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王家四“兄弟”讲哥们义气自食苦果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8-04-16 15:45:52 字数:8325
话说朱凌志到梨山镇去开发市场,途经一小吃店时,他把车子停放在一小吃店的门口。他在该小吃店吃碗粉,没想到该镇的城管像土匪一般猛扑过去,以他乱停乱摆的名义,向他索取“罚款”,他拒交。城管火了,把他的车扣了,无论他是好说还是歹说都无济于事。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交“罚款”。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把“罚款”交了,一切都会万事大吉。
朱凌志不肯交“罚款”,导致与城管发生了唇枪舌战,最终争来争去还是“斗不过”城管。尽管他不服气、尽管他不情愿,不情愿交自己不该交的“罚款”,但岀于无奈、出于迫不得已,他还是把那两百块钱的“罚款”交了,如果他不交,他的车将永远取不回来。他交“罚款”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他把车子开出了那“停车场”,他回首看了看那黑暗且阴森的“停车场”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人在倒霉时喝水也塞牙缝。还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朱凌志很失意地开着车,车子行使在那绵绵的细雨中,一点一滴的雨水无情地抽打着挡风玻璃,那冰冷的水透过玻璃滴落在他的心坎上,使他的心坎变得冰凉冰凉。他擦了擦粘在玻璃上的水珠,睁着眼睛看前面的路面,可那前面的路面被浓雾浓罩着,变得模模糊糊。他根本看不清超过五米的距离。
刮雨器在来回驱赶着留在玻璃上的雨滴,但根本驱赶不了那肆无忌惮的浓雾,他眼前一片朦胧,朦胧得像一个瞎子看不清车前任何东西,他只能挂上一档、踩着刹车,把车开得很慢很慢,摸着那浓浓的白雾徐徐前行。车开到路口转弯处,他准备横过公路掉头开往终端文具店。正当他踩着离合器和刹车转弯时,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那骑摩托车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雨衣、头上戴着雨帽,那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挂在他的眼睫毛上,似珍珠般一颗一颗的在他的脸上滚动着。他只想着赶路,没有想到前面会有车掉头。当他发现时已经晚了,他的摩托车与朱凌志的货车侧面相撞,只听“砰”的一声,他的摩托车被撞飞了,飞到了公路下面的菜地里,那菜地里种了大蒜,他也随之从摩托车上摔出一丈多远。
这突如其来的车祸,把朱凌志的脸吓得惨白,变得六神无主,他的心在怦怦直跳,坐在车里一时傻了。过了十多分钟,才想起打电话报警:“喂,你是县交警队吗?”
“是的,你是哪一位?你有什么事?”
“我叫朱凌志,我在梨山镇掉头时,一辆摩托车冲了过来,刮着我的车子,由于惯性力,他人和车子都甩到菜地里去了。”
“有人受伤吗”
“我没伤,摩托车司机应该受伤了。”
“你赶紧拨打120电话请医院抢救。”
“我打了,他们说马上赶过来。”
“你的车子不要动,要保护出事现场,出事现场是我们划分事故责任的主要依据。”他把车停在出事地点,不敢移动半步。
“好的。”
“我们会马上赶过来勘验现场调查处理,请你耐心等待一下。”
交警尚未赶到,围观的人倒来了不少,有人认识伤者是个现役军人,名叫王相来。他在千里之外的部队当兵,已转为士官,刚从部队请假回来探亲。因有事骑摩托车出门,不料遇上了车祸。
也许是伤者的熟人报的信,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他的“兄弟”就赶到了出事地点。朱凌志看到他的兄弟来了,就向他们做解释:“我的车子是入了保险的,我买的是全保,我现在已经打了交警队和保险公司的电话,他们会迅速前来处理这一交通事故的。”
“你买不买保险跟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只要你拿钱来救人。”
“救人是肯定的,我已经打了120急救电话,他们很快会赶到。”
“你光打电话有个吊用,你要拿出钱来。”
“我这里只有五千块钱,你们先拿去抢救伤者。”
“五千块钱顶个屁用,你打电话给你的家人,叫他们先送五万块钱过来。”
“我家里没有五万块元的现金,在咯个短时间内我到哪里去弄五万块钱来呀。”
“你弄不弄得到五万块钱跟我们没关系,你开车撞伤了人就得拿钱出来救人。”
“那是当然。但你也得给我一个时间去筹钱呀。”
“给你的时间去筹钱?你想得倒美。”
“你不要揿倒妹妹割麻吊,我没有啊。”
“我管你哩!今天不拿出五万块钱我就揍死你。”
“不说揍死我,你今天就是把我的血放了,我也拿不出五万块钱来。”
“你拿不出五万块钱,是吗?给我打!”
