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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大事小事都是事 法理情理全有理

作品名称:俏娘柳亚梅      作者:秋鹏飞      发布时间:2018-05-12 20:14:36      字数:4071

  仲秋的夜晚,月亮把柔和的光撒在湖面上。微风阵阵,湖面上泛起鳞鳞波光。李光明怀揣着丰收的喜悦沿着湖岸慢悠悠地游荡着。他不知道,鱼儿是在觅食,还是在睡觉呢?也或许那些成年鱼正在谈情说爱吧。听父亲说,去年捞上了两千多斤,今年比去年肯定要好。
  “大黄,这两年你也有功啊!”李光明抚摸一下跟在身边的爱犬说。大黄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表扬,摇头摆尾地往主人身上跳几下,然后向前跑几步,又掉转头回来跟在主人身边。
  李光明与女友约好了今晚见面。到了横头的草棚门前,李光明弯腰拍拍大黄的脑袋说:“你别跟我,就在这里守着。”
  周萍,这位年轻的村姑展示的是一种自然风采,月光下显得更加光艳夺目。
  “等急了是吧?”走进小树林,李光明带着安抚的口吻问。
  “没急呀,我也是刚到。”周萍腼腆地回答。
  “怎么不到我那小棚子里去?”
  “怕你那大黄狗。”
  “真胆小。有我在它不会咬你的。”李光明拉起周萍的一只手接着问,“有什么事吗?”
  “我妈说……”周萍欲言又止。
  “你妈说什么?”李光明急等答案。
  “我妈说……我妈说让你们家年内把日子定下来。”周萍害羞似的说。
  “真的!”李光明一下把周萍拥入怀中。谈了差不多快两年了,周萍的母亲一直不松口,要么说李家穷,要么嫌光明文化低,这回终于有口儿了。定日子,就是吃顿定婚宴,离结婚只剩一步之遥了。
  时光在年轻人的热吻中静静地流淌,星星害羞似的躲了去。
  可是,当李光明回到湖岸上时,刚才激动的心情一下变得惊慌起来:堤岸上片片湿水相连,大黄躺在草棚前一动不动,嘴里流着血沫。李光明蹲下来摸摸,它的体温还在,他拍拍它的背,喊了几声“大黄”,大黄没有任何反应。他推断,有人来偷鱼了。
  李光明站了起来,急忙跑回家告诉父亲,然后骑上自行车去派处所报案。
  “你是咋搞的!咹,让你瞧个鱼都瞧不住,他妈的你还能干啥!”李光明回来后,李先春斥责儿子的声音打破了山区的寂静;他一边骂儿子一边猫着腰在水湿处找着什么。“来来来,光明,来看这里有印儿。”说着,他用小树枝拨几下鱼鳞旁的草丛。“是三轮车印。”李光明用手电筒照了照肯定地说。听见摩托嘟嘟嘟的声音,爷儿俩这才直起腰,朝摩托迎去。
  槐南乡派处所所长汪全映下车后摘下头盔,同来的民警小陈也跳下车。“先说说具体情况。”汪全映说。
  “合大家的时候,这个湖是生产队集体的,当时队长派我专门养鱼,每年春节前捞一些起来,按人头儿一家分一点;有时大队来客也来买,最后一次是光贵说宋常委来了,买了两条大草鱼。后来包产到户,这个湖也不好分,队长就让我包下来,还像从前一样,过年捞些起来,一家分一点儿,多余的就算是我赚的。”李先春说。
  介绍完情况后,李光明用手电筒指着车印说:“汪所儿你看,他们是带车来的。”“哦,是的,这是三轮儿留下的痕迹。”汪所长看了看印迹接着对小陈说,“走,我们跟着痕迹走。”“要我们一块儿去吗?”李光明问。“不用不用,把手电筒借我们。”
  汪所长在前面查看车痕,小陈推着摩托跟在后边,向来路走去。这是一条小土路,勉强可以通过一辆三轮车。开始,车痕明晰,水滴闪闪,渐渐地,车痕断断续续,不见水迹。山路弯弯曲曲,上坡下坡,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在刘塘村前土松处,车痕仍然清晰可见。“汪所儿你看,那有辆三轮。”汪所长朝小陈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辆三轮停在那里。
  刘塘村就十几户人家,门前有口大塘,房子背山面塘,无规则地散落在不同地带。门前停三轮车的这户主人叫黄许良,女儿已出嫁,儿子外出打工去了,只剩与妻子赵秀娥俩人在家。汪全映走到三轮车前,见车斗用白色塑料布盖着。他掀开塑料布一看,车斗里全是鱼,有小点的鲢鱼还在用尾巴扇来扇去。小陈走到小门楼前在门上拍几下,喊道:“开门开门!”
