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青龙剑法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在专心致志地聆听一位中年向他传授棋艺，眼前是一局呈现着楚河汉界的棋盘，红黑两方的将士在有限的方块里腾挪厮杀，虽然没有弥漫的战火硝烟，也没有刀兵撞击的震响，可是这一场对弈搏杀也显得极为激烈。就在红黑双方拼得难分难舍时，听得外面一阵骚乱，有人大声喊道：“老爷强盗杀进来了，快跑。”
　　中年人顾不得收拾棋盘，伸手抱起小孩来到里屋，推开一个柜子里面呈现出一条暗道，中年人急促地说道：“孩子，记住你是韩信的后代，长大后有了能力一定要找到青龙玉带，再去淮阴祭拜韩侯祠，重振韩氏家风，千万要记牢棋诀，不要做声，快从洞里出去。”
　　小孩还没有回过神来，眼前已是一片漆黑，用力推了推纹丝未动，显然柜子又将洞口堵住。虽然黑黑的，小孩并不觉得害怕，扶着着洞壁摸索着往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线亮光，急忙跑向前，果然是洞口，于是爬了出来，已到了村口之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家，却是一片火光。想到父亲、母亲和家里的亲人，忍不住往村里跑去，口里哭喊着父亲、母亲，突然一个黑脸大汉提着刀由里面走出来，小孩猛然想起父亲的话，转身又往村外跑去，可是没跑多远，那大汉已经冲上来，一脚将小孩踹到在地，举起手中大刀，狠狠地往下看来，眼看刀锋渐渐逼近头部，小孩不禁一声大呼“啊——”
　　韦日升突然睁开了眼，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了床上。
　　梦已醒，梦中的情景记忆犹新，那个中年人的模样还在眼前闪现，这是谁，为何如此面熟，而那个小孩又是谁，仿佛似曾相识。脑子还是懵懵懂懂，眼前还是恍恍惚惚，真的搞不清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梦中，伸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一种剧痛由大腿部位传来，“哎哟——”不由自主的一声呻吟，而头脑也在呻吟的瞬间变清晰起来。
　　哦。那个小孩就是我，那个中年人就是父亲。遗失的记忆终于被拾取起来，虽然还不是那么完整，但是那断断续续的片段，犹如一根线，将残存头脑中破碎的记忆，一串串地连接起来，于是一个完整的轮廓，逐步的形成了。
　　韩信死后五年，汉高祖刘邦去世，儿子刘盈继位是为惠帝。惠帝大赦天下，想到韩信乃汉室江山的最大恩人，却落得斩头夷三族的悲惨结局，心中十分不忍，当即命令射阳侯刘缠（即项伯）为韩信建祠。只是当时韩信被杀时，与韩信相关之人为了免遭鱼池之殃，早将有关韩信的东西全都焚毁，竟没有留下韩信的一张画像。要为韩侯立祠，少不了要征集韩侯的画像，刘缠到处搜集不得，想到韩信为军中大将，其将士遍及天下，说不定军中会有人存有韩信画像，于是征文天下求捐画像，果然没多久一韦姓将官曾收得一副画像，愿意捐献，同时还愿出资亲自为韩侯立祠。
　　天下有这等好事，射阳侯何乐不为，当即一拍即合，将建淮阴侯庙的工程一股脑全部交给了这位韦姓军人，这位军人也十分用心，仅仅只有几个月就将建庙整个工程全部完成。当然，这位军人正是韩信的儿子。
　　原来韩信接到去皇宫的传信后，就预料到了此行的凶多吉少，当即将相关东西交给了儿子，嘱咐他作为传家之宝代代相传，如果今后子孙中有优秀者，当可继承韩氏绝技，重振韩氏家风，倘若后代没有合适之人，则不得取出韩家至宝。
　　果然，韩信被抓不久，就遭遇了斩头夷三族的处罚，还是丞相萧何的帮助，这位韩家唯一的血脉才得以保存，当时临走前太过仓促，又不敢将家传之宝带在身上，只好将这些东西藏在一个是隐秘的山洞中，此次借为韩侯立庙之际，才将东西取出，看了一遍后，深知父亲所传实为至高之学，只是只能用于乱世，当朝刘家天下如日中天，正是兴盛之际，父亲之学非但无益反倒遭来横祸，于是又将东西藏在庙里，留下隐晦的口诀一代代传下去，只要后人有谁能破解口诀之谜，且又逢乱世，就可继承韩家衣钵，重振韩氏家风了，那时韦姓才能认祖归宗，恢复韩姓了。
　　当记忆恢复，如烟往事在脑际萦绕，韦日升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当即作出一个决定：必须去一趟淮阴侯庙，拜祭自己的祖先。
　　走出船舱，却见潘伯站在前面，一见他走出来，连忙说道：“公子醒酒了么？”
　　韦日升这才想起与李、陈两人喝酒之事，连忙拱手道：“小子无状，贪杯误事，出丑了。”
