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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作品名称:星与梦      作者:八络      发布时间:2018-05-16 09:01:48      字数:4819

  再回家时,已经是新年将至了。尤芳想手机号也许换了,便先添加他的QQ号,看看资料和空间,内容很少,她想大概就是他,应该是他。等了将近一天那边才同意,她发了一个呲牙的表情。那边问:“你是?”“是我,尤芳。”尤芳觉得这对离雀来说无疑是个大惊喜,两个人也确实聊了很多,互相问了在哪里上学,学的什么专业等等。后来话说的差不多了,再无话要说,尤芳便说:“你去忙吧,有空再聊,不耽误你了。”那边说:“嗯。”发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尤芳也回了一个。
  尤芳心里盘算,打这往后,如果离雀主动给他发消息,她会努力让他俩的关系回到无话不谈的状态。如果他没有主动发消息,那自己也不要再去打扰他了。自此,他们俩便一直默契的躺在彼此的好友列表里,默默关注却互不打扰。
  于是这生活当真成为枯燥无聊的重复了。
  于是在新的文字上寻求寄托:
  我想在五十岁死去
  在五十岁之前问候我爱过的人和爱过我的人
  在五十岁之前拜访我爱着的人和爱着我的人
  在五十岁之前作别我穷尽一生爱的人和穷尽一生爱我的人
  
  曾在深夜的某一刻失眠的梦中
  望见你白色的脸
  和夜黑色的冷
  
  假如我在五十岁死去
  会有难名的无数多个不舍
  它埋在我的日记里
  也藏在你的回忆里
  
  同有
  我未经历的事
  和未做完的梦
  夕阳和曙光
  看不到的四世同堂
  
  我想
  如果五十岁的时候我还在
  可能会在天气晴朗的午后
  喝一杯茶而不是咖啡
  侧过头看门外
  向日葵还在不遗余力地开放
  孩子们在叽叽喳喳
  你戴着老花镜看陈年的报纸
  我也会和邻居老太太
  手挽手去买菜
  
  五十岁时我的心事你还会不会懂
  我们一起去散步
  在看到玫瑰花
  在目睹一场告白的时候
  相视而笑
  
  五十岁,我们不喜欢外出
  五十岁,我们不说甜言蜜语
  五十岁,在睡觉之前回顾怀念
  讲我们父母的那些事
  五十岁,在某个瞬间感受到相依为命
  
  我想在五十岁死去
  孩子都成了家
  他们的孩子还不懂事
  省去用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光阴去缅怀一个人
  这个年纪恰到好处
  
  如果,我不在五十一岁到来之前死去
  我能接受自己容颜老去
  身心覆上皱纹的痕迹么?
  我粗糙的迟弱的手还能够紧握你的手么?
  我能守住我易灭的爱情么?
  我能控制我易变的情绪,安慰我老去的心,
  习惯苍茫的疼痛么?
  我有能力带你通过一个歧路百出的旅程么?
  我还能像20岁那年
  深情的望着你么?
  
