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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作品名称:星与梦      作者:八络      发布时间:2018-05-23 22:00:16      字数:3141

  青春就这样过去了,或许早就过去了。从最初的遥不可及到奋起直追再到触手可得,然后渐行渐远,最后背道而驰,十几年、几十年的记忆太长,久而久之会无病呻吟,会固执的认为由表及里定然有某一处在隐隐作痛。
  对于二十岁左右的人来说,本不至于感受到身心的老去,不至于意识到如何荒废了时光。但,工作了呢?碰壁了呢?当年喜欢的那个人结婚生子了呢?
  曾试过孤独和迷惘,也曾焦躁不安,也曾满怀希望。
  三点证明人老了,疲劳、猜想和追悔。眼光不再打向旧人,过滤掉不好,熟练一种不具负能量的语调。尤芳频繁涌出有关那个夏日的感觉,一个小城的孤单,淹没众人的狂欢,狂欢为一种苟且。这一切使我相信,没有爱或喜欢,也会铭记一个人。
  尤芳偶尔寄来明信片。她在上面写着:
  却如夏花般调零,黑夜迟昼,她知道自己忧愁什么,却无能为力。对于别人的窘迫自己的尴尬,往往走几步,便望见一些。隔着皮肉的悲伤,常常泛出于眼角、眉稍。她翻过去的文字,试图挖出一些正能量,做肢体的轴承,以便人生路上的步子迈的更远些。她哀求别人为自己装上发条,她希望看到每个人都上紧发条。
  我惦着她,但她从不来电话。
  毕业后有两年她漂泊在外,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没有阿落,没有离雀,但她会不会遇见别的什么人,区别于我和离雀,一定是有的。
  尤芳人到了二十多岁,对生活灰了心,对爱情灰了心,但心里的想法仍然和十六七岁时相差无几,容易动情,容易牵挂一个人。尤芳认定一个人,她会在心里面告诉自己,我要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既如此,我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城市,明明朝思暮想,夜里也常常梦到,明明从他那里受了冷落会不开心,会赌气。也曾许多次生起抱一下他的念头,却最终没那么做。也许明白自己喜欢他,但仍然坚定并固执地要做他一辈子的朋友。她在这个时候理智起来,她明确的知道这个人与自己合适与否。
  去看他,借口办别的事去看他,邻座的女孩接了个电话,她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给她打电话的人正是我要去看的人呢。再没有什么事令她如此害怕了。
  那时间她依然不能把喜欢一个人的事藏在心底,想他十分便有一分挂在嘴边,所以搞得人尽皆知,闹得满城风雨,但她自己却不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也从不向他表露心事,依旧做一切朋友该做的事,只是说想他。人前一面总提起他,一面强调他和她的不可能,强调自己只拿他当朋友。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流言,也或许她真的做错过什么事,令他渐渐地疏远她,她心里自然极不愿意这样,她希望一切如昨日,一切如初见。
  尤芳想了很多,她想:他知道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他躲着我。或许外面关于这些传的不太好听吧。那假如我有男朋友了呢?说过的话是不能收回的,也许我找了男朋友,别的人就会把“我喜欢他”这种话当玩笑来听,他自己也还可以当做一个误会来看待。那我们是不是能像以前一样做亲密朋友?她那样想着当真那样做了,和一个没见过面的经朋友介绍的男生在微信上聊天,第二天便追求他,要他做男朋友,又说做假男朋友,极富深情的撒谎,花言巧语也都用上。聊语音聊到深夜,她时时笑着,笑声不大不小。当所有人以为她很开心,她以为她很开心,脸上却挂满泪水。她觉得她的每一个细胞都会演戏,每个细胞都充斥着欢颜笑语,只有眼睛跟随内心。
  就这样磨了两天,最后她斩钉截铁的说:“同意一切好说,不同意拉倒,不再联系,我是没有耐心的。”那男生终于同意了。她表达了不可置信,表达了欣喜,她佩服自己那么会演戏,她温情说早点睡、说晚安。语音关了后,便放肆的哭,心越来越痛了。她想明天跑到她喜欢的那个人面前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再也不用为难了。”因为感觉到那个男生的不单纯,所以对他也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事实上,关于这段恋情,两个人还未见面就已经告吹了,两个人既都嘴上说着喜欢与真心,却不互相体谅,互相关心,男的不过是为了多年的单身生活做一个水到渠成的改变,尤芳生了病他竟也不会问一句,只说他想说的,只做他想做的。