  “谁呀?大半夜的,真是。”黄许良打着呵欠慢吞吞地把门打开了,一见是派出所的人,赶忙笑着说,“是你们啊,屋里坐,快到屋里坐。”然后对内喊道,“秀娥!快起来烧水!来客了!”
  “不用了!”汪全映严肃地说,“黄许良,你这车上的鱼是哪来的?”
  “这……这鱼是我老俵的呀,怎么啦?”黄许良眨巴眨巴眼睛问。
  “你老俵?你老俵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汪全映问。
  “我老俵叫高贵,他把车放我这里就走了,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到街上找小姐去了吧。”
  “赶紧通知他过来!”汪全映严厉地说。
  “嗳哟我说汪所儿,你的性子也太急了吧,这半夜三更的我咋通知啊?”
  “这三轮是谁的?”小陈问。
  “是我老俵的。”
  “你会开车吗?”小陈追问。
  “马马虎虎。”
  “走,把三轮开李湖去。”小陈说。
  “嗳哟我说陈警官,我老俵是个鱼贩子,这鱼是他买来准备明天送街上几家饭店去的,我送李湖去,他回来找我咋办?”
  “这鱼不是买的是偷的,什么你老俵,就是你偷的!”汪全映厉声说道。
  “嗳哟我说汪所儿,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你称四两棉花纺纺(访访),这村里村外,有谁见我黄许良偷过人家的东西了?你真是冤枉大老爷了。”
  “嗳,跟你二舅打个电话说一声儿,不就没你的事了吗?”在门口站了老半天的赵秀娥插话说。
  “哎,好,好。”黄许良掏出大哥大点几下,“嗳我说二舅,是这样的,我老俵在外边贩了一点鱼,放我门口的,派出所说是偷的,非让我送李湖去。你看这……啊在,在。”黄许良把手机递给汪全映接着说,“我二舅让你接电话。”
  “老汪啊,不就是一点鱼嘛,哪就那么急呀,明天再处理行不行?真是!”对方关机了。汪全映把手机还回去,对小陈说:“走,回去。”
  黄许良的二舅叫高殿银,是槐南乡的纪检书记,昨天夜晚被几个美女缠着多喝了几杯,再加上外甥电话干扰,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刚闭上眼蒙一会儿,就听有人敲门。他推一下身边的妻子说:“去瞧瞧。真是。”说完翻下身想再蒙一会儿。
  高殿银的妻子文娟打开门,只见黄许良手提两条鱼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又花钱干什么?鱼我有,拿回你自己吃!”文娟对她这个外甥一直不感冒。她听人说黄许良外号叫“黄鼠狼”,成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十句话没一句是真的,所以说话口气有点生硬。
  “嗳哟我说二舅娘,你有是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放这儿啦,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黄许良说完转身就走了。
  黄许良迅速赶到好再来大酒店,对徐老板说:“货你已经看了,给个价儿。”
  “这个价,成总子走,怎么样?”徐老板伸出三个指头说。
  “嗳哟我说徐胖子,这不是鹅卵石往人眼里按,明欺人吗?你去菜市场看看,这么大的草鱼,没四块五你拿不走。多少加点。”黄许良说着把车斗下面的几条约三四斤的大草鱼翻到上面来。
  “我跟你说了,成总子走,你看这小鲢子,还没得一斤重。卖不卖,不卖拉倒。”徐老板说着往回走。
  “哎哎哎,称称。王八拴在磨盘上,搞个圆套圆,就算跟你跑一趟。”
  “小胖儿!来称鱼!”徐老板对内喊道。
  来两个帮厨的人,把鱼装在蛇皮袋里,用秤钩钩着袋口抬起来,一人将秤砣慢慢往后推。
  “哎哎,高了,高了,再往后挪点,嗳,好。”黄许良伸着头,眼睛盯着秤杆星:“154斤。三得三,三五一十五,三四一十二,462块,给465块算了,就算你赏我点三轮儿油钱。”黄许良看着徐老板说。
  “黄许良!你不说鱼是你老俵的吗?”小陈早来了,见鱼称完了才开口。
  “嗳哟陈警官,这就是我老俵的呀,让我先卖了,他一会儿就来。”黄许良转转眼珠子说。
  “把鱼送派出所去!”汪全映后来一步,看着黄许良大声说。
  “王八蛋!”徐老板骂了一句,愤愤离去。
  槐南乡派出所在街西头,临街三间平房,房后是用砖砌成的围墙,围墙内是小院,围墙外的大门面对通往县城的公路。黄许良的三轮沿公路向右拐,从大门开进了小院。
  “通知李光明爷俩到派出所来。”汪全映对小陈说完,拿出纸笔开始作笔录,“姓名。”
  “嗳哟汪所儿,我叫黄许良你还不知道?”
