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水晶玫瑰
作品名称:匆匆飞过 作者:荆琦 发布时间:2018-03-22 08:35:25 字数:10919
两颊绯红,双目微闭,含情怯怯,几分忸怩,小巧的嘴唇弯成一道美丽的弧,这是自己第一次吻江月白时她的表情。朱雪飘坐在轮椅上,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湖水,湖中央那座高高的假山把长长的瘦影映在水中。一群群的鱼儿不停地穿梭着,吐出串串的气泡,悠悠的升到水面上,最后破裂成一小片细碎的波痕。
每天的这个时候,朱雪飘都会漫漫地碾动着轮椅,在这个湖边“散步”。这儿离百合姐的往处,也就是自己现在的往处很近。小腿虽然仍时不时的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再那么厉害了。
他咬了咬嘴唇,喃喃自语:“难道我会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吗?”他慢慢地把脚放在地上,小心地试着站起来,开始身体的重量全压在轮椅上,但当身体渐渐离开轮椅的瞬间,全身重量压在双腿上,一阵钻心地痛,不禁身子一摇,摔在地上,小腿又是一阵巨痛侵来,过了良久,巨痛减轻了许多,他慢慢地爬上轮椅。哎!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难道我要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吗?
前尘如梦,后事难料。
走的最急的都是那些最美的风景,伤得最深的也总是那些最真的情感!若恒!紫杉!天堂在你们还好吗?双宿双飞;相倚相偎!携手同行!天长地久远永不分离。对于许冰魂我又能说什么呢?怨她我做不到!恨她我更没有理由!怨谁?恨谁?我朱雪飘不想怨任何人,也不会恨任何人。月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我能等到这一天吗?朱雪飘默默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电话又接通了杭州那家“惜缘花店"。“姐!是我!雪飘!……赠言就写:这最后的玫瑰也许明天就会干枯,但我对你的爱却是永远鲜活如故,永不凋谢!”放下电话朱雪飘不禁静静地凝视着远方悠悠的浮云。良久才不禁喃喃自语道:“我已经渡过了最快乐的时光,真的不能再贪心了,我若再贪心恐怕老天都不容我了!月白!月白!如果有来生你是否……嘿!嘿!朱雪飘呀!你还有来生吗?”朱雪飘苦苦地一笑,一脸的泪水。
斜阳射在他愁郁的脸上。这时身后轻声叹息了一声。接着两串泪水滴在自己的脖子上。
“姐!没事的!会好的!我现在不是已恢复得挺好的吗?”朱雪飘有意轻松地笑了笑说。
可是过了一会儿,身后没有回音,只是不停地低泣,泪水不停地滴在自己的身上,不禁一愣,回头一看,一下子呆住了,不禁泪如雨下。只见江月白表情凄楚,心痛、关怀、柔情万种。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背影,泪水不停地爬过皓如白玉的脸,串串纷落在自己的身上。
朱雪飘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江月白的脸,笑意带着泪水地说道:“月白!你……”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良久。朱雪飘突然推开江月白,双手握着江月白的肩,吃惊地望着她那张美丽的脸。
“你怎么了?”江月白被朱雪飘生气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的长发呢?”朱雪飘很惋惜地问道。
“我———我剪了!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几个月我会重新长出一头长发的!”江月白有间意很轻松地笑了笑说。
“为什么?”朱雪飘知道江月白最爱自己的长发。
“我——!”江月白心中一酸,本想问起上次朱雪飘看自己时的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以及因为那事自己而心灰意冷,因瞬间的彻底的绝望而一气之下剪了长发。但见朱雪飘这个样子,又不忍再提起那件不愉快的事,索性一笑道:“半个月前我们的宿舍楼的总闸突然坏了,我点蜡烛看书,一不小心燃了一大片。所以一气之下就剪了。”
“哎!”朱雪飘苦笑了一下,“怎么来之前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想给我一个惊喜呀?”
江月白一笑,算是默认。
朱雪飘笑了笑:“见过百合姐了?”
“见过了,她说一会儿就回来,说你如果不在家,就一定在这儿散步,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散步’!前几天我给百合姐打电话询问你的近况,并说将要来看你。她说你最近的身体不好,我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以前她只说黎若恒和白薇出事了,没说你,我没想到她一直在骗我!“
哦!原来百合姐被你给收买了,成了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间谍。不过自己不也把云依依收买了吗?想到这个,朱雪飘笑了笑说:“她是怕你担心,这也是我的意思,出事之后,她问我是否要告诉你,我说不用了,等我好了之后再去看你!”
