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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月老乱点鸳鸯谱 瑞珠仙子诉衷肠

作品名称:群旗飘飘——我的群主我的群      作者:土豆花开      发布时间:2018-05-03 22:14:54      字数:10571

  〈二十一〉
  青墨短暂的快乐性福,是因为冰儿的出现,仿佛一缕阳光照射进他的心里;同时他的内心深处也纠结和苦恼着。就这样,青墨每天在冰与火之间煎熬,在快乐与痛苦中跳跃。因为,当他和冰儿热恋般聊天的时候他是快乐和兴奋的,而当他回到了家里面对老婆毓秀的时候又是愧疚和自责的。在家里他如同罪人一样殷勤地打理着家里的一切,从每天的早饭开始,家里的一切他都是抢着去干。甚至于连老婆的衣服、内衣裤也都会抢着去洗,他是在赎罪。白天在单位里依然是老样子,大秃子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更加变本加厉地拿这俩老头当仇人一样肆意地作贱。他的一句口头禅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不过他行的却是违心的、丧良心的令。小狐狸自从攀了高枝儿,也渐渐不大待见大秃子。如此越加让大秃子抓狂,像垂死的狗疯狂地吠着。扁担和青墨自然是时不时地会遭遇到狗血淋头的情况。还好,两个人都在情感上各有所依——群的话题如今成了俩老头开心丸药。
  扁担依然是围在樱桃的屁股后头,不过也就是闻闻屁而已,幸好他的心还算满足。他觉得能时常的在樱桃身边,偶尔会有一点点私密的接触已经令他兴奋不已。不知道是什么场合里他居然把手伸进了樱桃的内衣里,也许是慌乱也许是过于敏感和刺激,他竟会觉得樱桃的乳房很大而且很紧实。可是对于他的话青墨却从未相信,事实摆在那里,不过是个小豆包而已。冰儿的乳房才称得上是一对儿美乳。大而紧、柔嫩、温热绵软、富有弹性,简直是摄人魂魄。青墨觉得扁担一定是昏了头了,但又不想破坏了他心中的这份美好记忆,索性由着他自己去快乐好了。
  青墨让一颗驿动的心找到了一处临时的避风港,快乐并痛苦着。秋的尾巴还在,冬已悄悄走来,天气越加反常。清晨的风一阵呼啸过后,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又零零散散地飘起了雪花。路上的行人纷纷抬头向空中张望。雪花很小,更像是冬天里的霜粒儿,落到身上瞬时便化成了水。上班的路上,青墨想着傍晚参加群聚会的事。今天他特意换了一套得体的衣服,他期望自己能给熟悉的群友们留下一份良好的印象和记忆。扁担为了聚会特意请了半天事假,早早地来到酒店,紧张地忙碌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大约下午三点半钟,酒店里陆陆续续地来了有七八十人。相互打着招呼,或随意地说笑着,总之一派祥和的气氛。樱桃打扮得跟即将娶儿媳芬的老婆婆似的,胸前还别了枝花,一身红色的套裙格外扎眼。一扫往日的阴霾,她把苦和泪、伤心和委屈统统藏在心底,仿佛是个快乐天使。黑土在舞台中间不停地走动着,不时地同熟悉或陌生的群友招呼着。扁担像只无头苍蝇满屋子飞,其他几个管理也都像是忙碌着,脸上时常是因忘了事而紧张,时常又装出几分镇定的模样。
  下午四点年会准时开始。青墨有意地坐在了冰儿旁边的一桌,两个人偷偷地用眼神儿交流,表面上都很安静,内心里却早已经是激情澎湃翻江倒海了,都渴望着年会结束后的那场幽会。似水来得稍晚些,四下里张望一番后,坐在了青墨的同桌。她冲着青墨微微地笑了笑,像是在说“今天的我漂亮吧”。青墨心有点乱。
  黑土在稀稀拉拉的掌声里开始了他富于激情的主持。由于没有按着青墨的意思事先准备好串场的台词,因此在晚会的主持上总会有捉襟见肘的语言上的空白和尴尬出现。好在是听取了青墨酒席同步进行的建议,大多人只顾着喝酒或是与同桌的网友寒暄,而忽视了黑土主持所出现的纰漏和失误。
  黑土借着群友表演节目的空当,仔仔细细地把十桌客人统统扫描了一遍,他感到一丝的失望和沮丧——人群中并没有出现水莲那张天真可爱的脸庞。