  尤芳开始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缺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失去了什么,不知道期待什么、惧怕什么,不知道该放弃什么、留下什么,不知道应该否定什么、接受什么,也不知道真假深浅,不知道被谁爱着、又被谁憎着。
  我们年轻的时候拿决绝当魄力,当浪费掉所有运气,是时候不计回报去爱人了。
  2016年的冬至,天气忽然变冷,彼时尤芳已辞去工作,在家呆了一个多月了。人一旦闲下来,旧人旧事便陆陆续续涌进梦里。一间教室,一堂课,或者些许夹杂着醋味的小情绪。于是心里头有关某些人某些事的念头便白天黑夜反反复复被提起,日益频繁,日益迫切。
  到那个小城里去,走一走曾无数次走过的街道,踩一踩曾无数次踩过的泥土。路过那家土豆粉店,却没有勇气走进去。素素带她吃过的一家饺子馆,她也很怀念,所以走很远的路去那里,回去时仍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土豆粉店对面,隔一条路望了很久,似乎当真目睹旧日一切景象,看到十八岁的姑娘和十七岁的少年。末了,望见少年从里面走出来,姑娘哪去了?恍然梦醒,原来是真的,瞬间湿了眼眶,只在心里低低地喊:“离雀,离雀。”但是,车与人将他们隔开了。她首先走了,从容自然地逃走了,开不了口问候,该怎么开始呢?我不确定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更不确定你是否还愿意要我这个朋友。
  第二日,她仍然会去,一个多情的人,她可以忘记烧水煮饭,忘记关灯睡觉,忘记周六的会议,忘记双十一的购物券,忘记一切重要事,但绝不会忘记令她动情的事和令她欣喜的人。
  这次她站在玻璃窗外,竟看他吃完一碗面,其间一个想法反复出现,“他在等什么人吧?一定是!但那个人不会再是我了。”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何再回头呢?他会遇到别的人,我也会遇到别的人。和他的往事不过忆起一半,他就出来了。尤芳忙转身,头弯得很低,脚尖上的泪水还没干,指头已经决绝地握起来了。这次她没有跑掉,一动不动,仿佛脚步迈开了,心便会变得柔软而脆弱。仿佛一切命中注定,离雀发现了她。时隔多年她还记得,当时离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还记得那天夕阳西下,在公园的长椅上,离雀伏在她腿上哭的像个孩子。他说:“是我错了,我用三年多的时间选择……我愿意你骗我,我愿意被你骗一辈子。”
  尤芳知道了他身上的许多变故,包括他父母的离世,具体的他不愿多说,尤芳也不忍心问。是了,离雀一条说说里暗含了这些事,但他把悲伤痛苦隐藏的很好,尤芳陷入深深的自责,他总在我需要他的时候陪着我,可在他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我在哪?我在别人身边乞求一点爱情。他曾经说过他的父母想见见我,可我一口回绝,现在看来,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了。那个时候她还觉得离雀那篇《致妈妈》是他写的最美的文字,她还转发过。
  我承着你的执着,却不及你美丽,我仿着你的样子,并不如你幸福。在回忆中悄无声息飞逝的日夜里无尽温暖的,是童年时的宠溺,还是读书时的叮咛,我记得家乡的灯光,门外的河流,月光下闲谈的人们,打谷场和破旧的房屋,晚饭后的迷藏,草丛的萤火,等待清晨的炊烟,赖床的我。我同你,嬉笑与怒骂,七千二百零一个日夜,留不住岁月,挽不住黑发。晴雨、静闹、闲忙,爱与怨,喜与悲,对与错交织,每个人都有各自生活,每一段生活都难言好和坏。只有遗憾是注定的,因为遗憾才更努力,努力便有遗憾,这世上的千万种循环都有人追根究底。只有我千百次的望你,却只将很多事很多疑问压在心底。你悄然老去,你知道有些故事会被人常常想起,有些人像你,却又不像你。——致妈妈
  他说:“我要活着,看爱情的千回百转,看人生的沧海桑田。”
  他说:“我不会问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有怎样的故事。我知道你也不会问我。你还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姑娘,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没想过和你做朋友,那时候我想我愿意和你做短期的恋人,如果你同意,是我三生有幸。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别无选择,只能做你一辈子的忠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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