　　潘伯笑道：“年轻人率性而为，乃人之常情，无妨无妨。”说着将手中一个锦袋递过来说：“和你喝酒的两位客人已经下船了，这是那位李客官给你留下的盘缠，要你务必收下，今后有缘还要和你好好地杀两盘呢，因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向你当面告辞了。”
　　韦日升接过锦袋，心中一阵激动，想不到萍水相逢，李兄却能慷慨解囊，这种江湖情义值得让人永远地铭刻于心。
　　感叹一阵后，韦日升问道：“船到前面码头是什么地方？”
　　“是淮南郡的泗洪县。”潘伯十分肯定的回答，显然对这条路十分熟悉。
　　韦日升道：“我就到前面下船了，一路上感谢潘伯的照顾，不知船资多少？”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潘伯双手将银子推过去说：“公子，船资早已付了，你再休息一下，到了我来叫你。”说着转身走开。
　　韦日升回船舱将行李打点好，又调息了一阵，听到潘伯的呼唤，连忙将包袱背在身上，向潘伯道别后，跳上了码头。向人打听到淮阴侯庙的位置，在马市上买了一匹马，于是，扬鞭催马，直往淮阴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淮阴侯庙，此刻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斜照在庙旁的湖面上，折射出万道霞光。韦日升站在韩信的塑像前，默默地磕了三个响头，脑中却在追思祖先的赫赫战功：陈仓之战初出茅庐就一鸣惊人，不仅彰显示了卓越的军事才华，也为汉军打开守卫关中平原的大门，挥师东进奠定了基础；京索之战扭转了刘邦彭城溃败的劣势，实现了汉军转危为安稳定局势的转化；安邑之战出其不意地灭掉了魏王，不仅使汉军兵源得到补充，也加强了对楚的正面防御；破代之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歼敌，消除汉军东下破赵时来自侧翼的威胁；井陉之战正奇并用，背水列阵，拔帜易帜，灵活用兵，出奇制胜，速战速决，最终以少胜多，实现了开辟北面战场的全面胜利；胁燕之战以一纸书信，使燕王纳款投降，背楚归汉；破齐之战以势如破竹之势，迅速击败齐军，将整个齐国握于掌中；潍水之战，以寡击众大获全胜，完成了对楚军战略包围；彭城之战，既解了固陵汉军之危，又打破了项羽的持久战略，使楚军失去了战略依托；垓下之战使项羽败退乌江，被迫自刎，从而开创了汉家天下的基业。韩信帮刘邦打下了汉家天下，但刘邦却残忍的将韩信杀害还夷及三族，可谓狠毒之至。
　　想到这里，韦日升抬起头来，用一种十分委屈、不平的目光向韩信的塑像看去，突然他看到韩信的头上闪烁着万道金光，似与自己练的太阳功如同一辙，当即福至心灵不由自主的默念起太阳功的口诀。刹那间，他感到头一阵昏眩，耳中响起轰鸣之声，恍惚之中似乎与韩信的塑像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应。
　　他暗纳一口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眼前石墩发生了变化，这哪是什么石墩，分明是一盘棋局，而且还是一盘残局：红黑双方的帅将都处在岌岌可危之中，无论哪一方只要一着不慎，就会陷入满盘皆输。突然，有一个石墩跳跃了一下，是黑方的一个車。看来棋局已经发动了，无论自己愿不愿意都得面对。
　　韦日升心里十分紧张，虽说很小父亲已将下棋的秘诀传授与他，但那不过是一种模糊的记忆罢了，如果不是昨天与李云飞下了三盘棋，才使沉睡的记忆得到苏醒的话，那么对于下棋他完全就是一个新手，甚至是一个外行了。
　　因此，对于眼前的棋局，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他无法知道下棋失利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但他在潜意识里感觉到，这个残局的破解对于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失手的话，也许他会失去一次大好的机会，让他留下终身遗憾。
　　他可不想演绎这种遗憾，更不愿意让机会从手中流失，他必须鼓足勇气，战胜内心的恐惧，运用智慧来赢得这场胜利。他静下心来，默念玄功，眼观鼻、鼻观心，摒除杂念，让头脑清醒起来。
　　头脑的清晰并不能化解眼前的困局，反使面临的处境更加严峻起来，只见棋局的双方弥漫着浓浓的雾障，从迷茫的雾障里透露出一股杀机，仿佛置身于双方列阵，刀剑相撞的厮杀，甚至还感受到刀光剑影中迸发的寒气。
