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接受昨晚约会失败的教训，杜冰洁决定，今晚的约会，就定在周林苹家中。
　　昨晚的事情，杜冰洁和周林苹都是始料莫及的，尤其是杜冰洁没有心理准备，也是无意之中促成的。
　　昨天下午，在学校的篮球场上，教师球队同粮管所球队打了一场篮球比赛，那是一场实力相当的对抗赛。其实，每年“五一”，朱集镇工会就会组织镇上各单位参加的群众性的体育活动，有田径类、棋艺类、各种球类、还有趣味类的等，在篮球这个小组，总共有五六只球队，然而打到最后，却总是由学校队和粮管所队争第一，同学校队相比，粮管所也是输多赢少。而其它的单位，像卫生院、银行、供电所等，却总是往后排，不是说这些单位人员不多，有些单位的人员很多，主要是这些单位会打篮球的人少，有很多单位甚至连一只球队都组织不起来。
　　由于经常在一起切磋球艺，学校和粮管所队员之间彼此球技和攻防策略，技、战术也都比较熟悉，所以，只要在一起打球，就有种暗暗较劲、一比高下的感觉。
　　暑假期间，天气相当热，火辣辣的太阳似乎一直散发着巨大的能量，即便是呆在家里，有时候也是汗流浃背，怕热的人也只好呆在家里，一天到晚开着空调，躲避着难耐的酷暑高温。
　　然而，篮球场上，也不乏有很多喜欢出汗的年轻人，加上大中学生都已经放假，尤其是在外面读书的大学生们，学习已经不再是主要任务，放假回家后又觉得百无聊赖，打球就成了他们发泄充沛精力的绝好场所，球场比平时也要有生气的多，打球一般都在接近傍晚时候，人们在家或者单位呆了一天，就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打打球，冲个澡，倒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篮球场上，尽管也没有人来组织比赛，也不需要裁判，但都是因为有共同的爱好而走到一起的，有时候队员不齐，就相互参杂在一起，也锻炼了身体，也消磨了时间。用一句开玩笑的话来讲，就是“都是喜欢下冤枉气力”的人，对于有篮球爱好的人来讲，听见球响，心中就痒痒难受。吸烟有烟瘾，喝酒也有酒瘾，学校一个教数学的陈老师，烟瘾很大，被称为“老烟囱”，据说：早晨起床，裤子还没有穿上，就先点一支烟，满口黄牙，一嘴烟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被烟熏成黄色。有人和他打过赌，让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发给他一支烟，让他抽，烟从他口中吸入，经过肺叶，再从鼻孔中冒出，就能准确地判断出当地各种牌子的烟的名称来。外地的烟更骗不了他，他的呼吸系统排外性很强，只抽一口，还不等烟出，就能测出是外地烟。懂行的人知道，他是从烟草燃烧的过程中，对烟草的质量、含有的焦油量等来判断的。
　　当然，打球的也有球瘾。一只篮球，不用手摸，也不用眼去看，仅仅从篮球在操场上“咚咚咚”的响声中，就能判断出那篮球是人造革，是劣质牛皮，还是优质牛皮的。正所谓“知子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很多人都是在学校就养成了打篮球的习惯。
　　因此，进了球场，就如箭在弦，身不由己了，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在驱使着自己。其实，这种魔力是一种凝聚力，是一种集体荣誉感，更是一种为自己球队竭尽全力，争胜求赢的一种崇高的信念。
　　作为学校球队的主力中锋，有一米七五个子的杜冰洁，理所当然地要使出全身解数，左冲右突、阻拦抢断、中心突破、夹击防守，直到双方队员精疲力竭。
　　一场球赛结束后，浑身上下像用水洗过一样，头发紧紧地贴在前额上，脱了背心，汗还在一个劲地往外涌，虽然不断地在喝水补水，可是，仍然满嘴发黏，想吐又总是吐不出什么。
　　杜冰洁一屁股坐在球场边的水泥圆凳上，用背心不断地擦着汗，才感到左胳膊在抢球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的指甲给划破了，经汗水一浸，还在隐隐着疼。等到要起身回家吃饭时，刚才坐过的水泥凳上，早已留下一个完整的，湿漉漉的“屁股”的印记。
　　因为体力消耗太大，杜冰洁觉得晚饭素然无味，对着瓶口“吹”了瓶啤酒，连平时最爱吃的苦瓜炒瘦肉都好像缺少些什么，冲完澡，就上床准备休息。爱人袁静芳顺手打开空调，关好卧室门后，继续在书房里面和女儿视频聊天。
