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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煽风点火

作品名称:码头之战(小说)      作者:秋海      发布时间:2018-05-05 18:50:28      字数:3491

  狗饶被张大猫戳得脑瓜崩儿一惊说:“我来参加抗日。”
  我公公在一旁搭腔说:“张大猫,咱们抗日多一名新兵。”
  瘦孩风趣地说:“狗饶,抗日和开船不同,抗日不但饱经风霜,过关斩将。而且还冒着生死离别,避坑落井的生命危险。”
  狗饶斩钉截铁地回答:“瘦孩,你不用给我上政治课,我既然选择抗日,我就把死当做回家。”
  我公公伸出大拇指赞成狗饶那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豪迈地声音:“狗饶——你说的真好,英雄无畏,当之无愧,咱们闲话少谈,咱们四人抗日,既分工又合作。张大猫,你带着狗饶沿贾鲁河一带侦察,顺便到你家里把你藏的那支长枪交给狗饶。我和瘦孩在运粮河码头寻找目标,走——马上分头行动。”
  张大猫给狗饶示了个眼色说:“走。”
  他们四人,两人一组,分头走出天后宫戏楼。
  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鬼子发现我公公背着长枪带着瘦孩明来暗往,觉得在朱仙镇上再耍恶道略有阻力。不像以往那样肆无忌惮的残杀平民,因为鬼子已经死了两名小士兵,还有汉奸郭黑不明不白的死,对日本兵敲了警钟。不过,我公公他们几位要想抵卸日本兵是不可能的,必须巧妙、周旋而战,或者是埋伏作战,再者对敌人需要的时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日本营长利用池广才率两名日本士兵去小饭馆找事,那是隆冬的一天,刚过中午。来饭馆吃饭的人已经走完,我婆婆、她妹妹和毛妮她三个,都坐在饭馆的后院互相偎着晒太阳。忽然咣当一声响,我婆婆立刻站起来往饭馆的客厅跑,迎面冲来的是池广才带着两名日本兵,他们一脚把小饭馆的前门踹开,气横横地走过来。婆婆预料大祸临头,池广才他们不但嚣张,而且气势很凶,两名日本士兵不是挎枪,而是拉着崩人的姿势。我婆婆这个人,确实是趟过深水,经过大浪的人,遇到险情十分镇定。她面对汉奸、鬼子的严重威胁,她一点儿也不胆颤,她仍然大大咧咧,沉着应对,站在小饭馆的客厅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等待池广才开口。
  池广才像个小松猴子,扑闪着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竖着他那双扇风耳,巴头探脑地看一遍小饭馆。他蹭到我婆婆身边,狼腔狐调说:“嫂子,咱朱仙镇不让留大律王村的人,难道你不知道?”
  我婆婆昂首挺胸,双手叉腰站在饭馆客厅,双眼对准大门,望着小饭馆门外大路,不理不睬池广才。
  池广才背着长枪,围着我婆婆迈着小八字步,正转一圈,倒转一圈。望着我婆婆的脸色说:“嘿,我稀奇啦,平时你说话像那河里的鸭子,呱呱叫,今天为啥突然装聋作哑呢?嫂子,我告诉你,今天我是戴着面具来执行公务的,不是私人关系来跟你拉情叙旧的。我的聪明嫂子,你看看,你看看,这两位是谁?”池广才指着站在旁边的两名日本小士兵。又说:“他们可是待命我的发号施令……”
  我婆婆怒气冲天,屏气切齿,攒足力气甩开右胳膊,朝池广才左脸喀嚓一个清脆的耳光,顿时,他的左脸上鲜红的五条指头印明显展现。池广才赶快用手捂嘴,然后他又把手亮在眼前,看看手心是不是有血,池广才大为恼火,但他还有人味儿,他并没有当及发令让两名日本小士兵行动打我婆婆,而是缓冲一次,再给我婆婆回头的机会。我婆婆看见鬼子万分怆痛,控制不住内心对鬼子的仇恨。
  池广才嘻皮笑脸说:“嫂子,我不是看咱是亲戚的份儿上,费一颗子弹那是举手之劳的事。等我哥回来,你一定告诉他,别让他跟我做对,我亲日,他抗日,你说这……”
  “呸,放你的嗅屁,谁跟你是亲戚,你是从哪里蹿出来的畜牲。我孩子她爹干啥,我能知道,你是诬陷人,谁说我孩子她爹抗日,他是打狗的。”
  “嫂子,你说我哥哥是打狗的,其实是换汤不换药,总之,还是抗日。”池广才往饭馆过厅那边看着说:“请你快把你妹妹撵走,让她回到大律王村,我今天把丑话说头里,你别怪我手下无情啊。”
  我婆婆她妹妹一听池广才说手下无情,本来就胆小,她正倚着客厅后门的门框站着,却渐渐堆倒在地。
  我婆婆看见她妹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没有休克,她只是受惊软瘫,我婆婆扶住她妹妹说:“你害怕啥?大不了一死。”
  池广才再次试探我婆婆的心理底线,想借此从我婆婆口中得到口风。她说:“嫂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耳软心活的人,但是,你必须明白,马犟损力,人犟损财,这个硬道理你应该懂。你如果真的不把你妹妹撵回大律王村,不说出我哥是抗日的,那我要摘掉面具耍脸色给你看了啊,我要让你亲眼目睹我的白眼儿。”
  我婆婆扭头一看,身后地上躺着一把长把扫地的笤帚,她