　　韦日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从凛冽的刀风中意识到逼近身躯的杀气，几乎是出自一种求生的本能，一式旋转风避开攻击来的杀气，顺手一招神龙引使出。很奇怪挨近身旁的一座石墩忽地平移三尺，终于化解了黑方的杀气。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原本想松一口气，哪知他发现刚才无意移动的石墩，竟是红方的主帅。天啦，怎么会这样。就在他暗暗吃惊，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有一个石墩却也莫名其妙地移动开了，仔细一看，原来是黑方移动了一炮。
　　这可奇了怪了，看来这盘棋无论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下下去。既然较量起来了，就得认真对待，一式登云纵居高临下，将整个棋局审视了一番，脑中翻云倒海般，儿时留在心底的棋诀有如涌泉般凸现出来。
　　他十分谨慎地也移动炮位与之抗衡，黑方十分快捷地走了一着車，沉思半响，才将帅偏移一步以应对对方的攻击。大约走了个把时辰，他似乎对眼前的棋路已经了然于胸，出棋下子不再那么犹豫不决，而显得果断勇敢起来。
　　又经过两个时辰的鏖战，黑方老将终于被红方几个小兵逼住将死，终于取得了胜利。韦日升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抬头望去，他愕然一惊，怎么是月挂中天了。他是黄昏之际来到淮阴侯庙的，哪知道这一场棋下来，竟然足足用了三个时辰，他想自己也该离开了。
　　站起来再望了韩信的塑像一眼，不知为什么感觉到塑像的眼中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足足地望了一炷香的功夫，依然无法破解其中的含义。哦，也许应该再给老祖宗磕几个响头吧。于是，举步上了几个台阶，再次来到塑像前，双膝跪下，十分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正准备站起来，就听“唰、唰、唰”一阵声响，那塑像竟然平移了三尺距离。
　　真奇怪塑像为什么会移动呢，带着满腹的疑问，举步走上前去，只见塑像移开的地方，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石墩，莫非这石墩里有古怪，好奇心的驱使，让他俯下身来双手端着石墩，暗运内力，轻声喝道：“起！”哪知道那石墩宛如生了根一般，纹丝未动。这可就奇了怪了，韦日升暗忖：自己这一端之力，至少在八百斤以上，即便是庙门前的大石狮也能搬动，为何一块小小的石墩竟无奈其何呢。
　　静下心来，仔细端详这块石墩，却发现石墩中间又一道两寸来宽十分整齐的槽，而且这槽直通地下，莫非这槽是一个机关，出指在槽中疾点，没有半点反应，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可是——，思索一阵依然不得其解，无法破解其迷，心有所不甘，也不肯轻言放弃，站起身围着石墩走了一圈，感觉到这石槽有些面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忽然肚子咕噜叫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么晚了还没进晚餐，怪不得肚子提抗议了，习惯性拍了拍肚子，安抚道：“还坚持一会，等会就来满足你。”手触及之处，硬硬的感觉让他想起青衣师叔送给他软剑，连忙解下来，与石墩上的槽对比，恰好能够置入。莫非这柄软剑与这石墩有着关联，将软剑的手柄卸下，又将剑尖顺着石槽插下，“嘿！还蛮合适呢。”
　　将软剑沿着石槽包过来，把安装手柄处的狭窄处插入另一头的石缝里，就听“咝咝咝”一阵响声，石墩已经裂开，里面有一个十分精致的牛皮袋，取出牛皮袋，又听咝地一声响，石墩又已合起，而那柄软剑“啪”地一声弹开，往前飞去，急纵身随剑扑去，终于将软剑抓在手中，而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唰唰唰”地响声，那塑像已经恢复了原样。
　　韦日升围着塑像四面看了看，看不出曾经移动过的迹象，双手用力推了推，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刚才的亲身经历，又如何能够相信塑像旁移的事实。正因为无迹可寻，更说明这种机关设置的高明了。