　　过了一会儿，“咚、咚、咚”有人敲门，打开门后，满脸含笑的周林苹款款地移步进来。
　　看见袁静芳在视频聊天，周林苹就开玩笑说道：“咋了？在和哪个情人视频聊天呀？”
　　“是林苹姐呀！”见是周林苹来了，袁静芳停止了女儿视频聊天，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和哪个情人聊天呀？你表侄女去同学家疯去了，刚才和她在微信视频上闲扯了几句。”
　　“我怎么不能来？我想你了呗!”周林苹开玩笑地一边回答，一边拿眼睛在四处寻找，说道，“怎么？杜冰洁没有在家呀？”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事你打个电话，晚上在一起吃个饭多好呀。”袁静芳一边让座，一边解释道，“哦，他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喽。”
　　“怎么了？不舒服？”周林苹眉头猛一下凝成个疙瘩。
　　“人家怎么会不舒服呢？好得很呢!”袁静芳回答道。
　　“才八点多，就那么早就上床了呢？”听见杜冰洁没有问题，周林苹心情便放松下来，问道。
　　“还不是打球给累的，连晚饭都没有好好吃。我就不明白，一个篮球有什么好打的，上了球场，不要命地跑，都几十几的人了？”袁静芳嗔怪地说。
　　周林苹劝说道：“男人们不都那个德行嘛！除了整天操国际国内的心，要不就是这个比赛，那个运动。”
　　“啥国际国内的心？”袁静芳似乎不解地问。
　　“你看，不就是那些国际国内新闻嘛！整天家务常理很少去关心，倒是这个国家总统到哪里去访问，那个地方又兴兵打仗啦，吃个饭、喝个酒老是放在嘴边上，谈来说去的，要不就是无休无止地看球赛，还真不如我们女人看个电视剧，还挺有故事情节的。”
　　袁静芳听完后，和周林苹相互看着，同时大笑起来了。
　　周林苹晚上来，是借九年级英语书的，所长的女儿敏敏今年升九年级了，暑假期间要找人补课，其它的书都已经借齐了，英语属于新教材，第一年使用，比较难借。所长的爱人老罗便拖周林苹到学校借一借，周林苹便想到了袁静芳，因为袁静芳是九年级的英语教师。
　　袁静芳在书柜找了一会，忽然想起课本还放在办公室办公桌里面，因为没有办公室门上的钥匙，不得已，便叫醒已经睡了的杜冰洁，让杜冰洁带周林苹去办公室去取书，顺便送出学校大门，以免门卫要盘问。
　　杜冰洁下身穿着个小裤衩，裸着上身出来后，和周林苹打个招呼，从冰箱里拿出个西瓜，用刀切开，几个人简单地吃了几块，又顺便聊几句闲话，在下身套了件大裤衩，上身穿了件背心，拿了袁静芳办公桌上的钥匙，就和周林苹一起下楼。
　　家宿楼旁边的路灯下，还有一堆乘凉的人们，他们还在天南海北地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女人们许多都已经冲洗过澡，穿着休闲的睡衣，男人们大都光着膀子，踢着拖鞋，用扇子驱赶着烦人的蚊子，几个小孩儿还在人缝中穿来穿去。
　　出了门儿，尽管风不是很大，但是很明显，外面还是比家里要凉快得多。
　　穿过乘凉的人群，杜冰洁让周林苹在办公楼前略等一会儿，他到大门口门卫房去拿办公室钥匙，办公室在三楼，因为学生刚放暑假，除了楼梯间的声控灯在时不时响声惊动下，交替着闪亮以外，办公楼甚至是整个校园也显得格外安静。
　　钥匙拿来后，杜冰洁让周林苹在下面等一会儿，自己一人上楼去拿书，可周林苹硬是执意要一起上办公楼去看一看，没办法，便一同上楼，昏暗中，磕磕绊绊地到三楼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的门，还没有等到开灯，杜冰洁意外地感觉到一只手在拉自己的胳膊，接着周林苹便紧紧地搂住了杜冰洁，杜冰洁分明地感觉到周林苹软软的乳房和滚烫的嘴唇，以及周林苹胸脯内那颗“咚、咚、咚”跳动心。
　　“你……”杜冰洁想说些什么，可是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就这样，在办公室的墙壁边紧紧地搂着。
　　当杜冰洁明显地感觉到，周林苹身体不自主地扭动着，呼吸也有些加快加重时，便提醒道：“这是办公室，不是麦田玉米地，你怎么能够反悔呢？你不记得牛郎织女星下的承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