“哦!——”江月白欲言又止。难怪他上次来看自己到现在已四个月了,他一直没来看自己,原来是这样!“雪飘!你-----你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必须告诉我!至少我可以在你身边安慰你,为你分担一下苦痛。”
朱雪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回家吧!”
江月白推着轮椅,两人慢慢地向百合的住处走去。见朱雪飘良久没说有言语。江月白不禁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现在才来看你?”
“因为你现在才消气呗!”
“傻瓜!人家早就不生你气了!“江月白娇嗔地在背后打了朱雪飘一下。
“既然你早就不生我气了,那为什么不早来看我?”
“我是等到你送我九百九十朵玫瑰时再来看你,可是没想到你会出这么大的事!”江月白为自己固执地等待这些玫瑰而后悔。
“你怎么不早说呢?”朱雪飘憨后地一笑说:“我要是早知道这个,那我第二天就送九百九十朵玫瑰给你,免得让我傻乎乎地等这么久。”
“我——你——讨厌!”江月白娇羞地一笑,同时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打了一下。
朱雪飘一笑凋皮地说道:“嗳!月白!我发现你连打人都打上了善良的烙印,不带任何一丝邪恶的迹象,当然你的花拳锈腿征服的只是本公子这颗善感的心,从中榨出感动与怜爱的泪水。"
江月白推着轮椅,两人边走边慢慢地谈起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这儿离百合姐的往处,也就是自己现在的往处很近。走进百合姐的住处,江月白向这个已是半年没来过的地方环视了一圈。心中大为吃惊,不禁泛起一股浓浓的不悦。从百合为他所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卧室来看,这哪里是一个姐姐为一个弟弟所为,这分明是一个妻子为自已心爱的丈夫所做的一切:细心、周到,无微不至,却又是那么的无怨无悔!难道百合喜欢上了雪飘?或者说雪飘和她已不再是单纯的姐弟关系了?这事又未尝不可能。毕竟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更任况在他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自已又不在他身边。既便是雪飘开始对百合不存在爱恋。但这四个月来谁又能保证不日久生情呢?并且百合在男孩的心中同样也是一个优秀的女孩。江月白心中越想越生气,不禁说道:“雪飘!明天我出去再租一幢房子,我来照顾你!”
“这不是很好吗?”朱雪飘一边回答一边给楼下的饭店打了一个电话订了一些饭菜。
“好是好,只是太麻烦百合姐了,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我想既然我知道了也就不应该再麻烦百合姐了,我来照顾你也就是了……”
正说话间,门响了两下,百合开门进来,一边换拖鞋一边笑着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啊!姐!我们说这段时间以来太麻烦你了,我们打算再租一幢房子,以后由我来照顾雪飘。”
“你照顾行是行,只是你学校不在这儿,总不能因为雪飘而总请假吧,再说你还得上课,不大方便吧……”百合说道这儿,不禁心中一愣,看了一眼江月白,立刻明白了江月白的意思,都是女孩,心思自然明白。
“月白!姐说的一点也不错,再说不会太久我的腿就会好的!”朱雪飘根本就不明白两个女孩的心思。
气氛不太融洽。
百合伤心地苦笑道:“哦!月白!我们去下楼拿几瓶啤酒来,为你和雪飘俩祝贺一下。”说着也不管江月白是否同意拉着江月白便下楼去了。
“月白!雪飘的心里只有你,谁也代替不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走到楼下百合停下了脚步目光直视着江月白正重地说道。
江月白一脸的绯红,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岔开话题说:“姐!我们……我们去拿啤酒吧。”
玄武湖上寒波浮动。
百合坐在石椅上,望着湖面,心中思潮翻滚,不觉脸上爬下两行泪水。自从大学毕业时那次伤心的恋爱结束之后,读研这三年的时间里本打算就这么远离尘缘平平淡淡的渡过,可是没想到会对这个只能是自己弟弟的朱雪飘如此的眷恋,几乎是无法自拔!从每一个拥有雪飘的梦中醒来,自已都是那么的恐慌,深深的自责,又是深深的失望,她知道自己有权力却没有理由将他占为已有。对他的爱只能是默默的,徒劳的,没有结果的,但自已对江月白却没有一丝的怀恨。因为她很清楚朱雪飘本来就不属于自已。
“一堆装饰精美的狗粪!就这样的破书还能成为畅销书?主编是个猪头,读者也是一群没脑袋的家伙,就这种书也能让它出版?什么水平呢!”朱雪飘狠狠地把手中的一本合集扔在了地上,气乎乎地骂道。
江月白正在百合的房间里上网,听见朱雪飘的骂声马上跑出来,见朱雪飘正气乎乎地坐在沙发上,自已昨天为他买的那本合集《纤纤雨丝》扔在了地上。
“月白!你看看!这种烂书也能发行,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月白你怎么了?”朱雪飘余怒未尽地对江月白说道,见江月白流下泪来不禁惊奇地问道。
“没什么!”江月白的泪水更是串串坠落,颗颗滴碎在地板上,她伸手捡起地上的那本书。
朱雪飘立刻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太鲁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其实这本书也不是一无是处,它的不少部分是好的,我刚才是以偏概全了,我想它的不少精华处还是值得我学习的。”
“不好就不好呗!你何必还用这些话来安慰我呢?”江月白一甩身回到百合卧室。
朱雪飘一看事情坏了,赶紧下了纱发,由于腿还不能站立,所以他只能像婴儿一样爬到百合姐的房间,他推开门,傻乎乎地说道:“月白!其实尽管这本书没什么价值但只要是你买的,那怕是大便也是无价之宝了!”
