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学生

大学生(1)

我被他们赶出宿舍。
我跟他们不是同一伙的。他们都是男人，而我不是，我是少儿。
其实，我的年纪，比他们都大，而之所以他们是男人，而我是少儿，那是因为，他们都跟女生上过床，有过性历史。而我，则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其实，他们在不知道我还没牵过女生手之前，我跟他们还是一伙的，是哥儿们，毕竟，我们是同学，是舍友。但在一次谈女生，交流经验的时候，我老实地说我没交过女朋友，没牵过女生的手，更没有跟女生干过那事，他们便把我开除出队伍，孤立了我。
“你是不是生理有问题，那个不行呀？”有人直接问我，双眼勾勾地看着我下身。
看得我脸红到脖子根，他们便都哄笑起来。
我听着他们的哄笑，很是刺耳。我认为他们都在嘲笑我，看不起我。——当然，这是我个人认为。
今天是周末，本来我可以在宿舍里睡懒觉的。但是，他们却把我赶了出来，因为，他们在看毛片。我是少儿，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少儿不宜吗。我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是，我也只能顺从。我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因为，这种反抗是无效的。一个胳膊拧不过众大腿。
其实，我想要加入他们的队伍也很容易，那就是找个女生，跟她上床。
谁愿意跟我上床呢？我把全班的女生一个个的想过，到最后是零。是我班里的女生不漂亮吗？不是。是我的要求太高吗？也不是。那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们都名花有主了。我看不起第三者，所以，我绝不做第三者，哪怕我有多么地爱她。电视或电影上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打架，那是假的。真正爱你的女人，不愿意看到你受伤，更不会让你做无所谓的牺牲。
深爱，不是用来抢夺他人幸福的理由。
我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我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我感觉，他们都在看我，都在笑我。我躲进了阅览室，我找了个空位。
“对不起。这有人了。”
在我准备坐下的时候，旁边的人对我说。
我看了看椅子上的书，我想说句话，但张了张嘴，最终，我什么都没说，我转身走开。我找了好多个座位，都是如此，都有人帮占了。看来，阅览室也不欢迎没有女朋友的人。
我走出了阅览室，我站在图书室楼下的大门旁，连阅览室也不是我呆的地方了，还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去的呢？我抬头看看天，明月躲在云层后。
我走出了校园。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帅哥，一个人呀？”
“小帅哥，怎么不理人家呢？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呢？该不会是被女朋友甩了吧？”
“我没有女朋友。”
“哎哟，这么帅的一个人，竟然没有女朋友，谁信呀？是多了，不知道选谁吧？”
“我真的没女朋友。她们都看不上我。”
“她们要是真的看不上你，那可真是她们瞎了眼了。我身边有的是好女孩子，来，让姐姐介绍个靓妹给你。”
我被她拉走。我不知道，当时我怎么就跟着她了，好象被灌了迷魂汤一样。
“真是希奇，希奇呀。这么大了，还没睡过女人。是不是那个不行呀？”
“才不是呢。”
“不是就好。我带你去玩，让你成为真正的男人。”
“去那儿玩呀？”
“跟我去就是了，到时候，非但让你舒服了，还有钱赚呢。”
“是呀，还有钱赚呢！”
“什么钱？”
“开苞钱呀！”
“他不知道什么叫开苞的。他是儿童呢。”
“是呀，他还是儿童呢。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哄笑，阵阵哄笑。他们都手舞足蹈地笑着，只有我，呆呆地苦笑。

“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是干什么的？”
公安局审问室里，我的前面，坐着两位警察。
我是在做梦吗？我经常做这样的梦，梦见我被警察抓了。我以为，没有人知道，但是，在我被抓的当天，他们就全知道了。记得，我饿了两天，睡在被窝里，都没人知道。这事，他们怎么就知道得这么快呢。
知道就知道了，我不是想让他们知道吗？这样，我就不再是儿童，我就跟他们是一伙的，我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他们也就不再嘲笑我了。
他们为什么还在笑我？他们为什么还不接受我？我不是照他们说的去做了吗。
我好象是在做梦，一场噩梦。我病了，但是，宿舍里，没有一个人，他们都出去租房子住，过着两个人的世界去了。其实，即使他们在，也没人过问的。

