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昨天的故事>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作品名称:昨天的故事      作者:成之燕      发布时间:2018-05-06 19:19:42      字数:6217

  从昨晚得知赵广田家着火,一直到他后来神秘失踪,盛桂兰就开始心绪不宁了。尽管她和二驴子围着村子找了好几遍,甚至后来她们娘俩又去了一趟南边池塘、并绕着池塘堤坝仔细搜寻了一番,却始终没有见到赵广田的人影或者半点的蛛丝马迹。这样一个令人失望的结果,不仅让盛桂兰感到黯然神伤,同时也急哭了她的儿子——二驴子。
  那个时候,夜色开始渐渐变得浓重起来。挂在天上的那轮皓月,忽然间被一团云翳给遮住了。紧接着,池塘周遭似乎被蒙了一层薄薄的黑纱,显得越发的朦胧。间或,会有一阵轻柔的夜风吹拂过来,摇曳着池塘堤坝上密密匝匝的棉槐。受此影响,那些棉槐便发出了诡异一般窸窣的声响。
  于是,盛桂兰便牵着二驴子的手,沿着池塘堤坝仔细寻找。娘俩一边呼喊赵广田的名字,一边朝棉槐丛中晃动着手电筒。不久,手电筒的光束逐渐暗淡下来。而盛桂兰心存的唯一一点希望、也在这个时候渐渐破灭了。
  “看这情形,你广田二伯肯定没来过这儿——咱们回去吧!”盛桂兰心灰意冷地对儿子说。
  二驴子望着他母亲憔悴的脸,神情很是沮丧:“妈,二伯他……会不会投……投塘了?”
  其实,盛桂兰心里也曾产生过这个念头,她只是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悲惨结局而已。因此,盛桂兰始终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把这个糟糕的念头从她心里面驱逐出去。但是,当她听儿子这么一说,心情就又开始烦乱起来。
  “胡说八道!你广田二伯咋会投塘呢?”
  “可是,咱都找了这大半天了,咋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见不到人影也不能乱讲话!”
  “嗯!俺不乱讲话了。俺只希望广田二伯他啥事都没有。”
  盛桂兰摸着儿子的头,安慰道:“时候不早了,明日咱再出来寻一下你二伯;说不定明早他就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呢!”
  此时,遮住月亮的那片云翳业已散尽。幽暗的大地重又披上皎洁似水的银色。
  回到家时,盛桂兰见女儿大英已经睡下,便催促二驴子也赶紧睡觉,免得耽误了明日上学;二驴子则埋怨他母亲记性差,说他明日不上学,赶上礼拜天了。
  盛桂兰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说:“唉,这日子过得稀里糊涂,连礼拜几都不知道了!”
  二驴子没再接话,他张嘴打了个呵欠之后便钻进被窝睡下了。
  之后不久,盛桂兰也关灯躺下了。由于心里一直牵挂着赵广田,因此,不管她怎样辗转反侧,也都无法使自己进入到正常的睡眠当中去。
  大约过了三更时分,盛桂兰忽然感觉眼皮子有些发沉,之后又辗转反侧了几个来回,这才昏昏然跌进了梦境之中。与此同时,压抑已久的欲望也在这个时候开始蠢蠢欲动,并在之后纷至沓来的梦境里、完成现实当中难以实现的美好事情。
  抑或是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当盛桂兰刚刚推开浅睡眠那扇神奇之门进入其中,她的大脑便开始泄洪般地释放起了神经脉冲。于是,一些七拼八凑、千奇百怪的梦境,也就随之摩肩接踵、粉墨登场了。不仅如此,梦境中所出现的欲望和情绪,几乎都是围绕赵广田这个关键人物转来转去;而盛桂兰自己、却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任凭梦境里面的人物所操控。
  到了黎明那会儿,活跃在盛桂兰脑子里那些杂乱无序的潜意识、也随着跌宕起伏的影像渐渐进入了佳境;依稀是存在于现实当中的真切感受与体会。
  在梦的影像里,呈现在盛桂兰面前、且出镜率最多的人物,自然是赵广田了。那个时候,他俩这一对儿苦命鸳鸯,手牵着手徜徉在黄昏沐浴下的池塘边;他们闻着紫色马莲花的馥郁芳香,欣赏着夕阳落日时的美好景致……后来,他们又相互依偎坐在堤坝上,凝望着池塘微波粼粼的水面。在这样美好的时光里,他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一直默默坐在堤坝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赵广田才红着脸对她说:“桂兰呐,你……真是个傻女人啊!俺赵广田算个啥?既没有钱,也没啥能耐;你说句老实话,你到底看上俺哪儿了?”
