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别人的故事

　　一、新欢
　　林阳峰和孟洁一起跳舞不奇怪。可是当赵利说，舞会散场后，林阳峰和孟洁一起走，还牵了手，大家便奇怪了。
　　国庆的时候，有个年轻女孩来学校找林阳峰。女孩长得很漂亮。女孩在学校招待所住了三天。林阳峰没课的时候，就牵着女孩的手在校园里逛，去市里玩。大家都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很亲密。
　　后来大家听说那个女孩叫沈嘉昕，是林阳峰的校友。林阳峰和沈嘉昕在大学的老乡会里认识，然后谈了两年恋爱。毕业的时候，林阳峰留在林城工作。沈嘉昕因为是独生女儿，她的家人要求她回了静安老家。异地恋情维持起来很艰难。两人平时只能隔几天通个电话维系感情。林阳峰不肯离开林城，沈嘉昕不能违背家人来到林城。面对这无法解决的现实，两人的争执是少不了的，冲动之下沈嘉昕便几次提出分手。不过终究两人都舍不得这份感情，每次都是过两天便又和好了。
　　没想到国庆才过了两个多月，林阳峰和孟洁就到了牵手的程度了。大家便猜测着，林阳峰这是和沈嘉昕分手了，还是在脚踏两条船呢？
　　过了两天，大家终于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十一月初的时候，林阳峰和沈嘉昕又在电话中发生了争执。这次的争执比较严重，因为林阳峰提到了学校要分房子的事情。要想分到房子，必然要提到结婚的事。两人这种异地的状态，结婚的希望渺茫。于是，沈嘉昕再次提出了分手。林阳峰这次也狠了心不再挽留。两人的感情算是彻底结束了。
　　林阳峰和孟洁都在管理系。孟洁是辅导员，林阳峰是老师，两人平时工作上就接触比较多。孟洁长得很乖巧，能歌善舞，主要负责学生社团和各种学生活动组织工作。林阳峰唱歌不错。于是筹备管理系学生元旦联欢会的时候，孟洁要林阳峰和她表演一首情歌对唱。两人一起排练，接触就更多了。林阳峰失恋后，有孟洁陪在身边安慰他，少了很多痛苦。林阳峰外形好，学历高，有才艺，孟洁自然也是喜欢的。学生联欢会结束后，孟洁便向林阳峰表白。林阳峰犹豫了一个晚上就答应了。联谊会那天，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三天。
　　李芳听了这个消息很震惊。她皱着眉头说：“林阳峰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心呢？他和沈嘉昕两年的感情啊。就算分手，也才一个多月，这么就答应了别人，也太快了。”
　　吴娟撇着嘴说：“男人不都是这样吗？”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利一眼。
　　赵利赶紧表明立场说：“我可不是这样。”
　　李芳恨恨地对吴娟告状说：“我们毕业的时候，我签了城西机械研究所，赵利要回东集的设计院，他也和我说分手的。”
　　吴娟好奇地打听：“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李芳把赵利提分手、自己放弃研究所的工作、后来王教授给两人联系工作的过程给吴娟讲了一遍。
　　吴娟听完感慨地说：“李芳，真佩服你。为了爱情，愿意放弃林城的户口和工作。一般人可做不到。反正我是做不到。”吴娟转头对赵利说：“赵利，李芳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对不起她啊。”
　　赵利笑着说：“我哪有对不起她啊？还是我告诉王教授，我和女朋友要在一起工作的。”
　　吴娟说：“你们俩的运气不错，还是在一起了。”
　　李芳说：“我觉得只要感情好，在一起就好，在林城还是东集都没有关系。”
　　
　　二、旧爱
　　让大家惊讶的不仅是林阳峰和孟洁突飞猛进的关系，还有王俊杰和他的女友。赵利没想到王俊杰这么木讷的人，竟然也有女友，而且还挺漂亮。
　　周五吃过晚饭，赵利端了锅碗去水房洗。在宿舍走廊上，他看到王俊杰拎着两个大编织袋，旁边的女孩子拎着一个旅行包，两人一起正往走廊西头来。女孩子有着白皙的瓜子脸，一双眼睛大大的，头顶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付雪身材高挑，穿着一件过膝的黑白花纹长毛衣，越发显得苗条挺拔。
　　赵利向王俊杰打招呼，王俊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身边的女孩子反倒笑着回了声：“你好。”
　　赵利看女孩子挺大方的，便问王俊杰：“王俊杰，这个美女是谁啊？介绍一下啊。”
　　王俊杰笑着介绍道：“这是付雪。”
　　付雪笑着补充道：“我是王俊杰女朋友。我们高中的时候是同桌。”
　　赵利好奇，但也不好多问，便说：“你好，我叫赵利。我先去洗碗了。”赵利走进水房前，回头看到王俊杰开了304戴大姐的宿舍房门，和付雪一起拎了东西走进去。
　　赵利洗好碗回到房间，对正在收拾桌椅的吴娟和李芳说：“刚才，王俊杰带了女朋友到戴大姐宿舍去了。”
　　吴娟马上好奇地问：“是吗？他女朋友啥样？他们去戴大姐宿舍干什么？”
　　“长得还可以。不知道他们去干嘛。”
　　“我们去看看呗。”吴娟拉着李芳去看热闹，赵利也好奇地跟了去。
　　戴大姐是学校食堂的一个员工，家里装修房子的时候，向学校申请了一间宿舍过渡。后来，家里装修好了，这宿舍戴大姐也没退回，堆了些杂物。戴大姐会在午休的时候来宿舍休息。反正宿舍也不紧张，学校也没有催要。
　　三个人来到304宿舍，门开着。王俊杰和付雪正在打扫卫生。房间里一边是戴大姐的东西，另外一边有空的床架和桌子。那两个编织袋打开了，是被褥等床上用品。
