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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灼心(16)

作品名称:生活的土地      作者:韩治欢      发布时间:2018-05-22 11:53:42      字数:6557

  杨保国书记走了,走得万人悲痛,走得人人敬慕。他走后不到一年,他那坟地的四周就立起了百十座石碑,为他立碑的人来自全国各地,有当年受他恩惠的,也有出于对他敬慕的,大大小小的石碑上都刻了感人的碑文,多是记述杨书记当年救助立碑人的事迹;也有些叙述了他的丰功伟绩,就是这一篇篇的碑文,把杨书记一生的奉献与功绩永久留在了世间。
  有这么一位万人敬仰的岳父做榜样,人们都以为杨书记的女婿孟高智,今后一定会传承他的奉献精神,做一个有担当、有作为、能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干部的。可谁曾想,杨书记刚离世一年,孟高智就抛弃了他的妻子,在外另寻她人了。
  孟高智在外找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在青龙岗苦苦追求他的关小菊。他与关小菊是在一年前再次重逢的。那时,孟高智已经在通县县委书记的位子上干了三年多了,市政府安排他到省党校去学习,而关小菊恰好在省党校里任教。孟高智一进学习班,关小菊就成了他法学课的老师了。两人再次相见,彼此都有些尴尬,孟高智更是不自在。毕竟当年他曾一而再地拒绝她,给她造成了感情上的伤害,所以上课时不敢抬头看她,下了课就远远躲开她了。但过了几日,在一个傍晚,关小菊突然在食堂外喊住了他。开始她叫了一声,孟高智装作没听见,端着碗低头径直朝食堂里走;关小菊又喊了他一声,他才站住了。他回过身,关小菊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孟高智愣了片刻,不知如何开口,就很客套地问了声:“关老师,您吃了没呢?”关小菊说:“怎的?孟大书记不会不认得我了吧?”孟高智红了脸说:“认得,您是我的法学老师么,下午才听了您的课,怎能不认得呢!”关小菊脸上有了冷笑,眼睛里却透着悲伤,盯着他说:“孟高智啊,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她这么一说,孟高智的心里就生了愧疚,话语里也就带着伤感了。他说:“小菊,对不起啊,当年我真是……哎,不说了,你还没吃吧,要不我请你到外边吃吧。”关小菊一笑说:“这还差不多。”
  两人并肩朝外走,关小菊边走边说:“按理说你早该请我了,你倒好,见了面一句话不说,还故意躲着我。怎的?我要是不主动找你,你是不是真就装作不认识我了?”孟高智说:“你还别说,你要不找我啊,我还真不敢主动去认你呢。”关小菊停下来问他:“为啥?”孟高智笑着说:“我当年那么对你,心想你肯定恨了我啊,现在我落到你手里了,怕你报复啊。”关小菊推了他一把,说:“你可真行,难道我关小菊在你心里就这么小肚鸡肠?”孟高智说:“现在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吃了饭,还喝了几杯红酒。开始他们聊得都是现在当下工作的事,谈得还算开心,但说着说着就说到彼此家庭上了。一提到家庭,两人就都伤感起来了。关小菊问起他妻儿的事,孟高智感叹一声说:“小菊,你知道当初我为啥拒绝你吗?”关小菊说:“不就是当年我爸被划成了反动派,我的成分不好吗?”孟高智说:“不是的,小菊,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家的成分,而是当年我这心里有人了,我这心里装下梅香了。”关小菊问:“那你俩成了吗?”孟高智醉了似地摇着头说:“没,本来就要成了,可后来就出事了……”孟高智把当年他和我姐的事跟关小菊讲了,又说了婚后二十年来,他与妻子之间的种种不快,话语里透着一种按捺不住的怨恨与厌倦。最后他笑了笑说:“不说了,说说你吧?这些年你过得怎样?家庭还美满幸福吧?”