话音刚落,他们四个人就一齐动手对他进行围攻、对他拳打脚踢,打得他七窍流血,鼻青脸肿。他双手抱着头躺在公路上,口里不停呼喊:“救命呀,大家救命呀。”
有旁观者实在看不过眼就站出来制止:“你们别打了,再继续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满肚子的“怒气”出了,王相来的“兄弟”才停下手来。有好心人把朱凌志扶进了车内,他躺在驾驶室里,把车门反锁着。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王相来的父母亲也赶到了出事地点。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菜地里,不要命地从公路的斜坡上滑了下去,抱着他痛哭流涕。他的父亲误以为朱凌志是躲在驾驶室内逃避责任,就想把他从车内拉出来暴打一顿。他拉了拉车门,感觉到他的车门被反锁,顿时更是火冒三丈,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于是,他就在公路旁边拣了一个石头使劲地砸他的车玻璃,砸了几次才把他的车玻璃砸成了颗粒碎片。幸亏他的车玻璃是全钢钢化玻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凌志一个人出门在外举目无亲,刚出车祸时,他有机会向家人打电话,把出车祸的事告诉家人。但他没有打,他怕家人担心,他想隐瞒着、独自承担着那份责任,不想让家人为他分忧。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遭人毒打。
车玻璃被砸碎了,朱凌志躺在驾驶室内,一动也不动。王的父亲正想把他从车内拉出来毒打一顿,恰巧交警开着警车赶了过来。交警看到情况不妙,此案并不只是一次简单的交道事故那么简单,已经有群殴现象,很有可能涉及到刑事案件;而刑事案件并非自己所管辖,而属于公安局所管,于是交警就立马拨打电话:“喂,你是梨山镇派出所吗?”
“是的,请问你有么个事?”
“我是交警队的,我这里有一个因交通事故而引发的故意伤害案,现犯罪嫌疑人就在现场,请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好的,请问你们现在哪个位置?”
“就在你们镇城管中队临时停车场路口。”
“就在我们镇?”
“是的。”
“好,我们马上赶过来。”
派出所接到电话后立即出动警力赶到了事发地点。他们看了朱凌志的伤势,对他的受伤部位进行了拍照,并向目击者做了调查取证,调查结果表明:朱凌志身上的伤是王家“四兄弟”殴打所致。为了防止他们四人逃避侦查,派出所决定对他们四“兄弟”予以先行拘留,待查证属实后再报请检察院批捕。
王相军、王相国、王相民、王相海系王相来的堂“兄弟”,在族谱里也属同一家祠堂,小时候彼此在一起也很讲江湖义气,这一次他们四人之所以不请自至,为王相来出手“相助”也是讲“兄弟”情义,没想到讲情义也酿就了苦酒。他们没有想到故意打人是侵权行为,甚至可能是犯罪行为,当他们四人被派出所抓走以后,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四“兄弟”被带走后,交警就用卷尺在量两车相撞的位置,查看朱凌志的汽车有没有打转向灯等,并绘了图、对出事车辆照了相,一切勘验完毕后,就把朱凌志的货车和王相来的摩托车一同拖进了交警队,等他们两位的伤势痊愈后再做处理。
不一会,麻阳县人民医院的120救护车来了,这救护车是朱凌志打电话呼叫来的,没想到在救护车未来之前他也受伤了,他的受伤完全出乎医务人员的预料,没人会想到车祸都已经发生了他还受了伤。
朱凌志躺在驾驶室里,救护人员并没有看到,他们也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哪一个。只听到离公路不远处的菜地里有人哭哭啼啼在喊:“医师,我的儿子在这。”医务人员随着那脆弱且低沉的哭喊声走了过去,他们用担架把王相来抬上了救护车。在此同时,有旁人在喊:“车里面还有一个受伤的。”
医务人员把王相来放进救护车后,因来时只带了一副担保,就要王相来的父母亲抱着他。不难看出杨相来的伤势并没有朱凌志严重,他还能坐着,只是有头重脚轻的感觉,他把头靠在他父亲的胸前,他母亲泪流满面地看着,心里涌起一阵阵的疼痛。
医师和护士抬着担架走了过来,有好心人协助他们把朱凌志从车内抬出又抬上担架,医师对他的伤先做了临时处理,然后把他也抬上了同一辆救护车。由于路面很烂,120救护车在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县人民医院。
朱凌志被救进医院后,医务人员从他的手机中找到了他妻子的电话号码,然后拨打了过去:“喂,你是张美美吗?”
