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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美人归来频垂泪 雨打鸳鸯各自飞

作品名称:群旗飘飘——我的群主我的群      作者:土豆花开      发布时间:2018-05-07 09:03:22      字数:8590

  〈二十五〉
  
  那天晚上黑土因为单位有事耽搁了参加接风宴的时间,等到忙完了单位里的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他想直接回家,可又一想早上出门时已经跟老婆请了假,若不去参加,回家后也免不了要费许多唇舌去做解释。更何况当时樱桃再三恳请盛情难却之下才答应的事,如今轻易地放弃,情感上感觉对不住朋友。自从水莲那次与他见面之后,在精神上的确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开始思考好多问题。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更很少去群里闲聊。群主樱桃和扁担因此对他也有些看法,他也隐约地感觉到一些。所以这次樱桃再三约请黑土无论如何必须到场。没想到的是,黑土的到来不仅及时,而且起了很大的作用。
  傍晚,钱老二、扁担还有颖儿几个人把樱桃送到了医院,并及时给伤口进行了缝合包扎处理。为了避免发生其它情况,医生还给樱桃注射了一支破伤风。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樱桃离开了医院。她不可能回家了,她说那里早已经不再是她的家。最后无奈只好舔着脸去了哥哥家,她的两个闺蜜一直陪着樱桃到很晚才离开。
  钱老二、扁担几人又急着赶到了医院的住院部去看望馃老。馃老倒在病床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病床的旁边还放着一台监测心率、血压和脉搏的仪器,不停地发出“滴滴”的电流声,像是催命鬼在督促馃老赶紧闭上眼睛两腿一瞪艮屁朝凉算了。黑土坐在外围的小凳子上,床边是馃老的老伴和女儿女婿。
  钱老二、扁担等人进到病房之后,询问了一下馃老的病情。一个年轻男子说暂时血糖比较高,心率、血压也都不稳定,人基本上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具体原因还需要继续观察,医生说今晚必须留院。详细情况具体病因还有待明天做更细致的检查。自始至终都一直是馃老的女婿在讲话,馃老的老伴和女儿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偶尔目光相碰了也会迅疾闪开,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她们可能是觉得如果馃老不参加户外群也就不会认识胭脂那样的女人,馃老的身体也就不会如此糟糕,更不会出现今晚这样的状况。也许她们想的有一些道理,但是也不完全正确。医院里躺着的男人并不都是因为找了小情人而得病的这是其一;在外面找了情人的男人女人也并不一定都是在群里,这是其二。其实找不找情人与群根本没一毛钱关系,群只不过是一个社会的小的缩影和平台。换言之,社会是江湖那么群只是小江湖或者说是一个湖叉子。潘金莲没加群不是一样勾搭上西门大官人嘛。说来说去还是人自己的问题,可是人一旦遇到了事儿往往喜欢去找一些客观原因,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也是社会通病。
  黑土看看钱老二、扁担尴尬的样子,忙站起来说:“嫂子,天也不早了,馃老哥目前在医院里也没啥危险,我们就不打扰了,一会儿也都早点休息吧。看情形馃老哥还要在医院里住几天呢!注意身体,还需要照顾病号呢,我们就先走了,回头有事电话联系。”馃老嫂子说了些感谢的话,看表情绝对是真心的。馃老嫂子和女儿女婿一直将他们几人送到了走廊的电梯口。
  在电梯里黑土再次询问了一下樱桃的情况,又问了一嘴为什么会搞成这样,钱老二、扁担也都不了解详细情况,因此也都没多说什么。黑土想到了或许与情感相关也只是猜测。
  几个人在医院门口简单告别之后,各自回家。月亮已经升到了西边,虚虚渺渺的,寒风刺骨。黑土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群里的确是鱼龙混杂的大染缸,以后尽量离得远些,一旦走得近了早晚会湿了鞋。不如像那些普通的群友才更好,平时基本上处于潜水状态,偶尔有合适的线路参加一两次活动。即使参加活动多半是与家人朋友一起,与其他群友互动甚少,这样才是最好的户外方式。
  时间飞逝转眼临近了元旦。水莲离开溪城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黑土很少收到她的消息。他能感受到一个女人拖着一个瘫痪在床的大男人该有多么困难,然而他除了为她担忧着急之外再帮不上什么忙,为此他感到十分沮丧和自责。只能看着心地善良清纯质朴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去遭受痛苦和磨难,有时他会责怪老天,为什么不能让好人好报一生平安呢!或许老天已经听得麻木了,从古至今有多少呼天抢地祈求上苍的可怜人?非是苍天无眼,只怕是想管也管不过来吧!
