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周林苹幽幽地说，却又显得言而未尽。
　　“可这……这是办公室，外面有摄像头，出去再说吧！”
　　一听说有摄像头，周林苹赶忙松开了手。
　　开了灯，打开袁静芳的办公桌，找到了那本英语教材后，锁了办公室的门，两个人又一起下了楼。
　　到了校门口，门卫老张从窗户里面探出头来，看见是杜冰洁，就对他们笑了笑，杜冰洁归还了钥匙，就同周林苹大门旁边的从小铁门出来，两个人并肩走着，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照得时长时短。
　　出来校门，俩人来到学校西边的一条长堤上，大堤西边，是一条南北流向的河流，大堤两旁栽有许多高低不一的白杨树，如一道黑色的屏障，在黑夜中向南北延伸着。
　　往南走了一段，杜冰洁便和周林苹下到大堤下一片偏僻的大树下，由于昨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林子里面还比较潮湿，他们不能坐着，只好靠在树上紧紧地搂抱着。
　　“你表哥被所里面派到省城开会去了，要半个多月才能回家，虎虎也和他爸爸一起去省城玩去了……难道你真的就不想我吗？”周林苹把头放在杜冰洁的左肩上，在他耳边慢声细语，像似解释，又像似为自己争辩道。
　　大堤旁边的庄稼地里，“呱呱呱”的青蛙叫声，东一片西一片的相互应和着，蛐蛐儿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虫子也高一声低一声地鸣叫着，微风吹着树叶哗啦啦地着响。镇南头建筑队挂在高高的卷扬机高架上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晃着，光线从树林中隐约地投射过来，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远处汽车的喇叭声，和一束束划破夜空的灯光。
　　杜冰洁没有说什么，心咚咚咚地跳着，从周林苹的肩上取下斜跨着的皮包，从腰间抽出掖着的红色T恤衫，双手在背后解掉胸罩的扣子，一股脑推到周林苹的脖颈，自己也把背心推到脖颈，把周林苹的双乳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膛。又从后面拉开周林苹黑色大摆裙上的无缝拉链，裙子一下子就花落到脚下，伸手摸了摸裹在三角裤头里面柔软光滑的屁股，一只手又滑到前面捏了一把，但是终于还是抽出了手，又提起裙子，拉上拉链。
　　本来已经喘着粗气，浑身瘫软，早已进入角色的周林苹，气势汹汹地埋怨道：“你个坏蛋，这么不开放？”
　　“不行，下午打场篮球，体力消耗太大，加上，你看看河道上那些不断晃动的灯光，像似打鱼的人在走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到这边来？”杜冰洁解释道。
　　顺着杜冰洁手指的方向，周林苹扭头望去，只见隐隐约约的灯光在河道上晃动，也有往这边走的迹象，心里也泄了一半的气，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双手搂着杜冰洁不愿松开。
　　还是杜冰洁开口说道：“不如明天晚上我到你家去吧，那样安全些，你看这环境，不安全也不适合……”
　　周林苹还在埋怨地说：“你这个胆小鬼，这么好的机会，再错过，也许又是十几年。”
　　两人又恋恋不舍地搂抱一会儿，夜空中，凉气似乎也已经降下来了，不再那么燥热。
　　最后杜冰洁说道：“时间不早了，河道里不断有人来往，小镇上熟人又多，看见就不得了，还是明天吧。”
　　杜冰洁为周林苹跨上皮包，两人又相互搀扶着上了大堤。
　　杜冰洁压低声调，小声像是交待道：“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别叫熟人看见。”
　　“不叫你管。”周林苹生着气地走开了，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杜冰洁回到家，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他径直走到卫生间，打开热水器，简单地冲了个澡，免得留下口红香水之类的痕迹和气味儿。因为，袁静芳的嗅觉是很灵敏的。杜冰洁本来是不抽烟的，家里买的烟是供吸烟的客人抽的，所以也总是放在电视机旁的台柜上，蒙上层浮灰。每次出门或者再外面吃饭，出于应酬碍于面子，也燃上一根烟，像模像样地抽几口，便把剩下的烟给扔掉。可仅仅是这样，袁静芳还每每问道：“你今天又抽烟了？”所以，杜冰洁再洗澡间先忙乎一阵子，定了顶神，才推开卧室门。
　　袁静芳还没有睡着，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着闲书，见杜冰洁回来，打招呼说：“回来了？”
