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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苦乐年华(13)

作品名称:苦乐年华      作者:何玉忠      发布时间:2012-05-25 14:51:50      字数:3234

我是军人,军人就要目空一切,战场上面对的是有血有肉有思维有于自己相同智商的高级动物,仍要进行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狼,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现在要作的,就是来一个,消灭一个,来两个,消灭一双,来一群,就要象球风扫落叶一样,完全,彻底,干净的消灭。想到着里,我感觉有些冲动,恨不得马上就投入战斗,眼睛不再是失神和散慢。而是忽然间闪闪发出一种杀气。
乌山达央旗长似乎也查觉到了我细微的变化,端着水杯的手不由自主的越握越紧。高高的鼻子微微翕动了一下,牙齿把整个下嘴唇咬住,看的出,上面有一排红红的赤痕。我想笑:就是狼么,何必大惊小怪的。
“何排长,你知道食堂是怎么处理狼尸的吗?”乌山达央旗长变唤一种口吻,关切的寻问,那种诘人忧天的咏叹又溜进我的耳朵。
“旗长,我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方法和步骤,不过,我相信食堂会妥善处理的,这一点,他们比我们更有经验。旗长,我看您就放心吧,”
“好吧,”旗长长长出了一口气,有手擎住桌角,慢慢地站起来,一摇一晃的朝餐厅走去。我不能怠慢,也跟着站起来,两个穿黑衬衫的家伙对望一眼,跟屁虫一样的也往外走。我也跟在身后走了一段,趁他们没注意,脚底板抹油——溜了。
军营外还是那样的热闹,我居高临下,乱烘烘的人群,怎么也瞧不出个模样来,”梨核,你小子惹大祸了,你在哪里呢?”
中国有一句老话:天漏恰逢下雨天。
梨核,因为一条鱼,偷鸡不成蚀把米,命该如此呀,杀了一条狼,也是费尽心血,要不是那胖胖的战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狼是被煮了。扒皮了,抽筋了,如果乌山达央的话属实,是不是会有更大的,更惨重的杀戮。
我是多愁善感的人,表面是大大咧咧,内心细腻无比,
一个人坐在军营的角落里,凭微风在脸颊轻轻飘过,象小时候妈妈的手爱抚地拍着我的额头。还是小时候好,无忧无虑。管他什么疾风尽草,雷轰雨斜。高兴了,坐在窗前看星起云落。那种感觉,真的太美了,真的太令人留恋了。不过,这一切都不可能了,长大了,就要面对人生,面对意想不到的沟沟坎坎。对于脆弱的生命,每一次伤害可能都是致命的。可能都是无法弥合的。
操场上的人开始少了,不用说,是吃饭去了,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现在却静了下来。静的使人伤心,使人无所适从。
“你小子在发什么楞,中了邪了。”有人在后面猛地砸我一拳,是梨核,知我者,梨核也。
“还开玩笑,你惹祸了。”我故作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狼,是被你收拾了,可下一步,狼要来折磨我们了,如何是好?”
“狼会折磨我人,你白天说瞎话,”梨核不信。
于是,我就把乌山达央的话一字不漏地转给了梨核,梨核听着听着,竟流了泪……
男儿有泪不清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梨核哽咽着说:“我于事无争,亦无所求,本不想连累人,却偏偏是一错再错,到如今把自己弄残了,在就是为了保住性命,还是闯了祸,我活的还有意义吗?”
我望着梨核,心里就象是打破了的醋坛子,酸溜溜的,他还不到二十岁,却经历了和同龄人完全不同的遭遇。太不公平了,他不可能擎起那么重的负担。还要背那深重的包袱。
“别太伤心了,也许,他说的不对,是吓唬人的,”我刮了一下梨核的鼻子,嫩嫩的皮肤如玉脂,“快点高兴起来,让我在看看从前的你,那个充满青春的活力,年轻,而朝气蓬勃的李阿荔,有一句话说的好: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年轻,就是资本,人,最难的就是无法战胜自己,总是顾忌太多,前怕狼,后怕虎,左考虑三年,想三年,琢磨三年,再考虑三年,再想三年,再琢磨三年,人的一生,就在矛盾和顾虑中浑浑噩萼,到老的时候,就会后悔,但是,一切都晚了……阿荔。把自己的前二十年当是一种学习,用剩余的尽半个世纪的时间,去拼,去打,去勇往直追,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梨核抬起头,那是一双无助的眼睛,那么单纯,那么无邪。秋水一样的清澈。
下雨了,丝丝细雨象牛毛一样斜斜地挂在天地间。仿佛是在编织复杂而脆弱的心灵。不同的是雨没有怨言,总是不知疲惫地倾泻着。绵绵的水滴落满沟壑,田畦。转眼之时,就汇聚成渠,欢快地流向四面八方,而心呢,太多的纵横交错,有千头万绪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居大的心结。千千结呀。
军营是绿色的,青山松柏也是绿色的。经雨水一冲,更加鲜艳夺目。
“梨核,你放心吧,我会帮助你的,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物质上,我都会关照你的,只要你有信心,一切都会好的。”我顽皮地弹了他几个脑瓜崩,又刮了他的鼻子。
梨核笑了,孩子一样的灿烂。
我喜欢雨,尤其是在细腻的小雨,一个人,不带伞。慢慢地散步,那滋味,美极了。今天,我就要走近雨滴之中了。
梨核却不喜欢:”雨水,我见的太了多了,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变态人,又来诗情画意了,你能解脱,我能吗,你以为自己是超人,别人能理解你吗?你在雨中抒怀,不会有人笑你异类吗?”