  晚会中间,群主樱桃亲自登台介绍了一个节目。她说:“请各位用你们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咱群里最有才的大诗人青墨哥为大家唱一首歌。”话音未落礼堂里已经想起了热烈的掌声。樱桃接着说道:“歌曲的名字叫……”她突然停顿了下来,礼堂里霎时变得安静。人们都期待着樱桃说出歌曲的名字,樱桃在人群中向青墨招了招手大声说,“青墨哥还是自己上来报一下歌名吧!”接着她拿着话筒笑呵呵跑了下去。
  青墨站起身向大厅里其它桌的群友挥了挥手,算是和全体群友打了个招呼。然后,挺直了腰板快步走上了舞台。扁担慌忙跑过来说:“没找到你那首歌的伴奏带。”青墨笑笑说:“哥喜欢清唱。”青墨拿起麦克向台下翘首以盼的众多群友问了声,“大家下午好!”接着报出了那首歌曲的名字《放下》。他说,“今天为大家清唱这首歌,是印良法师词曲并演唱的。”他先是朗诵了一大段读白“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接着他开始了演唱。
  “……大慈啊大悲啊观世音菩萨,伴青灯古佛啊……啊!”青墨深情的演唱博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欢呼声,甚至有几个老美女跑上了舞台去拥抱了青墨。他唱到动情处几乎自己都差点落泪。尤其最后一句,简直是声情并茂余音绕梁——大慈啊大悲啊!观世音菩萨,伴青灯古佛啊!冰儿眼里转着泪花,她的小手已经因鼓掌而拍得通红。似水羡慕地望着那个曾经在夜里紧紧拥抱过自己的男人,不过她心里似乎有一点点遗憾,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有机会拥有青墨哥了。
  晚会在群主带领的管理团队的大合唱声中落下了帷幕。青墨不记得有多少人跑上了舞台与他握手拥抱,他也不记得掌声究竟响了多久。总之他非常满意自己的演唱,大多数群友也都认识了这个自称干巴拉瞎小老头的青墨。似水激动地站了起来为他鼓掌,冰儿更是脸上挂着两行泪珠儿深情地望着青墨流着泪傻傻地笑着。
  晚会结束后,天早已经黑了。青墨和冰儿分别来到了之前约定好的那家宾馆,自然还是206房间。像两个热恋中的情人一般紧紧拥抱在一起,冰儿温热的唇不停地亲吻着他瘦削的脸颊和有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真的体会到了,你呢?你想我了吗?”冰儿侧身对着平躺在身边的青墨说。说着话还伸手去轻轻抚摸他的前胸。青墨四肢酥软地喘着粗气,听了冰儿的问话,微微地笑了笑,又平息了一下气息说:“怎么会不想?有一天睡梦中还喊你名字呢!好悬啊!差点没被她问穿了。”“是吗?有这样的稀奇事儿啊,快说说,你平时总会说梦话吗?”“嗯!是的,偶尔会,我有说梦话的毛病。”“她听到了?呵呵,太可怕了,快给我讲讲!”青墨说:“几天前的一天夜里,或许是晚上多喝了点酒的缘故,倒在床上就特别地想你,很晚了才睡着。梦里许是梦到你了吧,我就大声喊着你的名字、冰儿,老婆被惊醒了。”“哦!她把你弄醒了?问你谁是冰儿了?”冰儿有些紧张地问。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看,抓着他小弟弟的手攥得更紧。青墨侧身点了根烟,慢慢地吸了两口说:“要是那样就好了,她的想法更可怕,每次听我说梦话,她都会顺着我的话去接话。”“她接些什么?姐姐真是个有趣的人。”冰儿越发觉得好奇了。“还能是什么?不过是问我冰儿是谁呗!”“是啊!你家姐姐可真逗,你睡着觉又怎么可能回答她呢?”“这你可真是不懂了,读过弗洛伊德的书吗?人在潜意识里是可以对话的。”“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可不是太可怕了吗?你告诉她了吗?”冰儿一脸的焦急。她是担心这一场让她等了足足有十多年的爱恋,千万千万不要因了句梦话而夭折。“我醒了!哈哈哈哈!”青墨大声地笑。她用小拳头在青墨的胸脯上轻轻地拍打着说:“真是有你的,可是姐姐还是会问你吧?”“只要是醒了,还怕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吗?哈哈!”冰儿松开了那只攥着他小弟弟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脸不停地亲吻。