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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苦乐年华(23)

作品名称:苦乐年华      作者:何玉忠      发布时间:2012-07-24 06:27:28      字数:3077

  当地政府为了感谢驻军的业绩,在首府加格达奇{鄂伦春语:长樟子松的地方}北山最高峰。投资百万修建一座烈士陵园,标志性建筑是两根巨大的铁轨,直插蓝天近百米。重九十吨。铁轨中部有一个国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里面,安方位分八个区,分别是森林警察,黄金部队,边防军,地方政府。民族区域等。整个陵园掩在青山翠柏之中。林风吹过,如泣如诉,如歌如赞。
  当地政府极其重视,又増建了事迹馆,图解馆。并僻为中小学爱国主义基地。
  部队自然也不甘落后,出人出力平草地,植树,运沙运石。
  进入九月份,万事俱备,只等烈士们入住了。
  金色的秋天,到处是黄橙橙的,田野沟壑野生的浆果散发着诱人的青香。
  在北陲广场,六百多人的迁墓队伍整整齐齐的排着方队,午时三刻,正式开始行动,为期九天。
  于是,以森林警察为主,其他兵种为辅的橄榄绿就穿梭在白山黑水之间。
  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里,找一座墓陵很难。铁道兵的好找,就在铁轨两侧。
  第二天,就迁移了张霖的墓。这是一个团体墓。葬有五人,而且都是四川龙昌籍。张霖的墓最怪,他静静的躺在鲜花丛中。遗容光艳如初。笔挺的军装。绿色的胶鞋竟有潮湿的泥土。身边是一挺转盘子的机枪,虽是木制的,却特别逼真。口袋里有一个手绢,叠的方方正正,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偷偷报告了支队长,他什么都没讲,叫人找来俞丽。俞丽惊骇极了,当时的表情先是摇头,然后就是哭,哭的惊天动地。这是她送给张霖的呀。不过,张霖已经牺牲三年了。而俞丽送手绢还不到半年,真是奇了怪了。支队长叫我陪着她在新建的烈士陵园烧化了手绢,还有结婚申请。
  最后,俞丽提前转业去了嘉定的外冈。
  在2005年上海桃蒲,一次意外遇见到了她。虽年近六旬。却风韵尤存。眼角的鱼尾纹无声诉说岁月的苍桑。她终身未嫁。守着祖上留下的草梅园……
  望着她,我竟想象不出那个漂亮充满活力的风彩。只是熟悉而陌生的影子,感觉到了张霖的笑脸,还有那个红色年代里无数生离死别的哀伤和无奈,在她脸上,久久的挥之不去。
  岁月无痕,生命如歌。流逝的一代又一代的喜怒哀乐,一代又一代的苦乐年华。
  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我的心开始平和了。一切的一切,在我的眼里,只是一种过程。一种无法诠释的风一样的人生。风一样的飘过日出日落的每一天。人生,是历史长河的一断插曲,一个渺小的片断。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部)

