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一年冬天的一个雨夜，风一直在刮，雨也越下越大，甚至连过路的汽车也少了，虽说离村不远，可毕竟是野地里，心里正有种毛毛的感觉，忽然一阵犬吠声，吓得贾老二一大跳，他赶紧起床，用手提灯往犬吠的方向扫射过去。就见从从村口走出来一个打着雨伞的人，往公路和大棚方向走来，风雨中，雨伞被刮得左右翻腾，等到近处一看，原来是老三媳妇潘小柳。
　　老二先呵斥住狗，心里正纳闷，这雨天，不再家里睡觉，来这里干吗？
　　只听见潘小柳乐呵呵地说道：“这大冷天，老三又没在家，娃儿们又都在上学，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我忽然想吃根嫩黄瓜，便想到你这大棚了。”
　　弟媳妇提这个要求，哪有不满住她的？老二打开通往大棚的小门儿，打开手提灯，就顺便给潘小柳摘了根黄瓜，潘小柳三下五去二地就给吃完了，还要吃，老二又给摘根小的，大冷天的，两根黄瓜一下肚，潘小柳懂得直打啰嗦。就叫贾老二拿瓶酒来喝，贾老二顺手把酒瓶递过来，潘小柳仰头就“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真是酒壮人胆，喝了酒的潘小柳，脱了鞋，一屁股就坐进贾老二的床上了。
　　床上铺着电热毯，正热着呢！很暖和很舒服，潘小柳借着酒气，对贾老二说：“老二，你冷吧？也坐到床上来，聊会天儿吧？”
　　就这样，两个人分坐床的两头，聊着天儿，慢慢地就聊到一起了……
　　农村有几句老俗话：大路上说话，草根底下就有人听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两个人的风流韵事便在小村庄给渐渐传开了。老实本分的贾老三劝老婆潘小柳改邪归正，反过来却被潘小柳给骂着无能养活妻儿，是个窝囊废。老三觉得无脸见人，就喝农药自尽了。
　　贾老三的死，按理说应该给这个家庭敲响警钟，然而，潘小柳不仅不收手，反而觉得，自己男人含羞而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同老二的关系明了化公开化，又是故意许多天就吃住在大棚里面。
　　女人总是敏感的，其实老二媳妇对此事早有察觉，尤其对老二的言行更是敏感。蔬菜大棚是贾老二一手经办的，在她的心目中，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丈夫而感到自豪、感到骄傲。女人是“草籽命”，撒在贫瘠的土地上，你就要穷一辈子；撒到水草丰美的土地上，你就会富裕一辈子。原先老二媳妇总觉得，自己这颗草籽所撒的土地，对得起自己的命。把地里的庄稼侍弄的很好，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有文人笔下那种“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辛劳，可是一家人吃喝不愁，就是累点苦点心里也高兴。蔬菜大棚更是她的希望、她的寄托，哪年不给家里带来几万元的收入？家里面柴米油盐酱醋茶、孩子上学的花费，礼尚往来的开支，结余后还能添置衣物家俱，家用电器，她同贾老二多半时间在大棚里面栽苗、除草、治虫、浇水。刮风怕塑料棚被撕破，就用麦秸秆打成垫子在上面压着，下雪又怕把大棚骨架压塌，又要不断地扫雪；天变暖和了，又怕大棚内温度过高，种在地里的苗子热死，又要通风……
　　在别人眼里，只知道你家有钱，可是这钱来得可不是那么容易。原先她还能同贾老二睡在菜棚的小屋内，谈论家务、商量家事，甚至还能在床上干那事享受天伦之乐，可是自从潘小柳这个骚货同自己男人好上之后，贾老二根本不让她来菜棚过夜，即使贾老二回家干那事，也总像是在应付差事，贾老二总嫌弃自己不懂风情、不会干那事，总是夸奖小骚货会媚人。不像自己把两腿一伸，等着男人爬上去。而是像电影电视里面放的外国女人一样，什么摸呀、亲呀、舔呀，滚上翻下……小骚货真是不知道啥叫丢人，干那种事就叫有本事？有能耐咱们比种地、种庄稼。你看她那几亩地，草比庄稼长的还要深。姑奶奶就是不离婚，挨打受气也不能让你个小骚货达到目的。
