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拂晓>布鲁克林有棵树

布鲁克林有棵树

作品名称:拂晓      作者:孙彩文      发布时间:2018-04-06 17:19:41      字数:7955

  外出学习,观摩国家级名师精彩课堂,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课上得可谓简单、大气,到处都是学也学不来的奇思妙想,却又顺手拈来。于是常常想,为什么他们能将语文课上的这么厚重、有滋有味?得出的结论就是读书是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读书让他们有深厚的底蕴,能够在课上旁征博引;是读书使他们拥有先进的教育理念,在课上游刃有余;是读书早就了一代又一代的名师。
  01
  读《布鲁克林有棵树》,我看到了弗兰西的坚强,感受到了贫苦中的乐趣,更体会到了教育和书籍在孩子成长中的作用。
  回来后再捧起这本书和几位校长一同转学校。
  车上大家叙事,聊到心烦的事,有个共通的感觉是每天有缠人的家长告状。其中一位校长和大家意见相悖,她说她最喜欢处理这样的事,哪个班有家长到学校找班主任告状,她都要凑前旁听,偶尔会插上几句,家长总会说着感谢的话回家。她说她的窍门通常会问:你童年的记忆是什么?这段记忆发生时,你的父母在身边吗?80%的回答是,不在。于是家长意会,多数家长会放手让孩子自己解决问题。无论多不愉快的纠纷,孩子们之间都会用一句“对不起”、“没关系”云散。
  这让我想起美国心理学家迈克·汤普森,他非常喜欢用类似的提问来帮助不同家庭提高亲子互动的质量。
  再做词语测试,我想到,应该写上这个动物:狼。
  孩子在成长,我们需要做的是陪伴,引导让他们懂得分辨什么是本质的,什么是外在的。
  这样的联想是从车上叙事开始的。
  那位校长回忆说,有一次她用相遇方法和孩子们叙事,她仔细聆听一位孩子说最快乐的记忆是和小伙伴关起门来在床上大跳,受到启发。于是,她允许孩子在草场上跑,孩子们显露了愉悦的分享。再后来,她在草场上安装两个足球场,草场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的“大床”。
  现在,校长每天和孩子们一起练“颠球”。她说自己颠“排球”没问题,手臂能控制好平衡。“足球”怎么练也不行,两周了,才能颠三个。而孩子们不一样,脚、腿并用,可以颠10分钟不掉。她说孩子们的统觉能力是天生的。
  我们进到她学校,课间,孩子们有跑的、闹的,更多是有组织地游戏,或者在长廊看书,孩子们习惯了“静”,连上楼梯都是慢步轻声。
  “在床上跳”是外在显现。我们不拘泥于外在,创设适合孩子的修炼场,让孩子们自我雕琢,成为以生命影响生命的运动。这样的“雕琢”更像是开采。(孙彩文:有感“雕琢”)
  教育本是一个和谐的整体:教师、学科和学生,因为历史的、社会的、成长的机缘,相聚一起,在开放互动中展开各自的疆界,相遇、相碰、相知、相长、相融。教育,是一个充满着悖论的整体,自有其生命的节奏,低吟时如潺潺流水,高扬时如鹰击长空,进则如狂飙骤起,退则如海水落潮。每一次低吟,积蓄着鹰击长空的力量,每一次风平浪静,孕育着风暴的兴起。在这悖论的和谐中,教师和学生随着学科的展开,各自跟随着自己的本心,同时又感受着对方的生命节奏:教师用自己的稳健,引导着、托举着学生的旋舞,学生则用自己的直觉、奔放与失衡,在教育体制有限的舞台上,演绎着教师心中动态的平衡与律动。
  沉浸在舞蹈中的教师,心中没有恐惧。但是一旦她思想走神,开始关注周围世界,她会发现,她那个舞台永远太窄,台上的追光永远太亮,围观的人众眼光永远挑剔,甚至还有她的老板,永远以苛刻的眼光考量着给她的薪酬和奖励。于是她难以继续沉浸在舞蹈之中,再也感觉不到教育的节奏:学生们的直觉、奔放与失衡,再也激发不起她初心的敏感和生命的律动。