　　“回来了。”杜冰洁一边上床，一边回答道。
　　“送回家了？”
　　“送回家了。”
　　杜冰洁往袁静芳身边挤了挤说道：“同夏雨峰聊会天儿，闲扯了会儿淡。”分明是撒谎的话，却被杜冰洁轻描淡写地给转移开了。
　　听说夏雨峰也在家，袁静芳也没有去认真推算两个人离开后的时间差，似乎放心了许多。连忙安慰说：“快睡吧，下午够累的了，都十点多了。”顺手熄灭了灯。
　　过了很久，从袁静芳匀称的呼吸声中，杜冰洁知道她已熟睡，自己就这么睁着眼，躺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杜冰洁很清楚，今晚又要失眠了，根据以前的经验，治疗失眠有两个诀窍：一是问妻子要“瞌睡虫”；另一个是在心里融化自己。
　　所谓要“瞌睡虫”，就是和妻子干那事，每次有烦心的事情，晚上睡不着觉，袁静芳就总是很温存地同杜冰洁聊一会话，等到两个人情绪上来了，就把夫妻之事给做了，还真灵验，翻身下来的杜冰洁，也很快就呼呼大睡。
　　以至于杜冰洁每次开玩笑地说：“你身体里面有‘瞌睡虫’。”
　　袁静芳说道：“什么瞌睡虫不瞌睡虫的？胡扯个啥？”
　　“那怎么干完那事瞌睡就来了？怎么这么灵验？”
　　“你只差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心满意足了，能不瞌睡吗？”
　　“我才不信呢？反正你身体里面有瞌睡虫，睡不着，我就要找你。”
　　每到这个时候，袁静芳就拿右手去拧他的耳朵……
　　可今晚不能再去要瞌睡虫了，袁静芳已经熟睡，自己打球又消耗很多体力，出于心疼，袁静芳说什么也不会让干那事。杜冰洁也只好用另一种办法了。
　　他平躺在床上，猛吸两口气，又慢慢从口中呼出，意念存于丹田，随着自己的呼吸，想象中，春天来了，暖暖的春风徐徐吹来，鸟儿和鸣、草长莺飞，自己就在这春风中慢慢地从双脚，然后是双腿，最后是自己整个身体，都渐渐融化在春风中。
　　可是，今晚上再怎么去融化自己，也不灵验了，都让自己难以入睡，周林苹那张娇美的面孔，还是强有力地把他所有的意念给挤开，总是在他面前晃动着、晃动着，一会儿莞尔一笑，一会儿又满脸娇怒，如同周林苹身上的温软和芳香一样，总有驱之不散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冰洁也算很艰难地进入了梦乡，不过，他梦见的好像是周林苹身体的某个部位，但又总是看不清楚……等早上醒来，杜冰洁发现自己遗精了，内裤濡湿了一大片，发出刺鼻的带有前列腺的气味。
　　第二天晚上，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急不躁，慢慢地飘着，给本是很热的天气，降了很多温，雨点打在街道的水泥路面的水洼儿上，泛起一个个小小的圆圈儿。
　　地税所大门口的那盏路灯，在杜冰洁眼中，就像一条看门狗，让杜冰洁提心吊胆地，杜冰洁在街道上来回逡巡地走了几次，暗暗地往所里观察了多遍，以寻找最佳进去的机会。
　　这个时候，所里的人大都正在家吃晚饭，远离大门，最东北二楼的一家，似乎还有传出来喝酒猜拳的声音，杜冰洁最后找准了时机，见没有人出入，做贼一样，胆战心惊地闪进了大门，幽灵一样上了三楼。因为有电话相约，门虚掩着，进了门，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关好门，两个人就拧麻花一样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了。
　　周林苹在阳台上，早就看见杜冰洁在街道上来回地晃荡，心中偷偷地觉得好笑，同时也暗暗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其实，她已经记不清往杜冰洁要来的方向看过多少次了。
　　来周林苹家过夜，杜冰洁是有充足的理由，前几天，爱人袁静芳在菜市场买菜，刚好碰到杜冰洁高中同学尚翔远，也是放假了，他刚从程河镇回到老家爸妈这边，说是自己的侄女中考成绩不理想，离区一中录取线还差十几分，哥哥想托人找关系把女儿弄到区一中上学。在区一中教书的宋会平刚好是他们同学，尚翔远就想抽时间和杜冰洁一起去一趟区一中，找宋会平安排这件事。并且告诉袁静芳自己这几天就在家，叫她们一家抽天晚上到他家去吃顿饭，打打麻将，袁静芳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杜冰洁。
　　她知道，放暑假了，杜冰洁就总是宅在家里面，不是和女儿上网一起打游戏，就是看足球、篮球赛，也只是到了旁晚才到篮球场上打打球，也希望他多出去活动活动，杜冰洁喜欢独处，喜欢清静，不喜欢群居应酬，就劝杜冰洁去尚翔远家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