大学生（2）

恋爱，是大学里一门必修课。
谁TMD说这句混账话的。我可以肯定地说，若是男生，那他绝对是个色狼，是玩弄女生的色狼；若是女生，那她肯定是失身于负心男人，心里不平衡，便希望别的姐妹也跟她一样。这样，她就不会被人耻笑，谈到了。
要想他人支持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拉他下水，让他跟自己一样的屁股脏。这点，贪官们最精于此道。所以，若某个地方揪出一个大贪官。那么，深追查下去，肯定顺带出一筐来。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没有病。我从小到大，都没住过院。即便第一次来到医院的妇产科，把肚子里的三个月大的胎儿打掉时，我也没有住院。但这次，我住院了。
我有了孩子。小孩是我跟他共同有的。
我在此有必要特别地声明，强调：对于性，我向来是保守的。我不像现在的某些女孩子，很随便，生出来的孩子，谁是亲爹都不知道。
我与他是同学。他高我一届。大学四年，有三年我与他在甜蜜、幸福的时光中度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一直这么认为。为此，在第一次为他打掉胎儿时，我很勇敢。他则很害怕，担心。我安慰他说，不要紧。为了你，一切苦难我都承受得了，都能扛住。
那次，他陪我到医院，帮我挂号，替我排队，跑前跑后的，如同个男佣人。他紧握我的手，不舍得放开。担心一放开，会失去我。有他在身边，我那时候虽然很痛，也很害怕，但我坚持住了。有他在身边，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这次，他没有来。理由是公司忙，他脱不开身。我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我从不怀疑他说的话。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能够说谎，相互猜疑呢。哪怕，善意的谎言，也不行。但是，现在，我错了。爱情远没有如书上写的那样，纯洁、天长地久、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现代爱情，更像是快餐，吃完了，就完了，像套套，用过了，便丢了。
他不想要孩子。理由是，还负担不起。他工作一年了，但仍是不见有啥起色。他的收入与国家经济的发展严重脱节，与他的期望，相差如天地之遥。
“现在的大学生太多了。机会本来就少，现在，这么多大学生相互竞争，更是难了。”他抱怨。
他工作后，每次见面，他总是这么抱怨，说这不好那不好。一个整天抱怨的男人，他绝对是个孬种，是眼高手低，爱慕虚荣的那种。所以，我奉劝姐妹们，别找这样的男生。
我们的确没有能力养这孩子。但是，医生说了，若我再人流，以后就不能要孩子了。医生让我们考虑。我看着他，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为他牺牲一切，承担一切痛苦。
他把头转到一边，没有劝说我。其实，我想要孩子。特别是我跟他的孩子。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我拉住他，他却挣脱甩掉我的手。他说，他要上厕所。
其实，只要他说，还是留下吧，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孩子打掉。但是，这一次，他只淡淡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生气了。我当时想着，这孩子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不要就不要。
其实，在没有孩子之前，他已经决定甩掉我了。因为，我已经成为他事业发展路上的沉重包袱。
他竟然这么认为。我真不敢相信。可现实就这么的残酷。
我们开始争吵，先是些大事，后是些鸡毛蒜皮。我真不明白，男人的转变，为何如此的极端。想当初，他追我那会儿，哪怕是我无理取闹，他也处处让着，变着法儿哄我开心。但是，现在，明明是我对的，他仍是不让我，还强词夺理，还给自己找借口。
把鹿指为马的人，也会把黑颠成白。一个没有原则的，超越情理的人，要么是圣人，要么是些卑鄙的小人。自古，大都是小人挡道。
一个星期，整整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他都不出现，都不来看我，也不打一个电话，也不发条短信。他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彻底地。
我走出病房。在妇产科门前排队的人群中，有三对学生情侣。我一看他们，就看出他们是在校生。他们的脸上，写着幸福，而全然没有伤悲，那么一丝丝。他们感觉不到，痛苦就在幸福的后面，等着他们，随时扼杀他们。
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我的过去。我的心，五味翻滚。在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是痛苦的另一个代名词。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若下次还这样，可就不能要孩子了。你们最好再想想。”
“我们都想好了。”女生抢着说，眼睛看着身旁的他，眼里尽是柔情、幸福。
我真想冲过去，告诉女生。可是，她会知道吗？有些事，必须是亲身偿过的。有些痛，必须自己去感受过。
我站在婴儿房外，透过玻璃，我看到小床上，婴儿们一字排开着。他们有的在哭闹，有的在挣扎。
“孩子很可爱。”护士走过来，对我说。
我笑了。玻璃中的我，模糊，清晰若现？