  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中,教师的教学行为与自我认同的分离。她不再是一个课堂的舞者,而是象一只头顶盘旋着老鹰的老母鸡,咯咯咯叫着,拼命地要把满地乱跑的小鸡全部庇护在她的卵翼之下。她两眼紧紧盯着考试的分数,唯恐这只在头顶不断盘旋的悍鸟把她的孩子们叼走。在恐惧的阴影中,知识不再是人与自然、与社会、与同伴的互动、互适、对话和共同成长,课堂变成了考试、分数、排位、竞争、淘汰的人性屠宰场,生命躲在分数打造的面具之后慢慢地变得僵硬。恐惧瘟疫一般地侵蚀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感受到永无穷尽的重复、压力、疲惫不堪、职业倦怠、痛苦……
  
  
  02
  战胜恐惧,必须寻找改变的源头活水,寻找自身认同和自我身份完整。想想我们任教的经历,开始的几年何人内心不充满了爱心和热情?反倒是在我们熟悉了课堂,获得了较多教学经验的时候,我们开始进入教学的倦怠期:我们不再向新的事物和经验开放,而开始根据以往的经验给各种各样的人与事贴标签。标签阻隔了对课堂内外事件的观察和洞悉,也闭塞了重新认识自我、内心成长的路径。
  坦然面对恐惧,积极重建联系,就是要把标签与现实的冲突转化为认识自我局限,发掘自身潜能的契机。为赢而輸的勇气,将让我们重新回到初为人师的开放和进取,在孩子们的好奇、奔放,与失衡中重新感受自己心灵的力量和创造性,在教师、学科和学生的动态的和谐中重新发现生命节奏的美。
  苍穹的观点是:美是一种风格。他说:
  所谓的风格,原本指的是艺术家的气质禀赋、人生经历、知识结构及其导致的审美情趣在其艺术作品上表现出来的独特的表达。
  在我们看来,风格是一种自动的告诉。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风格是一种雕琢,或者风格是一种追求。一个人在没有任何规约的情况下的表现,是没有风格的。当我们跟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聊天的时候,也许我们可以感受到他高尚的人格,但这里应该没有风格,因为随意的表现是没有经过雕琢的行为。
  这两天一直在研究孟子。孟子的教学行为表现出了显明的风格。无论跟哪一个皇帝说话,他最终的目的是劝“仁”,以至于将齐宣王的“好勇”“好色”都能引导到“仁”上来。这里的“引导”就是一种雕琢了。比如“好勇”,他举了几种勇气,一种是直接的蛮力,一种是无论任何恶劣的情况下都表现出一种骨气,最后他居然又引导到“仁者无敌”上来。关于“好色”,也说得很有意思。
  可以这样说,孟子的教学风格,就是对话语场景的艺术雕琢,雕琢到“仁”上来。
  所以文首对风格的定义是不够全面的,是一种静止的、事后的客观描画,我们从孟子的教学行为来看,风格其实一种主观的刻意的行为过程。
  风格应该引起一种认同。这对我们教学风格的形成是有很大的借鉴意义的。这段时间为一些老师磨课,他们都是已经很有教学造诣的老师,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他们对教学现象的主观理解,对学科知识的主观理解。因此,在听课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们所营造的话语的不同。但这其中,应该说有的人还没形成风格。因为虽然能感觉到他的话语场景,但并不能引起大家的认同。为什么没有引起认同,这在很大程度上便是雕琢的功夫不到家。比如,有的老师认为“教学”是一种“告诉”,但其“告诉”往往比较强硬,以至于孩子们并不能接受;有的老师认为“语文教学”是一种“读的艺术”,但其“读”并没有孩子获得语言素养的提升。
  所以,风格必须获得大众的认同。比如,王崧舟的诗意语文,是获得认同的;孙双金的情智语文是获得认同的;薛法根的生本语文,是获得认同的。我们也知道,这些大师在公开亮相一堂课前,对自己的课是要反复“打磨”的,打磨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获得大众的认同。也就是,风格的形成,一定是雕琢的结果。
  所以,我们对风格的理解,不能轻易地认为是一种自然的,独特的表达。
  风格,肯定是一种雕琢,是一种建筑,就像哥特式建筑一样。
  我也在思考。
  自我认知,是人生最为重要的课题,也是教育最为重要的课题。教师是否有能力引导学生走向自我认知,取决于教师自我认知的水平和能力。如何通过对他人阅读的整理来反思自己的心路历程,提高自我认知的水平和能力呢?
