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羊娃，自从来到这个建筑工程公司，一个月来，始终是脚踏实地，认真工作。他也时常在想：自己一个山里娃，来到省城，无亲无友，也无一技之长，找个工作很不容易；况且人家张经理、胡队长对自己很关心,我一定要好好工作。
　　作为一个人，只要有付出，一定会有回报。
　　工程建设全面开工。羊娃在工作中，加倍努力，装车、卸车，上百斤的钢筋、木料扛起来就走。别人一次扛一袋水泥，他扛两袋。无论什么工作，羊娃都是抢着做。涉及到有技术的活，总要问个明白，再实际操练。
　　过了一段时间，张经理问胡队长道：“羊娃的工作情况怎么样？”胡队长说：“羊娃工作很积极，特别能吃苦。安排什么做什么，从不挑肥拣瘦；一些没安排的工作，他看见了，也伸手帮忙。”张经理听后，甚是满意。
　　六个月后，张经理看见羊娃这么能干，认为这小伙子是个好苗子、难得的人才，得重点培养。便把羊娃叫到办公室，说：“羊娃，你来时间不长，可表现很好，一个人能顶两个人。公司开会决定，给你按期转正加薪。从下个月开始，每月增加三十元。我叫你来，是想问你还有什么困难没有、家里情况怎么样。”羊娃说：“父母已在十多年前因车祸去世了，现在就一人生活，没有什么困难。”张经理说：“小伙子，好好干，有前途，以后有什么困难和我说。好了，你回去吧。”
　　羊娃出门后，心中甚是高兴。一个月能拿到七十元，已经超过那些在县城工作的正式职工了。这真是有付出就会有回报。
　　一日，胡队长对羊娃说：“羊娃，咱们公司的卡车坏了，这几天正在修理厂修理。可工地上的钢筋不够用了，由你负责，带几个人，用那个比较大的平车，到城外郊区的库房去拉一些。”羊娃说：“可以，拉多少？”胡队长说：“拉上一万公斤。给你三天时间，怎么样？”羊娃说：“没问题。”羊娃想：那个平车是大一点，一车拉上两千公斤，那也得拉十车。五公里路程，三天时间，也差不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羊娃带着几个工人，拉着平车出发了。装车、卸车，来来回回，第一天，就拉回四车钢筋。第二天下午，工人们也有点疲乏，速度慢了些，拉着第四车钢筋走在郊区半路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暗下来。走着走着，在一个僻静的拐弯处，突然听到有人在断断续续呼喊救命，像是个女子。羊娃与几个工人停下脚步观察，只见路边水沟里扔着一辆自行车，那救命的呼喊声，好像是在不远处的玉米地里。羊娃说：“伙计们，咱们到那个玉米地去看看。”跟着他干活的那些工人说：“咱们都是外地人，管那闲事作甚？”还有的人说：“人生地不熟的，少管闲事，你想去，你去吧，我们不去。”羊娃说：“我看你们都是孬种，不像个男人。你们不去，我去。”
　　没办法，羊娃只好一人朝那片玉米地跑去。听见玉米地里还有“救命呀”的喊声，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羊娃向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在玉米地的深处，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压在一个女子身上，一手捂着女子的嘴，一手在疯狂地撕扯女子的衣服，那女子在极力反抗。
　　羊娃大喝一声：“住手！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上去就要抓那年轻的歹徒。那歹徒见有人来，便拿起地上的一把小尖刀，站起来，朝着羊娃挥舞着。歹徒吼道：“你别过来，快滚蛋！”羊娃也顾不上许多，还是要抓那歹徒。在搏斗过程中，羊娃的右胳膊被尖刀扎了一下，鲜血直流。羊娃怒了，拳脚并用，猛打歹徒，那女子用力抱住歹徒的一条腿。那歹徒一看羊娃身高体壮，且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死命地挣脱开女子抱的腿，一溜烟地跑出玉米地，朝公路上去了。羊娃把那个女子扶起来，转身又去追赶那个歹徒。羊娃是一边追一边呼喊着：“伙计们，堵住那个歹徒！”只见那歹徒跑到公路边，狂舞着尖刀，吼道：“让开，别过来！”那几个伙计们正在路边抽烟，一见此状，纷纷跑得远远的，给歹徒让开一条道。放那歹徒跑了。羊娃胳膊流着鲜血，疼痛难忍，不便再追。
