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姻缘下放牵之二

　　2　　
　　我父亲见到未来的儿媳妇，脸上是满意的笑容。父亲在单位为银英开了客房。第一个晚上我送银英去客房睡觉，父亲严肃地嘱咐我快去快回，不要跟小周说不完的话，以免影响不好。我心里非常懊恼，我和我的未婚妻多说会话，怎么就影响不好了？谁在跟着我们俩么？就算我和银英在客房里睡一张床上了，只要你当父亲的不说出去，谁知道？谁又来关注这事呢！父亲见我不高兴地犹疑着，干脆说明白：“小周还没满十八岁，你和她没结婚的，不能没规没矩地睡在一起！”说得我脸在火车上我的耳朵里面一直响着“一肚子崽”那句吉兆话，我就是想利用这几天和未婚妻做了夫妻间的性爱事，让她加深和我的感情。政府规定十八岁可以结婚，我都二十一岁了，要不是和小邵谈恋爱耽误了我两年，我早就当爸了，现在我应该有老婆了。我知道只要我多撩拨她几次，她会答应我的。可是父亲管得太紧，好像我和未婚妻睡一起了是犯法的事情。
　　父亲不给我开客房，叫我和他睡觉。他是怕我偷偷地和银英睡一起。三个夜晚我简直是受煎熬，睡不着还要装做睡着了。
　　如果父亲是工厂工人，我可以等他上班了和银英亲热。偏偏父亲是食堂保管员。这两天他上班不坐在保管室，在宿舍里的时间多。好不容易有人喊他去发耳子、味精什么的，他一下子又回来了。我想他平时应该不能这样总坐在宿舍里吧，那他就是故意干扰我，不给我较长的私密时间。我心里怨恨他破坏了我的美妙计划。我又不能明说，我这几天和未婚妻把“生米煮成熟饭”很有必要很有意义。如果父亲是兄长，我会对他明说的。我那个未来的岳父肯定不会甘心他的大女儿嫁给我这个农民的！到时候银英能不能抗拒小赵和父亲的引诱加逼迫，我真不敢说。如果我这几天和她同床共枕了，她父亲知道了也就认了，至于骂我几句，我完全不当回事。
　　凭心而论，我未来的岳父想找个工人女婿，他一丁点错都没有。可我就是要坚定不移地和他的女儿结婚。未来的岳父十二分不情愿我做他的女婿，又不想得罪我。他跟我玩起了阳奉阴违的手法。他说：“我是第一次嫁女儿，由于家里贫困，一件嫁妆都没置办。你和银英谈恋爱我不反对。今后如果银英喜欢你不喜欢小赵，我也不会包办的。不过时间要宽松些，不要急着订婚。你等我一年，我请木匠师傅做几件箱笼，我嫁女儿也像模像样了，你看好不好？”我只有点头。我心里明白他这是缓兵之计。等我什么时候放松了警觉，他忽然叫银英跟小赵订婚了，我拿石头打天啊！于是我立即决定，我和银英的婚事必须速决速战！
　　银英告诉我，她和我去我父亲那里住了几天，他父亲脸都气青了，说要打断她的腿！还追问她那几天我把她怎么样没有？她故意不分辨，心想你怀疑我和范真怎么样了，那正好，我就让你怀疑，看你还好意思要我跟小赵好不？大队妇女主任朱莲秀是她家邻居。她知道父亲自身有污点，又是刚回到老家，要依靠当地干部才好做人办事，所以朱莲秀说话她父亲总是连连点头。她找朱莲秀说了喜欢我不喜欢小赵的事，正好朱连秀对我的印象很好。朱莲秀马上找她父亲做思想工作，她父亲嘴上没说，心里已经软了。她母亲问她她就说了实话，说我父亲家教很严，严到有些古板，不要说夜晚各睡各的，白天都管得很紧。
　　我高兴地说：“我面临一派大好形势啊！那我明天可以硬气点对你爸说话了。你放心，礼貌还是要注意的。岳父岳父，父亲一样的嘛。你等着，只要你爸答应你和我订婚了，我马上喊他爸！”
　　银英说：“其实我爸也算是可怜的人。他虽然阻拦了我和你好，我还是希望你尊敬他。”
　　我说：“那是当然。家长阻拦儿女婚事的多啊。结婚后都会改变态度的。我是他的女婿了，不只是要尊敬他，还应该孝敬他！”
　　第二天，我软中带硬对未来的岳父说：“我想马上和银英订婚。银英喜欢我还是喜欢小赵，你问她就知道了，我没有勉强她。再说，我认识她的时候不知道有个小赵想跟她好，银英也没告诉我。所以我不是夺人之爱。我对银英说我喜欢她，想和她谈恋爱，然后和她结婚，她都没说到小赵，而是高兴答应了我，说明小赵是一厢情愿。请你不要置办嫁妆。我只要银英这个人就行。”为了强调我的意愿，我又补了一句：“你置办的嫁妆我和银英不见得喜欢，那你不是白费力气白费钱？”他脸色不正常了，想生气又生不出来的样子。