“是的,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是县人民医院的一个医师,你老公因出了车祸被人打伤,伤势很严重,请你火速赶到医院来办理住院手续。”
“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我老公的车子昨天被梨山镇的城管无故扣了,他现在还在交‘罚款’取车子哩,他怎么会出车祸了呢?”
“这个手机号码是他的吗?”
“是他的。我也感到很奇怪,是不是他的手机丢了被别人捡到?”
“有这种可能,但应该不会有这么凑巧吧。”
“我相信我老公的驾车技术,他在近五六年内不说出过车祸,就是违章都未曾有过一次,我深信他不可能出车祸。”
“你不要太自信了,现在他不省人事,万一是你老公,到时因抢救不及时出事了,你可不能怪我们医院呦。”
“好,那我过来看看吧。”
张美美虽然相信她老公的驾车技术,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她老公是出车祸了,她的心里像被猫抓着般难受,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拿了一本自己平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两万块的存折,打的赶往县人民医院。到医院后她看到躺在担保上的正是朱凌志,她的心里“喀噔”了一下,她看到他的那惨状精神几乎崩溃,人像傻了一般六神无主。站在她旁边的医师问道:“他是你老公吗?”
她猛然觉醒,心痛地答道:“是的。”
“你还不赶紧去办理住院手续,伤者耽搁不起。”
她赶紧拿医师开具的住院证明到住院收费者交钱去了,她先交了五千块钱,交费后在护士的帮忙下她把朱凌志推向了七楼手术室。那时的县人民医院没有电梯,完全靠她和护士很吃力地、一步一步推上去的,她累得精疲力竭。
朱凌志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在门外很焦急地等着,她站在过道看着窗外,雨后的树叶格外清新,小鸟在树枝中无忧无虑、狂蹦乱跳、唧唧喳喳、好生快乐,但小鸟的快乐丝毫带走不了她的那份担心、那么牵挂、那份忧愁。她在那万分寂静的过道里闷闷不乐地等待,等待阳光会出现,等待能看到他的笑脸。慢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尚未打开,她透过门缝看了看手术室的里面,她看到了医师正在为他缝合伤口,她看到了他的那血淋淋的伤口,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又等了一会,手术室的门开了,朱凌志被推出了手术室,医师告诉她:“请放心,你老公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听到这话,她的心里虽然得到了些许安慰,但仍然很沉重、仍然布满乌云。她推着老公过了一道楼层又一道梯层,拐了一道弯又一道弯,这每一道弯就像她小时候上山砍柴的那十八道毛弯一般、蜿蜒曲折,走得十分辛苦。人虽然辛苦但她并不觉得,她拖着的是她的老公,她老公就是她身体的组成部分、是支撑她活着的精神支柱,如果她老公不在了,她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转了几道弯,她终于把老公从七楼拖到了四楼住院部,在护士的帮助下,她把他抬到了病床上。护士先给朱凌志做了抗菌性药物的皮试,过了十五分钟没有看到他有过敏反应,于是就很放心给他打点滴。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他的身上没有疼痛感,他像睡觉一般很舒适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张美美坐在他身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反应、注视着他脸色的变化。在短时间内她没看他有什么变化,只看到他满身伤痕,只感觉到病房内的空气很凝重,让她深感窒息。这一切都是王家四“兄弟”所造成的,她狠不得把他们痛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本来在朱凌志不被王家四“兄弟”打伤之前,朱凌志是答应先给王相来垫付五千元的医药费。因为在当时他的身上也只有五千块钱,而王家四“兄弟”硬逼着他要先拿出五万块钱来。按理,五万块钱的现金对于一个搞批发业务的生意人来说一般是没有问题的,而朱凌志却并不一样,他在自己所经历的人生中久经磨难、久经挫折,各种磨难、各种灾祸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死里逃生,使得他家的经济状况捉襟见肘。他每次遭灾后都是东借西借,都是拆东墙补东墙,他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这艰难并不是人们所想象中的那种艰难,这艰难如果不是他有顽强的意志、有坚强的、有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精神,他是绝对不可能挺得过来的!在那时他能够从困境中爬了出来实属不易。
