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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圆晏州 04

作品名称:晏州寻梦(小说)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8-05-15 17:42:54      字数:4402

  大坝的冬天还是比较寒冷的,可能是由于海拔要高于我老家万寿的原因吧?原以为我的身体还行,能抵御寒冷,可是现实情况却是常感冒,原因是脚底太凉。用医学理论的观点来讲,手脚寒凉,意味着体寒,而体寒者,容易患上感冒等。反正,患一次感冒差不多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好转。
  有一天中午,我们刚放学吃了午饭。三弟骑着摩托车来到学校,把一双老年人穿的全新大头皮鞋递给我,说是父母买给你的。在接过皮鞋的瞬间,我心潮起伏,问他吃饭没?他浅笑了一下:“午饭就不吃了,我还要赶斗(四川方言,就是赶着的意思)回去。我早饭吃得迟。不关事,以后他们给你买了啥子,我都给你送来。”
  我朝他笑了一下:“回去注意路上的安全,车速不要过快了。”
  他也笑笑:“放心嘛,我晓得。”
  换上了新鞋,顿感双脚一下子暖和了许多,身体也跟着暖和了起来。在学校像我当时的年纪,还没有一个男生穿这样的鞋,我是第一个。也许他们需要风度吧,或者家里经济有限没有买。现在,新鞋到手,换上就换上了呗,怕个啥呢?我不需要风度,而是需要温度。因为身体出现问题,势必会对学习和生活带来不利影响。尽管也有同学问我你咋穿上这样的鞋一类的,我笑了笑:“要怪我体质差,没有你们的好。”
  后来在陈叔家暂住以后,每到晚上睡觉时,我都会把鞋挨在地炉子(四川兴文冬天烤火的一种工具)附近,让火炉里的余温把汗水吸干。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穿在脚上就干干的挺舒服。有时候陈叔说:“你们先睡,我把炉子整好后,晓得把鞋给你们烘起,保证你穿起干酥酥呢。”基本上,我,开全,陈叔他们一家的鞋子就把炉子围成了一个圆圈,他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但他和肖四孃还是热心人,我和开全一直都感动着。但凡有空,能帮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小活,我们都会主动去做,大家相互帮助嘛。再说了,我们在陈叔家里暂住,人家并没有收取住宿费用。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感激不已,同时说明大坝人好客的一面。我毕业以后,我妹妹和崔育琴也在他们家住,大约住满三年吧?
  肖四孃的大侄女叫肖定先,虽然身高所限,但人干活轻快,开朗。常过来陈叔这面的地炉子旁烤火。一回生两回熟,渐渐地就和我们熟悉了,话也多了些。每天放学的时候,这里的热闹程度不亚于校场坝。原本,肖四孃是在学校门口卖热菜的,陈叔要赶在我们放学时肖四孃在校门口有热菜卖,所以常常跑得满头大汗。后来他们一合计,干脆不去校门口了,就在自己家里为学生们供应热饭菜,收取一定的费用,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便热闹了起来。不过,可把他们给累坏了。偶尔我会看见肖四孃皱着眉头喊腰疼。陈叔心疼她,主动承担了更繁重的体力活。他们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要供养自己的孩子上学,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中午放学后,过来陈叔家里吃饭的除了我们烤烟班的部分同学外,还有兽医班,蚕桑班以及初中的小学弟们。肖四孃负责打菜,陈叔负责打饭,两人都忙碌着。有时看他们太累,想帮下忙,无奈饭后要赶着去学校,所以是想得到而办不到。对于这,他们也表示理解。