  关小菊喝了杯红酒,苦笑着说:“什么美满幸福?我还不如你呢,我早就离了。”孟高智问:“怎么就离了呢?”关小菊说:“我那就是一场政治婚姻,是我爸为了这个家把我给嫁出去的。”孟高智说:“他对你不好吗?”关小菊苦笑一声,说:“两个人没有话讲,心都不在一块,能有什么好的呢,之前我也知道他心里一直是有别人的,就想只要一心对他,他总能把她给忘了的,可后来我才知道,我想得太天真了,这么些年,他们两个是一直背着我来往的。三年前,被我发现了,他以为我会跟他大吵大闹,而我一句也没骂他,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说咱们离婚吧。那时候,我还盼着他回心转意呢,可是……”她又端起酒杯喝下了,抿了一下嘴唇说,“可是他很爽快地答应跟我离婚了……”
  她已经喝醉了,脸上红扑扑的,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孟高智问:“高智,你说,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啊?一辈子被两个男人给甩了,我可真是个失败的女人啊……”说完两行热泪就流下来了。
  那天晚上,关小菊真的喝醉了,结束的时候路都走不成了。孟高智只好打车把她送回了家,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关小菊躺在他在怀里睡着了。那一刻也不知怎的,孟高智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他开始可怜起这个女人了。
  到了关小菊的住处,孟高智把她抱在床上,给她脱了鞋子,盖了毯子,准备离开了,这时关小菊拉住了他的手,她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说着醉话:“别走,留下来陪我,陪我……”孟高智坐在她的床前,看一缕秀发散乱地贴在她红润的脸颊上,那朱红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她白皙的肌肤从脖颈一直裸露到胸脯上侧,白衬衣下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高低起伏着,她撩人的美色令孟高智的身上滚烫起来了,那一刻他有了要把她吃了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感,他慌忙抽出了手,关上门匆匆离去了。
  也就是从那天起,两人心里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都未提及那晚的事,但是再见了面,话语都柔和多了,走在一起的时候,也感觉亲近多了。接下来的两个晚上,两人又约了一同就餐,谈话间,孟高智了解到了关小菊的家庭背景。他的父亲曾做过省委常委,现虽已退休在家,但是他当年的几个老部下现在已经身居高官,而她的两位哥哥目前也都在省委就职。她大哥在省委组织部任副部长,她二哥在财政厅任会计处处长,这么深厚的家庭背景,令孟高智大吃一惊。
  从得知关小菊的家境之后,孟高智对这个女人就由原来的同情变成仰慕了,也许出于自己日后的仕途考虑,在剩余的半个多月里,孟高智就更加有意亲近关小菊了。每天傍晚,两人就约在学校外的公园里见面,而后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一起逛夜市,像对年轻的情人似的,总是相伴到十点钟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一个月的培训就要结束了,在孟高智即要离开省城的前一夜,关小菊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家里。那天夜里,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为孟高智准备了烛光晚宴,红酒、佳肴、美人,再配上优美动听的《水边的阿狄丽娜》钢琴曲,让孟高智几近干涸的情感猛然间得到了滋润,他那颗干瘪的爱心,如同干渴将死的鱼儿跳进了广袤无边的大海,瞬间又活泛起来了。
  在柔和的烛光下,关小菊穿了件红裙子端庄地坐在他的对面,她那双迷离妩媚的眼睛勾去了孟高智的心魂,孟高智痴痴地望着她,她在高脚杯里斟了红酒,轻轻端起杯子,说:“来吧,高智,祝贺我们再次相遇吧。”两个人抿了一口,关小菊又说,“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的,我以为我已经把你忘了,可再次见到你,我又一下子回到当年了。”
  之后,关小菊又跟他说了很多。说她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说她的种种不幸,说她的心已经要死了,但是自从遇到了他,她将死的心又活过来了。孟高智一直静静地听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后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关小菊一笑,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没了话了?”孟高智说:“小菊,没想到你是越来越美了。”关小菊说:“是吗?你莫不是哄我开心吧?”孟高智说:“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关小菊就起了身,一步步来到他的身后,胳膊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那轻柔的发丝也垂落在他的脸上。孟高智闭上眼迷醉了一般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关小菊说:“你要真觉得我美,今晚就留下来吧。”