  “年龄。”
  “五十五。”
  “说说你偷鱼经过。”
  “嗳哟汪所儿,我真没偷,这真是我老俵的。”
  “胡扯!”汪全映将笔“啪”地往桌上一拍,“告诉你,昨晚上我们跟踪你三轮痕迹一直到你家门口,当时你身上的泥水还没干,我们都拍照了!你自己看!”
  “这……这个这个……”黄许良一看,傻眼了,一连十几张照片,从李湖堤埂到土岗,到斜坡,到自家门口,再到好再来酒店都连上了,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来来来,看看这鱼是不是你们的。”见李先春父子进来,小陈把他们领到三轮旁,掀开薄膜。
  “是的是的。”李先春拿起一条大草鱼说,“这大草鱼去年腊月打起来还没得二斤,没舍得卖,又放回去了。这小鲢子是今年春上放的苗儿,不肯长,怕还没得一斤。”
  “来来,到里面来!”汪全映叫李先春。
  “我就知道是黄鼠狼干的事!”李先春一进门就吼叫。
  “你知道啥?知道还不够你偷的吃了。”黄许良淡淡地说。
  “好了!别抬杠!”汪全映态度严肃地说,“黄许良,你听好了,这件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想赖是赖不掉的!第一、把鱼送回李湖去,第二、罚款一百元。小陈,开罚款单。”
  “汪所儿,弄回去我咋办啦,鱼是离不开水的,这离水十几个钟头了,放回也活不了;还有,我那大黄狗,是掏一百多块买的,他用炸狗蛋炸死了,不赔呀?”李先春说。
  “咋啦,你还想讹人咋的?”刚才听说罚款,黄许良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再听李先春说了一大堆道理,就愤愤然起来,急忙拨通高殿银的电话,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汪全映,“我二舅要跟你说话。”
  “老汪啊,不就那点鱼嘛,退回去不就完了?何必小题大作呢?”汪全映还没回话,手机就挂断了。
  “推磨断了绳,空跑一圈儿。”接过手机,在汪全映还在犹豫时,黄许良边说边来到小院,把几袋鱼“嘭嘭”扔到地下,开着三轮车急驰而去。
  “咋办?”李先春看着汪全映问。
  “咋办?拉街上卖了吧。”汪全映像是自言自语。
  “就怪你!这么大的人,咹,倒能干啥!”李先春怒发冲冠,对着儿子“啪啪”两巴掌,然后拂袖而去。
  “爸,要不给我大爹打个电话问问?”李光明憋着一肚子怨气,跟出来小心翼翼地说。“这个……这个可以试试。”听儿子这么说,李先春的气消了大半。
  李光明来到派出所不远处的报亭前,花两毛钱用公用电话给他大爹打去电话。
  李光明的大爹李先平,在县政府办公室任副主任,接到李光明的电话,先“哦”了几声,然后说:“这样吧光明儿,你可以到法院起诉他。哦,不会写状子没关系,可以委托律师替你打官司。对,对,县里有律师事务所。回头我给你联系一下。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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