  元旦前一天的上午,那天天气出奇地转暖了,太阳红艳艳地早早挂在了天上。白云在清澈澄明的蓝天上悠然地飘荡,徐徐的清风也不像往日那样寒冷,感觉像是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
  上班的人都在盘算着到了中午就可以放假回家的事,这也是不成文儿的老规矩。早没了工作的心思,或是计划着出游,或是打算着走亲访友,或是琢磨着一会儿去菜市场买点什么好吃的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总之,无论是看报纸的玩手机喝茶水的都各自盘算着自己的事儿。这会儿大家唯一统一的想法就是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都来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还不到中午?恨不得有心去把表针拨快一点。黑土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办公桌上的资料,好像是已经翻腾了好几遍。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嘟嘟”地轻轻响了两声——是水莲的信息!他一阵惊喜。
  水莲说:“哥哥你有时间说会话吗?我在步行街的那家清吧附近。”黑土立马回复道:“等我,马上过去!”
  黑土急得顾不上写别的字,立刻奔到了走廊里,他风风火火地向领导请了假,几乎是一路跑着来到了单位停车场。
  车子急速飞奔在去往他渴望见到的人的方向,大有电影速度与激情的感觉。
  水莲坐在清吧里边的一个角落,那里离窗子很远,灯光也显得有些昏暗。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单薄,是那种老款式的灰色呢子外套。领子和袖口上都发着亮光,显然面料上的绒毛早已经脱落了。头发也只是随意地在脑后边扎了个马尾。她面容憔悴眼睛里流露着无边的忧郁和茫然,似在黑夜里走失了的孩子——孤独、恐惧、忧虑。她身边的座位上放了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显然她是来采购东西的,借机会见黑土一面。黑土看着这一切,早已是心如刀绞。他无力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果说时间是一把雕刻的刀,而芸芸众生恰是那刀下的一块块材料;如果说世事是一把锋利的剑,而此刻坐在面前的瘦弱卑微的女人恰是那剑下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苦命的人!黑土胡乱地想着。看服务员端过来两杯热气腾腾的茶,他冲着水莲勉强地笑了笑说:“难得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茶。”水莲说:“怎么会忘记呢?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愿意陪我喝茶的好哥哥了。”说完话她也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但笑容瞬间又化作乌有,还是那张历经磨难而变得透着一丝坚强刚毅不屈的脸。当然她的脸上也写满了忧郁无奈和愁烦。“他的手术怎么样?”黑土迫不及待地问。水莲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看着远处天棚上的吊灯,鼻翼轻轻地翕动了两下。黑土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她知道她之所以仰着头去看吊灯,一定是怕被他看到眼中的泪水。她不想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好哥哥的心里,她宁愿把泪水咽到肚子里去,用寸寸柔肠一点一点地把它消化掉,即使她的五脏六腑都变成了黄连苦。“回来了就好!”黑土像是自说自话,他不敢再追问水莲丈夫的病情。他停顿了一下说:“别着急,现在科学发展的速度非常快,医学也是一样,总会有办法的。”他自己都感觉话说的有点颠三倒四,可眼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水莲终于把目光从吊灯上移了下来,她的眼圈儿微红眼眶里转动着泪花。她清了清嗓子一字千钧地说:“哥哥,无论怎样我都愿意侍候他一辈子,真的。”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黑土,像是在证明她的决心。黑土微微点了点头,紧闭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钦佩和肯定的目光。水莲接着说:“可是他的心情很不好,简直是糟糕,无论谁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说服不了他。哥哥!欠多少债、受多少苦我都担着,只要他能好好的,你懂吗?”水莲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的话语因为哽咽而几次停了下来。黑土静静地等待着,他不想打断她的叙述,也不想劝止她的眼泪,他想让她把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郁闷都说出来,他想让她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和苦都流出来。水莲说:“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他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他的心似乎已经死了,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水莲心急如焚地不停追问着。黑土思忖了许久才说:“你什么话都不用讲,甚至一句安慰劝导的话也不用说。