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秋雨潇潇寒更夜 计中计里叹烟云

　　〈十八〉
　　扁担依旧不知疲倦地快乐着；青墨依然还是那副愁苦烦闷纠结心；水莲一如既往地天真地期待着奇迹出现在她丈夫身上；黑土一扫往日的光彩，整个人变得心事重重——只因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是真心地为水莲这个曼妙倾城的美丽女子而惋惜忧愁。世上的事说也奇怪，总是朝着背离人心的方向而去。群主樱桃自从彻底地离开了大哥的怀抱之后，感觉就像是又开始了再青春一般，每天兴高采烈地上班，同时快乐地打理着群中的大小事情；她甚至忽略了她老公的存在。每当他没钱花的时候都会伸手要钱。看他无所事事整天喝酒打牌颓废的样子，樱桃心里也很生气，可是又没办法，只当是多养了个不争气的儿子。两个人渐渐地好像都适应了各自的生活方式。他不再出去找工作，每日在社区的私人麻将馆里打牌是他的工作，酒自然还是要喝，他想既然你那么有本事，又有好多男人排着队愿意给你花钱，我又何必在意头上的帽子再添一点新的绿色呢！索性他不再理会她的所作所为，只要老子能有钱花，管他妈的钱是怎么来的。这样一来，樱桃也轻松了许多，不必再整天瞒东瞒西地撒谎。她心里清楚撒谎这活很容易，不过就是心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句谎话要用一百句一千句的谎话来圆。有时候还是会破绽百出，甚至于因一句话不小心而导致惹祸上身。
　　最近她和钱老二打得火热，当然她心里明白扁担才是她的铁粉，更何况群里最重要的事还要仰仗扁担来做，自己毕竟没有那耐心和本事做这些琐事。为了平衡好这个三角关系，樱桃的确是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血，最后她终于发现了扁担的弱点。那就是有色心没色胆，还有扁担比女人的心眼还小。因此，樱桃只要偶尔地请扁担喝点小酒，泡个桑拿什么的，足以令扁担满心欢喜。后来干脆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喝酒唱歌洗浴，一来是给其他人好看，免得玩户外的熟人说三道四。三个人在一起自然会少了许多闲话，再有也省得自己出钱儿，因为钱老二绝对是个大方人。毕竟在银行系统做贷款工作好多年，无论黑的白的总之不差钱儿。那个钱老二出手大方，令扁担佩服得五体投地。比如，前些天三个人一起喝了酒之后，扁担主动提出来说想去汗蒸房休息会儿，还说这些天为了忙着赶下个月的出队计划身体十分疲乏。钱老二和樱桃本来订好了要出去宾馆里谈谈心的，至于谈啥，你懂的。听扁担如此一说，总不好打了扁担的脸面，于是三个人来到了溪城一家比较有档次的汗蒸房。一来是早有了贼心，二来是酒精作怪，弄得钱老二跟三国里的关羽一般，人在曹营心在汉啊！那份煎熬简直就是撕心抓肝地难受。坐在一旁的樱桃看在眼里，忽然计上心来。她喊服务员过来说：“去找一位手把好的足疗师给这位哥哥好好地做个保健。”服务员听有生意自然满心欢喜地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樱桃又说道，“回来，还有，给哥哥泡一壶好茶拿过去。”“好嘞！”服务员愉快地答应着，不一会儿功夫，一位打扮妖艳穿着暴露的年轻女技师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问：“请问是哪位需要服务？”扁担忙着应道：“是、是、是我。”他急得结巴了，生怕这好事被别人抢了去似的。扁担站起身快走了两步紧紧跟在那个妖艳女子的屁股后面，他的身体凸出的那个部位几乎挨到了那女子的屁股上。扁担乐颠颠地向休息大厅走去，连头也没顾上回。
　　钱老二冲着樱桃狡诈地笑了笑，偷偷地竖起大拇指，樱桃也会心地笑了。于是两个人上了二楼，那里有客房。
　　扁担大概磨叽了有一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地走出休息大厅，服务员在他屁股后面端着那套茶具跟了出来。扁担回到了刚刚三个人一起的那张小桌子前做了下来，慢慢地品着西湖龙井。大约又过了有半个小时的光景，才看见樱桃和钱老二两个人满面红光大汗淋漓地走过来。扁担问：“去汗蒸了？”“可不是嘛，汗出多了身体软绵绵的。”说着话钱老二倒在了茶桌旁，樱桃说：“扁担哥你也去蒸一会儿吧！解乏。”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斜靠在地垫上的钱老二。
　　三个人愉快地结束了美好的夜晚。从此以后，扁担不自觉地喜欢上了足疗，当然必须是有人付账的那种。而樱桃和钱老二好像是更热心于汗蒸。
　　北方秋冬交替时节，天愈加变得寒冷。傍晚时分，苦瑟瑟的秋风不停地打在樱桃略显单薄的紫色套裙上，直渗透到她的肌肤里。还没到晚上五点钟，大街小巷的霓虹灯便早早地亮了起来，天色暗沉，乌云密布。路旁的黑黢黢光秃秃的树在狂风的吹拂下发出阵阵有如哀嚎般的凄惨的呼叫声。行人匆匆地奔走，仿佛是在躲避灾星瘟疫一般，除了看路不再理睬任何发生在身边的一切。一场凄苦的秋雨即将到来。
