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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遇难事徐国红求援 找纰漏王大头显能

作品名称:丹江儿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8-04-19 13:35:09      字数:3673

  再来看看王大头,他拉来了满满一车沙,边走边倒,然后把车停到路边,挥锹如风,挥汗如雨,把路面扒平,他又开上空车在虚沙上进进退退轧了好几个回合,看看差不多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嗓子干得冒烟,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倒下了大半瓶,随手把水瓶朝路边一扔,看看不太雅观,下车捡起水瓶,甩开膀子,使劲扔到了不远处的麦地里,拔腿就去找女干部。
  女干部看了看他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又看了看他垫的路面,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老乡真是个实在人,这活儿干得漂亮。”
  王大头经不住夸,马上满脸堆笑:“那是,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小看咱库区人,是不是?我这也是为家乡争光,是不是?我要让外地人看看,咱库区也有活雷锋,是不是?”
  王大头的话把女干部逗乐了,故意吊王大头的胃口:“这话说得精辟,我爱听。可是咱们都知道,雷锋做好事向来不图名不图利……”
  王大头马上意识到自己多嘴多舌多出了麻烦,生怕女干部为此拿他开涮,急忙改口说:“我的女哥儿们,雷锋也要吃要喝要给车加油,你千万别拿他奉献的一面来说事,要从全局的高度来看待雷锋。”
  见王大头抓头挠耳的样子,女干部笑了起来,说:“好了,老乡,我说话算话,咱们公事公办,现场办手续,过后两不欠。”
  说着,女干部递过来的一个条子,王大头在上面签过了字,还重重地在条子上按了指印,然后接过劳务费,感激地对女干部说:“谢谢首长,晚一天我请你喝茶。”
  女干部笑笑:“不用你请我,今天晚饭我请你,请到学校用餐。”
  就是女干部不说,王大头也会不请自到,但是,有了领导这句话,王大头像是得了圣旨一般,谁要是再戳穿他是“冒牌货”,他敢跟谁急。他见时间还早,就开着车又去了搬迁区,直到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才急忙去了学校。
  后院的空场上,倚着花池支着一口大锅,大锅里是滋滋冒着热气的大杂烩,有包头菜、大肉和豆腐,乒乓球案子上放着满满一筐子白面馍、大半盆青黄瓜。王大头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盛饭的高峰期,他到水池上拿了一个碗,大锅里有几把勺子,王大头随手掂过一把,在锅里荡来荡去,捡了很多肉片,一扭身,见铲子在他后面,他本想离开,却觉得有愧于铲子,就把盛好的热汤递给了铲子,铲子拒不过大头的热情,双手接过,又把汤转到了老婆手里。
  王大头和铲子凑在一起吃饭,大头问:“铲子大哥,搬迁安定后还出门打工啊?”
  铲子:“不再出门了,出门在外是一口蜂糖一口屎,餐风露宿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光景。”
  王大头看着远远在一边吃饭的铲子老婆,由衷地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还是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好。”
  铲子:“那是,谁不知道一家人凑在一起打打闹闹是一种福气。”
  王大头:“那是,离家十里地,本是外乡人,你不打算出门,我心里踏实了。”
  铲子不明白王大头此时为什么净说些乱七八糟的糊涂话,还以为是他胡侃乱吹的本性,所以也就没有放到心上去。倒是铲子的老婆始终暗暗关注着王大头,生怕他的“言外之意”引起铲子的疑心,就在关键时候干咳了两声,王大头戛然而止来了个大刹车,端起碗走开了。
  王大头美滋滋儿地喝了一碗杂烩汤,肚里有了底儿,就站到一个水泥台上,一手拿着白馍,一手拿着一根黄瓜,嘴里吃着还在吆喝着:“南来的、北往的、远路的、近道的,不管你是不是移民,不管你是不是服务移民的工作人员,也不管你是不是搞宣传的,今天库区人请客,你们随便吃了啊,吃饱、喝好,看看我们库区人实在不实在。”
  “哟,那不是大头吗,你也在这儿呀?”杨俊红走过来讪笑着打招呼,语气里明显带着鄙夷。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本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库区人王大头。””王大头当然看出了杨俊红的不屑,故意洋洋得意,“姐儿们,今天我在给车队垫路,也在服务移民,我以实际行动感化了乡里的女干部,是她请我来的,要不是她再三再四邀请我,我还真不来凑这个热闹呢。”
  杨俊红:“哟,看不出你还是热心肠啊,老实交代,你挣了多少钱?”
  王大头更加趾高气扬:“谈钱就俗气了,难道非要给钱才能干活吗?”
  杨俊红:“看来太阳有时候也会打西边出来。”
  王大头:“南水都能北调,太阳就不能东移?”