“到底是才子哥!我可算放下心了。你说要是能这样一直到老该多好!”她把脸贴在青墨的胸上。“我也希望就这样一直到老,只是担心有一天我老得不中用了,你该嫌弃我而离去……”“去什么?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现如今年轻漂亮的女人有几个能如我守身如玉十多年?你说啊?”她摇晃着他的手娇湉地说。“我知道你是了不起的女人,可是……”“可是什么?”冰儿追问着。“可是你毕竟小我十多岁呢!过去你是因为伤心,加上没遇到合适的人,所以你守得住。而如今不同了。”“怎么个不同呢?”“我已经撩拨起你的欲望之火,不记得常言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你真是坏透了,不知是经历了多少个女人,才总结了这样的歪理邪说。我才不稀罕那些庸俗的臭男人呢!只有青墨哥才是我的真命郎君。尽管我不顾一切的爱你,可是我不会妨碍你的家庭,更不希望你因了我俩的感情而伤害了姐姐。虽然没看到过姐姐,单从照片上也足以知道姐姐是个温柔善良、端庄得体、高雅有品位的女人。我可不是开玩笑,你绝对不许对姐姐有一丝的不好,不然我宁可离开你。因为,即使是偶尔地能够拥有你,或者说是在心里、在情感上拥有你,我已经十分地满足了。更是觉得亏欠了姐姐,就像是一个贼偷了人家的心爱之物,又不得不在人家面前装出一副同情相。”冰儿真情地诉说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她等待着青墨的回答。青墨只管吸着烟,眼睛望着宾馆天棚上的吊灯,他像是在思考……是的,他的确是在思考。他的心里乱极了,犹如山崩海啸一般。当他快活飘飘欲仙的那一刻,他早已经忘记了一切,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世界只属于这一对儿尽情享受爱欲的人儿。
  可是每当激情过后,他又从云端之上瞬时摔落回人世间。他的心里隐隐地升腾起一股惆怅,他想起了老婆毓秀。他内心的愧疚感负罪感油然而生,他还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赤诚之心。他更加怨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从心灵深处把欲望湮灭。是的!他不可能做到。他喜欢女人,甚至想过如果这世界没有了女人的疼爱和肉欲的欢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冰儿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赶忙问道:“哥哥是我说错话了吗?你好像不开心了呢!刚才还一连声地叫着宝贝儿呢!不会翻脸无情吧!”冰儿嘟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哦!不该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放心吧!我既是要了你,便会对你负责,我说过的今生再不负女人。哈哈!”“我就知道青墨哥是个君子嘛!”说着话她翻身骑到青墨的身上。
  
  冰儿是溪城一院的一名医生,准单身。也许你还不熟悉啥是准单身,是这样,夫妻二人十几年前分手单过,却仍然有一纸婚约独存。她从小就是个特立独行倔强的女孩,父母亲都是中学的语文老师。尤其她的父亲文学素养深厚,当她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唐宋诗词的欣赏和学习背诵。一直以来,她也深爱着中国古典文学。父母亲都希望她能考取一所师范类的大学,将来做一名优秀的教师。可是她偏偏违逆了父母亲的想法,坚决地报考了医科大学。她说文学只是她的爱好,而医学才是她所钟爱一生的职业。
  交男朋友时更是让父母大失所望。她没有选择医生也没选择公务员,更没有选择同龄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她选择了一个离异的比她大十多岁的美院教授,初次带回家里父母亲差点没当场晕倒。没办法,她说这是真爱!
