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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为伤害而故意伤害

作品名称:与花样年华擦肩      作者:若水飘      发布时间:2018-04-18 08:22:31      字数:3011

  秒速5厘米,那是樱花飘落的速度,那么怎样的速度,才能走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不是一切大树,都被风暴折断,前提是这棵树足够承接风雨。
  不是一切种子,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必须是路过风是天使。
  不是一切真情,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而人付真情,需缕缕可依。
  
  弥散气息,经不起咀嚼
  原以为过一个暑假,姐妹们之前所有的不快都会消除。谁知道,宿舍里弥漫着的却是阴阳怪气。
  刚开始的一周,我们几个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一起上教室,下课后结伴去教室,去图书馆。然而,却没了以往“叽叽喳喳”聊个没完,只是小溪偶尔一两句有意无意地调动气氛。
  从开学第二周开始,曲晓愤愤然的情绪终于按捺不住。每天回到宿舍都能看到她鼓着腮帮子,气呼看哪哪不顺;把凳子、盆子、牙、刷缸弄得“咣当咣当”乱响,愤懑不满的阵营,随时出现,凡是她接触到的东西都是混合交响曲。
  一个周末的下午,肖娜在宿舍里不知道在骂什么人,李小末凑到跟前。忽然定定地看着我说:“我生平最恨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样的人比小人可怕多了。”
  我刚想说,小人跟君子的区别界限之类的话语,可想起放假前的那次争执,我将舌头紧紧地压在了嘴里。
  面无表情地听了一阵,然后故作镇定地出了门。
  走到宿舍楼下,我看见曲晓跟李伟斌拉着手站在一起。刚想上前跟他俩打招呼,谁知道,曲晓拉着李伟斌迅速从我身旁抽离了。
  我看见李伟斌走出好远,还向我挥手,心里很委屈。楚一天去我家的消息不知道被什么人渲染成了女婿上门。
  事实明明是楚一天怀着初恋的美好情结去纪念某个女子,与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可谁能听我解释,谁会听我解释呢?
  曲晓原本只是发发牢骚,在听了几个版本的故事后,牢骚扩大生存规模,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
  舌头没有骨头比刀剑还厉害。每天我都在一种氤氲沉闷的气氛中过渡,图书馆成了我唯一的避难场所。
  韩晓溪抱着书,静静地坐在我的身旁,递给我一个纸条:要试着和给自己难堪的人相处,因为他会让你成长。
  我含泪笑笑,回一句:感谢我生命中突然出现了这么多贵人,让我不知所措,无所适从;但还好,我有感恩的心。
  大学两年的时光,宿舍里美好的姐妹情谊,忽然之间就被一阵风而吹得面目全非,女人的情谊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
  当我站在陈然面前,说出这句话时,一个月来的所有苦闷已经被我自行瓦解。
  女人就是一种情绪动物,她很容易被某件事绑架,很容易因为绑架的事情释放情绪。在这释放的过程中,她会体验到报复的快感,但其实他们的内心根本理解不了报复和仇恨的真正意义。
  陈然看着我将鸡蛋放进豆浆里,淡淡地说:“这样吃没有营养。鸡蛋的蛋白成分跟豆浆的相互冲抵了。”
  我何尝不知道,但是我习惯了。人在更多时候,要的只是内心的满足,感觉到了,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喜欢楚一天吗?”陈然忽然问我。
  我吃一口鸡蛋,想了一下,说:“不知道。我没有想过。”
  “你呢?”
  陈然眼里掠过一丝忧伤,顿了一下说:“我喜欢他,但绝不是男女的那种。你明白吗?”
  我抬头看见陈然执着坚定的眼神:“嗯?好像明白。”
  陈然苦笑了,摇摇头,一副很遗憾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好像不是为自己遗憾,而是为我。为我什么呢?模棱两可吗?
  我喝口豆浆,抹了一下嘴巴:“别人说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真的友谊,但我相信你。”
  “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我跟你一样,如果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了,我还能相信谁?”
  暂且偷生、装的魅力、相互较劲的宿舍交响曲终于告一段落,因为开学两个月,楚一天还没有到学校报到。听陈然说,楚一天父亲给他请了长假,这学期在学校估计呆不了几天。