大学生（3）

我站在楼顶上，俯视着美丽的校园。
楼不很高，但从上面跳下去，足够永远不再烦恼了。这楼顶，是我过去经常来的地方。不同的是，过去是两个人一起来，但是，现在，却只是我一个人。而另外的一个人，我深爱的女友则没来。
她已经不屑来这种地方。用她的话说，我怎么就那么的傻，竟然到那种地方，且整整是三年的时间。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盯着我。
她变了，变得让我觉得，我根本就不了解她，不认识她。这怎么可能呢？对于一个与自己相恋了三年的女友，怎么会不认识，不熟悉呢？三年时间，都粘在一起的人，连味道都一样，说不认识，那是假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骗你。我真的不认识她。我记得，过去的她是那么的清纯，可爱，有爱心，不势力，把爱情看作是生命的全部。但是，现在，所有的这些，在她身上，再也找不见了，我只见到她脸上涂着厚厚一层进口化妆品，一身名牌衣服，一身的首饰。
女人是善变的动物，说变就变。以前我不相信这句话，但是，现在我相信了。
女友是跟别的男人去了。那个男人有钱，这点，是肯定的。
“你并不爱他，你只爱他的钱。”我对女友吼道。
“至少他有钱可以让我值得爱。你呢，你有什么。你什么也没有。难道要我嫁给一个穷光蛋。”
我泄气了。是的，除了对她的爱，牵挂，呵护她之外，我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没能给她。我差钱，而这个世界，没有钱，就没有面包，没有面包，哪里来的爱情。爱情不只是挂在嘴上的，而必须得落实到有吃有穿有住中，且要达到吃好穿好住好的档次。
我把简历投出去了。我投出的简历，有如散发传单。我迫切地要找份高工资的工作。至于是怎样的工作，与我所学的专业是否有一丝的关系，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赚钱。有了钱，我就可以挽回女朋友。我爱她。投出去的简历，有如被拐走的孩子，努力打听到的消息，开始都给我一丝希望，但最终都是空喜一场。
我开始降低预期的薪水。即便是如此，我仍是如同卖不出的水果那样，即便便宜卖了，也仍是没有人要。
“老板，你这还要工人吗？”我空着肚子，钻进一个工地，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小声地问正在大骂工人的工头。
工头上下瞪着我，有如一头愤怒的牛。
“你能干力气活？”工头问。
“我什么苦力活都能干。”我大声说道。
我说谎了。学校里的教育，在遭遇肚子饥饿的问题时，就这么轻易地妥协，退让一边去了。
“你去推那车给我看看。”
“推车？”我疑惑地看老板。
“对，推车。”
那是辆翻斗车，假如，只是推空的翻斗车，我自信没有问题的，但是，那不是空车，而是装满了碎石。路又是那么的凹凸不平。车的轮子陷在一个坑里，因此，我就是使出全力，车子还是无动于衷。
“你走吧。”
身后，传来工头的声音。我停下，喘着气。我想再争取，但工头没等我说话，就转身走开了。我只能望见他的背。他赤裸的背上，刻着条吐信舌的蛇。
不是我不努力，而是这个世界根本不接纳我，不包容我，不给我机会。这是一个大学生临死前的留言。我记得，我看到这留言的时候，是在大四。我对那位选择轻生的大学生很是不屑。
“真是个窝囊废。有什么跨不过的槛呢。”我说道。
有些事情，不轮到自己身上，是无法明白的。现在，轮到我了。
其实，学了几何证明的我，早就应该预料到的。我跟那位自杀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不同的只是，他长我几岁而已。他先我毕业而已。他先我失业而已。
既然走同样的一条路，怎么可能不会掉入同样的陷阱里呢？
有人声。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在朝楼上走来。他们是谁呢？谁会在这个时候，到这楼顶干嘛？
锁头开了。
“你看，我厉害吧。”
“你就这能耐。”
“那还不行呀。爱上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别臭美了你。”
“我就臭美了。且臭豆腐的那种。”
“嘘，别出声，楼顶上好像有人。”
“真的有人？该不会是小偷吧？”
“别出声。”
“那可怎么办呢？”
“别担心，有我呢。”
他们对坐在栏杆后，彼此相互默默对视着。我小心翼翼地挪动，我不想打扰他们。这里，已经成为他们两个的世界。而我是多余的。