王家四“兄弟”并不了解他的家境。他们只看到他的表面现象,他们以为朱凌志既然是搞文具批发的就一定很有家底。在他们看来搞配送业务的商家哪个手里都拥有上十万的现金,这些做生意的人都是些精打细算、斤斤计较、十分吝啬之人。如果不向他狠狠地“敲”一把,他是不可能把五万块钱拿出来为他们的“兄弟”疗伤的。其实他们的想法错了。
说起“敲”,其实不完全是敲。如果纯粹是敲,那是一种敲诈勒索,敲诈勒索是一种犯罪行为。对于犯罪,王家四“兄弟”也不会去干,他们即使想干也干不了,因为他们毕竟只是几个做点小打小唱生意的人,如果敢敲诈他们就不可能再去搞贩买贩卖,贩买贩卖与摆摊设担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之所以对朱凌志大打出手,是因为他们想把“兄弟”的医药费搞回来。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他们不但不“逼”出五万块钱来,反而把朱凌志打伤。由于他们的法制观念淡薄,他们并不懂得故意伤害是一种民事侵权行为,要承担民事损害赔偿责任,如果情节严重还要承担刑事责任。
当他们被派出所关了以后,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有所感觉自己将一失足而成千古恨,才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只图一时之快而动手打人。
王家的四“兄弟”被关了,朱凌志也因被他们打伤住进了医院。在这种情况下,王相来家也不好意思再向朱家要求垫付医药费。如果王家不借故对朱凌志进行殴打,朱凌志是打算先为王相来垫付五千块钱,以后再慢慢想办法陆续支付。
说起垫付医药费,好像不符情理,两车相撞,王相来受伤,他的伤势就与朱凌志有直接的必然的因果关系,有因果关系就责无旁贷,有因果关系就必赔无疑,为何还叫垫付呢?其实不难理解,交通事故的损害赔偿与民事侵权损害赔偿、刑事附带民事损害赔偿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相同点都是一种损害赔偿,不同点是交通事故的损害赔偿扯上了保险公司,所有的车子最低的保险也是强保。朱凌志所买的保险是全保,买了全保一般来说出了交通事故所有的费用皆由保险公司承担,故为垫付。朱凌志为王相来垫付了所有的住院费用后再向保险公司追偿。
朱凌志和王相来住在同一家医院,因事故责任尚未划分,朱凌志也被王家四“兄弟”借故殴伤,王家也只能自己先垫付医药费,他家再不敢向朱家先行索赔;不仅如此,他们还担心王家四“兄弟”会判刑,如果真被判刑了,王相来在良心上也过意不去,毕竟他们四“兄弟”是因为他的事出头而入狱的。
那一份份良心的谴责迫使王相来人虽在医院住院但心始终在牵挂着四“兄弟”,担心他们因自己之事而惹上牢狱之灾。王家四“兄弟”的父母更是着急,他们到派出所看自己的儿子,请求派出所想方设法帮忙,最好不要追究他们儿子的刑事责任。对派出所有所请求,这只是他们的一种心愿,这种心愿不是想实现就能实现的,因为从狭义的法律角度来讲,公安派出所是国家司法机关,并非他们家所开,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意志为转移。当然,案子在尚未移送检察机关之前、尚未进入公诉程序,就还不能叫做公诉案件。如果案子尚在公安局,只要被害人朱凌志愿意和解撤案,王家四“兄弟”还是有可能被派出所释放出来的,但这种希望很渺茫,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哪怕是有丁点希望,他们也不会放过,他们也要抓住,自己的儿子犯事了,求人再难,哪怕难于上青天,他们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厚着脸皮去求。
王家四“兄弟”的父母通过各种渠道、各种途径,以送“礼”的方式总算与公安机关联系上了。在酒杯里、在交谈中公安人员给他们出主意:“你们先到医院去主动把朱凌志的医药费交了,向他求个情,请求他家的谅解,出点钱把咯个事了了。不然的话,如果案子进入了公诉程序,即使朱凌志同意撤案也撤不了,到那时你们不但要赔医药费、护理费等,你们的儿子还要坐牢。”
“不会有咯个严重吧?我们几家的儿子并不是故意伤害他,他们是为王相来讨医药费讨不到才动手打他的。”
“那还不是故意是什么?如果你们再执迷不悟,到时即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四个。”
“那好吧,我们去。”
听到这话,他们猛然顿悟,他们四“兄弟”的母亲买了水果、带着钱坐班车赶往县人民医院,在班车上她们想起自家的儿子为了王相来的事就有可能遭遇牢狱之灾时心情就十分沉重,在内心深处她们对王相来有几多怨恨、几多责怪,她们不想再见到他。
虽然说人活在世,仁义、诚信是做人的根本,但是讲江湖义气也要有底线,如果触犯了法律那就只能自食其果。
