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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青春的烦恼

作品名称:那年那晚      作者:苍烟      发布时间:2018-03-28 06:19:31      字数:3433

  芦苇走后,直播结束,小何一声叹息,呵出一口浊气。又凑近杨美人,耳语道:“唉!杨姐,如今这世道啊,真叫人捉摸不透,都说民不与官斗,这芦苇就偏和权力斗,最后怎么样,吃亏了吧,分到安装队去。那是人呆的地方吗!我总体觉得,芦苇赢了舌战,但输了结果,虽然他批了侯科,好像还打骂我们,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权力是碰不得的。芦苇图一时痛快,落个干苦活的下场,这是何苦呢,好可怜啊!”
  “好可怜的是你,不是芦苇,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怎能理解芦苇的志向。听说过‘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吗?侯德志那叫傲气,是恃权无能的表现;芦苇是个有骨气敢担当的男子汉,哪像你这么个软骨头!”杨美人毫不客气一顿呵斥,把小何臊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杨……杨姐,你好像对权力有些抵触?你家先生不也是局、局长吗……”小何嗫嗫嚅嚅,脸红得有些口吃。
  “别提他!我烦!”
  杨美人瞪起杏眼,小何就寒蝉了。前排的老郭,老成持重,不去干扰年轻人,眼睛盯着报上的股市,耳朵跟踪何杨谈话,听得有趣的时候,脸上还掠过一丝窃笑。
  这样,匆匆过了两天,青青在工会上班,还是了无头绪。期间来过几个人,都是找芦苇的,听说他调走了,皆失望离去。范主席自交待任务后,就再没有现身,打他电话无人接,也玩了失踪。青青守住这个偌大的房子,无事可干,心里焦躁。忽然想起主席关照过,篮球复赛下个月就开始了,要她找马力联系,做好备战准备。还有成立舞蹈队的事,再找骨干杨丽娟和齐芳谈谈,是电话跟他们联系?还是过去找她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下去走走,要像芦大哥那样,把基层关系搞好,和文体爱好者混熟了,开展工作就好办了。
  青青主意拿定,就把大门掩好,匆匆地下了楼。先到维护班去找马力,从后楼到前楼,转了一个大圈子。到了维护班,见小丁正给一块钢板铰螺丝,就问:“马力哪去了?”
  小丁说:“去蓝旗营了,估摸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青青说:“我一小时后再来,叫他在维护班等我。”
  小丁道:“徐小姐指示,坚决执行。”
  青青说:“你也学会油嘴了,不成材。”
  随后,青青到水质所化验室,找化验员杨丽娟。杨丽娟是个舞蹈爱好者,和青青同台表演过。一会儿,杨丽娟从里面出来,问青青:“有什么事?”
  青青说:“找你还能有啥事,跳舞呗,我们成立个舞蹈队,你看好不好?”
  杨丽娟道:“芦苇呢?有工会的芦苇牵头,这事不用我们烦啊。”
  青青说:“丽娟姐,你还不知道,芦苇调走了,现在是我负责。”
  “芦苇调走了?他不是干得好好的吗,调到哪去了?”丽娟问。
  “调哪去我也不知道,过两天就有信息了,他不在也是一样的,你报名参加就行了。”
  “这个……青青,不好意思,最近我家里事情多,恐怕脱不开身,暂时就不参加了,你再找别人吧。”
  青青嚼这话,是对她组织没兴趣,上任第一战就受挫,心急如焚,头都大了。只好耐心动员道:“丽娟姐,你是舞蹈骨干,不参加怎么行,就算你帮我了,可以吗?”
  丽娟说:“这事下次再谈吧,不好意思,我班上没人,不能陪你了。”跟着就一路小跑,回化验室去了。
  青青徒劳无功,信心打了折扣,想说动杨丽娟,已经不可能了,还呆在这里干嘛。只得又向后转,去校表班找齐芳,她是我的好朋友,应该不会拒绝。到校表班后,把齐芳叫出来。齐芳活泼好动,和她志趣相投,一见了她就笑,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青青说:“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再告诉你什么风。”
  齐芳说:“哟!还蛮神秘的!什么事啊?你说。”
  青青道:“我们成立个舞蹈队,你报名参加好不好?”
  齐芳说:“好哇,我最喜欢跳舞了,当然会参加。芦苇早就跟我说过,还推荐你做舞蹈队长呢。”
  青青说:“那好,就这么定了,回见。”
  齐芳说:“小妮子,你是来点火的吧?还没告诉我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呢?”
  青青向她做了个鬼脸──大麻风!
  青青说动齐芳,小有成就,心情不错,抵消了在化验室的失落,走路也轻捷起来。出了校表班,再去找马力,恰好马力回来了,看腕上的手表,正巧一个小时。这当儿,马力才放下工具包,在水池上擦手,青青轻悄悄走过去,冷不丁叫了声:“马、队、长!”
  “哟!是徐小姐驾到,你干嘛哪,吓我一跳。”马力话热热的,脸冷冷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当然有事了。”青青热情得像一团火,笑。
  “那就请说吧,我听着。”马力继续放水,拧毛巾,揩脸,弄得水花四溅。
  青青不高兴了,撅起小嘴道:“马队长,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说几句话啊?”