  曲晓忽然对我热情起来,又跟以前一样开始围坐在我身旁。不过我总是捧一本书,盘腿坐在床上,竟然生不出先前的热情来。以往但凡她赖在我床上,我们俩都会玩闹着打成一团。有好几次,我都在回忆着过去的甜蜜里,打开了话匣子,却不知怎地,说几句就想起李小末那副振振有词、损人至死方休的嘴脸;然后我就嘴干心虚,好像真跟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探听虚实,装天真;做贼心虚,装傻子,她嘴里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而我就是不敢扯下面具、眼巴巴装好人的典型恶人。
  一天,晚自习结束后,楚一天忽然出现在我的课桌前。我看着他默默坐在我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晚上回去我怎么在宿舍里抬头。
  有关于楚一天的一丝一毫都是我们宿舍里的导火索,炸药早早的不知被谁布满了各个角落。回去要么炸掉曲晓刚刚对我建立的“信任如初”,要么炸掉韩晓溪小心翼翼维护的“深沉谨慎”;还有炸开李小末两肋插刀的“热忱满腔”,炸开肖娜内心深处对我刻骨铭心的冷嘲热讽。
  想到这里,我的头“嗡”一下涨大了,我不喜欢招惹是非。从小到大,父母与人为善的性格、对人一团和气的做派,原封不动地传导给我。
  小时候,同桌问我借笔记,我都会冒着严寒跑着送到她家里;她拿了笔记责怪我不守时的当儿,我最多只能掉几滴委屈的泪水。
  后来上初中,我回到家如果将同学闹别扭的事情搬出来,父亲总是会说:“别人犯错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看自己是不是犯过;如果自己犯错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下次记住一定不准再犯。”
  我悄悄地叹口气,宽恕别人成全自己,责怪自己原谅别人,说起来多么容易。
  鲁迅先生那篇《纪念刘和珍君》里的一句,“然而造化又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失,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淡的血色和漠的悲哀,又给人暂得偷生”。
  心里没有来由地恨起来,恨从小到大的教育,恨书里的善良和美好。书里狼和羊的特征永远是那么明显,羊永远是可爱的,善良的,永远可以战胜狼,即使是面对披着羊皮的狼也最终不得好死;可现实中,好人和坏人的界限在哪里?每个人都那么纷繁复杂。当初曲晓跟我每天挤在一张课桌上,晚上睡觉有时候都要趴在我被窝里,可是她在背后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
  想到这,我决定伤害一个人来成全自己。于是,我对着楚一天吼道:“你给我让开!”我看见同学们都转过身来,目光齐刷刷地。
  楚一天,埋头在抄笔记,看见我这样,有点摸不着边际,嬉皮笑脸道:“我要是不让呢?”
  “你到底让——不让?”我拖长了声音。下定决心吧,既然注定有人要受伤,索性伤了这个导火索,让他早点炸。
  今天,如果我跟楚一天安安生生在这里,我就不能安安生生在宿舍里。为了一己私利,我只能伤害他。我下定决心,于是眼睛一闭,我从凳子上起身,踩到课桌上跳下了桌子,扬长而去。
  在同学们惊讶的呼声中,楚一天并没有迅速逃离。
  李小末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她告诉我楚一天还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一直没有抬头。
  曲晓过来抱着我,我握着手里的毛笔,看着刚刚写下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几个大字,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解脱。范仲淹想必也做不到,要不然岳阳楼记怎会让人读得心生怆然,也许他老人家在写此文时泪涕连连,强力渲染着华美的辞藻,内心平复的其实是不可言喻的悲痛和凄然;感悟到空洞,体会着豁然,震撼于独一无二的寂寥,最后只发出一声“微斯人,吾与谁归”。
  此刻,楚一天或许就像一只丢了浆的小船,飘飘荡荡,在苍茫的大海上。我放下手中的毛笔,手捧着开水,心里充满了悲凉,为自己悲哀,也可怜自己,手也哆嗦个不停。
  我的天真美化了美好的人性,故意看不见人性的丑恶;
  我的天真伤害了美好的人性,故意践踏了纯真的美好。
  楚一天对我绝不是爱情,我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我又能怎么样呢?
  不曾亲身经历过,总是肤浅的,更无法体会切肤之痛。
  不是当事人更无法对当时人的心境感同身受,现实往往是时过境迁后,对某事做一些评价。但这只限于对此事的看法,完全不会顾及当事人当时的心情和体验,所谓理解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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