　　我未来的岳父终于答应，我和银英阴历十二月二十二日订婚。我和岳父母说好，二十四日来接银英去我家过小年，然后过年。正月初三我来给二老拜年，送银英回家。我岳父明白，他大女儿跟我订婚了就是我的人了，再也不能改变了。他竟然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还没跟父母商量呢，我马上自做主张回答正月十六是好日子！他说可以。
　　岳父迟疑着说他家里缺粮，看我能不能向队上借一担稻谷给他？我想既然我是他的女婿了，女婿半个儿，我就应该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做半个儿子的事情。我马上答应，明天就给他送一百斤稻谷来，不要说借，就算我送给岳父母家渡难关的。
　　我丈母娘在旁边强调，稻谷一定要还给我。她的意思我明白，我和她女儿还没订婚，就向我借粮，觉得说不过去。我倒觉得在这个时候帮岳父母一下是应该的。没有粮食丰足的家庭，我家也不例外。不过我相信，我回家跟妈妈说一下，她会通情达理的，大不了我家多买点黑市粮。我向丈母娘强调这稻谷就算我送的，不再争论了。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结婚。我数着手指头，从我认识银英到结婚，只有四十六天！要不是担心小赵在岳父的帮助下跟我抢老婆，我怕夜长梦多，我怎么会这么快结婚呢！　　
　　3　　
　　我想只要未婚妻来我家过年了，这几个夜晚我就可以和她同床共枕了。这回不是想造成既成事实让我岳父认输那个意思了，而是二十一岁的健康的我身体本能的需要。
　　可是我又设想错了！我妈竟然和邻居家一个同样接未婚妻过年的男孩说好了，叫我这几个夜晚去他家里睡觉！我真想发脾气了，我们俩是自由恋爱的，拥抱和亲吻已经多次，就等脱衣解带做夫妻了，妈妈何苦阻拦我？莫说我们俩已经订婚了，就是在订婚前，只要我抱住未婚妻求欢，她也不会强硬拒绝的。可是妈妈已经说了我出去睡觉的话，邻居伙伴也来喊我睡觉了，我赖着在家里和未婚妻睡也不好意思，只有装做“正人君子”出去睡觉了。
　　两个大男孩，都把未婚妻接来家里了，都不能和心上人在被窝里亲热，心里那个滋味难以描述！他说他妈妈非常古板，一定要等到结婚那天才能让他“圆房”，他没想到我妈妈也这样。他说要不是妈妈古板，他早就动未婚妻的手了。我们两个欲望强烈的大男孩，就这样说着老婆和性方面的话题，夜深了都不能入睡……
　　正月初二早晨，我觉得我不能再忍了。我对同床的伙伴说：“今夜里你不要去我家里喊我，我要在自己家里睡。今夜再强忍一夜，明天就要送她回娘家拜年了，那就要等到十六结婚了，太难熬了！”
　　初二晚上邻居伙伴果然没来喊我。夜深了，妈妈催我出去。我有点生气了，说：“我今夜里不出去了！”
　　妈妈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不好强行推我出去，嘴上嘟哝着说：“只过半个月就结婚了……”
　　我不再回话，心里说：“你说得轻巧，只有半个月了，你觉得时间很短，我感觉半个月太漫长，太难等了啊。”
　　妹妹睡了。我拉着银英的手走进房里。妈妈跟着我们俩走了进来，说：“你两个还是依老规矩，到堂屋里神龛下面，男左女右，对祖宗鞠个躬。本来圆房要请人放爆竹讲吉利话的。爆竹就算了。现在夜深人静，去吧，没人看到的。”
　　我和银英虔诚地面对神龛深深鞠了一躬。我差点要流眼泪了，不为别的，为的是妈妈的关爱与祈祷。
　　妈妈又跟着我们俩来到房里。她叫我们俩还是男左女右并排坐在床上。她说：“好了，祖宗知道你两个做夫妻了，会保佑你们的。妈妈不会说话，就捡两句现成的：‘天恩浩荡，岁月吉祥！周家姑娘配范家儿郎！白头到老，子孙满堂！’好了，你们睡吧，时候不早了。”
　　银英悄声说：“你真不怕羞。在外面睡得好好的，今晚不出去了。要么第一天晚上你就不出去睡还好意思些。”我激动地亲吻一下她的脸：“哦，我听明白了，你是怪我今晚才跟你亲热太迟了，我应该过小年那天晚上就陪你睡。都怪我妈老封建，说要等结婚那天拜了堂，祖宗知道我们结婚了才能圆房。全国那么大张旗鼓破四旧，她思想里面的四旧永远都破不了！”银英轻声问：“那你现在这样妈妈会不会怪你啊？”我说：“不会。其实她也不怎么迷信，她主要是怕邻居和你父母知道了，怪她没家教，说我这么急着要老婆了。她也知道有的订婚了就睡一起了。”银英说：“那我明天看到妈妈怎么好意思啊？”我说：“你怎么不好意思？妈妈都诚心诚意祝福我们，正式批准我们圆房了！儿子和媳妇订婚了，睡一起天经地义嘛！我们夫妻俩不睡一起，妈妈哪来的孙子啊？这几天她要是不安排我去外面睡，她的孙子都你肚子里面打坐了！”她掐一下我的手臂：“不怕羞！”