  孟高智转过脸看她,她丰满的嘴唇就迎上来了,接着一团火焰就在孟高智的心里燃烧了。那团充满欲望的火焰把他烧得迷糊了,烧得失去理智了,两人疯狂地热吻着,胳膊变成绳索把彼此死死地捆住了。他们相拥着,跌跌撞撞,从餐厅来到卧室,两个滚烫的身体就重重地压在了床铺上;到了床铺上,人就像掉进水里了,四只手就胡抓乱扯。等抓干扯净了,两个赤裸的身体就激烈地碰撞起来。他们用尽全力,亲着、咬着、叫着,在一次次的撞击中,在一次次的交融中,两个水湿的、咆哮的身体就在熊熊烈火中融化掉了。
  从党校培训回来之后,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见到了自己病重的岳父,孟高智就对自己所做的荒唐事生了悔恨。尽管生了悔恨,但还是管控不住自己,前几个月里,他与关小菊还一直着保持联系,每隔几天就通一次电话,每月还抽空去一次省城与她偷欢。但自从听了岳父临终时的嘱托,他就更加自责,更加无地自容了。
  在岳父去世之后,他就决心与关小菊断了来往,想要好好经营他的婚姻,照顾他的家庭了,但这时他已经身不由己了,他已甩不掉关小菊的纠缠了。几天不接她的电话,她就从省城跑到通县来找他了,当她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着实大吃一惊。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孟高智终于发了火,他说:“关小菊,你这是干嘛呀?这里是县委,不是你家里。”关小菊压住了悲愤,调整了语气问他:“那好,你说咱俩今后怎么办吧?”孟高智说:“小菊,你要理解,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不能为了你把自己的家给毁了吧?”关小菊说:“那你的意思就是咱们就这么算了,从此一刀两断了?”孟高智说:“小菊,是我孟高智对不住你……”关小菊冷笑着说:“二十年前,你就对不住我;二十年后,你还是对不住我。孟高智,我关小菊就应该欠你的吗?我关小菊应该让你玩弄欺骗吗?”说着她就哭了。
  她一哭,孟高智头就懵了,他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叹着气说:“我也想过要跟她离婚的,也是想过要跟你在一起的,可是我一旦这么做了,就真活成个千人唾万人骂的陈世美了,我怎么面对我死去的岳父啊?我怎么面对我家里的爹娘啊?”他转过脸望着小菊,哀求她说,“小菊,我求你放手吧,咱俩就这么断了吧……”
  孟高智提出要与她断绝关系了,关小菊擦了眼泪,脸色就变得可怕了。她说:“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就也无话可说了。不过我有必要告诉你,你欠了我的,我是一定要让你偿还的。你不是挺在乎你这个县委书记的吗?那我就想办法让你从这个位子上滚下来,我倒要看看,你是想做个市长呢,还是想当个县里的局长呢!”关小菊说完走了,走的时候给他丢下了一把刀,这是要让他自残呢。
  关小菊走了,留下孟高智苦苦挣扎了。他知道凭着她关小菊的家庭,想提他是极其容易的事,想把他下了也是一句话的事。是留下家庭,留下良心,还是背靠大树,步步高升,都在他自个的选择了。
  正在他为此事痛苦犹豫的时候,市里领导找他谈话了,领导指出了他工作上的很多不足,对他上任四年多的工作进行了批评;最后,希望他能看清形势,理清思路,端正态度,做出业绩,不要辜负上级领导对他的期望。领导的话里藏针,针针都扎在他的穴位上,他心里明白,这针是关小菊安排给他扎下的,要死要活都看这个女人的心情了。
  从市里回来,那天晚上他一夜未睡,想来想去,痛苦一波一波地来,最后把他彻底给淹没了。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舍下自己的官位,决定跟杨莹离婚了。等下了这个决定之后,他的眼前浮现了他死去的岳父,浮现了他愤怒的父亲。
  孟高智是在他岳父过完一周年之后,跟妻子杨莹提出离婚的。他没有骗她,而是把他与关小菊的事都一一跟她如实讲了。讲过之后,他以为杨莹会跟他大哭大闹的,却不想杨莹一句也没骂他,也没哭得死去活来,她就坐在他的对面,眼里的泪滴溜溜地打转。孟高智见她不哭不闹的,心里就酸了。跟她说:“杨莹,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咱爸咱妈。”杨莹说:“你不用说对不住我和爸妈,你最对不住的就是咱闺女娜儿了。你说闺女天天对你崇拜得从不离口,恨不得见人就炫耀,这倒好了,你要抛下她了……”提到自己的闺女,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转过脸把泪擦了。
