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周林苹也不忌讳地说道：“那个耿局长，赢了钱，还觉得不过瘾，便半开玩笑滴对夏雨峰说，找个女人踩踩背吧！你知道，朱集镇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熟人，怕影响不好，就开车到了和河南省交界的吴店镇，开个房间，耿局长就玩起了二拖四来。”
　　杜冰洁不解地问：“啥叫二拖四？”
　　“就是二个人一下玩四个女人！”
　　“啊！”杜冰洁好像一下子惊掉了下巴，怎么也合不上。又接着问道，“这种事情，夏雨峰也给你讲？”
　　“讲个屁！是我亲自上去和人家老板娘讲的，让耿局长一个人玩四个女人，可那家伙也是常走江湖的，精明的很，怕出事自己担当不起责任，硬是把夏雨峰也给拖下水，我只好在车上过一夜，你说，听到房间里面浪声细语，我心里好受吗？”
　　听了这些，杜冰洁皱起眉头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呀？”
　　周林苹笑了笑说道：“你认为我好受吗？我很难受，但是我想做官太太，我想有权有钱，从那以后，我就对官场有种厌恶的感觉，但是我更想出人头地呀！”
　　杜冰洁忽然对周林苹说道：“夏雨峰讲话很有前瞻性，那他对女人卖屁股这个行业又有什么哲理性的总结呢？”
　　周林苹知道这事杜冰洁想讥讽夏雨峰，脑子一转，笑了笑说道：“这些东西根本轮不到夏雨峰去总结，别人早已总结得很到位喽！”
　　杜冰洁问道：“此话又怎么讲？”
　　周林苹说道：“对卖屁股这类人，人家早就有高人作了归纳。”
　　杜冰洁追问后，周林苹就说出一段顺口溜：“不占地不占房，工作只需一张床；不生女不生男，不给国家添麻烦；无噪音无污染，促进经济大发展；上面下面一起动，你我快乐在其中。”
　　对于杜冰洁来说，自从约会那天晚上，从周林苹家出来的那一刻，总是觉得自己道德在沦丧、人性在消沉，今晚听了这些话后，那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甚至夹杂一些羞耻、肮脏的感觉在里面。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人更善于掩盖、更善于寻找理由和遮羞布罢了。但是话又说回来，社会如此之大，在各种各样的利益诱惑之下，什么情况都可能会出现，自己也不可能说是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觉悟何境界，想恁多干啥？有真心喜欢的女人在身边还在装什么清高？讲什么清规戒律？这样一想，心里也就轻松多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周林苹忽然问杜冰洁：“我们从小就在外婆家生活，这里留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杜冰洁想了想说道：“大概就是和外公、大表哥一起雨天逮鱼的那天晚上吧！”
　　周林苹问道：“你猜一猜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杜冰洁肯定猜不出来，周林苹说，“有两件事情。一件事是我和表哥及几个小孩子在家玩，开始时一起住家家，后来就学老师上课，大表哥当老师，其他人就当学生坐在院子里听课，不是还得有上课的钟吗？就从厕所里面把外婆的尿罐子找来挂在树上当钟，用一根木棍当锤子，下课了，因为嫌弃声音太低，一使劲儿，就把外婆的尿罐子给打破了。结果大青哥美美地挨了顿打。”
　　说完，两个人都大笑起来，杜冰洁追问第二件事，周林苹接着说道：“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去偷瓜，在瓜棚看见生产队长那个场面，你还记得吗？”
　　经周林苹已提醒，杜冰洁忽然想起来了，那时正上小学三年级的一个暑假，有天中午，他和周林苹一起穿过一片芝麻地，正准备偷地里面的西瓜，本打算想看一看瓜棚里面有没有人，等蹑手蹑脚地来到瓜棚，就看见赤身裸体的生产队长，正在瓜棚的床上“哼哧”“哼哧”地搞本村的一个寡妇，吓得他们赶紧跑开了。
　　周林苹说，那镜头让人一辈子都忘记不了，说着就动起真情来，用手握住杜冰洁两腿间硬邦邦的东西，像是握住一条鲜活的鱼，轻轻地给小鱼引导方向，那小鱼借着力很快就钻进它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地游动起来，顿时，整个桑树园、甚至满天星斗的天空也跟随者摇晃起来了。