  扭身操起笤帚朝池广才劈头盖脑地摔,摔、摔。她手举得高高的,嘴里不停地咬牙切齿说:“我摔死你这个汉奸,我摔死你这个走狗,我摔死你这个卖国贼……”
  池广才被我婆婆摔得哈腰低头,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脑袋。站在一旁的两位日本士兵其中有一位,他奋不顾身一把抓住我婆婆的一只胳膊,猛地一甩。
  我婆婆被甩倒趴地,倔强的婆婆在日本兵面前不示弱,她从地上爬起来,伸出两只五龙爪子,扑向日本小士兵奋力搔他的脸,却被日本小士兵再次猛推倒地。
  我婆婆胆小怕事的妹妹哭着,喊着:“太君——饶了我姐姐吧,太君——饶了我姐姐吧。”
  懂事的毛妮,扑向母亲,紧紧抱住母亲的腿嗷嗷大哭。“娘——我害怕,娘——我害怕。”
  我婆婆不顾日本兵对她的残暴毒刑,也不顾亲人对她的呼救劝告,她奋然再次从地上爬起,抱着她脚脖子的毛妮,被她在地上拖了几步后甩掉,她跑到厨房,双手各拿几个饭碗朝池广才身上头上乱砸一气。毛妮儿的哭声,我婆婆她妹妹的喊声,我婆婆的骂声乱成一团。
  池广才带领的两名日本小士兵,其中一名小士兵看到惊人的场面,他被吓得抱头逃蹿,另一名日本小士兵却端起长枪瞄准我婆婆。
  池广才预料恶果临头,他立刻制止日本小士兵,他说:“嗨,把枪放下,她是我媳妇的娘家嫂子,你杀人不胆眨眼睛,还要顾念我的亲情关系。”
  日本小士兵听从池广才的指示,缓缓把枪放下。
  我婆婆领着她妹妹牵着毛妮的手,从小饭馆回家,老有丰富经验的冯刺猬,在家里哄着我婆婆的第二胎孩子名叫大崽正在玩耍。他看见我婆婆浑身沾满尘土,左眼梢有鸡蛋大的一片青紫,青底红丝上面已经刮去一块脸皮。他问:“李大姐,今天饭馆是不是......”我婆婆她爹还没有把话说完,聪明的小毛妮就一蹦一跳地跑到冯刺猬面前,两只小手分别摁住冯刺猬的两个膝盖,侧着小脸说:“爷爷,爷爷,我娘她......”伸出那稚嫩的小手,指着我婆婆,我娘她......打鬼子了,鬼子打我......”
  冯刺猬从毛妮断断续续的语言中,完全读懂了她说话的意思,毛妮从小是冯刺猬一个人哄着玩,他虽然不是亲生爷爷,但胜似亲生爷爷,冯刺猬双手把毛妮搂在怀中,低头看着毛妮的表情问:“毛妮,你看见鬼子打你娘了?”
  毛妮紧锁眉头,闭着花生米粒大的小嘴,小手搭在她爷爷的手面上,连连点头,“嗯。”
  冯刺猬叹一口气说:“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场祸,池广才跟着鬼子卖命,他不会因为咱这一家人去得罪鬼子,他们这些汉奸走狗认钱不认情,是那种目空一切的人。”
  我婆婆抱着不满周岁的大崽,站在她爹的身旁不停地游晃着哄大崽睡觉,她侧面往她干爹怀中看看毛妮,正好被她干爹看见左眼梢那块青紫,他问:“李大姐,你左小眼梢那块青紫,你刚进屋我看见了,是你和鬼子打斗时碰的吧?”
  我婆婆她妹妹坐在一旁搭腔说:“叔,我姐姐脸上那块青紫是被鬼子甩倒擦地成伤的。”
  我婆婆满不在乎地说:“这擦一块脸皮算什么,鬼子只要搬铡刀铡我的头,我都敢伸头让他铡,宁死不当败狗。”
  冯刺猬抬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儿媳妇,祈求的目光,和爱的声调。说:“毛妮她娘,咱这个小饭馆的生意不能做啦,我算不上是老谋深算,也算是洞烛其奸,你今天惹这么大个祸,你敢跟日本兵斗,你等于拿棍戳老虎的屁股。”
  “爹,咱们的生意这几年没少揽住老客户,来咱小饭馆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常客,不干我真舍不得那些客人。”
  “毛妮她娘,你舍不得也得舍,今天你与小日本斗,小士兵回他部里回报给领导,再加上池广才扇风点火,添油加醋,日本领导不会就此罢休。天奎整天背着长枪明放的在大街上游走,他们心知肚明天奎是和他们唱对台戏,他们今天来饭馆就是试探试探,他们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来找事,我劝你不要冒险。好鞋不踩臭狗屎,你何必和他们交劲呢,以后你就安心在家带好两个孩子算了。”
  我婆婆想想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只要安全健康,暂时休业也行,她把睡着的大崽轻轻放到床上捞上棉被盖好,悄悄走到屋门口站着眼望屋外。
  她妹妹桂花掂着一个小软包,里面兜的是她换洗的几件破衣服,她呆呆地站在北屋门口前,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婆婆。慢条丝理地说:“姐姐,我走咧。”
  我婆婆声音寒蝉凄切,目光辛酸楚苦地说:“桂花,这天寒地冻的,你去哪儿啊?”
  “姐姐,你们团团圆圆的一家人,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全家受连累,在小饭馆里你没听见姓池的说,朱仙镇谁也不敢留我们大律王村的人......”桂花转身挥手抹泪,她从容地夹着小软包,快步走出我婆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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