  只有一次,我和开全没事,陪着肖四孃去牛市街买菜回来校场坝这面来卖。那天我们去得早,从沙坝上面走下来卖菜的小贩都还没到齐。肖四孃在前边边走边看,遇到合适的就先问好多钱一斤,然后就过称,付钱。我们在后面帮她背菜和照看,等她买齐后才集中起来运到校场坝。趁那机会,我们顺便欣赏了大坝人赶集的盛况。他们和万寿,太平一样,都是逢农历每月的一(初一,十一,二十一)四(初四,十四,二十四)七(初七,十七和二十七)赶集。通常在十点钟左右,牛市街便水泄不通了,到处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买菜的不厌其烦讲价,卖菜的高声吆喝“快来买快来看,新鲜的菜,都是刚从地头边摘回来的”。明白人一听,那是扯淡,你刚刚从地头边摘回来的?但你现在又在牛市街上,难道你会飞不成?我想他们之所以喜欢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证明他们的蔬菜是新鲜的罢了。而新鲜的蔬菜,一般都能卖个相对好点的价钱,这是菜贩们最大的心愿。
  晏州街和校场坝,牛市街连在一起,通常来说,校场坝那面赶集要热闹一些。左右两边对称的商铺摆满了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的各式商品。无论场地怎么狭小,但都总是有条不紊,虽说店面不大,但不显得杂乱。而且店面还要干净,老板对顾客要热情招呼。这些都是做生意的秘笈,反正一句话,就是如何想方设法让顾客心甘情愿把钱从自己的口袋里交到你手上,这就是一门学问和一种营生的技巧。你总不能见人就抢钱吧,对不?还有,喜欢讲价,要买相因是兴文人的特点,不,现在全国各地都流行起来了。对于消费者来说,同样一件商品,能尽量少花钱就拿到岂不是好事情?如果按照老板的叫价去买,至少要多花不少银子。当然了,卖同样商品的也不止你一家,是吧?你若不愿意讲价,顾客会选择往下一家走。这并不是说,你不卖了,人家就真的买不到东西了?各人对理财的想法不同,因而生意的规模也就有大有小。做生意的话,一定要会有眼色,头脑灵活,会哄人,不因小而失大,不因赌气而塞财(塞财方言,就是破财的意思)。也许有的顾客去转转又返回来了,但有的走了也就走了。对自己来说,除掉成本,能赚点就赚点,只要不亏就是前提。再说,有时候也有耿直人,不讲价的也有。
  正街那面是校场坝,偏街那面是晏州街。正街的商铺主要经营衣服鞋帽,儿童用品,日用百货,干鲜冻品,理发饭店,红白喜事用品,猪肉铺,水产品等。偏街那面主要是流动小贩,主要经营衣服鞋帽,少儿用品,蔬菜干货等。位置虽偏些,但人气还是很旺,因为好多买菜的街上人都喜欢来这里,一是因为这菜不少真的是菜贩地里耕种的,二是因为菜品新鲜还可以讲价。
  要说大坝这面的街道,相对来说,要比我的老家万寿要长,商铺也比万寿的多。一条独街,既窄又小是万寿场保持了几十年的特色了。可能,大坝和红星乡的街道差不多吧?真正来说,我和开全那次不是正儿八经地赶集,我们只是匆匆过客,什么也没买,主要是不需要。不过呢,我倒是在校场坝唯一一家书店里买齐了中国古典文学的四大名著《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和《红楼梦》。同时还买了一张周恩来的半身彩色画像张贴在陈叔家里我和开全住的屋子。那四本书大约一百元左右,是我从生活费中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原想好好保存的,谁知毕业之后被人借走了,时间一长,也无人奉还,只好不了了之。
  从学校经过晏州街,黄泥坎到校场坝,这条路线我不知走过多少回了。以前心想才刚到大坝,时间还长,不觉得有啥。可现在,我在这里生活和学习了整整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眼看就要打道回府了,这心里竟然还有些失落。真不知道晏州一别,是后会有期呢,还是无缘再见了?这个时候,我倒有些眷恋这里是山水,学校,老师和可亲可敬的像陈叔,肖四孃们这样的当地人。无论你愿不愿意,离别那是一定的了,因为我的家在万寿,我要从这里毕业后返回家乡,为自己的未来打拼。不管在何地,我的心都会永远记住美丽的大坝;记住这里的山水;记住这里的亲人;记住在大坝职中首届烤烟班两年火热激情的职高生活;记住风度翩翩的班主任赵禹老师,谈吐风趣,学识渊博的赵平先老师,以及教过我的其它科任老师们;记住曾经朝夕相处了两年青春岁月,来自全县各地的亲爱的老同学们陪我度过的这段人生中最难忘的中学时光,也是我求学生涯的终结时光,更是我走向新起点迎接新挑战的希望时光。