　　樱桃总算赶在大雨降临之前回到了家里。她扔下了皮包径直朝卧室走去，她累了。每到月底总是忙得焦头烂额身心疲惫，尤其这家公司的账目乱得像一团麻。老板又要求她做好多的假账，樱桃很害怕，可又不能违逆老板的心意。她既忙碌又是担心，一旦出了事自己难脱干系。她想睡会儿，就连晚饭也不想吃。忽然她发现床头柜下面那个抽屉竟然敞开着，里面翻得乱七八糟的。她心里一紧，马上意识到出事了，是家里被偷了？看看屋里其它地方又都安然有序。她顿时火冒三丈，一定是他干的！她急忙弯下腰蹲在那儿检查一番，她的项链手镯戒指都还在。她的心跳稍稍平息了一些，她继续翻检着里面的东西。有保险单有购买债券的合同单据，有几张过期的银行卡。她突然发现老妈的工资存折不见了，她的老母亲已经八十岁了。起初是在她的哥哥家住，后来她觉得嫂子对老母亲的态度恶劣，照顾得也不周到。于是她劝说母亲回到了妈的一间老房子里自己住，她承诺由她来照顾母亲。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非常用心去照顾老妈，可是后来她自己成立了群做了群主就很少有时间去管老妈的事。再后来干脆就把老母亲送到了一家敬老院去养老，偶尔会去看看。自从老妈从哥哥家搬了出来，老人的房本和工资存折自然就都归到了樱桃的手里。每个月除了老人交到敬老院里的费用之外，还能有一千多块钱的剩余。她盘算着有一天老太太百年之后，那间老房子总还能卖上大几万呢。樱桃总会不定时地将老太太卡里剩余的钱取出来存到她的银行卡里，以备老人不时之需。她记起来存折里应该有会有二千二三百块钱的积蓄，一定是那个该死不死的家伙偷了去打牌。她气极了，马上拿出手机找到了他的手机号码。正当她要按接通键的一刹那，她的手指瞬间停住了。她想没用的，除了谩骂和争吵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弄不好他输了牌回来吵急了还会动手打她。她看了看被撬坏了的抽屉锁，站起身用脚狠狠地将抽屉踢了回去。
　　她倒在床上甚至连高跟鞋也没顾得脱，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他本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下岗后不甘心贫困四处打工看人脸色，于是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去了南方。他要干一番大事业，他要给她和孩子最好的生活。可是辛苦了几年下来，赔去了老本不说，还欠下了不少亲戚朋友的外债。这也是樱桃后来从亲属那知道的实情。那时正是儿子青春期叛逆的时候，没有了父亲的约束孩子在学校里逃课打架搞对象，几乎所有年轻人做的糊涂莽撞的事全都做遍了。
　　她清楚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她的手机响了，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派出所民警打来的电话。是儿子为了和另外一个同学争一个漂亮女孩儿打架。他们约好了在校外一处偏僻的地方两个人单挑儿，她儿子偷偷将一把水果刀揣在了裤兜里。当他来到约定的地点后，他傻眼了，对方足足来了五六个人，不由分说把他打倒在地，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他的那个情敌用脚踩着他的头蛮横地说：“记住了孙子儿！以后离那女孩儿远点，她是我的了。”说完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说，“走了，哥几个喝酒去！”他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侮辱，他的自尊心让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一切！此刻他只想狠狠地把他打倒在地上，让他知道什么是羞辱，什么是男人的尊严，否则他再没脸面去面对那个漂亮女孩，更没脸面去面对一直以来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崇拜他的小弟。他像一只下山的猛虎，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爬起来、冲过去用那把水果刀凶猛地朝着情敌刺了过去……。
　　当他见到母亲的那一刻，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想扑在母亲的怀里。可是他没能从烤着双手的凳子上挣脱出来，只是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妈妈……一个年轻的警察向樱桃介绍了情况，那个被他伤害了的同学经过抢救目前在医院里观察。他涉嫌杀人未遂，三刀啊！简直太残忍了。警察告诉樱桃回家去给孩子准备些衣物，他被刑事拘留了。樱桃听了警察的讲述之后，“扑嗵”一声跪在了警察面前，大声地哀求道：“他不是有意的！警察同志，孩子一定不是有意的，请你相信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此时，另一名警察把她儿子带走了，关在其它的房间里，房门“砰”的一声把她和儿子分割开。那警察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快回去给孩子收拾些衣服送过来吧”。她站起来，愤怒地望着眼前的小警察说：“你还没有孩子吧！你不懂！我要见你们领导，告诉我你们领导在哪？”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哀怨，她的眼神是可怜兮兮的苦苦哀求。那年轻的警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到底能有多么疯狂，此刻他感受到了。或是出于对樱桃的怜悯同情，或是出于对母爱的崇敬。他用眼睛向楼上示意了一下，然后用手在胯前比了个七。