  我只是简单的想在五十岁那年
  带着遗憾死去
  
  当然,后来她终于又交了男性朋友。因室友唐欣将一个陌陌好友的照片拿与她看,说:“长得特好看,我见他真人了,比照片还好看,但是我们不合适。”并谈起如何见面,且又如何的不合适。尤芳要了他QQ号,翻着他空间里的几张照片,心想:“所有可供赞美一个人相貌与气质的词语都可以拿来赞美他。”
  尤芳添加了他QQ便聊起来,并坦言是唐欣给的。但是尤芳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断有喜欢的人,但始终不想谈恋爱,几乎是鄙视谈恋爱,是觉得浪费时间吗?然而,嘘寒问暖,聊天写信,发呆幻想,受感情支使为他所做的任何事倍功半的事,不是在浪费时间吗?且抛开别的人不说,为自己所做的事,又有多少不是在浪费时间。是反感什么?柔情蜜意?如胶似漆?甚至海誓山盟?没吃过这里面的亏,为什么反感呢?或许一旦某天吃了恋爱的亏,便不止是反感了,失望?伤心?痛苦?怕什么!别的事一样教人失望伤心痛苦。但,她不能反对自己,不愿意做却做了的事很多,她不想再多加这一件。
  虽是赤日炎炎一年中最热的日子,人却不肯在屋里面静静地呆着,看后窗的树叶和远处的风。受附近学校同学的邀请,四五个人在附近学校里走一走,又不愿意活的像个女生模样,从不撑遮阳伞,从不考虑肤色的问题。人终于散了,空气还未凉下来。尤芳回去路过银行,便要顺带取点钱,于是同十几二十个人一起排队留着汗,那时候还有磨不完的耐心。多年后,在干净阴凉的大厅只有两个人取钱的时候,前一个人取出钱,把钱放进钱包方离开取款机时,她内心已经焦灼地痛斥,这个人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没有公德心,她从来不会这样,拿了钱就走,该收拾的站一边收拾,从不愿耽搁别人几秒钟。上上发了消息,她们都那么亲切的称呼他,他说今天可能会来她学校这边,那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这边迅速的回着。怀着期待也怀着忐忑,回到学校,那边也确定了会过来。
  室友间,向来是无话不谈,唐欣自然是知道了,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周之上要来事先知会唐欣情理之中,或者,权当顺便看一下尤芳。另一方面,她的痴情相熟的人似乎全看在眼里,此事一公布,可忙坏了这几位有心的室友。为她梳妆打扮,甚至于衣角都要给她摆弄的恰到好处,这是尤芳唯一一次化妆,也自觉很美,唯一不满意的是马尾辫梳的有点高,但她们说不别扭不奇怪,也就罢了。
  尤芳磨蹭到天黑,周之上已经早到了,在后街等,后街是这所学校的后街,“衣食住行”一样不落,周边的几所学校也跟着沾了光。从教学区出校门走大道向左,一百米左右到后街第一个街口。而由宿舍走直线经餐厅到教学区,不急不慢要十分钟路程。方便的是,从宿舍有一条迂回小路通往后街,远近无人丈量,但人人不觉得累,一天到晚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校内地势落差很大,设有多处阶梯。有时似在两山之间挖出一条路,伸手过头顶能触到老树的根。而无人管理的灌木丛,更是随处可见。临近后街是农家种的瓜果蔬菜,也有几棵杨树,小路和后街以两扇铁门隔开,但那铁门好像从未锁过。
  唐欣不知到哪里去了,但会很快回来。另外两位室友,俨然一副淘气狡猾模样,说:“我们去后街买东西,我们去后街玩。”但其实除了话语上否定她们是去看周之上以外,其他如眉梢眼角的嬉笑一切肢体动作无不表达一种她们竭力掩盖的目的。这目的正是造成尤芳担心与苦恼的源头。后街灯火通明,人影憧憧,不知不觉中她们总能绕到尤芳身边,而不被发现,从尤芳和周之上的通话中,得知周之上的方位,对尤芳和周之上来说已无法避免一种尴尬的事情发生。“他在那边。”她们伸手指着方向说,“天太黑看不清,好像长得蛮不错的。”尤芳原来于再三阻止无用的情况下已经犹犹豫豫,无可适从,一面顾及周之上的感受,一面顾及自己的处境,她终于略带恼怒说:“得了,不见了,你们不回去,我回去了。”
  尤芳终于走过去了,看到他伏在电动车车头上睡着了,当她走近他,他刚好抬起头看到她,他睡眼惺忪,比照片里还要标致很多。她说:“是上上吗?”“嗯。”“你睡着了?”“我都做了两回梦了。”尤芳顿生怜香惜玉之心,一面道歉解释,一面尽她被动的本分。吃饭吧?去哪里吃?吃什么?全由他。
  刚好这时候唐欣回来了,后街有那么几家饭馆,一到晚餐时间,外面就摆出十几桌来,除大风大雨天气无一例外。人们也都更乐意吃露天的晚餐,又是一个不错的夜晚,满天星辰,微风浮动。尤芳望着烧烤炉的烟,心事也如烟一样,浓重着,萦萦绕绕,久不肯散。对面坐的是周之上和唐欣,每个人的话都不多,唯谈到自己和唐欣曾在这家饭馆做过两天兼职,方提起很大的兴致,又勾出许多感慨。
  饭终于吃完了,已近十点,尤芳以为已经很晚,他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让周之上找个宾馆住下来。
  “你住么?你不住我就回去。”
  “路上都没人了,你非要今天晚上回去吗?明天一早直接去上班不行么?”
  “我说,有你陪着我就住。”
  周之上的决定显然已无法改变,最后尤芳说:“行,找地方住吧。”
  “那好吧,我回宿舍了,有事打电话,QQ保持联系。”唐欣说。
  尤芳当然更希望唐欣也留下来。但,好像不成。尤芳在原地等周之上,他先把唐欣送回宿舍。