  一年后,她幸运地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是个漂亮的男孩。而不幸的是她的真爱在她哺乳期又喜欢上了比她年纪还要小七八岁的一个女孩儿,是他的学生。她得知真相的当晚,人彻彻底底地崩溃了。她想到过要去美院大闹一场,也想到过各种结束自己生命的方法。可是当她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当她看到父母亲日渐消瘦和衰老的身影。她放弃了因一时冲动而产生的种种想法,决定选择坚强地生活下去。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原谅曾经用无数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打动她芳心的画家教授,也没有打算就这样将曾经令自己心动的风流倜傥的画家教授轻易地转交给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她和他有过一次严肃而认真的谈判。结果是:第一,小宝宝五岁之前由她抚养,婚房及溪城的一间200平米的门市房归她所有;第二,两个人必须终生保持婚约,任何一方不得单方面提出离婚,至于其它形式的伴侣互不干涉。画家教授只提出了一条要求,不要到美院去找组织上闹,其它都一概接受。当时他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刚刚被提拔到学院副院长的位置上。他除了事业方面的考量之外,也怀着对她深深的歉意。也许是一时的冲动,没管住自己的裤腰带;也许是酒后乱性才演绎了这部悲喜剧。总之,他还算是有良心有担当的男人。比起那些提上裤子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的花心大萝卜强很多。最后,他把自己十分喜爱的小轿车也送给了冰儿,尽管他清楚地知道冰儿这一生也不可能原谅他。
  冰儿协议中的第二条看上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实质上她是担心儿子,将来无论有了后妈或者后爹都会对孩子的成长产生无形的心理阴影。当然,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永久的近乎残酷的惩罚。不过,她也十分清楚惩罚对方的同时也在同样地惩罚自己。就这样十多年她一直像个逍遥公主一样,风风光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别人的眼中。这只是表面,是看在别人眼里的自己。而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常常会躲在黑暗的夜里独自哭泣。也许这就是生活!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不乏有众多优秀的男人爱慕她、喜欢她、追求她,包括她身边的医生以至于她的几任院长。她的心死了,没有谁能够将她的心拯救。每当她对于追求者处于无法摆脱的尴尬境地时,她总会适时地拿出那只撒手锏——结婚证她说:“我是有婚约的女人,瞧!这就是我丈夫的名字,他是美院的教授、院长。”(两人协议分手尽管没有惊扰到双方单位和家庭,但是当时作为第三者的那个女学生在苦苦等待了一年后,还是含泪离开了他崇敬的老师)她会用手指点着那个早已经不在她心里存在的名字给追求者看。
  或许是青墨的哀怨多愁与她产生了共鸣;或许是青墨的拙劣的诗句触动了她灵魂深处的细微处。总之,她想爱了,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选择了青墨。或许在她的内心里依然保留了她当初选择画家教授时的冲动,但这次她没有风险,因为,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情感上生活上或者说是灵魂的一个伴侣,与婚姻没一毛钱关系。
  她一直对青墨隐瞒了一个小故事,她希望在更有情调或是更能令她心动的时刻讲出这个故事。她,就是爱雨荷。那晚醉酒交欢之后她告诉了青墨,青墨傲娇得如同是陶醉春风里。
  
  群友渐渐地如鸟兽散去,酒店大厅里异常安静。樱桃和几个管理在忙着算账和一些杂事。黑土似乎有些疲倦,他来到大厅门口想透透气,无意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他不自禁地喊到:“水莲!是你吗水莲?”是的,他没有看错,那个正在朝楼下走去的背影正是他一直放心不下的楚楚可怜的女人——水莲。
