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堕落到没救

　　“怎么，熬不住了？很想是啵？”见叶子涵犯怔，阴阳人说话了。这是四个月来，叶子涵第一次听到阴阳人主动说话，且又说得如此轻浮，如此猥亵，让人恶心。
　　叶子涵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她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
　　的确，她说不出什么。坑是她自己挖的，祸根是她自己埋的，恶果是她自己酿的。她只能苦笑，笑自己的愚昧，笑自己的不贞。
　　“熬着吧，老天爷不眷顾你，谁又能帮得了你？”阴阳人盯着她微微凸起的腹部，似乎那里便是她遭遇冷落的凶手。
　　叶子涵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暗道：这里面的胎儿是个晦胎？即便是个晦胎何不除掉了？为什么还要她在这里继续孕育？
　　叶子涵惘然地看着阴阳人。
　　“想知道答案吗？”阴阳人鹰隼般的恶眼里闪烁着一层淫邪。
　　淫邪的目光让叶子涵想吐。可是，为了弄清谜底，她不得不讨好地看着那张让人作呕的阴阳脸。
　　“哟，瞧这媚眼，多俊；还有这皮肉，多嫩。唉，真的是可惜了，可惜了。”阴阳人阴阳怪气地伸出手，放纵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此刻的阴阳人，在叶子涵看来，无疑于茅坑里乱拱的蛆虫。她强忍着羞辱，咬紧下唇，极力压住那就要迸射出的怒火。
　　阴阳人的胆子显然又大了几分，淫邪的眼睛从她脸上慢慢向下游走，在她胸部打了几个旋后滑向了她的小腹。那神情分明是在猜测，小腹下面没有目睹到的部位是不是也像她这起起伏伏的外部一样极具吸力呢？
　　恶心，由内到外的恶心！叶子涵真的想扑上去把那双贼眼抠出来喂狗，但她还是抑制了。她不知道没有了校长这道屏障，别墅里的人会将她怎么样。
　　看着叶子涵愤怒的目光，阴阳人笑了，笑得隐晦，笑得诡异，笑得让人直起鸡皮。
　　阴阳人收拾东西走了。临走时，淫邪的眼猛扫着叶子涵，粗壮的手指在她吹弹可破的面颊上拧了拧。
　　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爱，叶子涵再次被推进无止境的孤寂深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真的没有办法明白，她前世到底作了什么孽，老天爷会如此捉弄她，让她遭遇同样的男人，遭受同样的惩罚。这世上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好男人吗？她活在这世上真就遇不到一个好男人？
　　是她不是一个好女人，还是这世上的坏男人都让她撞上？
　　叶子涵恨，却不知道该去恨谁。人不可能去犯同一个错误，可她偏偏重蹈覆辙。曾经恨过伤过的路，今天又走在了上面，她能抱怨这世上没有好男人吗？分明就是她咎由自取！
　　三个多月与校长欢愉，已经成了她每天不可或缺的功课，一旦遭弃，她真的也就陷入了冰窟。她的心彻底死了，不管她接不接受，被抛弃的现实是铁定的。她的世界已经看不见天空。她就是哭也找不到能接受她泪水的间隙，沉重的阴霾不允许她去哭，去发泄。
　　校长，那是上层社会的名流，是无所不能的神人，他不可能轻易的把真情送给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明知他有企图，明知他在进行某种交易抑或阴谋，明知他是罂粟，却心甘情愿地喝下了罂粟汁。
　　她活该被欺！
　　她活该被虐！
　　她活该被抛弃！
　　她活该下地狱！
　　这一刻，叶子涵只能恨自己，只能诅咒自己。
　　她要逃离，她要逃出这魔窟！
　　盯着天窗，叶子涵一次又一次地在内心狂吼。
　　可是，怎么才能逃得掉呢？
　　一双淫邪的鹰隼眼，一道交易的心理昭示。
　　叶子涵猛然间想起了阴阳人。
　　“贞洁”两个神圣的字，在一个破烂不堪的女人这里，已经无足重轻。只要阴阳人拿身体做交易，叶子涵决定顺承。
　　突然滋生的这种肮脏的意念，让叶子涵禁不住浑身寒噤。她还是她吗？如果不是，那她是谁？魔鬼？跟吴天星和校长一样的魔鬼？
　　那个美丽的善良的她到底去了哪里？
　　外因永远决定不了内因，还是真理吗？如果是真理，又怎么解释她自己？
　　叶子涵迷惘，悲愤，矛盾。
　　她失眠了，跟自己的意念斗争了一宿。斗争的结果，还是没能改变她对自由的渴望和对亲人的眷恋。
　　阴阳人再送饭来，再淫邪地睃她，猥亵她，作呕的浓度稀释了近半。
　　“能帮我弄到流产药吗？”叶子涵试探地问。
　　阴阳人摇摇头，似笑非笑。那笑，比扭曲的恶鬼还让人发怵：“三个月了，流产药管用吗？你们读书人是不是都这么弱智？孩子要能毙了，还用你想法弄药？”