  用心来教。
  教学提供通达灵魂的镜子、教学滋养教师心灵、汇聚我们的自身认同和自身完整,也是我们优秀教学的源泉、激发我们的自我意识。用心来教,为我们的教学注入鲜活的情感、由内而外流淌出来的甘霖。学习要的不是成绩,而是自我的认知、寻找那与自己的本性更契合的教学方式。教学心灵工作,生命本身的一件乐事。
  我在反思。真我足迹,若隐若现,或深或浅,处处能感受到其间心灵的状态和生命的节奏。真我,一路走来,似乎有四个阶段:1.无意识的真我,2.迷失在社会意识中的自我,3.回归本心的真我,4.自觉承担使命的真我。
  真我,最初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毛孩子,至诚至真,却没有半点自我意识,也没有半点工具意识,内心永远奔腾着对外在世界的好奇,行动总是在全情投入的冒险中发现并卷入各种力量的潜流。在各种力量的冲突与平衡中,真我亲近着自然与社会之滋养和创造的力量,也经受着自然与社会之不测与伤害的挑战。
  海,是真我的原型:
  庆幸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在饥饿的年代里感知到生命对物质滋养的真切渴望,在口号年代体会到词语的不可理喻的喧嚣。在饥饿或喧嚣中,童年和少年的我,走向自然,持锄荷担,在自然怀抱里感受到脚踏实地的力量,在野性的奔放中磨练着内心的自由。
  真我,告别了饥饿和喧嚣年代在大自然怀抱中的自由,走进大学,在读书的狂热中渐渐地疏远了自己,迷失在知识就是力量的社会意识里。在这本是而可全非的理性名言引导下,我在书本的殿堂里越走越远,疏远了内心原始的力量。当我告别学生年代的校园走上讲台的时候,我心中只有图书馆的宁静和思考,感觉不到教室里其他心灵的跳动。
  于我,在中学执教的五年,曾经关注过教学技术和考试,但从来没有迷失其中。因为即使在读书的时候,原始的野性也在冥冥之中主宰着我阅读的方式:遵从内心的直觉,去寻找那些真正能打动我、激励我的著作,或浏览、或摘录、或整理、或背诵,用任何自己觉得惬意的方式,去感知书本中展示给自己的世界,把它作为自己生命的世界、精神的世界。
  从研究生到大学讲堂,十余年一直浸润在书本即生活的半虚幻生命状态里,思想、情感、意志在符号的世界里天马行空。但是疏远了现实生活,脱离了这点化生命的圣地,思想便带着书本的奶臭与现实格格不入,情感被封闭在个体的狭隘里嫉世愤俗,意志则停留在文字的层面上无病呻吟。那些年中,在阅读、思考、教学、写作的貌似激情里,内心似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开始不安分守己,从一本书奔向另一本书,从一个学科流浪到另一个学科,从一门课程跳跃到另一门课程,直到疏远所学的专业,丧失了原本的身份认同。越是流浪,心中越是疑惑,心里常常自问,我为什么要这样的流浪?我是谁?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要干什么?
  在半虚幻的流浪中,从来没有碰到生命的真正导师。不错,有许多老师给我以指导,但那只涉及读书做学问。不错,有许多哲人先贤给我以启迪,但那只是在困顿中给我以力量、在迷茫中给我以希望。而我真正需要的,是如何回归到此时此刻,在当下的现实里汲取自己时代的滋养和智慧,在与先哲的对话中听到来自自我内在真实生命体悟的声音。
  习惯了在书本里流浪,也习惯地放下了对现实生活的体悟:金钱,放下了,名位,放下了,安逸,放下了.....但是,作为中国人,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我永远也放不下的生命牵挂。
  真正从半虚幻的书本回归到此时此地的现实,应该是从女儿的降生开始。至今还记得与女儿在产房外初次相遇的情景:大大的脑袋,长长的,挤压变形得有些扎眼,但白净的小脸上,半睁着一只好奇的眼睛,观察着我以及这个她初来咋到的世界。
  
  03
  与女儿相处,听到了那小眼背后的灵性的呼唤,于是我走出自己封闭的空间进入童心的世界:天真、无忌、率性、开放、好奇、全身心的投入、天马行空的想象.....。与女儿相处,让我一次次远足,走向原野、小河、远山;与女儿相处,让我面对生命成长的问题,在真实的场景中学会观察、倾听、假设、尝试、反思和归纳。
  第一次为人之父,面对太多的问题,免不了去书本里寻找答案。但是很快就会发现,书本提供给你的只是一个笼统的知识框架,一个统计学上的常态,而我们自己的孩子,在具体的生活场景里,其行为往往与常态有或多或少的偏离。最初面对这种偏离,心中免不了生发出种种恐惧,一遍遍地读着那些常态的描述,心中充满了疑惑。最初是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和执行能力,后来是怀疑自己的孩子,再后才开始怀疑书本,怀疑自己对书本上常态的迷信。