　　四月八日，杜冰洁接到区文联发来的一封信，内容是襄州区青年诗人协会组织的霸王山采风作品研讨会。襄州区青年诗人协会定于四月二十日，在襄州区风景重镇霸王镇举行“霸王山采风活动”及作品研讨会，现将有关事宜通知如下：
　　1、分发省作家协会刊物《紫藤》杂志第七期（刊有襄州区青年诗人作品小辑）。
　　2、颁发襄州区“十佳诗人”荣誉证书。
　　3、襄州区作者已发表的诗歌作品原件或者剪贴本交流展示。
　　4、霸王山诗歌朗诵会、交流会、改稿会。
　　5、与会者准备不低于一千五百字左右的发言稿一份，不携带发言稿者不参加本次活动。
　　6、费用自带，食宿自理。
　　7、会议地点：霸王镇饮马泉宾馆（镇政府对面，门前有人接应）。
　　接到通知后，全区各地的文朋诗友纷纷汇聚于霸王镇的饮马宾馆，四月八日上午报道，下午在镇政府二楼会议厅举行会议。到会的还有县电视台、区报社负责人及县工会主席，因此，霸王镇也比较重视，有分管文教卫镇委副书记张正清和镇电视差转台台长牛靖负责接待事宜，会议由区文联汪主席主持，青年诗人协会主席张伟、副主席朱晓云负责其它事项。
　　汪主席首先回顾襄州区文联近几年在文学创作上的成就、特点、创作的动向和今后发展的目标，在具体到襄州区青年诗人协会这几年创作成就时候，主要谈了四点：
　　第一、襄州区青年诗人协会近连年出了两本诗集，诗人协会主席张伟的《月亮风》，青年诗人杜冰洁的《河的两岸》，填补了襄州区诗歌史上没有单行本的空白。
　　第二、襄州区青年诗人作品小辑在县文联的穿针引线下，终于在省作家协会的会刊《紫藤》第七期结集刊出，对展现我县诗歌诗风，扩大我区诗歌创作祈祷积极的作用。
　　第三、为庆祝教师节，去年全国中小学举办的“桃李杯”创作大奖赛中，教师组参赛的作品中，我区朱集镇青年教师杜冰洁的作品《园中树》在众多的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一举夺得特等奖。
　　第四、我区文联也正在汇编、筹集精品佳作，准备出一本“月是故乡明”诗文集，用以展示我区的文坛诗风。
　　汪主席最后还对到会者提出新的希望，期待着更好的精品佳作不断地发表出来。
　　在阵阵的掌声中，汪主席结束了讲话。
　　诗人协会主席张伟简短地讲了几句后，就让人分发了省作协杂志《紫藤》，杜冰洁看到了自己的那首小诗《九月，生日的烛光》：
　　茂盛的果林
　　在九月生日蛋糕上扎根
　　 
　　敲响的钟声
　　如时光的利刃
　　划开块块如初的心愿
　　我们温暖润藉了多少根须  
　　 
　　清淡的烛光
　　纯洁地
　　拒绝潮水和浪潮
　　微不足道的在月光下闪动
　　如流萤
　　愚昧在慢慢逼退  
　　 
　　生命的箭镞
　　已从九月烛林中响起
　　我看见烛光之韵
　　在含露的花瓣和轻扬的翅膀上
　　涌出一个个谷垛和一座座楼檐
　　接着张主席把杜冰洁叫到主席台前和大家见个面，要求杜冰洁把获奖作品《园中树》在台前给大家朗诵，顺便谈一谈自己的创作构思和感想。
　　作为教师的杜冰洁对着突如其来的的荣誉，像是一个刚进班级的插班生，猛一下子觉得拘禁和腼腆、似乎有些无所适从，那感觉也像刚刚离开学校学，第一次上讲台给学生讲课的滋味，但是毕竟还是多年有讲课的经验，稍微调整后，就先当做大家的面，朗读了自己的诗作《园中树》：
　　在普通的园中
　　你是一棵平凡的树
　　却用信念撑起一方绿荫 
　　 
　　你用执着的根拥紧大地
　　把土地母亲的乳汁
　　点滴地输给嫩之上的新蕾
　　你用虔诚的叶伸向太阳
　　把阳光父亲的温暖
　　缕缕地送给初开的花朵 
　　 
　　当岁月把年轮交给你
　　风雪吹落你的枝叶
　　吹皱你丰腴的脸庞时
　　你曾经结满果实的树枝
　　却默默地期待着
　　另一个春天。
　　在一片掌声之后，杜冰洁又从对教师的感想、学生成才的追求、诗歌的寓意、跳跃和连贯等等，谈了这首诗歌，会议室又响起了一阵阵掌声……
　　杜冰洁还是第一次参见这样的会议，前几次也接到了通知，都因为一些事给耽搁了，在现如今，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在金钱、股市浪潮的冲击之下，还有这么一大批死死守住纯文学这片乐土的朋友们，杜冰洁感到非常地高兴，因此，很快就和他们谈得来、混熟了。
　　晚上，是舞会，那些从乡镇来的人，大部分都不会跳舞，，只有一些记者和文联的人，两两捉对在闪烁的灯光下欢快地翩翩起舞。杜冰洁在上大学时，系里面叶组织过学生学过跳舞，但是，他对跳舞不感兴趣，他总认为是不愁吃喝的人闲着没事干才去跳舞，那是腐败，所以课余时间，多在篮球场打篮球或者在阅览室看看报刊杂志。当老师教书后，又常常和粉笔、讲台、课本学生打交道，哪里还有闲情逸趣去跳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