  盛桂兰瞥了赵广田一眼,嗔怪道:“这话还用俺给说出来!你难道不知自己哪里好么?”
  “俺……”赵广田一时语塞,竟不知作何回答了。
  盛桂兰“噗嗤”一声笑出口:“你说俺看上你啥了?俺就是看上你为人笃正、老实巴交……”
  赵广田埋下头,咧开嘴偷偷地乐。
  “那你啥时候有了这个念想呢?”赵广田低声问道。
  “啥时候?俺去场院偷粮食、被你抓住那会儿!”
  赵广田叹口气说“唉,那会儿你家寅吃卯粮,上顿不接下顿,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跟你挨饿呀!”
  盛桂兰心生感动。她拽过赵广田那双粗糙的大手,热情地抚摸着。
  于是,赵广田瞬间就被女人细腻的温存给迷醉了,甚至连他那颗敦厚淳朴的心、也是痒痒的不能自持;好几次他都想把眼前这个女人拥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说实话,活到了这把年纪,赵广田还是头一次触摸除了他母亲之外的另一个女人的肌肤,这让他感到很是受用。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情欲。
  “说实话,俺……俺那时候就想把身子给了你,可你却推三阻四不敢要——是怕俺赖上你这个老实人!俺这会儿就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想不想女人啊?”
  “俺……”赵广田使劲往肚里咽了口吐沫,却又嗫嚅着说不出话。
  “咋的?你嫌俺盛桂兰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两个‘拖油瓶’?”
  赵广田摇了摇头,憋红了脸苦笑道:“俺哪里是嫌弃你,俺……是嫌弃俺自己啊!”
  盛桂兰疑惑不解地问:“为啥嫌弃你自己?说来给俺听听!”
  赵广田沉吟良久,之后唉声叹气道:“唉,像俺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你盛桂兰,哪个女人敢说嫁给俺!再说了,俺眼下还是个反革命分子家属,而且房子也都烧没了……”
  “这算啥?俺才不管这些呢!你这就到俺家去……俺只想嫁给你这个老实巴交的人;横竖俺都想跟你一铺炕上睡觉,一口锅里搅勺子;咱们好生过日子,别人谁都管不着!”
  “那……那可不行!俺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可是跟了俺你会遭罪的;还有大英和二驴子,他俩也会跟着一块儿受牵连。”赵广田说这话的同时,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也都跟着活跃起来。
  “说了半天都是借口,看来你还是嫌弃俺……”盛桂兰委屈地甩开赵广田的手,扭过身不再理睬他。
  “你……你咋还不明白俺的意思呢?俺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为了你好;俺真的是不忍心害了你呀!”赵广田越解释心里越乱,把他那张多皱的脸也都憋得通红。他不知该用怎样暖心的语言去安抚盛桂兰。
  天色渐渐沉下来。静谧幽深的夜空、星月交辉,将璀璨的银光洒向大地。那些潜伏在池塘周围的蟾蜍以及昆虫弹奏家们、也都在这个时候纷纷闪亮登场,把它们与生俱来的特殊技能,在夜幕徐徐降临之际、发挥得淋漓尽致、别具一格。
  尽管此起彼落的美妙声音划破沉寂的池塘,萦绕在他们两个人的周围,但是,盛桂兰和赵广田却似乎感觉不到这些;他们依旧缄默不语坐在堤坝上,想着各自的心事。
  就这样不知呆了多久,盛桂兰隐约听到附近的棉槐丛中、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旋即,她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走出棉槐丛,下了堤坝,朝月光映衬下的池塘里走去。
  盛桂兰顿时慌张的不行,遂向那人大声叫喊:“别……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好死不如赖活,有啥想不开的你上来跟俺说!”之后她又转过身,想让赵广田赶紧上前拦住欲寻短见的那个人。可是,赵广田此刻却不在她的身旁。于是盛桂兰心里想,这个老实巴交的木头人!他刚刚不是还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身旁么?咋转眼工夫就不见了呢?突然,一种不祥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难不成那个人……盛桂兰来不及多想,转身再将目光投向池塘时,那人已经没入池塘中了。
  盛桂兰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她刚想大声呼喊,只见没入池中的那个人忽然又浮出水面。月色之下,那人面色惨白,忧郁的眼睛射出两道绝望的光。之后,那人又恋恋不舍地跟她挥了挥手,再次沉入水中。
  那人不就是赵广田么?盛桂兰终于在这一刻里辨认出了赵广田。
  “赵广田……赵广田……赵……”盛桂兰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赵广田的名字,一边挣扎着扑向池塘。不过,她的手脚像是被人给捆绑住了,无论她怎样挣扎也都无济于事;直到最后拼尽全力,她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朝四下里环顾了一遍,发觉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叫喊声惊醒了身边的大英子。她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问她母亲:“广田二伯他咋啦?”