  妻子的话戳了他的心窝子,他猛地站了起来说:“杨莹,咱不离了,爱咋咋的,大不了这个书记老子不当了。”妻子却说:“还是离了吧,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那个位子的。”孟高智软了下来,他又重新坐在沙发上。妻子抬眼看着他问:“他爸,我问你,你喜欢那个关小菊吗?”孟高智不知如何回答,就低着头不作声。杨莹说,“我知道了,你心里还是喜欢她的,至少她比我要让你喜欢。”孟高智抬起头说:“不……”杨莹说:“你不用说的,我是能感受到的。既然当年我毁了你一段感情,那就让我偿还给你一段吧,这样我这心里就不再觉得亏欠你了。”
  孟高智和杨莹背着家人把婚离了,他俩一离婚,关小菊就缠着要与他结婚。孟高智说他刚离婚,家人都还不知道呢,这时突然一结婚,闹得满城风雨的。一是怕他父母一时接受不了,动怒伤了身子,二是怕生了流言蜚语,社会影响不好,还是再等等吧。其实他是想试探关小菊家里的运作能力呢,看她凭着上层关系究竟能不能提拔了他。大概过了大半年,正赶上市委领导班子调整,孟高智就被提拔到副市长位子上了。
  孟德武是接到儿子再婚的消息时,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与杨莹离婚了。那天,孟高智从市里坐车回来,孟高智是在家里摆了酒席的。你想啊,儿子当了副市长了,他当然要把镇里、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请过来庆贺了。他不光摆了酒席,还让高成请了县豫剧团准备唱三天戏的。
  孟高智是提前一天晚上回来的,到了家,父母、兄弟都乐坏了,孟高智坐在堂屋里与父亲、兄弟聊天,母亲和弟媳到厨房里给他做饭去了,那晚母亲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和清炖鲤鱼。开饭时,孟德武让高成把过年时平阳镇书记给他送的那瓶茅台酒拿了出来,说:“今儿高兴,咱们爷仨多喝几杯。”
  两杯茅台下肚,孟德武的话就多了。他说:“一个月前,你打电话说升任副市长了,我就专门拿出咱们孟家的家谱查看了一下,咱们祖上从山西移居到青龙岗,到今年已经有六百二十一年了,到你们这一代咱们孟家共延续了二十四代人;在孟家这二十四代人当中,一共出过两个进士,三个举人,十二个秀才,其中官位做得最高的就是你们第十四代的祖爷爷,他在康熙年间高中进士,从知县一直做到了知府。后来我一查,这知府就相当于现在的市委书记了。智儿,你现在就快赶上咱们最杰出的先人哩!”孟高智说:“爹,您老放心吧,孩儿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光宗耀祖哩!”孟德武说:“好,好,奋斗了上百年,到了你这一代,咱们孟家才算真正振兴了呀!”
  在未提再婚的事情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孟高智心里也很清楚,一旦说起再婚的事,他的父亲肯定是要翻脸的,肯定是要痛骂他的。尽管知道结果,但他最后还是提出来了,不提不成了,关小菊的家人催得急了,他实在是搪塞不了了。所以就趁着酒劲,跟家人说了他与关小菊的事,说了与杨莹离婚的事。
  他这一说,晴天就响了霹雷,一阵子冰雹就猛地从天上“呼呼”地砸了下来,一家子都冷下来了,屋子里一下子就充斥了浓浓的烟火味。只见孟德武的脸由红变青,由青变黑,最后成了一块冷冰冰的黑铁了。他问:“你和莹儿离了?”孟高智说:“离了。”孟德武说:“真没想到啊,我孟德武一辈子堂堂正正,最后却养了你这么一个昧良心的东西!”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两个酒盅滚落下来摔碎了。他拍了桌子对着孟高智说,“你去跟关家的人说,咱这个副市长不当了。”孟高智说:“已经晚了爹,那边的亲事都定下了。”孟德武说:“你要还想进这个家们,还想认我这个爹,你现在就去跟关家断了关系,再去找莹儿把婚复了。”孟高智说:“爹呀,这事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已经不是当不当副市长的事了,若是跟关家闹掰了,你儿子这辈子可就完了!”孟德武说:“你去不去?”孟高智说:“不是我不去……”
  孟德武就把饭桌给掀翻了,他指着儿子骂道:“滚,你给我滚……”他的手哆嗦着,脸上的肉也颤抖起来,他身子朝后倾了倾,若不是妻子及时扶住,他就摔倒在地了。孟高智说:“爹,您要保重身体……”说完扭头走了。孟德武在他身后骂道:“滚吧,去当你的驸马爷吧,咋不来个包公把你的狗头给铡下来呀!”见儿子走到院子里了,孟德武又骂了他一句,“狗日的东西,从此我没你这个儿子,我就是死了,你也甭想再进这个家门一步……”
  孟高智乘车走了,孟德武一口血吐在地上了。妻子吓坏了,催着高成赶快送他去医院。孟德武说:“看啥看呀,医生能治得了我这心病吗?这个孽子啊,咋对得起咱的亲家啊,你说我以后归了西,可咋有脸再见我的保国哥呀……”
  第二日一早,孟德武跟高成说今日的酒席取消了吧,孟高成一一跟人说了,回来又问县剧团的人上午就赶过来了,要不要请他们回去。孟德武说:“让他们来吧,戏台就搭在咱家门外,就让他们唱一出戏。”高成问:“哪本戏?”孟德武说:“就唱《铡美案》。”
  原本要唱三天的,结果只唱了一天戏团的人就撤了,戏团的人刚走,孟德武就病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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