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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作品名称:园中树      作者:郝水清      发布时间:2018-04-18 19:12:14      字数:3095

  杜冰洁正准备休息,袁静芳用肩膀给抗了抗,说:“你听,是不是亲家两口子又吵起嘴了?”
  杜冰洁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也觉得隐隐约约似乎有吵闹声,在仔细一听,还真是王天宇和宋毅勤两个人的吵闹声。杜冰洁和袁静芳一起穿好衣服,下去劝说。
  原来,王天宇在埋怨宋毅勤,没有早一天把自己老娘接过来,自从父亲去年病逝后,母亲一下子像老了许多,目光呆滞、情绪低落,做儿子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王天宇兄弟两人,哥哥在老家,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在近处打工,侄女侄儿初中没有读完就辍学打工去了,家里条件在老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在对待养老敬老的问题上,自己嫂子却是个糊涂蛋,多这一双筷子一个碗,就好像成了天大的累赘。嫂子家三个孩子,都是爹妈和妹妹们从小带大的,表面上分家了,各过各的日子,可是侄儿侄女吃住就在爹妈家。
  王天宇老娘个性又要强,婆媳俩蜂尖儿对枣刺儿,经常地为一些家务常理,从相互争吵到胡乱骂人,闹得不可开交,邻居们开始还有人过来劝说,后来争吵叫骂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有人过来劝了。王天宇妹妹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嫂子就看小姑子不顺眼,很多次数连小姑子一起骂,现在结婚了,每次妹妹来看看自己的妈,嫂子还要在一旁指桑骂槐、指鸡骂狗,两个妹妹气的也不再认这门亲戚了。
  为这些纠纷,王天宇多次回去解决,结果把糊涂蛋嫂子也给得罪了,想到母亲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王天宇就发了些牢骚,本来给儿子过生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宋毅勤接着王天宇的话,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理论起来了。
  在杜冰洁和袁静芳的劝说下,王天宇的观点占了上风,宋毅勤也只好作罢,两人决定,明天把老娘接过来住几天,顺便再带些剩菜回去。
  第二天,从早上起床开始,王天宇和宋毅勤就开始忙碌了,上午宋毅勤和袁静芳一起又到街上买还缺需的东西,什么油盐酱醋、一次性酒杯碗筷手指之类,而王天宇就不断在招呼帮忙的人员,接近中午的时候,又开始迎接亲戚朋友。直到中午敬完酒,送走客人,忙得不可开交。
  甚至连赶酒席的要饭的“花客”也来了几波。他们大都三五成群,其中一个领头高喊,其他人跟着吆喝:什么“一贺喜,二贺财,主人家喜事我就来;一股青烟冒上天,遇到了天上的八大仙,八大仙往下看,发现这家最能干,就派我过来取喜钱,主人家开心又赏钱………”叫花子们说道都是些吉利和奉承话。拿点钱,赏盒烟,有步行的、有骑车的,不管是缺心眼儿的、差管子的、瞎子、瘸子,似乎都是一个形象: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但是,你绝对不能小觑这一类的人,他们中有的能说会道有的,还会和主人家讨价还价,更有甚者,还会给主人家送些小礼物。比如像孩子过生日,他们会买顶花帽子或者一个笔记本献给小主人,但你要知道,他们讨回的价钱一定要比他买的价钱要高得多。他们往往抓住主人家喜庆这个心里,从而讨价还价。
  时代在变,人们的观念也在变,这些乡下讨饭的也在变,他们多半不是单纯的为了填饱肚子、为了生存而讨饭。古代就有“不食嗟来之食”的,现在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本来能够自食其力,而往往利用自己的生理缺陷,已经蜕变成不劳而获的职业讨饭人员。虽然他们不会像城市里面那些智能型的讨饭者,也没有那些人阔绰和潇洒,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独到的快乐和生活原则。
  一个叫“国龙”的还捡一个半憨子媳妇,两个人整天乐呵呵地走东串西的忙着赶场。这女人还给国龙生两个孩子,但是都因为照顾不周到,把孩子给压死了,第三胎又生个儿子,被寄养在国龙姐姐家里,这孩子长大后,一旦认识到自己的父母是乞丐,会不会带来社会问题?
