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姻缘下放牵》之三

　　我在黑暗中几个来回都没找准和她合二为一的地方，她摸索着引导、辅助我。“妈耶！”她声音很小，却是真真切切的惊呼。她这是少见多怪，不，她不是少见，是没见过，所以惊讶。我不管，终于和她顺利结合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我由慢到快做起了男人都会做的万分激情、无限快意的动作，她一点障碍也没有，坦然接纳。啊，我们俩圣洁的第一次，在新春的温暖怀抱里圆满成功！
　　喘过几大口粗气之后，我搂着银英的身子：“亲爱的老婆，刚才你吓着你丈夫啦！现在没事吧？”
　　她温柔地擦着我的额头：“没什么。你看你都出汗了，这么发狠啊。”
　　我说：“你在生产队出工就知道，农民伯伯耕耘和播种是辛苦的哦！我刚才也是开荒又播种啊，当然会出汗了。”
　　“我刚才不知道怎么的，全身都紧绷绷的，好像有点怕。”
　　“怕，怕什么？怕我不懂温柔，粗鲁行事？我是‘秀才’，看过这方面的书，懂得爱惜老婆的。”
　　“不是。我知道你会对我好。”
　　“那你怕什么？告诉我好吗？”
　　“可能是精神紧张。我也说不准。现在不是很好吗，真的没什么。”
　　“那就好。我没弄疼你吧？”
　　“一点点，不要紧的。现在不疼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以前在你面前道貌岸然，现在变成流氓了？”
　　“你说什么呀！我又不是傻瓜，我知道这是夫妻恩爱，所有的恩爱夫妻都是这样的吧。”
　　“我亲爱的老婆真是聪明又贤惠！”
　　静寂了半分钟，她娇声说：“刚才我挡住你的手，你不要有想法好吗？现在我不阻拦你了。”她拉着我的手放到她的私处，“你说我是发育迟缓还是别人说的‘白虎’啊？”
　　我轻轻抚摸着这个令我心醉的部位，感觉我亲爱的老婆是这么娇嫩。我激动地问她：“难道你信了那迷信的说法，怕我介意这个？亏你还是知识青年，怎么不懂点科学！我看过这方面的书，这样的女性占一定的比例。人与人不同而已，与身体健康和生儿育女无关，都是正常的。迷信真是害人呢。我倒觉得你这样更加可爱，我真是讨了个嫩老婆哩！”
　　她笑了：“我怕你不要我，那我就跳河里淹死算了。”
　　我赶紧伸手捂她的嘴：“知道今天是正月初二么，乱说什么呢！”
　　“跟你说句心里话，那天参观的路上，我知道你就是范真，就喜欢你了！你要是不写信给我，我也会请桂容老师找你的。你要是结婚了或者有了未婚妻，我会非常遗憾的。”
　　我紧紧地抱住她：“我们俩这是缘分啊！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我和你是‘百里姻缘下放牵’呢！如果不是你一家大小回老家，你也不会回来，我们俩怎么可能认识呢！那天肯定是神灵驱使我在参观的路上看到了你！如果我没看到你……”银英打断我的话：“不要‘如果’了。没有‘如果’。命中注定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跑不掉的！”
　　“是的！那天我看到你心里就激动，一心想你做我的老婆！”我吻她一下，又问：“假如没有我，你会和小赵结婚不？”
　　她毫不迟疑地说：“我不会嫁给他。他别的都好，就是太矮，好像和我差不多高，我一米五八。他顶多一米六二三吧。”
　　……
　　我们俩互相搂抱着，一觉睡到下半夜，不知道什么钟点了。我又在梦里兴奋得醒来了！“银英，我想再来一次可以吗？”
　　“我都嫁给你了，随便你。”
　　“我真舍不得送你回去。可是我又没有理由不送你回去。”
　　“我们是夫妻了，要做一辈子夫妻，不在于这几天好吗？”
　　“好。老婆说得对！”
　　再一次醒来天大亮了。我不再征求银英同意，又趴上她的身子。她伸手挡住我的胸部：“不行了。妈妈要是起来了还不羞死了！”我说：“妈妈知道她的儿子和媳妇在恩爱，起来了也不会敲我们的门。”她说：“妈妈不敲门也不好意思啊。听见她脚步声你还能心安理得那样么！还是等结婚吧，只有十多天了。”我只好作罢。
　　……
　　银英坐了起来，说要帮着妈妈扫地做饭。我说：“结婚后你再做勤快媳妇吧。现在你是客人，妈妈不会说你懒的。”她又躺下。半小时后她把身下崭新的白毛巾揉成一团，问我放哪里洗？我看到了上面的一点艳红！我一把抢了过来：“这个不能洗！我要收藏到我们俩八十岁！”她嘟着嘴：“脏死了不洗怎么行。”我说：“我亲爱的老婆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是干净纯洁的！”
　　咦，这新毛巾哪来的？莫不是她带来的？难道她做好了和我做夫妻的准备？那她为何不告诉我或者暗示我？如果她做好了准备，那我这几天出去借宿不只对不住自己，还辜负她了！我忍不住问她，她说妈妈昨晚铺好床，趁我出去吃茶，悄悄塞给她的。我的好妈妈哎，你真是细心哪，怕儿子和媳妇不懂事把崭新的毯子弄脏了。我心里三分羞涩、七分温馨……
　　我发了会呆，想到了一个主意，我说：“银英，这十三天中我想要你来和我约会两次好吗？你不要不好意思，妈妈已经祝福我们，我们也向祖宗鞠躬了，我家就是你的夫家婆家，是你的家了。你过三四天来住一晚完全是光明正大的！”
　　银英低着头说：“十三天你就不能等吗？中间我可不敢来。别人说你离不得老婆，或者说我离不得丈夫，都不好意思啊。”