　　吴娟打听道：“王俊杰，听说你漂亮的女朋友来了？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啊。”
　　王俊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继续低头擦着桌子。倒是付雪放下手中的扫帚，走了过来，笑着对大家说：“我叫付雪。你们叫什么名字？”
　　付雪笑着听大家介绍完，又问：“你们住哪个房间？”
　　吴娟说：“313。哎，你们怎么住戴大姐的宿舍啊？”
　　付雪说：“不是我们，是我。我想到林城来工作。王俊杰找戴大姐借的房子。”
　　吴娟好奇地问：“那你原来在哪里工作啊？”
　　王俊杰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喊着：“付雪，你先把你的东西整理好嘛。”看来王俊杰不喜欢大家来打听他们的事。气氛有些尴尬。三个人便识趣地告辞说走了。
　　付雪看了王俊杰一眼，跟着他们出门，在门口对大家说：“我先把屋子收拾好。等空了去找你们聊天。”
　　第二天周六，早上八点半，吴娟和李芳还在睡懒觉，听到敲门声。李芳问：“谁啊？”
　　门外付雪的声音回答说：“是我，付雪。你们还没起来啊？”
　　李芳赶紧套了羽绒服，起来开门。李芳把付雪让进了门，又赶紧钻进了被窝。
　　付雪手上拿着一塑料袋的东西说：“我在食堂吃好早饭了。给你们带了饭团和豆浆。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
　　吴娟和李芳不好意思地说：“啊？那怎么好意思啊。我们喜欢睡懒觉，一般都不吃早餐。”
　　付雪说：“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往桌子上摆。吴娟和李芳是躺不住了，就都穿衣服起来了。
　　吴娟和李芳穿衣服、洗漱、吃早餐，付雪就和她们说着话：“王俊杰今天去公司了。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你们两个。你们今天空吗？我想去镇上买点东西，你们谁有空陪陪我啊？”
　　吴娟吃着饭团，有些抱歉地说：“我一会要去我男朋友那里。不好意思，没法陪你了。”
　　李芳笑着说：“我空的。我陪你吧。”
　　付雪高兴地连连对李芳说：“太好了。谢谢。哎，到了这里，什么都要重新买。看来今天要花很多钱了。”
　　吴娟打趣道：“不用怕花钱。王俊杰很会赚钱的，外快很多。”
　　付雪得意地笑了，说：“他倒是给了我一些钱，让我随便买。”
　　吴娟睁大了眼睛说：“哎呦，对你真好啊。来，和我们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呗。”
　　付雪大笑了一阵，毫不犹豫地就开讲了起来。
　　王俊杰和付雪都是安鲁省文县人。两人在县高中读书的时候，做了三年的同桌。王俊杰人内向，读书的成绩非常好。付雪很是崇拜和喜欢王俊杰。付雪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是长得漂亮，性格又活泼，王俊杰也很喜欢。中学里，两人的感情处于朦胧状态。高考结束后的同学聚会上，在同学们的怂恿下，王俊杰大胆表白了，两人便明确了恋爱关系。
　　高考录取结束后，王俊杰考上了上京市的重点大学，付雪却只考了个本省的高中中专。两人的学历差，让王俊杰母亲很不满意，极力反对两人谈恋爱。王俊杰舍不得付雪，也不敢反抗母亲。于是两人就靠通信、电话维持着地下恋情。王俊杰假期回老家，两人也只能找同学聚会的由头偷偷约会。
　　付雪两年高中中专毕业后，在文县的一家铸造厂办公室当文员。工作后，追求付雪的小伙子很多，甚至厂长都亲自介绍自己的侄子给付雪。付雪都没答应，她一心就认定王俊杰了。之前两人聊到未来的时候，王俊杰说过要回安鲁省的省会工作。没想到王俊杰大学毕业后，却到了林城工作。不过付雪理解王俊杰的选择，因为安鲁省是个内陆省份，经济比起沿海的林城来说，差多了。
　　“你们看，他的选择不错吧？现在他一个月赚的钱，顶我半年工资了。”付雪满眼的骄傲。
　　“那当然，肯定要选林城啊。”吴娟赞同道。
　　“你们的感情真好，从中学就在一起。算得上青梅竹马了吧。”李芳羡慕着这样的感情。
　　“也不是一直好啦。”付雪撇了下嘴说：“王俊杰要毕业前，我给他写信，他也不回信。我给他打电话，他总是说上两句就匆忙挂了。后来，我就到上京去找他，去问他。那时他才告诉我，他签了林城的单位，不回安鲁省了。”
　　“啊？他没和你商量过啊？也不主动告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李芳问。
　　“他觉得我们在两个地方工作，没有希望了。”付雪斩钉截铁地说：“我马上就问他，是不是还爱我？如果不爱，就马上分手。如果还爱，我就辞掉工作到林城来。”
　　“他怎么回答？”吴娟和李芳异口同声地问。
　　“他说当然爱啦。他说想等他在林城安顿好了，再接我过来。”
　　“不错，考虑得挺周全的。现在好了，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李芳高兴地说。
　　“是啊。王俊杰在他兼职的公司，给我找了个文员的工作。他找戴大姐租了宿舍，比外面租房子可便宜多了。”
　　“王俊杰又会赚钱，又会省钱，对你又好。你真是赚到了。”吴娟“啧啧啧”地夸奖着。
　　付雪哈哈笑着，拉着李芳一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