  在与女儿的生命互动中,渐渐明白,教育永远是一个个的个案,是亲与子、师与生心灵的相遇。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作为教育者的一方在智能、情的和精神三要素的内在统一,是他自身心灵之需要与自由在呼唤和对话中的舒展和充实,是他由此达到的自我认识和追求真知的自我践履。教育者要做到的,是要学会认识自己,学会如何真正地爱自己,拓展自己,超越自己。一个不知道如何才是真爱自己的父母或教师,就会在各种各样的社会潮流中失去定海神针,在孩子行为与常态发生偏离的时候被内心的恐惧所压倒。不知道如何真爱自己,行动中就听不到自己内心的呼唤,交流中就没有与孩子的心灵相遇。
  与女儿共同走过她无数的成长烦恼,陪伴她、信任她、支持她、鼓励她,让她时刻感觉到,虽然她在某些方面技不如人,功课从来也没有出类拔萃,但是她有对自然的渴望和亲近感,有超乎常人的美感,有丰富的同情心,有极强的自学能力,有自觉的反思意识。放下了外界纷纷芸芸的各种标准,走出书本的教条,我终于明白,向生活开放,向事实开放,心灵之间就会有不断的相遇、碰撞、激励和共同成长;我终于明白,探索前行,在运用中检验、拓展知识,自我才能回归本心,充满着无限的创造力。
  如果不是命运,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完成生命中最为重要但也最为艰难的一次跳跃,从回归本心的真我走向自觉承担使命的真我。那年女儿高考,成绩过了二本线,一家人还来不及庆贺,便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我长期乙肝病重,已经腹水多年,正住院治疗,ct检查结果怀疑是肝脏肿瘤。网上查询,此病凶险,即便手术成功,生命年限也是屈指可数。这样想来,忍痛说服女儿放弃了去外省读书的机会,报考了自己任教的杭师大外国语学院,成为我自己的学生。
  三个月过后,证明肿瘤乃是一场虚惊,而女儿已经不可挽回地将要坐在我大二的课堂上课。在此之前的一个学年里,我已经意识到教师中心课堂的荒谬,并在自己《西方神话》课堂中开始了学生中心的教学探讨,感受到课堂在学生自主精神被激发后的开放与活力。但是,女儿来了,这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教学探讨对于我的意义、对于我女儿的意义:我数十年对知识、对人生的全部感悟,如何能通过我的课堂激发她自己对知识对人生的探讨?应该开设什么样的课程才能让她穿透英语语言触摸到西方文化思想的精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调动起她最为积极的思考,让知识的学习流动着思想自由与狂欢的乐趣?应该用什么样的组织形式,使书本的阅读和理解成为她与同学心灵对话、相互欣赏和共同进步的阶梯?
  总觉得《西方神话》一门课程,承载不起我心中对女儿的爱。于是在女儿还在大一的那一年里,用心地筹备着一门全新的课程。我心里想,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告别了家庭和基础教育的呵护,进入大学来寻找自己的人生之路,其间最为重要的是自我意识的觉醒。自我意识,来自生命的直觉和理性的思考,来自于书本知识与现实生活的融合。那些日子,自己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课程中将语言学习、知识建构、生活反思这三者融为一体,沉浸在西方文学作品中寻找着奔涌着自我意识之直觉的片段,流连于与西方心理学有关自我的各种学术著作筛选简明易懂的章节。经过一年的努力,一门全新的选修课程诞生了,最初命名为《文学与心理》,后来经过多年教学的拓展和修订,改名为《自我之哲学》。这门课程,不仅承载着我对女儿的真挚的爱,而且解开了多年来自己教学中知识与生活相互分离的心结,开辟了一条自编教材以求学问与生活与心灵成长三位一体的探求之路。
  走进教室,第一次在自己的课堂里看见女儿青春的倩影,内心的感觉难以言表。犹记得当时最为纠结的一个问题:女儿坐在我的课堂里,我该如何重新定义我与女儿与其他学生的角色关系?搁置父女关系,仅仅把女儿当作一个学生而已----这样的选择冷漠、无情,作为父亲于心何忍?把女儿当作女儿,把其他学生当作学生----这样的选择偏心、歧视,作为教师于理何堪?作为女儿,如何面对同学?思来想去,还剩下另一个选择:女儿与她的同学,一视同仁,都是自己的孩子,都用同样的父爱去生命相逢、心灵相遇,用同样的爱心去引领他们的成长。
