使得陈立红更加思念，不知这一生还能否与她相见。每当夜深人静时，立红便想起与芝萍相处的日子。在众多姐妹中整天忙在一起、乐在一起，排练节目时唱唱跳跳，吹吹打打那种闹热场面；干活时有说有笑那种活泼氛围，游山玩水时那种互动的诗情画意常常浮现在眼前。可如今他们都远走高飞了，就只剩下自己同杨青松还在烟堆里苦撑苦熬。
　　杨青松倒是觉得轻松了些，原以为与白玉媛谈好再抛弃段玉凤，以为最难甩脱的包袱终于甩掉了。不足的是花了若大的功夫求朱能正舅舅帮自己把白玉媛弄到手，可竟然没有效果以至不达目的，这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的。此时杨青松对叶卿和白玉媛倒是十分忌妒，他在心里发狠一定要闯出一片天地来。可怎么去闯、凭什么闯。现在舅舅调往别处，再凭帮忙已不现实，还是立足眼前自己闯吧。跟着陈立红把烟叶种好，何许能有些门道应是前程之路。
　　再说烟厂这边，每年都有烟叶科派人参加仿制样品的制作过程。今年接通知后便由李晓轩带队，领着霍芝萍、薛祝三人前来向土产公司姚师傅报到，刚走入仓库大门，只见姚师傅带着技术人员王才和向凤二人正在观看烟叶。姚师傅说：“你们今年也有新人参加？正好王才和向凤也是今年刚参加制样。欢迎你们的到来，加上你们几个我们够一个班的人了。我这个班头还能当得下来，再过几年就该交给你们这些年青人了哦。”
　　李晓轩道：“七十才不当家，八十不管事，姚师傅还要干三十年才能松担孒。”说完便向老姚介绍过霍芝萍、薛祝二人。“你俩快拜见师傅。”
　　姚师傅道：“别客气，你们一到，现在我们制样的队伍就兴旺起来了，快来快来，先喝茶后再说工作。”
　　姚师傅带着大家来到案板边。然后打开一件烟叶给大家说道：“烟叶级别并不复杂，七级制不分部位只分颜色，然后讲了讲其他品质因素……
　　姚师傅家住农村，除了自己是吃商品粮外，家中其他人都是农村户口。家离烟叶仓库很近，过了桥再走三公里，歩行半小时即到。他从解放后土改以来开始参加供销工作，到土产公司从事烤烟工作已经十多年，在这十年里，对烤烟生产发展积累了许多经验，因此他算是全县种植烤烟技朮的总师傅。这次霍芝萍与薛祝有幸能跟着他学习烟叶分级技术已是机会难得。
　　霍芝萍与薛祝这次参加学习烤烟分级技术算开了眼界，过去在生产队和叶卿陈立红等种的烤烟哪有这么系统的去学习过。这回是从理论要求到实践，从烟叶颜色到品质等进行了全面学习和掌握。
　　霍芝萍只要见到烤烟便勾起了自己的心事：回想起在天仙桥与陈立红他们在生产队一起种烤烟的日子，大家虽是辛苦一点，但整天在一起乐呵呵的，感觉上十分舒心愉快。有陈立红在自己心中更感觉得踏实，原以为会在天仙桥待一辈子，便可与立红相依为命白头偕老。可现在咱俩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今后咱俩还会见面吗？到烟厂这么久以来也没给他去过信，他对我一定很失望的。
　　大家正在聚精会神的听姚师傅讲分级技术，公司胡经理及卷烟厂阮厂长前来探望大家了。两个领导一到，姚师傅便述起了苦道：“两家有关烤烟的领导都到了，我要向你们反应情况……”
　　两个领导听罢，无非是说今年烤烟种植面积大、生产的烟叶多。反过来技术力量薄弱，人少事多，要求在基层挑选年青有为的技术人员充实烤烟队伍。
　　“这个事你提的好，我们研究后答复。”两个领导放个话便走了。
　　没过多久，聘请技术员的报告批了，技术人员分配在各公社寻找。
　　深山里的早辰雾霭还未散尽，陈立红带着杨青松等专班人员正在烤烟地采摘烟叶，忽然听见供销社张友君同志在山口边喊道：“陈立红！赶快回来我给你谈件事情。”
　　要知张同志给陈立红谈什么事情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