  杨俊红话里有话:“大头啊,现在和女干部攀上亲戚了,你可得多吃一碗啊,聚在一起共饮丹江水不容易啊。”
  王大头反唇相讥:“杨俊红,现在是官太太了,你也得多吃一碗啊,今儿晚上吃的还是丹江水,以后再想吃丹江水就不那么容易了。”
  搬迁区的卫生所、饭店、代销点和住户基本全部拆除,唯一能安排大批记者和车队司机的地方就是徐严小学。严营村和徐家村两个村子的适龄儿童都在这个小学就读,前院是娃娃们白天上学的地方,后院的大会议室、图书室、多媒体教室,全部腾开,两张桌子一并,就是一张床,吊扇开在最大档,男同志们可以在这里随便出入,中院的小会议室和体、音、美活动室是禁区,是女同志们活动的天地,总之,凡是能容纳人的地方都安排有床位。
  徐国红原是一位中学教师,乡里为了顺利完成搬迁任务,抽调他回了村小学,他既是教育上的兵,又是政府的借调人员。
  徐老师回到徐严小学以后,学校没给他安排教学任务,让他负责移民区孩子这一块。
  别看没有作业、教案、听课记录、业务笔记等等一系列教学上的琐事,工作起来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轻闲。就这所徐严学校来说,名义上只接纳的是严营村和徐家村两个村的孩子,由于农村学校抢生源,也有外村的学生坐校车在这里就读,有的孩子是移民,有的不是,移民孩子的搬迁时间也不一样,一共分四批,哪个孩子上几年级、第几批走等等情况都要统计造册,除此以外,还要统计从小学一年级段开始,到高中段的在外校就读的学生,以便能和各处对接区的学校接轨。按规定,徐老师是公职人员,是“移民教师”但不属于“移民”,不享受任何移民待遇,只能和家属一起随迁。当别人都在忙忙碌碌装车时,他却还要在工作岗位上心急如焚地坚守着。
  为了安置好各口的服务人员,乡民政送来了一车简易的生活用品,有被子、毯子、枕头、毡席等,徐老师和另一位后勤老师点数后一一登记造册,然后发放给对接区领导、记者、司机等人。
  徐老师是第一次干这差事,没经验,很多细节问题都是他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事到临头,他不得不随机应变,甚至有的问题要快刀斩乱麻。
  他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王大头走了过来,老远就粗门大嗓地喊:“国红,国红,我发现了个漏洞。”
  徐老师迷茫地看着王大头:“什么漏洞?”
  “今儿个来了很多人,对不对?都是第一次到学校来,对不对?他们都是客人,对不对?客人们夜里要在这里睡觉对不对?天马上就会黑了,对不对?”王大头自以为发现了问题,故意卖关子,啰里啰嗦,“可是,你看看,学校后院只有三处有灯泡,我这个热心教育的业余大顾问白天都找不到清仓的位置,更别说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了,你让他们尿床啊?”
  王大头的一席话,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连记者朋友也认为这汉子是不是和“粗中有细”的毛张飞沾亲带故。
  徐国红觉得王大头的话有失体面,但人家说的在理,他马上给徐国存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徐国存回话说,这事交给村电工张富,他马上安排,确保学校休息区的无影照明。
  “听听,咱这个金点子落实到实处了吧?新闻联播上说要善于发现创新型人才,他们是没发现我,要是发现我,我也会在‘国’字号电视台频道的黄金时间占个三五分钟。”王大头眉飞色舞。
  那位采访移民上坟的张记者走到王大头跟前,说:“老乡,你的一言一行确实令人钦佩,看不出库区是藏龙卧虎啊。”
  王大头摆摆手,笑笑说:“不值得一提,随便发挥一下。同志,你该不是要采访我吧?你总不是把微型镜头对准我了吧?你看我这个赤身裸体的样子,大煞风景,可别让我出镜露丑啊!”
  张记者:“尊重你的意见,绝不侵犯你的肖像权。只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忙。”
  王大头放下饭碗,擦了一把汗说:“只要不是让我去把月亮摘下来,也不是把这炎热的天气放进冰箱里,尽管提。”
  张记者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有一位朋友是回民,不吃大肉,只吃了点白馍,看能不能行个方便给弄碗别的汤?”
  王大头大吹大擂:“这么一丁点儿事儿,小菜一碟,这事交给我了。”
  王大头自以为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老远就扯着脖子喊:“国红,国红,我又遇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徐老师手里拿着几盘蚊香在往下分发,耐着性子问:“什么问题?”
  王大头又开始拉慢格:“这个问题关系到民族融合,关系到库区的声誉,关系到搬迁大局……”
  真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徐老师哭笑不得:“大头,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了吧?”
  王大头可不管徐国红的感受,连珠炮似地发挥开了:“今儿个来这里的都是客人,是不是?这些客人中可能有回民兄弟,是不是?回民兄弟吃饭有讲究,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想办法给回民兄弟弄碗清真汤?”
  这个王大头,别看处处显能卖好,可事事都在点子上,让你找不到他的把柄,为了让他别再节外生枝,对他提出的要求只能是有求必应。
  “可以,稍等。”徐国红虽然这样说,脑子里却在不时地考虑该怎么安排。要在平时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是自从大搬迁开始,学校伙上的大师傅和厨具都被征用了,几位住校老师也挤在一起给前来迎接移民的宣传队腾房间,非常时期,条件非常有限,有些事让他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几个“非常”加起来弄得他焦头烂额,不得已他给已经回了上村的老婆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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