　　樱桃推开房门几乎飞到了二楼，她甚至忘记了敲门的礼节，整个人直接撞进207房间里。
　　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打盹的那个满脸红疙瘩的人正是所长。似乎中午喝了点酒，他显得有些困乏，突然闯进门的樱桃愣愣地杵在他屋子中间。眼睛有些红肿，乌黑的头发散落在面颊上，身材娇小但凹凸有致。一张秀气可人的瓜子脸微微泛着红润，水汪汪的一双杏眼，清淡淡的如柳叶般的弯眉，小巧玲珑又十分挺拔俊俏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如月牙儿弯弯上翘的嘴。所长大人仔仔细细地端量着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少妇。他使劲地瞪大了如绿豆蝇一样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一准是哪个案犯的家属来祈求他这个青天大老爷来了，他的心底里不禁涌出了狡诈的主意，他要认真地了解一下这女人的心事。于是他慢慢地恢复了所长严肃而庄重的表情，打着官腔问：“怎么回事？门都不敲一下就闯进来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警局！”他重重地强调了“警局”两个字，同时用手指点着老板台上放着的一面小小的国旗。意思是说这是政府机关，是衙门口，你怎么能如此无理地随便就闯进来呢！
　　樱桃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他说的话，更没有惧怕他所谓的威严。她一心想着要解救自己的心肝儿于危难。于是大声哭求着说：“您是所长吧！我儿子一定不是故意的，他是个胆小懂事的孩子，请你相信我。也许是他们欺负了他，不然他绝不会那样做的，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他是胆小怕事的好孩子啊！”樱桃不停地哭诉着，那悲苦的表情仿佛是秦香莲跪在了包拯的大堂上似的。所长只是用那两只绿豆蝇似的小圆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从头到脚像是做全身X光片一样。樱桃仍然喋喋不休地重复着那几句话，过了半天，所长站了起来。他从老板台后面慢慢地踱了出来，冲着樱桃呲了呲牙，脸上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的疙瘩一起抖动了几下。他清了清嗓子，好像是嗓子里有痰“咕咚”一声咽了下去。随后走到樱桃的身边，轻轻地用手扶在她圆润的肩头说：“来来来！先别急有话坐下来慢慢说。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不过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一个坏人。”说着话他用手推着她的肩让樱桃坐到了墙边的沙发上。他慢慢地从樱桃的肩头把手抽了回来，重新坐回到老板椅上。他伸手从桌子上抓起一包中华烟，取出一支点着了，深深地吸了几口。烟圈在向樱桃的方向轻轻缓缓地飘过来，渐渐地烟雾笼罩了樱桃娇小玲珑的身体。烟雾缭绕中他觉得樱桃漂亮得如同天使。他想或许是上天有意把这么个娇媚的女人送到他的面前。他身体里的荷尔蒙在酒精的作用下极速分泌，使得他又一次变回了魔鬼。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向她使用魔法，使她臣服在他的魔掌里，任凭他尽情享受美色饕餮盛宴。樱桃坐在沙发上仍然在伤心地哭泣着，口中反反复复地祈求着这个掌握了宝贝儿子命运的天神。
　　过了好一段时间，仿佛他在欣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目光如炬的透过衣服透过肌肤骨骼直接看清了这个如此爱着孩子的母亲的心。他首先跟她讲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最坏的结果。樱桃听了他的话，吓得“扑嗵”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她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没了血色，头发散乱地被泪水沾湿贴在脸上，眼睛中是凄惨和绝望，声音像是哀嚎。所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出滑稽剧，他在等待着她自己谢幕的那一刻出击。他像是个富有经验的老猎人，他懂得什么时候出手才会稳操胜券。他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猎物万念俱焚自投罗网。樱桃跪在地上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哭得是稀里哗啦昏天黑地。他再次慢慢从老板台后面踱出来，来到他的猎物的跟前。他想此刻面前这个美艳的少妇已经成为了他的笼中鸟碗中餐。