梨核说的也许对,我沉默了。
“排座,我们去餐厅看一看情况吧。”梨核说。
于是,我们踩着北方的黑泥,来到餐厅。
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餐厅太小了,吃饭的人又多,以至于很多人只能站着吃,
按照原计划,席间会有一场体现军民雨水情的节目。具体内容支队长没有透漏。在这个稠密的心群里,明丽的民族服饰好象在上演一场丰富多彩的真人秀。浓烈的胭脂味特别刺鼻,这里没有规矩,来了就吃,吃完就在餐厅里闲聊,毕竟,喜欢淋雨的人并不多
其实,人也真是怪。就如世间的对与错。本来没有什么分别。长住宁波台北的一位铭先生曾经说过:错多就是对。当时我不理解,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对和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面。无论在任何场和,也不论是任何人,都不应该浑然一体,良劣不分。
铭先生还说:在一些特定的时期,尤其是特定的环境,真理就是大多数,就是民心向背,就是不可逆转,也不能逆转。也就是常说的:顺者昌,逆者亡。道理很深奥,我不懂,在我的内心还不能领会,我仍旧很执拗。很自我,眼下,我就是一个人在小雨中,尽情享受雨的芬芳与美丽,夏雨淋在脸上,湿湿的,很爽。我也不在乎梨核的苦苦劝告,
“何排长,你在干什么,快来喝一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呼唤打碎了我的甜梦,这个声音穿过雨的间隙,传到我的耳边,循着声音望去,在餐厅的东北角,乌山达央旗长正在摇动手臂
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梨核犹豫了一下,也跟一路小跑的追上我:今天人多眼杂,小心为妙,不要乱发言。”我不解地瞥了他一眼:“婆婆妈妈的,有啥出息。”
梨核啥表情,我没看,不过我猜想,他很尴尬。
走近了,才看到是一张圆桌,大的有些夸张。桌面有塑料布覆盖,上面全是菜,有清蒸熊掌,红烧罕鼻子,飞龙汤,还有鄂伦春的特色食品:手抓全羊,桌子角是白酒瓶,有站立的,有倒下的,好有的已滚的好远,几把没人坐的椅子上横七竖八摆满了刀,长的有三尺,短的也有两寸。有一把刀鞘落在地上,上面满是泥浆。
乌山达央旗长热情地拉住我的手,满嘴的酒气扑面而来,我被强行的按在椅子上。
乌山达央一伸手,抓过一只大水杯,咚咚咚地斟满,不由分说的推到我的面前,支队长也在,他瘦削的脸上布着红晕,象小猴子的屁股,他也歪歪斜斜地站起来,用一只手指着我:”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我门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来晚了,先补一杯,一定要------补。”
支队长的舌头发直,目光散乱:“乌旗长,你是酒长,先执行命令。”我更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乌山达央哈哈大笑,调皮地给支队长敬个军礼:“是,一定完成任务。”
然后,双手将杯送到我的面前:“先赔罪。”
赔罪,在当地十分普遍,就是赔醉,再大的仇,再大的恨,再不能化解的冤家,只要对方说:赔罪,就是有原谅你的意思,自己如果也愿意,就要表示一下,方法不计,只要能让对方满意就行,”深仇大恨的,诸如杀父夺妻,一般是自折一臂。轻一些的,就自刺一刀,从此,恩怨两清。
如果是请客不到,语言相撞,就要赔罪,赔罪的方法就是喝酒,喝的越多越好,越狼狈越好,如果能当场就喝的吐血,那才是大大的好,大大的够意气,否则,就会被打一顿,打完了,再坐下喝酒,什么时候喝和解了,什么时候罢休,总之一句话: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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