  黑土简直是喜出望外,一时间激动得几欲落泪,笑容满面地看着水莲傻笑。水莲听到了黑土的喊声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回转过头朝着黑土点点头,好像是说:“你今天表现得很棒!加油。”黑土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说:“你从上海回来了?你还好吗?他的情况怎么样?”他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水莲缓缓地说道:“我是昨天下午回来的,他在上海临时请了护工。恰好今天下午有点时间便跑过来看看,当是散散心。”“他怎么样?医生说有多大的把握治好他的病?”黑土急迫地问。水莲说:“医院方面正在会诊制定手术方案,我回来办一些事马上回去,不然他一个人在上海我也不放心。”“太好了太好了!手术后他很快就会康复了,你终于可以放下心了!”黑土激动的眼里转着泪花。“哦!对了,你是回来筹钱的吧!放心吧!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些,十万块够不够?随时可以划到你的卡里,算是我借给你的。”水莲听了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说:“好哥哥,真是感谢你如此费心,真的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恩德。不过,钱的事已经办妥了。是他先前部队上的那个首长(黄局长)托人找到了他单位的老板,那人答应了三天之内给我打过来二十万元。赔偿款的事也有希望了,看来那个老板不敢再耍赖。”黑土静静地听着,他为眼前这个可怜的人儿高兴,同时他也为她紧紧地捏着一把汗,她担心如绵羊般的美人再次落入虎狼之口。若真是那样,简直就是毁灭了一颗纯净的灵魂。当今社会,像她一样有着纯朴善良心地的女人真是难找难寻啊!水莲看他表情知道,黑土并不喜欢那个黄局长,甚至于像她一样感到厌恶。于是她说道:“这一切都是他帮忙做的,权利的力量果然是超乎想象的。黑土哥,你会因此看不起我吗?”“啊!怎么会呢?我最知道你的性情,不会的,你是天底下最最纯洁的女人。无论你遭受了怎样的厄运或困境,我都理解你的苦衷。不如这样,把我的钱一并带上,留作应急。如果用不上你可以还给我,没关系的。”水莲哽咽地说不出话,只不住地点着头,泪如雨下。此情此景正是应了那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黑土见状忙说:“不如这样,你先到楼下等我。我回去招呼一声马上就回来,我们说会话好吗?”黑土极诚恳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也好,我在马路对面的车站等你!”说完水莲下楼去了。
  北方的晚秋与初冬是分不清楚的。也许今天飘了清雪,明天却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火热的秋天景象。不过昨晚的一场雨雪过后,天气已经变得异常寒冷。水莲穿的浅灰色薄呢子大衣,已然被凛冽西北风吹透,寒气直穿过白色的纯棉小衫钻进了胸衣里。
  路上除了滚滚车流洒下的淡蓝色的烟尘在路面上徘徊,偶尔有一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行人急匆匆走过。她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躲在公交车站的角落里。身后的树木发出“唦唦”响声,像是仅存的叶子在濒临死亡前的哀泣。那哀嚎的叶子就像此刻她的心情一般凄惨悲凉。
  很快黑土跑了过来,一身黑色的西装,脚下是黑色发着亮光的皮鞋。他说:“等急了吧!都是群主樱桃跟我磨叽没完,早说了账目的事我不管,可她偏偏要跟我唠叨。你冷了吧!我去叫出租。”黑土快步来到了路上。
  车里很温暖,黑土问:“你吃过晚饭了吗?”“吃过了。”水莲平静地说。司机有些不耐烦问道:“你们去啥地方?”“哦!你只管往前开吧!”黑土接着问水莲说:“不然我们去清吧坐会儿,你也好吃一点小点心;或是肯德基之类的地方。你看呢?”“好吧!去清吧师傅,就近的随便哪家都行。”“还是去益心斋吧师傅!他家的小点心品种多而且都是现场制作,口感不错。”黑土望着水莲有些疲倦的眼睛,他心里清楚这些天在上海陪伴一个瘫痪病人该是怎样的劳累奔波。他的心里隐隐的一种难以名状的苦闷在升腾,他在心里为水莲不平。为什么如此清纯可爱的人儿却要遭受这么多的困苦与磨难,他承认内心里是喜欢这个女人的,但这种喜欢又不同于简单的男女之间的事,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是真心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一样看待。黑土只有一个哥哥,却不停地在为了父亲房产的事与他千方百计地周旋。以他的本意干脆让给大哥,毕竟他的家庭条件不好,即将结婚的侄子还没有房。可是,偏偏他的老婆强势地分毫必争,她是个锱铢必较的小女人。当初就是因为家里穷,黑土相当于是嫁到了老婆家里,所以这么多年家里所有的事一概都是老婆说了算,她的性情也愈加骄横无理。黑土一直压抑着,即使参加了群,每次出去玩都要费一番心思和口舌,甚至还要做出许多口头的承诺,比如远离美女之类的话。若是赶上她不开心,无论是黑土多么喜欢的地方,也只好作罢。水莲是他第一个如此亲近的女人,自从那次在聚餐时帮助背着她下楼的那一刻起,水莲在他的心里便留下了深深的印迹。而真正令他心动的应该是水莲请吃西餐那次,那天他看得非常仔细,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那么优雅,甚至于她的一呼一吸都特别地富有女性的魅力与精致。他回想起那天她趴在背上,一对乳房紧紧实实地贴在他身上的感觉,还有他记不清自己的两只手究竟是搂着她的大腿或是臀部,总之,看着面前的这个可人儿,他的心都要醉了。他暗自想到,无论怎样,无论她究竟是谁的女人,他都将义无反顾地去帮助她。他没想过会有什么回报,只是心甘情愿地愿意为她做一些事,他衷心祝福和期望她能生活得幸福快乐。