　　“他留这孩子干什么？”叶子涵看着阴阳人，希望阴阳人能告知她一二。
　　阴阳人笑而不语，一双淫邪的眼贪婪地凝着她的胸。
　　叶子涵下意识地循着阴阳人的目光，扫了扫自己的胸。
　　阴阳人伸出两手，在她那隆起的玉峰上放肆地揉弄。
　　叶子涵强忍着呕吐，闭上了双眼。她天真的认为，只要不看阴阳的脸，只要不跟阴阳人对视，她的灵魂就不会扭曲到无救。
　　叶子涵的不抗拒，让阴阳人随之放大了胆，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叶子涵像一截木头，没做出任何抵制。此刻，一种邪念迅速掠过她的中枢，弥漫了她全身的神经：她要报复校长。既然他要这孩子，她就把这孩子弄掉！
　　母性的善良和无私，完全被那种邪念掠夺侵蚀。
　　汪伟民，我不是你合法的女人，但毕竟是你亲过的女人，我肚里的孽种是你的！今天，我就让你看着，你的女人怎么跟你的佣人过招，怎么把你的孽种弄出子宫！
　　在邪念的氤氲中，叶子涵再看阴阳人的时候，眉里眼里就多了浓浓的暧昧。
　　也许对她的身子觊觎了太久，暧昧的眼神让阴阳人很激动，急切地脱去了她的睡衣，将她放在了宽大的大床上。
　　可能长时间没被男人抚慰，阴阳人每汲动一下，叶子涵的乳腺都会发出咝咝的疼痛。但是，为了报复，为了能逃离这魔窟，她还得忍着那个令人作呕的身体，和那张把她弄疼的臭嘴。在荷尔蒙的强烈刺激下，叶子涵发出了可怕的低吟。
　　可怕的低吟，对阴阳人来说，无疑是一种亢奋催化剂。阴阳人压住了她，试图撬开她紧绷的唇。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但是，她伸出的手抓到的竟然是一把无形的空气。
　　“你……你……你是女人！”叶子涵愕然地猛力一推。
　　“我不是女人，不是！我是男人，一个刚学会走路就被疯狗咬掉男人专属物什的男人！”阴阳人死死地压住她。
　　可是，一个失去男人专属物什的人还算男人吗？分明就是一个废人！
　　她需要一个废人吗？
　　一个男人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专用物什，会是多么的痛苦？叶子涵竟然对阴阳人萌发了一种惋惜。
　　贱，真的是贱到了骨头！叶子涵诅咒起自己。
　　尽管她不需要一个废人，但心理上对阴阳人却不再那么排斥。渐渐地，一种可怕的怜悯感在她心头滋生。她真的是堕落到没救了。
　　“告诉我答案好吗？”叶子涵撒娇。
　　“什么答案？”阴阳人环住她故作惊讶。
　　“校长，别墅，肚里的孩子。”
　　阴阳人笑而不语。
　　“哼！”叶子涵一噘嘴，将阴阳人推到一边。
　　阴阳人呵呵笑着，向她靠近。她“腾”地坐起来，怒目而视。
　　见她真的生气了，阴阳人这才向她说起这栋别墅的秘密。
　　二十年前，校长在一家国企任总经理。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上小学五年级的儿子闹着去海边看涨潮。为了满足儿子，他带着妻子和正在读小学一年级的女儿，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地来到了海边。
　　在一块奇特的岩石上，他先给母子仨拍了几张临海的照片，接着又给儿子和女儿单拍。
　　女儿长得甜美聪慧，校长爱这女儿胜过爱他的儿子，于是，他让妻子为她和女儿拍张父女照。他把女儿刚放好，就听身后一声水啸，一个大浪扑向了岩石，女儿惨叫一声，卷入了漩涡。妻子见状，相机一扔，惊叫着扑进水里；又一个浪头打来，妻子女儿都没了踪影。搜救人员，在这片海域找到了母女的尸体。
　　校长失去了妻女，精神大挫，无心经营事业，以致企业生产滑坡，最终导致破产。
　　为了生存，校长下了海，成立了全市第一家地产置业有限公司。发展到今天，已经是如日中天的腾飞集团。
　　为了纪念妻女，他买下了这片临海的山头，建了这栋别墅。
　　校长一直未娶，先后有过几个情人。胖女人是他的第一任情人。他原指望那些情人为他再生下一个女儿，可是，天不作美，那些情人，要么怀不上，要么怀上的是男孩。有些情人曾拿肚里的孩子与他交易，结果被他丢弃。
　　“那些怀男孩的女人呢？她们的孩子都生下来了吗？”这是叶子涵最为关心的。因为，她已经断定到自己肚里怀着的是个男孩。校长是不需要男孩的，她要知道自己的命运。
　　阴阳人摇摇头。
　　“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叶子涵有些紧张，她猜测不出，等着她的是天堂是地狱。她继续向阴阳人打探，“那你是怎么来的？是因为你残废了，才被他雇来看家护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