　　羊娃跑到路边，对自己那几个伙计们吼道：“亏你们还是个男人，孬种！”那女子随后也赶过来。一个伙计说：“羊娃，不是我们不想抓，人家手里拿着刀，不好抓呀。”那女子手上脸上尽是伤痕，赶忙对羊娃说：“大哥，谢谢你！”羊娃说：“你伤得厉害吗？”女子说：“不要紧，都是点皮外伤。大哥，你流了那么多血，赶快到医院去看看吧。”羊娃脱下外衣，几个伙计帮羊娃把伤口包住。羊娃问女子道：“怎么回事，你认识那个歹徒吗？可惜让他跑了。”女子说：“他跑不了，我认识他。”羊娃又问女子道：“那水沟里的自行车是你的吗？”女子回道：“是我的。”羊娃便对几个伙计们说：“伙计们，帮忙把这姑娘的自行车捞上来。”那几个伙计一块下到水沟，把自行车打捞上来。羊娃对女子说：“你伤得不要紧，就回吧。如伤得重，就赶快到医院去看看。”女子说：“我伤得不要紧，就是手上脸上有点伤痕，其它没有什么。先陪你到医院看看，包扎好，我再回。”那女子看了看自行车，已经摔得不能骑，只能推着走。看到此状，羊娃只好说：“那咱们一块走吧。”说完，让伙计们拉起平车，那女子推着自行车跟着，一起向城里方向走去。
　　路上，在聊天中，羊娃才得知女子大概情况。原来，这姑娘和羊娃是一个县的，不过人家姑娘家在县城住，父母均在县里城建局工作，也就是说，是城门里的人。姑娘经过两次高考，考入省城一师范学校读书。这天，是一星期天，姑娘与一个家住在近郊的同学约定，到她家里玩。眼看天色已晚，姑娘要回学校，没想到，骑着借来的自行车，走在郊外人烟稀少的地方，被她的一位男同学截住。这姑娘身高一米六六，长得清秀白净、身材苗条、婀娜多姿，这男同学仰慕已久，在学校多次追求姑娘，均遭到姑娘拒绝。男同学便记恨在心，总想报复。这天，得知这姑娘去另一同学家玩，便在郊外路上等候。看见姑娘到了，截住姑娘，把姑娘的自行车给扔到水沟里，拿刀挟持姑娘到了玉米地里，要求与姑娘发生关系。姑娘拒绝，这男同学便要强行脱姑娘衣裤，实施不轨。刚开始，姑娘只有一种恐惧感，很害怕。挟持到玉米地后，头脑有所冷静，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姑娘极力反抗，与歹徒进行搏斗。恰遇羊娃到来相救，那男子奸计未能得逞。
　　半个时辰后，羊娃一行人到达城里。羊娃让那几个伙计先拉上钢筋回工地，姑娘陪着羊娃，就近找到一家规模不太大的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伤得不严重，只是胳膊上给划了一道比较深的伤口，没有伤到筋骨。医生很快地把羊娃受伤的胳膊进行了包扎处理。羊娃与姑娘在看病包扎时，诊室里坐着一位也是来看病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听到是歹徒拿刀扎的，便与姑娘攀谈起来，详细地问了发生情况的时间地点等情况，随后拿出一笔记本，在上面写划了一阵。
　　在路上，姑娘也得知与羊娃是同一个县的，老乡见老乡，便显得又近了许多。姑娘见那几个人都叫他羊娃，便也叫他羊娃。临分手时，姑娘告诉羊娃说：“羊娃，我叫白丽洁，明年我就师范毕业了，准备回咱们县。以后你回到县里，有需要办的一些事情，可到县城找我，我可以尽力帮忙。”说完，从书包拿出纸笔，给羊娃留了家住县城的详细地址。
　　羊娃回到工地后，第二天，羊娃就到现场去干活，同事们都说：“羊娃，快去请个假，休息几天吧，你这一只胳膊怎么干活啊？”羊娃说：“划破点皮，不碍事。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到了下午，快收工时，办公室来人说：“羊娃，张经理叫你去他办公室一下。”
　　羊娃刚走进张经理办公室，只见张经理手拿一张城市晚报，与羊娃说道：“羊娃，你做得好啊，见义勇为。”张经理把手中晚报递给羊娃。羊娃展开报纸一看，醒目的标题《姑娘路遇歹徒，羊娃出手相救》。没想到，这报纸怎么就知道了？想来想去，羊娃明白了，那天在医院的那个一直询问事情发生经过的年轻人，一定是他，他可能是个记者。张经理说：“羊娃，你做得好，做得对，为咱们公司增添了光彩，赢得了荣誉。从明天开始，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伤好了，再上班。所有看病费用，公司全部报销。我说，我真是没有看错人，好小伙子！”
　　第二天，公司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全体职工大会，会上，办公室人员把城市晚报登载的文章给念了一遍。张经理作了讲话，号召全体职工要向羊娃同志学习，并发给羊娃一百元见义勇为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