大学生（4）

“爸妈，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尽孝了。”
我站在大桥的栏杆上，江风将我的衣服掀起，我有如在空中飘飞的纸片。我的脚下，是滚滚的江水。江水咆哮着，像在召唤我。
我不想死。但是，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四年，整整四年，在刚过去的四年里，同学们有的谈恋爱，出入成双成对的，他们作业都是抄了交上去，考试都是作弊弄个及格。我呢，则勤奋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全年级前茅，我不谈女朋友，我按时上课下课，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凭自己所知考试。但是，结果呢，我还不知道工作在哪里的时候，他们则早就有了安排，且工作轻松，待遇好。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找到工作，他们比我差远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没得比。但是，人家因为有个好爸爸，都不用担心工作的事。
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打印简历的钱，是省吃抠下来，身上穿的衣服，是借来的。为了找到工作，我把所有的积蓄全都交上去了，但最终是让我回家等候消息。
回家等候消息！我有家吗？
租住的房子，到期了。我只租三个月。我没有那么多钱交租金。房东已经下通牒，说我要是再不交租金，就把我房子里的东西，全都扔出来。
我没有太多的东西。我只有一张席子，一张毛毯，还有一个袋子，这就是我全部家当。
我躲避房东，但我能躲得了吗？
“小赵，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以为不开灯就可以蒙我。”
是房东的声音，我才进屋。看来，他应该守着我两天了。
“梁大哥，您就再宽限我些日子吧，等我找到工作了，一定还给您。”我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对着房东说。
“你别说这句话了，我听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走吧。”
“你让我去哪里？”
“我管你去哪里，只要离开我这就行。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看着房东，房东看着我。我看到的尽是拒绝。
我拖着背包，在大街上行走。我随着人流。我不知道去哪里。而这个有着200万人口的城市，有哪个地方，让我躺一躺，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好累。
下雨了，我在雨中奔跑。刚才还热闹的人流，一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摔倒了，我躺在地上。我浑身是水。
我曾经是那么地喜欢下雨。我渴望下雨，只有下雨了，地里的苗儿才有救。可是，现在，我却憎恨这雨。
我躲在立交桥下，靠着柱子，睡着了。
我找到工作了。我成了父母的骄傲。
“我儿子在城市里工作呢。”
父母逢人，都这么跟人家说。父母说这的时候，脸上洋溢着骄傲自豪。
“你骗人。你儿子根本没工作。他连房租都交不起呢。”有一陌生人对我父母说。
“不可能。我儿子跟我说的，他说他找到份很好的工作，薪水高，上班清闲，有好多空呢。”父母跟那陌生人因我的事争吵起来。
“我亲眼看到他了。”
“你胡说。”
“我没胡说，你儿子那包是个布包是吧，蓝色的，右边的带子断了，用黑布连着。”
父母不再说话，那陌生人说的都对。他怎会知道呢。
“爸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只是想让你们高兴，让你们幸福。”
想看日出，但看这天气，是不可能的了。
江水撞击着桥墩，发出震耳的声响，我好像听到了美妙的音乐，那是天堂才有的仙乐。
“儿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挫折，也不要放弃。在外面觉得不好了，就回来。你要记住，我跟你妈永远爱你，等你。”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大学生（5）