七六年的仲夏,一道蓝光闪过之后,位于京津唐腹地的唐山,经历了一场天塌地陷的灾难。120万人口的周边地区一片瓦砾,城市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的城市不复存在,卢台,丰润是重灾区。
  当时的中国人民也正经受磨难,国务院周总理,人大委员长朱总司令相继逝世,病塌上的毛主席立刻发出了重建唐山的最高指示。
  地震时我正在北京的什刹海的京西宾馆开会,一道命令,连行李都来不急整理,就徒步奔唐山了。那时的交通还不发达,公路也少,地震的灾害至少破坏了六条主干道,好在是华北平原,修路很简单,把瓦砾用推土机向两侧一推就是了。关健是桥,没有桥,是最大的难题。
  静海县军民提供了几十根钢梁,舟桥部队彻夜奋战,临时架了桥蹲。把两根钢轨一焊,桥就成了。两根桥面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米宽,于是,一辆接着一辆的绿色军卡就上路了。车后大厢上挤满了战士,驾驶员双目凝重,不敢有一丝分神。既使这样,还是不断的有卡车在钢轨上滑落,一声闷响,就多了一车烈士,后面的卡车毫不犹豫,怒吼着又上了桥。
  我是拉着卡车的大厢板进入唐山的。
  空气中混凝土的硝烟己经散去,厚厚的灰尘铺满每一条沟壑,广场,车间。
  城市公园的草坪也是黑的,上面挤满了人,有的在呻吟,有的在咒骂,还有一些老弱病残,相互拥抱着嚎啕大哭。
  我们的车队在临近铁矿厂的铜像前被迫停了下来,因为面前的空地上,摆满了羁难者的遗体。旁边还有一个地震留下的大坑,里面堆满了人的四肢,内脏。颜色呈红赫色。可以说,这里是整个唐山唯一有颜色的地方,那是因为有鲜血还来不急处理。
  我们于是立刻下车,奔赴一处处摇摇欲坠的商场,还有呼救声的学校。
  没有手套,没有工具,没有放护服,没有口罩。我们所能作的就是挖,用血肉之躯拼命的挖,不断有人被救出,又不断有人停止呼吸。
  白天,骄阳似火。烤的人无法喘息,汗水流干了,手磨破了,磨穿了,我们全然不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挖,挖,挖。
  三天以后,送来了消毒药水,可消毒器不够用。实在紧迫了,现生产又来不急。没办法,只好用手握药水瓶,直接喷洒,药水呛的人五脏六腹痛苦无比。再后来,消毒药水没了,就改用生石灰,整个城市又成了白色的海洋。最重灾区倾散的有半米厚。
  一个月后,因换防,我被撤下来,那是个难忘的日子------九月九日,毛主席,也在这一天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部队里也有了变动。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地方成立了护林防火指挥中心。森警也完成了历史使命,就要迁移到云南的西双版纳。于是,我和梨核脱下了穿了十多年的军装,转业了。
  接到通知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难以明状的滋味。穿了十年的橄榄绿,钻了十年的深山老林,握了十年的钢枪,在眼前就要和我说再见了,还真舍不得。部队里,有我再也熟悉不过的望远镜,有我生死与共的战友加同志,有我的爱。有人说:生离死别是最痛苦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每个人都要经历,关键的所在,就是看你如何面对。
  我选择的是沉默.一个人,来到小河边,把肩章,军弦摆在河床,静静地望着它,就象在凝视自己的过去,清凉的溪水里。不时有小鱼跃出水面,张开嘴呼吸新鲜空气,一个只可爱的小青蛙竟跳到了肩章上晒太阳。
  梨核会选择哪一种方式呢?我不知道,因为他回昆山探亲了.三天后才能归队。
  转业,对于军人来讲,是至关重要的大事。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留在军营当志愿兵也好,复员回家务农也好。未来的路,还要摸索着走。不知在以后的道路上,还有多少坎坷。但无论如何都要去面对。因为,一切都要靠自己。
  梨核也知道转业的事了,咋还不回来呢?真想跟他商量一下。
  部队还是那样的火热,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点不错。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兵不断涌来。天南地北的兵,讲着千奇百怪的方言。有的新战士才来几天,就甩开了鼻涕泡,一问才知道,是想家了,想妈妈了。
  “何苦来,支队长找你。”支队长的勤务兵也换了,是一个娇小的面孔。白白的脸庞,和梨核出奇的象,就是嘴角光光的,没有一根胡须,甚至于没有一点细细的绒毛。如果再带副眼镜,说是大学生一定没谁会不信。望着他那张幼稚的脸,仿佛梨核就站在我的面前。
  “好,转告支队长,马上就道。”我淡淡地说。
  “是。”勤务兵双脚一碰,“啪”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于是拖着灌了铅的腿,收拾起散乱的小饰物。向指挥中心走去。
  支队长的办公室也般新家了,很大很宽敞。十几部各种颜色的电话机此起彼落,就觉的象一锅粥,突突的冒着热气。每个人都在旁若无人地作着自己的事。我慢慢地在他们中间穿过。有熟悉的,就点头示意。
  “何苦来,你能不能快点。”支队长大叫着从会议室推门出来。
  “来了。”我答应一声,加快步伐,一侧身就进了会议室。支队长随手关上门。吵杂的声音马上就被挡在门外。
  支队长倒了杯水,加了点茶。放在我的面前:“知道为什么叫你来?”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认识李阿荔的叔叔吗?”支队长温和的说。
  “不认识。”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的还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好了,不跟你绕圈子了。”支队长掐灭了烟,“1937年,在一次最惨烈的战斗中,我负伤了。而且伤的很重。躺在死人堆里。我当时是万念俱灭。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免强听到有人讲话。”支队长眼圈红了,“不多说了。我只想告诉你,救我的是李阿荔的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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