　　我说：“谁叫你这么漂亮呢！今天送走你，我的心都跟着你走了。真要等到结婚才能在一起，我会得相思病，会瘦掉几斤肉的，你不心疼啊。这样吧，中间你来住一晚，缓解一下我的相思之苦好吗？难道你这么久不想我吗？”
　　银英很为难的模样：“我怎么不想你？我也愿意给父母拜年后再跟你回来，住到元宵节回去，十六那天等你接亲呢。可是年前跟双方父母不是这么说的呀！”说着眼圈都红了。
　　银英说的也是，既然跟双方父母说好了的，就应该照着做。我尤其不能为难我亲爱的老婆。我微笑着说：“那就按照以前说好的，结婚那天再见面吧。银英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光是为了跟你亲热的事舍不得你。我知道我们俩来日方长。我是失恋以后感情受了伤。你刚抚慰一下我的伤痕，又要离开我这么久，我真舍不得。”我的鼻子发酸了，极力克制着。在失恋的苦闷中我经常失眠，偷偷流泪，只有我自己知道。别人知道我为恋人离去流眼泪，还不一传十十传百笑话死我！
　　银英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拿手帕帮她擦了：“银英不要这样。妈妈看见以为我欺负你了，会追问我的。”
　　
　　4　　
　　三个多月后，随着银英的肚子渐渐隆起，她的胸部也明显丰满些了。丈母娘当着我的面说这是“跟春长”。她说像银英这样年纪的女孩，结婚后还有长高的哩。过几个月宝宝出来就要吃奶，现在开始长奶子了。银英的脸羞红了。我也觉得丈母娘这么当着我们俩说这话有点难为情，不过我心里暖洋洋的。我对银英说：“快要当妈妈了还怕羞啊。”她的脸更红了。丈母娘说：“怕什么羞呢。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人的身体真是神奇啊，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地进行。而且我和银英几乎同时发现，她真的是发育有点迟缓，不是民间说的什么“白虎”。她很开心。我真的无所谓，生理现象罢了。我调笑说：“老婆啊，你身上这里长那里长，都是我的威力知道吗！”老婆说：“是你的威力，你威风凛凛可以了吧。”
　　银英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追问她，她说：“你丈母娘叫我带话给你。你年轻不懂事，她教育你，要你注意不要压老婆的肚子！你说我妈是不是闲操心啊？”我说：“幸好丈母娘是叫你带话，要是当面教育我，我好羞哦。还好，她老人家不是命令我们俩停止性爱，而是注意方式方法哩！”
　　
　　5　　
　　九个月后的十月十七日，银英生下了我们俩的第一个儿子！我提着礼品和爆竹去岳父母家报喜。我丈母娘迫不及待地悄声嘱咐我：“你们两个那事要停一个月哦。你要记住！”我脸发热了，这是怎么啦，我都当爸了，我母亲还把我当小孩子，对我说这话，丈母娘又这么嘱咐我。
　　我脸上的羞涩热气还没散开，听到爆竹响，邻居挤满了岳父母家，夸我能干，厉害！接着恭喜我当爸了！恭喜岳父母当外公外婆了！
　　我没想到没文化的丈母娘太精明，她屈指一算，竟然说宝宝不足月份，是早产，要怎么注意喂养的话语。我告诉丈母娘，宝宝很健壮。丈母娘固执地算日子，从正月十六算起怀胎月份不足啊。
　　一个女人忽然大声说：“你想如今的年轻人，还老老实实等到结婚才同房么！你这个女婿是当过红卫兵头头的大调皮角色，他们两个又是自由恋爱的，肯定是火急火燎，过年那几天就同房了，下种了！”丈母娘恍然大悟，悄悄拉我到一边问是不是过年和她女儿同房了？刚才是丈母娘私下里嘱咐我性生活停止一个月，我脸红也没人看见；现在这么多邻居听着，我羞得脸那个热啊，这叫我怎么回答呢！丈母娘喜欢我，当然不会责怪我提前和她女儿同房的事，她关心的是宝宝是不是足月份。我只好老实回答，是正月初二晚上怀上的。因为我结婚前只和银英睡了一晚，没想到一夜就怀上了！
　　丈母娘心直口快，告诉邻居，宝宝是足月份的，是正月初二夜里怀上的！于是女人们夸我精明，哪一夜怀上的都清楚！年轻的男人说话更加粗鲁，说我是“命中目标，一炮打响！”我羞得恨不得马上躲开他们。我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丈母娘笑得抹眼泪了。其实哪里是我精明啊，如果过年那几天妈妈不阻拦我和银英同房，我怎么敢肯定是哪个夜晚怀上的呢！
　　
　　6　　
　　我结婚后跟着岳父学泥工技术。泥工和木工是经常打交道的。不久后我就认识了小赵。银英还不怎么显肚子的时候，想跟我做小工，又怕看见小赵不好意思。我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丈夫是胜利者！胜利者是昂首挺胸的！小赵是工人，败给我这个农民，他还敢说什么，垂头丧气吧！”
　　我和小赵混熟了，他对我说：“小范你抢了我的老婆啊。听说你和小周结婚了，我嫉妒得三天三夜没吃没睡，你也不来安慰我一下。不过我服气，你是人才！”我说：“天地良心，我认识小周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有你小赵在追求她。世界上女孩千千万，我要是知道你喜欢她，我不会横插一脚的！小周不告诉我你喜欢她，说明她和你没缘分。论‘人才’你比我强，我看到你演张思德，演得真是光芒四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