怎会这样呢？我成了婊子。
“今晚我包你。”他嘴里叼着根烟，盯着我，对我说。他一脸的猥琐。
这个神态，我很熟悉，我在哪儿见过——对，是在电影了见过。那些纨绔子弟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时就是他这神态。
我怒视着他。
“800一个晚上怎样？够多了吧。”
“滚开。回去找你妈去。”我怒吼他。
“装什么装，你以为你很纯洁，你不过是个婊子。”他把烟甩在地上，对我吼道。
我打了他一巴掌，狠狠地一巴掌。他没有想到我会打他，惊呆了之后是一脖子的脸红。他握紧拳头朝我逼近。
“你个婊子。你敢打老子。”
“你再走一步，我可喊人了。”我心里有些虚。毕竟，我是女生，我打不过他。
他停住了。他环顾四周。四周，人来人往，有的人在朝我们看呢，还指指点点的。有个保安正朝这边走来。
“算你有种，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偿还。”他丢下话，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这个时候是正午，太阳就在头顶，我的脚下踩着我自己。
我赢了。我感到浑身无力，灵魂不在我身上。
我还有灵魂吗？自从我的裸照在男生间疯传之后，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回这样：被男生半路拦住，然后喊价叫我跟他们上床。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们都喜欢我，都想追我。可是，我一个也看不上。再说了，我上大学可不是为了谈恋爱跟男生上床来着的。我是来学知识，学本事来的。因此，我回绝了他们。久而久之，我被人称为冷美人。
我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是大学生，是读圣贤书的人，应该懂得尊重他人的情感，应该善待他人。我没有想到，他们在被我拒绝后，联合起来，采取了卑鄙的手段来陷害我。
谁不渴望爱情呢。特别是女人。
他追我，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努力地追了两年。即便是外人，都觉得他是认真的，他是真心的。我心动了，我错误地以为，爱神提前降临到我身上。
虽然，他不是众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但是，他真的也很不错，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人长得顶斯文的。
一个火坑，他们挖好了，就这么等我往里面跳了。而平日里看上去都正经斯文有爱心的男生们，早就围在火坑不远处，看我一步步走进火炕，兴奋地叫喊着：跳呀！快跳呀。
他们得不到的美好东西，都希望它破败掉，这样，他们就可以任意地践踏它了，以发泄他们被挫败的占有欲。他们如愿了。他们用爱为武器，刺中了我的心脏。我的心在滴血，疼痛让我全身抽蓄，而他们则围住落在坑里的身受伤痛的我，对我发笑，向我伸出他们肮脏的手，要揉捏我。而这时候的他呢，则站在外面，舔着白白的手指数票子。
他赢了。他占有了我，还赢得了不少的钱。我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丝伤害他人的惭愧不安，结果，我失望了。他的脸上，尽是喜色。也难怪，一个男人能够占有一个美丽的女子，且还能有捞头，这不是男人世界里，最为成功的，值得炫耀而让主人翁骄傲的事吗？
我恨他，恨他的卑鄙无耻，但我更恨他们，还有她们。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也那么的高兴，我们可是姐妹。当然，不是血缘上的姐妹，但我们可都是女人。
“看她那神气样，我还以为不吃人间烟火呢，哪里知道私下里却跟母猪一样，谁上都行。”
“真能装。”
只有一个人这么说，我没什么，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说，我还有什么颜面在这个学校呆着。我成了学校里的焦点人物。我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我退学了。我回到家里，把自己关起来，与世隔绝。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只有把自己关起来，才不会受到伤害。
太阳下去，月亮升起来；月亮下去，太阳升起来，我藏在屋子里，我已经不知道白天黑夜。关于我的事，却仍在干净的校园里，流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