他扶她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他走过去关上了房门坐回到老板椅上。他压低了声音说：“这个案子我了解过了，也不是一点转机没有，只是……”他的一只手在桌面上不停地轻轻敲击，发出“咚咚”的声响，似乎在等待着樱桃的回应。樱桃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刚才完全是因为听说儿子犯下了大罪一时慌了手脚，才演出了那一场荒唐的闹剧。现在听所长大人如此一说，神志清醒了过来。尽管他只是说了半句话，可是樱桃已经听明白了，这事一定是有转机。她想礼仪之邦办事情总免不了要破费钱财。虽然目前家里的经济危机重重，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抓到监狱里去。那样不仅仅儿子的一生毁掉了，她的一生也将在瞬间毁掉，这个家可就彻底地完了。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用手梳理一下头发，从容不迫地站起身，然后又轻轻地向下拽了拽衣襟。她走到了他的老板台前，眼睛里不再是惊慌恐惧，也没有了祈求和悲戚，突然间又恢复了她柔情似水魅力四射的女人的神态。她俯下身同样地低声细语说道：“多谢所长大人费心了，孩子这件事就完全仰仗您帮忙了！您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讲。钱自然不用省，该花的地方我都认，还请您明示。”她主动去抓住所长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她想把她一个女人所有的全部温柔、风骚、魅力通过这只温柔的小手儿传递到另一只握着权力的手里，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他可不只是狐狸，而且是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他把手慢慢地从那只柔软温热可爱的小手儿里抽了出来，点了支烟。抬头望着她的隽秀的脸说：“下午我还要到局里开会，你看这事要不再等等？”他有意地将烟圈慢悠悠的吐到樱桃的脸上，似乎那吐出的烟圈像是他贪婪的舌头在樱桃的脸上肆意舔舐着。樱桃再次抓住他的手说：“所长大人！可千万别等了，您知道我心里都着火了。”樱桃轻轻地摇晃着他的手。“不然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晚上或许能有时间。”他依然一本正经地说。“那好那好！我现在把号码给你，您可千万要记得打哦！不然我这心总是悬着呢。”他拿出手机摁下了樱桃的号码，随后看看手表说：“就这样吧！一会我要出去开会了，你看……”“我马上走，不耽误您的大事，只是拜托您一定要记着给我打电话噢！求您了！”樱桃仍然是一副焦急的样子，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樱桃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她想无论怎样都要挽救自己的儿子，即使是……
　　所长大人的确在孩子这件事上尽了心力，用尽了手段。甚至还把受害人家属叫到了所里，他亲自给那家的家长摆明道理。那就是他家孩子有过失在先，况且是团伙寻衅滋事。他的儿子是主犯，其他的那几个孩子同样要判刑。而樱桃的儿子完全是防卫过当，最后结论是双方都得判刑。他说：“你可要想清楚了，不只是你儿子一个人进监狱，他的那几个小朋友同样都得进去，你不怕人家家长找你拼命吗？还都是小孩子嘛！又是因为你孩子惹的祸，你可要仔细想想。”他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给伤者的家属耐心地做起了思想工作。
　　就在那天晚上，他穿上衣服后告诉樱桃到医院找熟人弄个假证明，证明她儿子两根肋骨骨折及其它的轻微伤。事后，他把那张假证明也给那家的家长看了，还说明天要去学校里抓那几个人到案。最后那家的家长权衡利弊接受了他的建议，由樱桃全额赔偿医疗费、营养费，当然还要扣除樱桃的儿子的医药费。这样把这件事算是压了下来，当然他也没放过那家的家长。受伤者家属最后还是感激涕零地给他买了两条中华烟算是感谢所长大人周全之恩。
　　也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樱桃做了他的情人。现在她恨他利用儿子打架伤人这件事要挟她，她更恨她的丈夫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跑去南方抛下了他们孤儿寡母受人欺凌，她恨自己命苦怎么会遇到这么不争气没骨气的男人。他一定是打牌输了钱所以才会偷她老母亲的存折，她在睡梦中仍然不住地落泪。是伤心是懊悔还是……在梦里唯一一件令她高兴的事，那就是她梦到了她的群。那是她一手创建起来的，就像是她的孩子。当然除了足以彰显她女王一般的自尊心以外，还能或多或少的给她带来些经济收益。每个月将近两千块的收入在溪城相当于一个成年男人的工资了。在梦里她还梦到了扁担、钱老二还有那些在她面前讨好献媚的男人，她竟然骄傲地笑出了声，心里对她丈夫的怨恨暂时如云烟消散了。
　　
　　为儿屈身廉耻丧，坐怀乱政枉朝纲。
　　莫怪苍天难遂愿，人间正道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