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会心安。黑土之所以会有如此奇葩的想法,或是缘于对家中老婆的憎恶——这些年从老婆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女人的体贴与温柔;或许是出于对水莲美好心灵的珍惜与关爱。总之,他愿意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这一点,已经深深地植根于黑土的心中。这份爱,是无私的。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益心斋的门前,天已经黑了下来,步行街冷冷清清行人很少,霓虹灯在寒风中也显得暗淡。黑土付了车费,又主动跑到另一边为水莲打开了车门,笑着看她下车。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里面的客人并不多,黑土选了张靠窗的位置让水莲先坐下后才坐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两个人要了一壶碧螺春,还有两样中式小点心。水莲慢慢地品着茶,不时地看黑土,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该从哪说起。黑土把盛着小点心的精美的蓝花瓷盘向水莲那边推了推说:“吃一点吧!”眼睛里流淌着慈祥的爱意。水莲拿起了一小块儿点心,但她并没有送进嘴里的意思,仿佛是在观赏。她沉思了好一会儿,猛地抬起头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看着黑土说:“哥哥!我可不想欠下他的情,你知道我说的他是谁!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可是,因为他受伤这件事我又真的欠了他的情,还有好多的钱没能还他。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心里真的是乱极了。”黑土十分平静地聆听她讲出积压在心中的苦闷。水莲眼中闪着泪花继续说道:“我以为那次过去就算是我还了人情债了,没想到他竟然想长期地跟我保持那样的关系,我说了欠他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即使是做苦力或是去乞讨……”黑土的心同她一起在流泪,他仍然安静地听她说。“可是那个混蛋却说他并不在乎钱,他要的是人,我的肺都要气炸了!我若是答应了他,我还算什么人?哥哥,如果那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一个人了。”说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了下来。“你先别急!”黑土轻声地安慰着说:“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水莲很无助地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啊?他的工伤赔付问题迟迟解决不了,现在又面临着去上海做手术的费用。”她有些绝望地望着黑土。“不是说你爱人单位老板答应三天之内把钱打过来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再说,我不是还帮你准备了十万元嘛,是怕不够用吗?”黑土急切地问。水莲说:“黄局长是说过三天之内打款的事,可是有一个条件,必须是我同意了做他的情妇。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鬼,早已没有了灵魂。”她用手捂住了脸,头埋在桌子上呜呜嘤嘤地抽泣。“哦!是这样!”此时黑土再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可怜的女人。他伸过手轻轻地放在水莲的肩头,他的眼眶里充满了愤怒和怅茫的泪水,他除了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拥有着金子一样纯洁心灵的柔弱善良的女人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却没有一点能力帮助她,他的心如刀绞。水莲慢慢地抬起头,她手中的那小块儿糕点早已经被她蹂躏地碎成了粉末。黑土浸满了泪水的双眼看着那粉末一点一点地落在桌子上,就好像那被粉碎了的糕点如同水莲在魔鬼的超大的魔掌中被蹂躏碎了一样。过了好一会,黑土愣愣地望着水莲哭的通红的双眼说:“不就是二十万吗?没事的,我可以向同学再借十万,那样不就够了吗?钱我会想办法去慢慢还,不用你操心,只管去治好他的病。不要再去乞求那个禽兽。”黑土的语音里充满了愤恨和激昂,如同面临一场大战的勇士。水莲不住地摇着头,哽咽着说:“哥哥不够的,他的手术费用加上后期康复少说也要六七十万,而且还不能保证术后的效果。医生说他有可能站起来能够生活自理,只是有可能。”“可是那个魔鬼说的二十万也还是不够啊!”黑土有些吃惊。水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他,他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可是哥哥!我是深爱着我的丈夫的啊。