  还一个乞丐,白天四处乞讨,很多晚上却买只烧鸡独自享受。后来有个外地人路过此地,却发现是自己家乡的一个杀人犯,于是就在当地派出所报了警,公安人员把他制服后,还从破乱不堪的棉袄里面收出几万块钱。
  这些乞丐,本来按国家政策,由当地政府鼓励兴建福利院进行收养,但是,有的人自由惯了,多次从福利院逃出来,四处游荡。
  相信,随着社会发展,国家养老措施、医疗改革政策的逐步完善,人们老有所养、病有所医,住有所房,幸福指数不断升高,一些种种的社会现象一定会彻底解决的。
  晚上,一些帮忙的教师,又被宋毅勤叫过来,大家下午把借的东西送还,又简单地吃顿饭后,就散场了。
  杜冰洁回到家,感到非常疲惫,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杜冰洁上街买菜,刚准备回家,就听见一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老家一个邻居,在卖食用菌,自家产的,就给杜冰洁装了一大兜儿。杜冰洁准备付钱,结果反复地推来让去的,最后还是收下了。两个人叙了会儿家常,邻居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妈这几天好像是不舒服,你也没有回去看看?”问其具体原因,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反而更让杜冰洁担心起来,下午杜冰洁就赶回了家。
  一打听,母亲的气管炎又犯了,病床上的母亲显得愈发苍老,花白凌乱的头发,已经多日没有梳理了,脸上布满了道道皱纹,凝聚着生活和岁月的风风雨雨。床头的边茶几上放着装有红糖和白糖的玻璃瓶子,还有几板治疗咳嗽和气管炎之类咳嗽药。床下有个痰盂,母亲咳嗽时就把痰吐在痰盂里。
  见儿子回来,老人显得格外的高兴,杜冰洁坐在床上,握住母亲枯瘦的手,这双抚养过子孙,操持过家务,犁过田耙过地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滑和润泽,皮肤松懈、青筋暴突、布满了老年斑。
  吃了药,打了针,只是痰还不断地往上涌,杜冰洁就把床下的痰盂端上来,让母亲把痰吐在痰盂里,母亲大概是怕儿子嫌弃脏,就让儿子坐在那边的床头。
  父母就是这样,生了病总是不愿意去看医生,总是认为抗一抗就会过去,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小病熬成了大病,不得已才又去住医院。杜冰洁想埋怨些什么,还没有开口。倒是母亲先安慰自己起来:“你今天回来,又不是星期天,不又要耽误娃儿们读书?我这是老毛病……”还没有把话说完,又大声地咳嗽起来。
  在母亲心目中,儿子是有出息的,是她一生的希望和精神寄托,当教师、做先生,把别人的孩子教育成人,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所以,她时不时地劝说杜冰洁,要好好工作,不要耽误娃儿们的前程。
  杜冰洁说:“我回来的时候,请假了,并且把课也调好才过来的。”听完杜冰洁解释之后,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
  杜冰洁看母亲手指甲长得有些长了,就从裤绊上取下钥匙,把指甲剪分出来,给母亲挨个剪指甲。
  杜冰洁对母亲的记忆大概是从三岁开始的。
  三岁那年,杜冰洁母亲忽然得了一种怪病,肚子里面长几个大疙瘩,像怀孕一样,渐渐鼓起了来。用现在的医学术语讲,其实就是肿瘤病,不管良性肿瘤,还是恶性肿瘤,都可以做切除手术。但是,在几十多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种病县医院不接受,地区医院,再怎么说也是不肯接受。对于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老实巴交的父母来说,就等于给母亲判了死刑。
  杜冰洁倔强的父亲,不会轻易放弃给母亲治疗的,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杜冰洁父亲打听到,往西离家五十多里,有一个部队农场医院,给地方老百姓看病,并且医术很高,于是,杜冰洁父亲就带着杜冰洁母亲,过了村西边那条小河,去了农场。父母上午出的门,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回家了,说是医院接受了。经过医生们会诊后,决定做个实验,不管是良性肿瘤,还是恶性肿瘤,都需开刀动手术,以便掌握这类病人详细的临床资料。医生同时也把手术的危险性,告诉了杜冰洁父母,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并且签下“生死状”。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要被杜冰洁父亲紧紧抓住,还能说什么呢?哪怕是千金散尽、顷其所有,也会竭尽所能地去救杜冰洁的母亲。
  杜冰洁父亲准备了一些住院用的换洗衣服,安排好家里面的事情,便带上三岁的杜冰洁,匆匆忙忙地赶往农场医院。
  为什么要带杜冰洁去呢?是杜冰洁母亲一再要求的,母亲认为自己是绝症,命悬一线,说不定就此离开人世,非要让父亲把最小的杜冰洁带去,想必是做好了最后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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