只是真诚地用爱用心去陪护他,尽心尽力去照顾他。”黑土说话时神情异常认真,语音铿锵有力。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想到的唯一有效的好办法。他是在为水莲着想,看得出来一旦水莲的丈夫有什么意外发生,那将是对这个已经被所有不幸压得喘不过气的女人致命的打击。这是黑土最最担心的事。“对呀!哥哥。”水莲有些激动的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整天总想着跟他说些鼓励的话,不但不起作用,而且他还十分地厌烦。谢谢你,我的好哥哥。从明天起我就不再唠叨他,只是默默地陪伴他,从他起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直到他睡觉。”水莲有些兴奋。黑土看到她脸上有了一点点开心的表情,脸上紧绷着的肌肉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水莲说得口渴,端起茶杯大口地把一杯水喝了下去。黑土拿起茶壶要给她再续些茶水,水莲急忙用手掩住了杯口说:“哥哥,我得马上赶回去,离开久了他容易胡思乱想,我也不放心。再说也快到做午饭的时间了,走了哥,你多保重!”话还没说完,她早已经匆忙地站起身,把身边的大背包吃力地背到了肩上。等到黑土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清吧的门外。
  黑土赶到了门口,她正朝着路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她的背包很重,尽管她想努力地挺直腰板儿,可看上去她的背还是因为负重而向前弯曲。她的步伐沉重而有力,似乎她对未来的生活又充满了信心和希望。慢慢的她的影子消失在人流之中。
  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遮住了黑土的视线,他努力想寻找到她的影子,眼前却一片茫然。也许是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的光芒过于刺眼,也许是她已经坐上了公交车走远。总之那个有着金子般纯净灵魂的可怜的令他仰慕的女人的身影,此刻或永远停留在他的心里。他默默地为她祈祷,祈祷老天让她在困苦中能有一丝的慰籍,在磨难中能有一丝的好运降临……
  有时他也会问自己,无亲无故的又没有非分之心的两个陌生的人,就因为一场意外的帮助竟然产生了如此深厚的感情。这究竟是同情还是惺惺相惜?亦或是心底里还是因为她的美貌所吸引?他始终想不明白,但是他的心里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愿意心甘情愿地为她去做事。他的目的很简单,希望看到她快乐和幸福。为此,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虽然她仍然还处在无尽的迷茫和苦难之中,但是从她刚刚匆匆而坚实有力的脚步中足以看到,即使是一点点的光芒也会点燃她心里期望的烈火。因为,在她的心里深爱着她丈夫的那团火还是那么的炙热,并没有因为突来的骤雨狂风而熄灭,并没有因为金钱权利的诱惑而动摇。也许,黑土所敬重的正是这些在普通人身上难以看到的对爱情的坚守与执着,对灵魂鞭挞拷问下的坚定不移和忠贞。黑土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朋友而暗自欣慰自豪……
  或许是太仓促的原因,水莲甚至都没说一下她老公手术的事情,但是凭直觉黑土感觉上海之行效果不是很好。他想,除了为她祈祷恐怕真帮不上什么忙了。他悻悻地摇了摇头走出清吧。
  明天就是新年了,他来到菜市场买了些蔬菜水果。有孩子喜欢吃的酸溜溜甜滋滋的脐橙,有他老婆喜欢吃的新疆珍珠葡萄,还买了些肉和青菜,他兴冲冲地开着车赶回了家里。
  黑土的老婆叫云,是一个枯干瘦小的女人,细长脸很白。只是脸上的雀斑多了些,像白面锅贴上撒了一大把黑芝麻。滴溜圆的一双小眼睛,小巧的鼻子鼻尖很翘,除此之外身上再找不到鼓翘丰满的地儿。她的嘴很特别,像是在脸的下边用刀剌了一条直直的线儿,嘴唇薄得像南方人做云吞的皮儿。她满脸怒气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沙发是宽大厚重的那种,她窝在一角像只愤怒的猴子。沙发正对着客厅的门。
  黑土的一只脚才刚刚踩在地板上,就听到了一声尖锐刺耳的怒吼声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云大声尖叫着说:“你终于滚回来了!快说,跑哪里风流快活去了!”黑土并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所吓到,更没有觉得过分地吃惊。或许这种情况在家里已是常态。黑土把买回来的蔬菜水果送到了厨房里,像是根本没听到那尖利刺耳的吼叫声。他懒得与她争论不休,结婚十几年他已经吵累了,对牛弹琴的傻事他不想再做了。看看快到中午了,也许女儿一会儿放学回家,只要一想到女儿黑土的心里立刻又温暖起来。他急忙换了衣服到厨房里做饭。淘米、洗菜黑土忙得不亦乐乎,没想到的是他老婆云居然追到了厨房里。她迅速地关闭了黑土正在洗菜的水龙头,大声质问道:“你以为装聋作哑就能了事吗?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去哪了,跟谁在一起鬼混去了?你说!不说清楚这事儿我跟你没完。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呵呵!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说!今天上午去哪了?”黑土忍无可忍了,他想发怒,甚至想挥起拳头打在她的脸上。然而,黑土还是极力控制住自己胸中的怒火。他无奈地说了句:“我去菜市场买菜去了,怎么你又去单位查岗了?”他看着暴怒的云,眼神中完全是无奈和不屑。“你撒谎!”云再次提高了声调,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手指几乎就戳到了黑土的脸上。“说!那个女人是谁?清吧里出来的背着大包的女人。看上去还真是个美人啊!你眼力不错啊。”云放低了声音阴阳怪气儿地说。“一副清纯的模样,可惜了竟是一个婊子。”她把“婊子”说得很重,而且又抬高了音阶,那高度足可以唱《青藏高原了》了。黑土心想,一定是停在清吧门口的车惹了祸。也许自己不该追到清吧的门口去送水莲,他正在懊悔。突然,随着“啪”的一声响,云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黑土的脸上。黑土将她的手腕攥在手里,眼睛里燃烧起熊熊怒火。