  就要离开大坝职中了,当我不经意间来到校门口回过头一望,王校长老岳父杨守中老先生亲笔题写的“大坝职中”这四个鲜红魏碑校名大字以及左右两边围墙上的“振兴教育”和“发展经济”的大红老宋体赫然醒目在蓝天白云下面。尤其是校门外那口凉悠悠的水井,无偿地为人们提供冬暖夏凉的清澈泉水。为过往的人们免费提供洗衣洗菜,饮用和洗脚的便利。田角那株小黄桷树好像又长高了,叶子新添了不少。万家小卖店和王八孃店子旁边的那两棵大树,依旧枝繁叶茂,凉风习习。还有绕过学校而过的晏州河,阳光倾洒在水面上,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泽。曾经,我一个人在黄昏时分,沿着河岸缓缓前行,一边欣赏山水田园风光,一边悄悄构思一篇散文。时隔多年,我早已忘记了散文的具体内容,但还依稀记得确实是投出去了的,只因水平有限杳无音讯,可心里也算踏实下来。没被发表也属正常,因为本身你的写作功底就肤浅,文字也不美,结构也松散,内容甚至有些空洞,或许根本就不符合散文的基本特征,这就难怪要落选了。坦率地说,我在动笔之时也早预料到了后面的结局,但写了总比没写要强。
  就要离开有着“宜宾江南水乡之称”,“兴文民间书画之乡”,“鲵源之乡,高桩之乡”的古镇大坝了。一抬头,高耸在柏杨坡的“红军长征纪念碑”照样巍峨耸立,群山环抱中的山峰线条依然,翠竹清幽,平桥坚固,就跟我们当初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表面上看,确实没有什么变化,实质上还是有所变化了的:比如徒增了两岁,时间一分一秒地悄悄滑过……,于是,我的脑海中又想起了前苏联著名文学家高尔基说过的那句世界名言“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仔细想想,慢慢回味,何尝不是如此啊!
  就要和陈叔,肖四孃他们说声再见了。如果不是黄开全同学引荐,也许我那两年职高生活注定就将在学校的男生宿舍里一一度过。没有想到,自从有幸结识陈叔和肖四孃以后,他们的热情和包容极大地感染着我,温暖着在异乡求学的我们。人世间最重要的情感是相识相知,遇到真正的知己。虽然我和开全在年龄上要比陈叔小得多,但这丝毫没有成为我们相交的障碍。陈叔的风趣,肖四孃的笑容,陈涌的真诚,早已在我的心底珍藏这份来自鲵乡大坝最深沉最博大最温馨的情谊。我不知道,从他们家离开以后,是不是还能经常上来看望他们?现在,我的胸中早已心潮起伏,也许,大坝一别,还真是不容易再见的了。我无意中也看见,陈叔他们眼角闪烁着的泪花,虽然笑容如初,但难掩不舍。当他们看到我和开全手中那本崭新的红绸封面,加盖宜宾地区教育局钢印的职业高中毕业证书时,笑呵呵地向我们表示祝贺!我和开全也在有些哽咽的声调中再次致谢他们的宝贵支持与无私帮助。尽管言语过于苍白,却代表了我们的真心。
  再次来到大坝简易的汽车站,其实也就是从县城古宋开来的公交车临时停靠的地方。车子快到的时候,负责卖车票的庞师傅(住在学校内)就会骑着自行车来到售票窗口,打开小屋,做好准备,笑迎旅客来买票上车。汽车站前方那座平桥是连接大坝街上去学校的第一座平桥,两边的石柱护栏上早已被岁月磨得溜光而圆滑,似乎还暗藏着岁月过往,人世沧桑的旧时光。当我的脚掌再次亲密地接触到平整的桥面时,我很清楚,也许以后很难再上来看到它的风采了。感谢它两年来,默默为我奔波于学校和老家之间的来来往往免费通行,或者悄悄关注着从桥上走过的每一个人的深深浅浅的脚印。久久凝视,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在我看来,这座其貌不扬,实实在在,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的大坝第一桥多像风浊残年的母亲啊!只图付出不求回报,这就是母亲的胸怀,这就是母亲的博大和伟大!是啊,“伟大源自于平凡,而平凡中又孕育着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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