　　这期间，贾老大的媳妇，突然得脑溢血暴亡，这样贾家三兄弟之间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老三死了，老大又死了老婆，本来兄弟三人也只有两岁的差别。潘小柳又比贾老三大一岁，这样贾老大就只比潘小柳大三岁。已经因为自己不安分害死了自己的男人，二嫂又死活不离婚，自己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也有悔恨之意。四十多岁的女人，不可能后半辈子守寡来养活两个儿子。就是嫁给别人，给孩子们找个后爹，但是自己的孩子，一定会被另眼相看，免得生些闲气，自己嫁给了老大，他不会把侄儿当着外人，贾老大人虽然老实，可他毕竟能劳动，能养家糊口，自己种下的祸根自己摘苦果吃。五个孩子，肯定会穷，但是毕竟还算有个家呀！刚开始，贾老大不同意，他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从自己内心深处，他痛恨这个狐狸精，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已经四十多岁了，找到一个合适的不可能，没有娘的家庭是破碎的，为了两个侄儿，他勉强同意了。
　　可是，这热锅里居然蹦出个冷豆，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来。贾老二听说后，死活不让两家合并到一起，非要霸占潘小柳不可。目的是想让潘小柳能给自己再生个儿子，以继承自己的血脉。兄弟俩为此事打得头破血流。贾老大也是老鳖吃秤砣——铁了心了。干脆到法庭去，告发贾老二重婚罪。法庭取证后认为，潘小柳并没有下嫁到贾老二家，并且还在自家生活，至于两个人偷情，那是属于道德行为问题，法庭无力加以干涉。
　　这件事情，本来给平静的小村闹得沸沸扬扬，而法院的结论无疑又给这事注入了新的话题，让十乡八里的人们，觉得啼笑皆非又不可理喻。
　　正当人们觉得对这件事情觉得可气、可恨、可怜、可恶或者无奈，仅作为笑料谈论的时候。贾老二的媳妇突然又决定同贾老二离婚，用以成全潘小柳。
　　老二媳妇的觉得并非偶然，在她心目中，对贾老大印象不错，犁田耙地样样能干，什么时候种什么庄稼心里有数，不吸烟不喝酒，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而且还特别会疼人，大嫂在时，时不时地在她面前夸奖她他。自己家里许多农活，忙不过来，还是贾老大帮忙完成的，这样的人靠得住。再说了，有潘小柳在，自己挨打受气一辈子，披个人皮不容易，还不如嫁给老大，成全小骚货。跟了老大，自己的三个女儿又在眼前，冷了热了病了，也能照应。
　　可是，经过上次折腾，贾老大却又有点不同意了。不是说看不上老二媳妇，也不是说老二媳妇心肠不好，而是这样一来，还像什么一个家？乱七八糟的，要是爹娘还在世，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了，自己又有什么颜面去见死去的爹娘呢？
　　正当这些错综复杂的感情难题，在老一代人中斩不断理还乱的时候，悲剧却又发生在下一代人的身上，贾老大不足十九岁的儿子，有天晚上，趁贾老二不注意的时候，用刀砍伤了贾老二，要不是贾老二躲得快，恐怕长在脖子上的脑袋早已给搬家了。好在伤势不重，侄儿被抓紧朱集派出所，又通过走关系、讲人情，最后罚点款，又给放出来了。
　　毫无疑问，受到伤害的还有贾胜丽，当她得知妈妈决定同爸爸离婚，要离开她们的时候，也许是对这个复杂的家庭感到无奈，也许是觉得生在这个家庭，对自己的名声有影响，也许是妈妈的决定带走了她在这个家中的唯一安慰和希望，小小年纪就断然走上了自尽的绝路。
　　十六岁，正值人生如花似玉般的季节，正努力地吮吸着营养，饱含花蕾，准备迎着和煦的阳光，开出灿烂的花朵，展示自己独特的芳容。在那片澄明的天空中，本该风轻云淡，却过早地布满了一层层阴云。还没有享受到生活固有的各种快乐，就带着种种世俗的无奈离开了人间。
　　杜冰洁也因此陷入深深地悲痛和沉思之中：我们的学生，在日常生活中，随时随地都可能遇到挫折，比如考试分数不理想、同学之间出现误解或者误会、还有像这样家庭里面出现意外的变故，这些打击都可能在学生不经意间，让他们体会到无奈地挫折。在学生还比较幼稚的心里，他们抵抗挫折的能力有多大呢？他们究竟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克服和战胜挫折呢？怎样才能在生活中不断地磨练自己？类似于贾胜丽的现象在社会上屡见不鲜。
　　挫折产生的原因可分为内因和外因。外部因素即客观因素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因素等；内部因素即个人主观因素如生理条件限制、能力限制、动机冲突等。对陷入挫折情境中的学生，要及时进行疏导，帮助他们分析遭受挫折的主原因是来自于主观还是客观，找出失败的症结所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