  这一幕几年前曾经上演过,那是因为黑土的父亲得了癌症没钱做手术,他希望能做通云的工作,拿出家中仅有的五万块钱给老父亲做手术。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因为没钱治病等死呢?!可是,无论怎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讲解,云就一句话——不行!后来黑土逼急了就背着云私自把钱取出来,给老父亲做了手术。可终究纸里包不住火,很快云发现了。那次云动手打了黑土的脸。他记得十分清楚,同样是右手打在了他的左脸上。他知道那些钱多数都是她娘家给的,包括买这套房子还有黑土开的车子,也都是依靠她娘家的资助。为此,平日里黑土也没少受气,当初若不是因为家里穷,黑土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别说她爸是个厂长,就算是市长黑土也坚决不会同意。黑土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恰恰是因为他受不了她在娘家里娇惯成性的自私狭隘暴躁的大小姐脾气。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的脸火辣辣的一阵阵的疼痛。他用力地攥紧了手,云几乎蹦了起来并歇斯底里地嚎叫着,还用另一只手来抓扯,嘴里不停地嚷着叫着。黑土瞪圆了喷射着愤怒火焰的眼睛说:“今天是最后一次,记住了。”他的语调阴沉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是警告,严正的警告!他的牙齿每次咬合在一起时都会发出“嗒嗒”的声响。它在传递一种信息,他不会再忍受她的无理。一甩手黑土走出了厨房,他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没有还手,也没有因生气愤怒而大骂。其实,他的眼泪早流了下来,是流在了心里。
  中午女儿打电话说要到姥姥家里去,让爸爸晚上去接,黑土答应了女儿。放下手机,他想穿上衣服出去走走,他觉得心里烦闷,否则两个人在家除了吵架就不会再有别的事做。
  云叫住他,显然她已经忘记了打在黑土脸上的那一巴掌,更忘记了黑土给他的警告。她又恢复了一贯的颐指气使的面目,她厉声说道:“别总在我面前装大度装可怜,你以为这事就能糊弄过去吗?你说那女人是谁?你们俩鬼混多长时间了?”黑土无奈地看着她说:“你还有完没完?啊!什么鬼混?会不会说话,别把人都想的像你那么龌龊行吗?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黑土并不想跟她吵,因为他清楚假使吵到天亮也没结果。他拿起皮包要出门。云一看他要走,立刻急了,跑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说:“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说吧,到底多长时间了?”她显然非常伤心,眼泪一对儿一双儿地向下流。
  黑土无奈地坐回到沙发上。“你说话呀!装狗熊了,你在外面不是大英雄吗?告诉你吧!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她不是叫水莲吗?还要给人家钱,你哪来的十万块钱你说!”黑土愣住了,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你查看我qq聊天记录了?你是怎么弄到的密码?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卑鄙吗?”云冷笑着说:“哈哈!真好笑!去外面找小三的人不卑鄙,反倒是我捉奸的卑鄙了?亏你还说得出口!看上去溜光水滑的却是满肚子男盗女娼,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长本事了哈!还敢在外面找野女人?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爸妈吗?我看你就是条没良心的狗!呜呜呜呜……”她气急败坏地哭喊着。
  每当云提到这些事,黑土总会觉得有愧。于是他放低了声音想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一下:“其实我和水莲只是好朋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是……”还没等他说完,云听到他叫水莲的名字心里的醋坛子又翻了个,立马疯了似地大骂起来:“别假惺惺地装可怜了,我太了解你了!要么就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这个家虐待你了似的。你说这家里哪一样不是我拿娘家的钱买的?不然就凭你能住上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吗?你能开上这么好的车子吗?你倒好!用我买的车去搞小三,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是我要买车的吗?还不是你说接孩子方便,我坐公交车接女儿也没什么不好。什么小三小四的,你懂不懂尊重别人?是朋友,清清白白的好朋友!”黑土实在觉得她过于强词夺理,于是也抢白她几句。“哈哈!怎么心疼了?不是小三是什么?是淫妇?是破鞋?是婊子?告诉你,叫她小三已经是客气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就是奸夫、淫棍、流氓、大破鞋!别在我面前装人了,说吧!你想怎么办?还有那十万块钱是怎么回事,明天就去给我要回来,否则我让你好看!”她疯了一样,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所有言行完全不受大脑支配。女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在婚姻中出现另外一个女人,除此之外一般都好商量。更何况云又是习惯了做女王的女人,此刻,她根本听不进去黑土说的任何话,似乎吵架才是根本目的。