　　进了被窝，我搂着老婆温热的身子说：“银英啊，我衷心感谢你抚平了我失恋的创伤，保住了我讨城里女孩做老婆的名声！是你让我创造了别人羡慕不已的奇迹，两次和城里女孩谈恋爱，最后还是找了城里女孩做老婆！这次要不是遇上你，我也要接待媒人找农村女孩了。”银英低声说：“只要你对我好。”我用力抱紧她：“我一生一世对你好！”
　　漆黑的夜，万籁俱寂。我极力平息一下急剧的心跳，嘴巴凑近银英的耳朵：“银英，现在我们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明天我就要送你回去了，要过漫长的十三天才是结婚的日子，现在我们俩可以进入下一个节目了吧。”她明知故问：“什么节目，你要唱歌啊？”我说：“‘穿衣见父、脱衣见夫’这句话你应该知道吧。”她轻轻咬一下我的耳朵：“我不知道。”我说：“你不知道不要紧。我刚才告诉你了你就知道了。我是你的丈夫，你知道你应该怎么见我了吧。”她说：“羞死了。”我说声“老婆怕羞，丈夫代劳！”我早已是光溜溜的身子了。我在黑暗中慢慢地脱她的衣服，摸着她的肚子说：“你娘家邻居说你一肚子的崽，我要你先怀上崽，等你满了十八岁再去公社领结婚证。”她嗡嗡地说：“要是生个女儿呢，你不喜欢么？”我说：“生男生女我都喜欢！那些生男生女怪老婆的，是思想上的男权主义，科学上的无知无赖！决定男女的是丈夫而不是妻子。种下的是豆，想收获瓜，不是混账男人么！你丈夫是懂科学的！”她又咬我的耳朵，说：“你没有辜负‘秀才’的……”我的嘴唇压住了她的嘴，她说不出话了……
　　已经搂着亲爱的老婆睡下了，我不急于跨上她的身子，我要手、嘴并用，分工又合作，把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亲吻个遍、抚摸个够，让她充分准备好迎接我和她合二为一。她平静地仰躺着。我仔细地感受着她每一个轻微的颤抖，聆听着她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可是，当我的手慢慢滑过她的肚脐和下腹部，她忽然紧张起来，双手捉住我的不安分的手，不是半推半就的阻拦，而是用力阻挡我的手继续下滑。依我的力气我可以拨开她的双手。可是我不能这样。我的手老实地停止了下行的动作，温柔地对她说：“亲爱的老婆，我们俩是夫妻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我整个人也是你的。我们俩还有什么地方不能看不能摸的？我本来想拉亮电灯欣赏你美妙的身体，就是因为你怕羞才在黑夜里用手代替眼睛欣赏你。”她耳语般说：“以后好吗？过几天好吗？我知道我嫁给你了就要随便你怎么样，你的想法和做法也是正当的，可我现在有点紧张，过几天随便你怎么样好吗？”
　　这下轮到我紧张了：我亲爱的老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会不会今晚不能做那个我向往已久的性爱动作？如果真是这样，那什么时候才能做？不会到结婚那天还不能做吧？就在我紧张甚至可以说有点恐慌的时候，她松开双手，又平静地仰躺了。我刚要问她是不是有性爱方面的恐惧感？她见我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竟然伸出手来拉我：“你……来吧，我没事。”我兴奋地跨上了她的身子……
　　我在黑暗中几个来回都没找准和她合二为一的地方，她摸索着引导、辅助我，“妈耶！”她声音很小，却是真真切切的惊呼。她这是少见多怪，不，她不是少见，是没见过，所以惊讶。我不管，终于和她顺利结合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我由慢到快做起了男人都会做的动作，她一点障碍也没有，坦然接纳。我们的第一次成功了！不一会，我万分激情、万分畅快地播下了我健壮的子孙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