  盛桂兰叹了口气,说:“唉,妈刚才梦见你广田二伯寻了短见呢!”
  大英子苦笑道:“妈,你刚才都快把俺给吓死了!”
  盛桂兰随手将女儿揽在怀里,若有所思地说:“也不知道是咋的,妈总感觉你广田二伯会出啥事情,不然的话,咋就四处寻不到他的人影呢?”
  “广田二伯真是很可怜!倒霉的事情一个跟着一个。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扛不住。”大英子说完,接连又打了几个哈欠,像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是啊,屋漏偏逢连夜雨。像你二伯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咋就瞎了眼睛去祸害他!”盛桂兰不无幽怨地说。
  娘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天色便开始放亮了。
  盛桂兰对她女儿说:“反正今天你又没课,就再睡一会儿吧!”
  大英子“嗯呐”了一句,接着便躺下了。
  经过刚才那场梦魇,盛桂兰这会儿已经没有了睡意。虽说她昨晚因为赵广田的事情没能休息好,而且现在脑子还是感觉有些昏昏沉沉,但是她也无心再躺下了。于是,盛桂兰索性穿好衣服,缓步来到院子里。
  乡村早上的空气、清新怡人。尽管此时太阳还没有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腾起来,但是,对于新一天的到来,盛桂兰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新鲜感受;她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越琢磨越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此时,老虎峪村村民屋顶上的烟囱还未升起袅袅炊烟。村落周遭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会听到畜类以及家禽们慵懒的声音交流与互动。
  若在往日起早的时候,盛桂兰肯定会挎上篮子、拿着镰刀去趟老麻沟,挖点野菜,割些猪草回来。但是盛桂兰今天可没有半点这样的心情。她此刻正蹲在茅房里、闭着眼睛回想昨天晚上的那场梦。
  不久,盛桂兰心里便有了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昨夜的那场梦,分明就是周公托给她的。她以前就听说过周公有给人托梦和解梦的能耐;尽管她自己从未读过《周公解梦》,也弄不明白八八六十四卦所涵盖的意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却懂得如何对照梦中的场景按图索骥,然后再做一番细致分析,结果就八九不离十了。这么一寻思,盛桂兰那颗原本就悬着的心、顿时便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如此看来,昨夜她所经历的梦境、必是真实发生过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将梦中发生的所有细节、全都清晰可辨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一点毋庸置疑——赵广田想必已经遭遇不测。
  眼下,盛桂兰感到十分后悔,她后悔昨晚没能仔细查看池塘周围;或许那个时候,赵广田正躲在暗处,恋恋不舍地盯着她和二驴子;他是想等她们走了以后就去投塘寻死。盛桂兰忽然又想起梦中赵广田的模样、以及对她所说的那些话,犹然在耳、历历在目;包括后来貌似赵广田的人踏入池塘、不见了踪影……其实梦境里所有的场景与对话,不都是周公托给她真实的情景再现么?于是,盛桂兰来不及多想,提上裤子便往池塘方向一路小跑。
  通往池塘方向的土路并不平坦,除了中间部分,左右路面皆有深浅不一的车辙。而道路两侧的大田里,绿油油的玉米生机盎然。过不了多久,它们便可长成一片茂密的青纱帐了。
  快到变电站时,盛桂兰迎面碰上了大队书记韩启明。当时,盛桂兰只顾低头一路小跑,韩启明则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心无旁骛地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因此,俩人差点撞到了一起。
  韩启明家住杨树底村,距离大队所在地——老虎峪村不算远,约有四五里路的光景。他今天这么早就去大队部,并不是因为赵广田的事情,而且到目前为止、韩启明还都不知道老虎峪村昨晚发生的火灾事故、以及赵广田的离奇失踪;他主要是为了早一点赶到大队部,把昨天草拟的汇报材料再仔细修改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或者需要补充的地方。上午九点钟,他得准时参加公社农业办每周一次的例行会议。届时,农业办主任黄允泰、会对眼下各大队的农业生产形势做一次分析和评估。因此,韩启明必须得提前做好应对措施,以免被喜欢挑刺的黄允泰揪住“小辫子”,让自己下不来台。尤其是前段时间,老虎峪大队出现的“反标”事件,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各队的农业生产;尽管期间也已经采取了了各种补救措施,但是,大田作物因缺失管理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减产现象、还是显而易见的。如果黄允泰不以此为前提,对老虎峪大队的农业生产形势妄加分析和评估,那么,他必须要同他理论理论。之前他还十分担心半坡子村生产队会拖整个大队的后腿,现在看来,他的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无论是从庄稼的长势情况、还是大田里的土壤保墒,半坡子村都给老虎峪大队争了脸面;当然,作为生产队副队长,张子强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没等韩启明继续往下想,盛桂兰就冒冒失失地冲他这边跑了过来。于是,韩启明赶紧刹住自行车。由于惯性力的作用,韩启明差点儿从自行车上跌落下来。与此同时,盛桂兰也跟着“妈呀”一声。显然,她是被眼前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当她抬起头、正准备埋怨骑车人时,却又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韩启明并不在意,他似乎已经猜出盛桂兰想要说出口的话。于是便用戏谑的口吻对盛桂兰说:“你是不是想说我骑车不长眼睛啊?”