  黑土已经习惯了她的发疯,对于如此不可理喻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黑土站起身夺门而去,在走廊里他听到云大声喊道:“有本事滚出去就别再回来!”走廊里回荡着云的叫声,仿佛山谷里一只遭遇困顿的孤狼的哀嚎。
  黑土在单位的传达室里度过了这个假期。期间云也打过几次电话来,他不想再和她吵,听到她的声音都会让他感觉毛骨悚然,并不是怕而是厌恶和恶心。他想等她的火气消了再跟她说清楚,以往吵架的时候也都是用这样的办法,但是这次他失算了。因为这次吵架与以往不同,因为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存在。他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早上,云来到了他的单位,就坐在他办公室的椅子上。
  当他进到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云。同一个办公室的其他两个人还给云倒了杯热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从云的脸色上看,基本上可以断定一定又是来吵架的,先前也发生过一次。看到黑土走进来,和他比较要好的老张有意地继续和云闲聊,并没有给他俩腾空战场的意思。或许他以为这样就能避免了云在单位里吵闹,毕竟对黑土影响不好。可是他也低估了云。云此次来没别的目的,就是想在黑土的单位里当着他同事和领导的面,撕下他那张伪君子的面具。现在的黑土就是云眼中的仇敌,她要打败他,羞辱他。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臣服于自己。可事实恰恰相反,她忘了物极必反狗急了还能跳墙的道理。
  黑土决心要走出这座婚姻的坟墓,促使他做出这一重大决定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他老婆云发疯到忘乎所以的状态时,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令黑土彻底寒心了。她指着黑土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喊道:“还没当领导呢就急着去偷腥了?幸亏我有远见找了你们领导,不然真提拔你当上领导还不定给我惹出多少是非呢!你记住了,什么时候我认为你表现好了才行,否则你痴心妄想!”她把自己当做了如来佛祖,黑土不过是她手心里的一只猴子。
  
  这也是一直让黑土耿耿于怀的一件心事。本来上次机关干部调整前组织部门的领导已经找黑土谈过话,按常理,提拔已是铁定的事实。可是等到公示的时候黑土的名字并没在其中,后来他也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组织部门的人自然是顾左右而言他。今天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云主动找到组织部门,并说明了目前由于家里种种原因并不希望他去担任领导职务。
  在云的眼里黑土不仅是帅气而且富有才气,用风流倜傥几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因此,她很担心一旦再提拔当了领导,两个人的差距似乎又拉大了一节。她太了解国企的情形,即使黑土不主动去拈花惹草,可谁又能保证那些女人不主动去勾引黑土呢!在国企里但凡有点权势的人要么捞钱要么捞人,多数的是鱼和熊掌兼得。国企是啥意思?国家的,就是说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所以不拿白不拿,更何况监管不到位拿了也白拿,白拿谁不拿呢是吧!再说了监管部门也是人干的,同样知道当今社会钱才是硬道理,更何况同样的也有七情六欲嘛。道理自是相同的,所以很多底层的女职工只是为达成自己的一点小目的,比如调整个清闲岗位之类的事,主动投怀送抱你不要吗?柳下惠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因此,她一直害怕会发生这样的事。再有她想过几年岁数再大一点,或许那时心也稳了,想提拔个一官半职那都不是事。虽然老爷子早退了下来,可是好多他的老部下还都在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黑土再一次被她惊到了,他决心离开这个霸道专横又蛮不讲理的女人。
  一场蓄意的吵闹还是不可避免地上演了。办公楼的走廊里挤满了他的同事,三三两两小声嘀咕着什么。云被黑土的领导和一位女同事连拖带拽地请到了小会议室里,好言好语地劝说,希望她能平静下来。黑土向领导请了假,他想去那个大学同学所在的城市走走,也好散散心。他也想借机会静下心来认真地去思考一些事情。
  他坐在候车室里等待中午的火车。他渴望那颗疲惫不堪被撕扯得鲜血淋漓的心能暂时得到一点安宁。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生来没有扶才命,马前泼水悔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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