  “不好意思,怠慢怠慢!就好就好!”马力最后揩了把脸,拖了张惟一的椅子,道,“徐小姐,你请坐。”自己搬了张板凳,也坐下来。
  “好了,徐小姐,有什么话,请说吧。”马力说话谦恭,脸色僵硬。
  “马队长,你能不能别这么客气,一口一个小姐的,听了多难受啊,就叫我青青得了,或者小徐也行,可以吗?”青青觉察出客气中的冷落,抗议了。
  “这个嘛,徐小姐,恐怕不可以。我朋友关照过,桥归桥,路归路,该宽容的宽容,该较真的较真,你是我的客人,客气是应该的。”
  “你朋友谁啊?能告诉我吗?”
  “徐小姐,这是隐私,不能告诉,我马上还要出去,有事你就直说吧。”
  “是这样,芦大哥到新工作岗位了,他的工作由我接替,范主席叫我跟你联系,说下个月篮球前六名复赛,叫你们早点儿备战。”
  “这个嘛,哎呀,你可能还不知道,包括我在内,公司喜欢打篮球的都戒球了,请你转告范主席,没人玩篮球了。”
  “什么?没人玩篮球了?为什么呀?这不可能?马大哥,你不要开顽笑啊。”青青听得心往下沉,小脸蛋儿全青了。
  “徐小姐,我是正经和你说话,一点都没开玩笑。要问为什么,打球的说,公司官风不正,公款吃喝玩乐,好处都叫他们抽走了,我们还打个屁啊。要打球也可以,给我们出场费,请你转告范主席,不好意思失陪了。”随后就拎起工具包,礼节性点个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青青感受到马力虽彬彬有礼,却掩藏不住对她的冷漠,憋屈和失落像麻丝一样堵在胸中,一种无形的抑郁隐隐作痛。她不知道上任这几天,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文娱开展不起来,体育都没人打球了,接下来工作还怎么做,总不能成天在工会看天花板吧,这无形的压力太可怕了,怕得她仿佛掉进了深渊。马力走后,青青急得想哭,又不好意思在这里哭,只能苦在心里。正难过的时候,小丁进来了,见青青花容惨白,秋波无神,小脸像晒了一夏的苦瓜,一点色泽都没有了,赶忙问道:“徐小姐,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什么徐小姐?我叫徐青青,你们是不是有病,都来讽刺我,跟一个抄表的小工人来阴的,有意思吗?”跟着小手一抹,像点击了泪腺按钮,一颗不争气的泪滴,就顺势滚落下来。
  都说眼泪是女孩儿的重磅武器,经检验还果然是,她这一滴泪,仿佛洪水泛滥,把小丁吓了个魂飞魄散,赶紧检讨认错,忙不迭打招呼:“徐青青,我不好,以后再不这么叫你了,我向你道歉,你千万别生气。”
  “你们全都合起来欺负我,我哪儿得罪你们了?”青青抹泪兼盘问。
  “青青啊。”小丁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硬着头皮道,“瞧你怪可怜的,我就跟你实说了吧。人家芦苇干得好好的,你顶了他的窝,工作总会有变动,这也就算了。可人家毕竟是个小干事,一直在科室工作,就算换个工种,也该分到科室吧?但你姐夫太狠毒,因为芦苇批了他,他便用权力报复,把芦苇分到安装队去,这就引发了外勤的众怒,谁还会去打球啊。”
  “什么?芦大哥分到安装队了?你说的是真的?”青青得此信息,如同五雷击顶,肝肠寸断。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连心都死了!
  “这话能开玩笑?那是要负责任的,芦苇去安装队两三天了,不信问你姐夫。”小丁说这话时,一脸肃穆。
  青青听了,突然把泪收住,见搁板上有个电话机,抓起来拨通了人事科,声音冲得像对敌喊话:“喂,侯德志吗,我是徐青青,我问你,你把芦大哥分哪去了?”
  “是青青啊!我把他分到安装队了,怎么啦?”
  “还怎么啦?你个王八蛋!你害苦我了,更害了芦大哥。说好升他一级的,你反降了他一级,好像我利用你的权力,夺了人家的位子,叫我还怎么在工会立足,不被人家骂死了。你一个党员干部,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还是个人吗!这工会我没法呆了,仍回抄表班去,你马上把芦大哥调回来,把位子还给人家。否则,我永远不认你这个姐夫,呜呜呜……”青青边痛斥边跺脚,激动得不能自抑,起先还含泪欲滴,只是下了点毛毛雨,随后就什么也不管了,泼泪顿作倾盆雨!
  在一旁的小丁,吓得矮了半截,想拉又不好拉,男女授受不亲;劝她又听不进去,导弹都挡不住。深悔刚才多嘴,弄得场面不可收拾,为惩罚自己鲁莽,捶了几次胸脯……
  青春是瑰丽的,但也有烦恼;依恋是纯真的,但也有波折。还是三毛那句话意味深长,值得咀嚼,“爱情犹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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