  盛桂兰尴尬地笑了笑:“俺哪里敢对韩书记说这种话,就算是借给俺盛桂兰两个胆儿,俺也不敢胡咧咧呀!”
  “说正经的,看你急三火四的样子,是不是出了啥事情?”韩启明问。
  “可不是咋的——出大事了!”盛桂兰于是便把昨晚赵广田家发生的火灾、以及火灾之后赵广田的离奇失踪;加上她昨晚所做的那场真真切切的梦,包括她对梦中情境的分析和判断,全都说给了韩启明听。
  这期间,韩启明一直没有插话,只是表情严峻地倾听盛桂兰絮叨事情的原委。
  踌躇了片刻,韩启明忽然问盛桂兰:“凭你昨晚的一个梦,就能证明赵广田投塘了?”
  盛桂兰稍作犹豫,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俺敢肯定,赵广田昨晚就是去了池塘那边!”
  “那也不能说明赵广田肯定是投塘了啊!说实话,你这理由也太缺乏事实根据,过于牵强附会!”
  盛桂兰辩解道:“俺盛桂兰是个大老粗,不懂得啥叫牵强附会!俺就相信直觉这东西!韩书记,你要是相信俺盛桂兰,你就跟俺去池塘那边看一下。如果没啥发现的话,权当俺盛桂兰睁着眼睛说瞎话,到时候你咋处理俺都行!”
  韩启明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便对盛桂兰说:“行,那就随你过去瞅一眼,也省得你再去胡思乱想,累坏了脑子。”同时心里又在想:这老虎峪大队最近是犯了哪门子邪?按下葫芦起了瓢;“反标”事件刚刚尘埃落定,眼下又出了这等烦心事。唉,真是应了挂在嘴边的那句歇后语:螃蟹吐沫子——没完没了!这赵广田这爷俩也真够操蛋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好端端的一个老虎峪、硬是让这爷俩给搅和的一团糟……
  不多会儿工夫,俩人便来到了池塘边。
  韩启明架好自行车,没等他转过身子,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便倒在一边了。声音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棉槐树丛中的野鸟,它们扑棱着翅膀,争先恐后地朝附近的玉米地里飞去。
  盛桂兰见状,正准备上前扶起自行车,韩启明赶紧摆了摆手,说:“倒就倒了吧——别管它!咱俩还是赶紧过去查看一下情况。”
  盛桂兰“嗯呐”了一句。
  上了堤坝之后,俩人迅速将目光投向平静如缎的池塘上。
  接下来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良久,韩启明转过脸问盛桂兰:“你不是说赵广田投塘了么?现在池塘上面连一片树叶都看不见,你说,他还会在哪儿?”
  “俺……”盛桂兰一时语塞。
  “你咋不说话了?”韩启明耐住性子问。
  盛桂兰没做回答。她长叹了一声,之后便瘫坐在堤坝上,两眼茫然地凝视着池塘中央。此刻,她的眼前蓦然出现了幻觉——赵广田从池塘里钻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跟她打招呼。没等盛桂兰回应,赵广田就又沉入到池塘里了。
  “韩书记,俺刚才看见他了!”盛桂兰腾地站起身,用手指向池塘中央。
  “我看你是魔怔了!”
  “俺……看得真真切切!他……”盛桂兰忽然捂住脸,肩膀一抖一抖地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韩启明瞥了一眼盛桂兰,心里感到有些纳闷:这个盛桂兰跟赵广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俩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