　　打开牛皮袋，里面是一束竹简，展开竹简借助月光看了一眼，上面写了很多字，可惜月光黯淡，看不清楚。此刻，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哦，还是找个地方解决吃住问题再说。将牛皮袋收好，贴身而放，又朝韩信像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举步走出淮阴侯庙。
　　牵着马往东走了约百来步，看见不远处一个大红的灯笼下飘荡着一面三角旗，旗上写着“垂钓客栈”四个大字，便疾步往前走去。
　　不一会来到客栈，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少年垂钓图，上面介绍韩信当年江边垂钓的故事，并说明那垂钓之处正是现在客栈的位置。韦日升看到这里，颇有一种亲切感，于是将马交与客栈的伙计，要了临湖的一个单间，并让客栈给他弄了点吃的送到房间来。
　　吃完饭又让小二送水洗了个澡，将一身的疲劳洗去，这才拿出牛皮袋，取出竹简就着油灯看了起来。上面记载的是早已失传的兵书三篇。原来汉高祖依靠张良、韩信、萧何夺得天下后，就开始对功臣们忌讳起来，韩信因为手握兵权，成为刘邦第一个受打击的对象，立马将兵权削夺，紧接着又由王降为侯还剥夺了参与一切政事的权利，张良一见形势不妙，立即借故急流勇退，辞官归田。
　　两个智商极高的的超级智慧人物，从此退出了政治舞台，成为无官一身轻的闲民，又如何耐得了寂寞，于是便凑在一起，无事找事，开始讨论军事理论，对各家兵法进行逐一点评。韩信根据兵家的理论和自己在战场上的实践经验，着重从权谋的运用上进行详细的阐述。本来这部兵书是要献给大汉王朝的，可是完稿没多久，韩信受骗入宫被斩头。韩信临行前似乎有所预感，便交给长子藏了起来。后来长子被萧何暗中救出，这部兵书也躲过了一场浩劫。
　　此刻，韦日升一口气将兵法读完，既有受益良多的感受，又有茫然不知所以的困惑。思来想去，感觉到这兵书虽然奇妙，自己毕竟没有行军作战的经验，一时之间还难以尽得其中玄妙，不如放在一边，逐步的来消化。
　　于是，翻过三篇兵书，却是一篇《青龙剑法》，不由得有些大喜过望，当即逐字逐句的读了下去，一读之下，竟有一种茅舍顿开的感悟。
　　韦日升本是练武奇才，其师父也是当代数一数二的武学大师，对各种武学都有极深的领悟，师父对他又是倾囊相授的，师父见多识广，徒弟颖悟力强，因此韦日升的武学可谓是一日千里了，年纪虽然不大，武学造诣却是极高，很快就将这部《青龙剑法》的要诀完全领悟。于是要按照剑法中的招式，一一演示了一遍。
　　有道是一法通来百法通，武学之道，殊途同归，虽然他随师父所习主要是轻功身法、掌法、刀法，对于剑术并没有认真练习过，好在刀剑本属一体，只是招式有所变化而已，何况万变不离其宗，运刀使剑其目的都是击杀对方，保护自己，因此其攻防之道的原理，都是一致的，这就为他迅速地掌握剑法打下了厚实地基础。
　　将青龙剑诀熟悉了后，闭着双目将竹简上的剑招一式一式在脑中演绎。尔后，又对照竹简检验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并无误差，心中一喜，将系在腰上的软剑取出，就在房中舞了一阵，感觉到房中空间太小，无法尽展剑势，意犹未尽，当即推开临湖边的窗户，一阵清风吹来，顿时凉爽了许多，纵目看去，但见月光映照的湖面，鳞波闪闪，湖上十分寂静，湖水拍岸的声音清晰可见。低头往窗下看了看，不远处是一条长提，倒是一个练剑的极佳场所，揣度了一下高度，当即持剑从窗户跳了下去，又疾步跨上堤坝，堤坝是细沙土垒成，软软的踩在上面十分舒服。
　　韦日升拉开架势，一拈剑诀，练起了青龙剑法，刚开始因为边记边练，速度不快，随着招式的一步一步熟练，剑招也越使越快，身随剑走，剑引身舞，一套剑法眼看使完，最后一招青龙飞天，那软剑剑身突然脱柄而出，宛如一条青龙，腾空而跃，在三丈左右的空中上下翱翔，左右盘旋，就这么满天漫舞一阵，青龙倏忽不见，只听咔嚓一声，剑身居然又回到了剑柄之上。
　　韦日升见到这神奇的一招，心中激动不已，暗忖：如果这剑能够随自己的心意支配，岂不可以斩敌于三丈开外，令对手防不胜防了。这么一想，心中大喜，说干就干，于是专心致志的操练最后一招，并试着以气运剑，以意驭剑，一气练了半个时辰，终于有所收获，那剑虽然达不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但也能按照自己的意图上下飞翔了，他想假以时日，应该完全能够实现剑随心动的目标。
　　韦日升没想到一时冲动跳下来练剑，竟足足练了两个时辰。此刻，天色渐渐发白，想到还得长途跋涉，这才飞身一跃，跳入房间，躺在床上。也许是一天的奔波，本就疲乏，加之练剑练得十分辛苦，身子一落床，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