我希望他能够站起来,希望和他像从前一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一直到老。我不清楚一百万是多少,我也从没有觉得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处,只想要我和大军从前那种简单的生活。更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形,感觉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担心他会再有什么意外,那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哥哥,我要救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就算是用我的生命去交换。哥哥,我只是心中太苦,好多事想不明白,钱究竟是好东西哈。为什么老板可以赖账不给?为什么当官的人会那么有钱?钱可以给人带来幸福生活,也可以把幸福生活变得如地狱般悲惨。”她说得有些口渴,于是端起茶杯押了口茶,被泪水模糊的双眼迷惑地望着黑土,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黑土无言以对默默地低着头,他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直烧到他的喉咙,他的眼中不再有泪水,而是熊熊烈火。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以至于“咔咔”的骨骼的声响振动得桌子上茶杯里的茶水不停抖动。他慢慢地抬起头不敢直视水莲那双哀怨悲怜凄苦的眼睛,他的眼睛通红,仿佛刚刚喝的不是茶而是烈酒。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在思考该如何解决当下所面临的问题,他清楚这绝非易事,可却是一件关乎一个虽平凡却又极其善良天真纯朴可爱的女人的命运,甚至是她的生死。他再次想到了那个借着老爸势力已经飞黄腾达的大学同学好哥们,是的,可以先找他帮忙。他有些激动地抓住水莲冰冷的小手儿说:“你先别急,有办法的!我可以去向我的大学同学去借!他很有钱,几十万块对于他只是九牛一毛。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借给我的,我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你相信我。”他激动地去包里找手机,水莲挣脱了被他握着的手,用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深情地说:“好哥哥!你真的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谢谢你为我操心费力。不过,哥哥你想过了没有即使你的同学借钱给你,即使我爱人能站起来,可是就算我们几个人不吃不喝把挣的钱都积攒起来,也还是还不起啊!总不能让哥哥为了我做一个言而无信失了信誉的人啊!”黑土听了她的话,也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像是飞在天空中快乐幸福的人,被忽来的一场急风暴雨打落到地下,他悻悻地再次低下了头。“哥哥!”水莲从包里抽出来一张金卡,在他的眼前晃动了一下说:“我想好了,决定接受他这张卡。”她像个醉了酒的人一般眼神迷离地说,“呵呵!没想到啊!我居然值一百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是那样的凄凉。“哥哥!你是君子,我老公也是君子。你们都是响当当的好男人!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世界偏偏会让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曾经的军人去当乌龟王八!天理何在?其实,不怪我老公。是我不好,是我的命贱,记得小时候常常听奶奶讲老戏曲,大多说的是红颜薄命,所以我心里始终不敢承认自己是漂亮的女人。可是事实还是真切地告诉了我,奶奶说的没错。哈哈哈哈!哥哥,也许从今以后你再见不到那个曾经让你喜欢的天真可爱的小妹了。不过,我只想求哥哥原谅我理解我!我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只要能救他,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她的眼里不再有一丝的温柔妩媚也没有小女人的楚楚可怜,是空洞洞失了灵魂的骷髅头上的两个深深的黑洞。你无法看穿那黑洞的尽头藏着的是海水或是火焰。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独自走了出去,仿佛每一步都是在迈向了无底的深渊。她的身后留下的不再是温馨诱人的芬芳和女人的体香,只是一具如行尸走肉般的恶臭。是钱把人变成了鬼?还是鬼因为有了钱而变成了人……
  仁心播下多情种,空累凡心神不安。
  命中劫数天注定,否极生泰梅再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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