  尤芳跟着周之上到了一个宾馆,一楼有一个开了窗口的小房间,宾馆主人住在那,在那里登记完拿了钥匙去三楼。其实从决定住外面那一刻开始,尤芳除了拘束并没有什么别的顾虑。一个铁门,打开后,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半新的吊扇,和一个很小的洗手间。这是尤芳第一次对宾馆有一个结构性的概念,后来,也住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宾馆,比这好很多的,比这差很多的都有,一个人,两个人。
  “你别一直站着啊,坐下吧。”周之上说。尤芳于是轻手轻脚地斜坐到椅子上去。“我去洗个澡。”周之上说这话的时候,像个老朋友。尤芳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周之上不同她说话时,她只能玩手机。因为桌椅对面是洗手间的门,且那门是半透明的玻璃,尤芳意识到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模糊人影时,便绕到窗前坐到床边上去,这里是最不碍事的地方。
  和唐欣在QQ上聊起来,唐欣担心她出什么事,尤芳当然不那么认为。如果没有这份安全感,她也断不会选择夜不归宿。很快周之上出来了,“你在干嘛?”“和唐欣聊天。”尤芳说着回头看周之上,周之上只穿了一条红色内裤,尤芳顿觉尴尬,但极力表现的很自然,不动声色,只是不再看他罢了。多年以后的某一刻,尤芳才联系到一件事,他那年大概是本命年,我自己从未刻意在本命年穿红色衣服,所以忽略了这件事,他比我大四岁,这么说,我那年也才二十岁。我一直以为我到了二十一岁才懂爱情,原来许多事我都记错了。周之上说:“你去洗漱洗漱吧。”“不了。”“那你去洗洗脚吧,你走了一天了,洗洗脚舒服些。”“不洗了。”尤芳多亏去吃饭之前忽然腹泻,去了趟厕所,否则真不知道能不能憋到第二天回宿舍。
  周之上已经躺到床上,两个人竟没有几句话说,“你怎么不爱说话,聊QQ你的话挺多。”周之上说。“没有吧。”尤芳回答,依然不敢看他。后来两个人聊了一些唐欣和他那位朋友的事,终于,他用一贯温柔的口吻说:“不早了,你快躺床上睡吧,总不能一直这么坐着吧。”尤芳这才脱了鞋,大概是因为鞋的廉价,鞋与袜有了不小的气味,机械式的拉了被子的一角轻轻地躺下了。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周之上说明天早起,该睡了,如果你明天醒的早,七点整记得喊我起床。尤芳说好。心里却想,就这样完了,我还以为至少要聊到夜半呢。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周之上很快睡熟了,尤芳却睡不着,看着房顶的吊扇悠悠缓缓的转着,一会儿又看向窗外,窗户开着,窗帘也没拉上,不冷不热刚刚好,对面依然是宾馆的窗,看不到天上的星与月,但明白星与月的光随处照着,宾馆的窗到处都是,也有没拉上窗帘的窗,窗边偶有站着的人,和她一样看着对面亮着光的一个个招牌。也许他们曾对视,会吗?站着的人和躺着的人,她也想站到窗前去思考,站到窗前去观望,但她尽量一动不动,怕吵醒了那个枕边人。
  终于她断断续续的睡沉了,穿着袜子实在太不舒服,她想脱来着,担心动作太大,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极轻极慢地把裤腰带松了一个眼,以便睡的舒服些。不知什么时候,周之上把头靠到了她肩膀上,她清醒了,仔细的端详他的五官,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注视他超过五秒钟以上,闻到他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她忽然想吻一下他的脸颊,却最终没有。尽管不再看他,但阵阵清香,经她的鼻子过大脑达心底,在胸腔四处乱撞,使她那个念头久久的提着。同时她又闻到自己身上细菌分解产生的气味。因为要出来见一位男生,所以不好去洗澡。大概是听了一些“看到某某同学大白天忽然端着盆去洗澡,一定是她男朋友来看她了。”的话,也明白这内里的一些事,所以刻意避免吧。她想:“我是个糙汉子,好气哦。”吻他又怎样,不会有谁知道,他自己也还不能知道呢!错过了一个偷吻,什么也留不下呢。在这种犹豫不决中一夜过去了。
  尤芳不时看看手机,时间一点一点消逝了。到了06:50她就捧着手机数着剩下的那点时间不肯放松了,到了七点整她看周之上依然熟睡着,便不忍心叫醒他,再等几分钟吧。尤芳在等着那个下一分钟的到来,循环着那个“等过了这一分钟就喊他起来”的想法。一直到了七点十分周之上自己定的闹铃响了,他也便醒了。
  周之上看尤芳捧着手机在玩,并没说什么,但他大概是认为尤芳完全不把他的事放心上。他马上起来去洗漱,周之上一进洗手间,尤芳也起来了,穿上鞋子,整理下衣服,把睡乱的头发用手抓了两下重新扎上了。接着把被子整理了一下,看到放在床上的周之上的手机,便要翻一翻他的短信、相册什么的,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碰巧周之上的手机没设密码,来回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暧昧短信,女子的照片,聊天软件也没有什么。最后点开通话记录,看到最近一条备注为“元方”,尤芳想这应该是我吧,因为之前聊天时周之上曾经几次跟她说:“元方,你怎么看?”尤芳很开心,心里想:“瞧这无知的样子,是元芳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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