  虽然当时从教已经近二十年且热爱自己所从事的职业,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这样责任和能力去做这样的承担。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人,不喜欢空谈高尚,我也知道自己是一个随性的人,讨厌太多的责任,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如果不能为自己的女儿承担我认为有必要承担的一切,我会一辈子都鄙夷我的生命和我以往的一切选择。就这样,为了女儿,我有了一份新的承担,就这样,我开始开放自己的心灵,与课堂里每一个孩子生命相遇,与之不断联系、不断互动,视他们的纠结为自己的纠结,视他们的成长为自己的进步。
  渐渐地,自己的课堂在发生变化,知识成了联系教师心灵与学生心灵的一个桥梁,教学演变为分享人生体验、探究知识意义的生命互动,对话升华为激发自我意识重构自身认同和自身完整社会话语。在无怨无悔地“赠予”的同时,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悄悄收获,教学不仅走到学生的内心引领他们的精神,而且还提供了通达自己灵魂的镜子、滋养教师心灵。在与全体学生的生命互动中,课堂为我的生命注入源源不断的鲜活的情感,教学成为由内而外流淌出来的甘泉。我终于找到了那与自己的本性更契合的教学方式,成为自觉承担使命的真我,教学成为生命本身的一件乐事。
  作为平台的读书平台的引领专家,把叙事引入国内已10年有余,词刺激方法从大学西方思想史课堂开始使用,后来引向心理疗愈,如今,对接基础教育,做教师专业发展研究,聚焦教师心灵成长和学生心灵成长,在智商情商之上,用灵商指导教学实践。灵商,是夏末U理论对人类的重要贡献。
  学生的心灵成长,是教师的灵性引出智慧的内核。这是奇迹诞生的时刻:
  1)真诚沟通,彼此调适,互相适应。
  2)以平等的地位去倾听学生内心的声音、了解他们。
  3)赏识的眼光和心态看待每一个学生和每一个孩子,使他们找到好孩子的感觉。
  4)充满深情地走入学生的世界,以便他或她把你看成是能一直倾听他人真话的、言而有信的教师。
  您也许会说,这样做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聆听吗?这也是教育?是教育的科学?是科学的真谛?
  我可以肯定地说:是的。
  读读老师们的叙事,就会明白的。
  教师首先要做的,是形成自己,然后作为一个相对完整稳定的动态结构成为真实的自己。教师能够与自己的内心对话,才有资格说教师深入到学生的内心中。学生对教师是有很强适应力的,那种过分谦虚,忽东忽西,总在变动中的教师,反而会让学生无所适从,学无所得。家访、报“忧”与报“喜”,互动中共同体验教育的幸福。灰色儿童、心理上的弱势、外在的极端行为,面对着“来自地狱的学生、需要勇气,不再惶恐地防范学生、真心去爱每一位学生。
  学生看起来最不值得爱的时候,恰恰是学生最需要爱的时候,错过学生的一个教育机会,没准就错过学生的一辈子。
  沉默、保护他们自己生存,沉默的背后,是想去发现他们自己的声音。想去发出他们的声音,想让人们听见他们的声音。不能用我们可怕的言语去填塞学生的沉默,并且不要迫使他们说我们想听的话,更多的尊重与信任,使他们走出自己的世界,打开内心那扇脆弱的门。
  任何孩子都需要在承担一定的责任时得到鼓励和帮助。
  真的,是第一次,我体会到了集体那种互相影响和支持的力量。
  在那个精心准备的一个星期里,我们是时有龃龉时有争吵的。我很惊讶于这个经历竟然将会全然推翻我曾经坚持的观点——合作是个人才华的湮没和主体性的屈从。当我们激烈地争论哪一种观点、哪种意见是不负责任的空谈的时候,当我们甚至为了一个背景图案争辩好坏的时候,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我们是在为了做好一件事,而付出自己的全部努力。我们的个体性非但没有被埋没,反而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承认,并且这样激烈的精神风暴和思想碰撞也使我们不再封闭于自己,通过交流我们将彼此的闪光思想化为己见。我把这样的生活体验带到云端平台,没想到也发生了这样的蝴蝶效应。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