在未出事之前,王相军、王相国、王相民、王相海、王相来,这五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高中毕业后,这五“兄弟”均未考上大学。王相来到四川当兵去了,他们四个在家做点贩买贩卖的小生意日子还勉强过得去,但手中的经济并不宽裕。这次王相来回家探亲,久别重逢,他们五个在大排档呷得个酒醉饭饱。王相来在醉意朦胧中骑着摩托车去访亲,不料在途中遭遇了不幸。
王相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不幸遭遇,会连带哥们、会让哥们由此惹上牢狱之灾,他后悔自己不该醉驾。出了此事他也追悔莫及。
王家四“兄弟”为了讲哥们义气帮“兄弟”索五万块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倒被关进了派出所。
这一场像噩梦一般的结局到底怪谁呢?想起此事王家四“兄弟”的父母亲就只能打掉牙齿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他们也有满腹的苦水不知向谁去诉说?本来王氏五家同住在一个街道,平时相处甚好,就好像一家人一般,不管哪家有事就会竭尽全力去帮忙,可这一次王家出了这档子事儿,一人有祸连带了一窝,再相好的手足也会反目、也会结仇,即便不反目成仇,心中也会存有永远解不开的疙瘩,昔日的情谊也会随之而荡然无存!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亲如手足。王相来和朱凌志本来住在同一个医院、住在同一个科室、住在相邻的病房,可她们走进医院后并不想去看望王相来,即使是顺路路过也不情愿走进他的病房,在她们的心里对他只有怨恨,没有友情。
她们走进病房,看到朱凌志正在打点滴,心里就过意不去,忙走上前去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只怪我家的那儿子脾气暴躁,动手打了你,让你受伤了。子不教父之过,这是我们咯些做父母的过错,我代他来向你们道歉。”王相军的母亲满腹歉意地说。王相国、王相民、王相海,他们三“兄弟”的母亲也带着一份诚意来向他认错,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
朱凌志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虽然打了几天点滴,身上的疼痛少了许多。但伤口尚不完全愈合,那疼痛仍存于心中,如果王家四“兄弟”的母亲不再出现,也许他会好受一点,现在她们又提起此事,那一幕幕惨景又在他的眼前浮现。他看到她们就十分心烦十分厌恶,根本不想看她们那些丑恶的嘴脸。
自己的丈夫被他人无故殴伤住院,张美美对王家四“兄弟”更是恨之入骨,当她看到她们来了,她的心中燃起了怒火。但她还是强压抑着,用理智控制着这情感的暴发,但不管怎么抑制、不管怎么压抑,始终压抑不住心中的那股怒火。因在医院,医院是一个要求安静的地方,她不能因自己泄愤而影响其他病友的休息,她只能让自己的怒火在心中燃烧,透过似尖刀一般锋利的目光怒射出来。
她们看到了张美美的愤怒、看到了朱凌志的冷淡,他们估计“即使我们低声下气地乞求他俩的原谅、他俩也不会原谅我们的”。
是的,人怕伤心树怕剥皮,王家四“兄弟”对朱凌志的伤害太大了,仅仅是一次车祸,仅仅是一次偶然的两车碰撞,况且朱凌志答应先拿五千块钱出来给王相来疗伤,在当时他的身上也只有五千块钱的现金,这五千块钱的现金还是他前两天店里面卖货存在袋中的。而他们偏偏不同意,硬要朱凌志一次性拿出五万块钱出来,而他在短时间内的确拿不出,他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对他大打出手。
他们不考虑后果,以为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没人管得着,没想到还是被派出所抓了。儿子被关了,等待的可能是牢狱之灾,对此,他们的父母亲急出心火,绞尽脑汁想把他们从派出所捞出来。作为父母想捞儿子,这种心情可以理解,可法不容情呀。
从朱凌志和张美美的对他们的表情、对他们的态度来看,想求得到他们的谅解那是一种不可能,尽管不可能,但她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她们想以情动人,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她们有和好、有悔过的诚意。
并不是朱凌志夫妇是铁石心肠,而是她们的儿子对朱凌志伤害太大。她们坐在病房,三番五次道歉、三番五次认错,只要他俩能原谅她们儿子的过错,就是让她们跪上三天三夜,她们也情愿,情愿以此来洗刷儿子的罪过。但不管她们怎么做,不管她们怎么说,他俩丝毫不动情。
他们以为钱能打动人心,有钱能使鬼推磨、世上没有不爱钱的人。当她们把四万块递给张美美时,她接过钱猛然一甩说:“谁希罕你们的两个臭钱?你们的儿子把我的老公打成这样。”说后眼泪潸然落下。
那一扎扎的百元大钞被甩得满地都是,当她们在地上拣钱时偶然看到他的诊疗卡摆在柜子上,她们就不约而同地有了主意,彼此使了个眼色,趁他俩不注意,就悄悄地拿着他的诊疗卡到住院部收费处,代他把住院费用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