见朱雪飘这副狼狈相,江月白不禁气乐了,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扶坐在纱发上。两个人跟作贼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不约而同地一下乐了起来。
这天,江月白替朱雪飘来向曲亦豪取功课笔记。刚走出教学楼,手机就响了。还未等江月白说话,对方就急着说道:“嗳!朱雪飘!我在校门口呢!你快下来接我吧!”
对方是一个女孩。江月白一愣。自己的手机号是杭州的,所以平时一般都拿朱雪飘的。她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心情,一笑道:“啊!你找我哥呀!他没来上课!这样,我去接你吧!”
“那太麻烦你了!”对方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而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什么!你太客气了。你穿什么颜色衣服?”
“白色!”
“好的!我马上过去!”江月白一笑,挂断了手机。向校门口走去。到了校门口,江月白不禁一愣,是她!就是上次在苏堤上和朱雪飘在一起的那个女孩。远远地,江月白停下了脚步。静静地观望着这个陌生而神秘的女孩。自从上次见过她一面之后,心中就一直存在着一个结。当那个女孩第一次出现时,自己本以为朱雪飘变心了呢,但之后从朱雪飘所送的玫瑰与信件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从百合姐那儿得到的信息来看,朱雪飘也没有再与别的女孩有什么不正常的来往。因此才决定在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两周年时来见朱雪飘,可没想到他会出这么大的事。看上去她是一个美丽,颇有些高傲,一颦一眉都会让男孩怦然心动的女孩。江月白以一个女孩的心理把眼前的这个陌生的女孩审视了好一会儿,不禁心中一笑:眼力不错嘛!她快步走到女孩面前微微一笑说:“你好!我……叫江月白!”江月白略为停顿了一下。如果朱雪飘跟她说过自己,那么她会记起自己的名字,如果没说过就证明自己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人。瞬间的思绪一闪即逝,江月白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字。
“你好!我叫朱小雅。你哥怎么了?”朱小雅上下打量了江月白一下,很是欣赏地笑了笑。
“他几个月前出了一个小小的车祸,小腿骨折。这不要考试了,今天我是来替他取笔记的。”江月白说着礼貌地去接她的小手包。
朱小雅一笑,摇摇手。很是真心地抱怨道:“他这是怎么了,总这么倒霉啊!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被人家给无原无故地打了一顿,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事。”
对朱小雅的关心与同情,江月白有些不快,心中说道:雪飘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呀?但她还是一笑道:“医生说下个月取下石膏就好了。”
朱小雅一笑:“你哥能有你这样一个聪明、乖巧、美丽的妹妹真是一种幸福!”
江月白一笑,近似本能地投石问路道:“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嫂子,那才是他最大的幸福呢!”
朱小雅一脸的绯红,很难为情地说:“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告诉你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嘻!嘻!你不敢!”江月白嘻嘻一笑,伸手抓住朱小雅的手很是亲热地说:“姐!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朱小雅羞涩一笑,慢慢地讲述起那天的事。
那天。
朱小雅出差到杭州,商业洽谈很不顺利,带去的十二份合同一份也没签上。她打了一个“的士”回到了住的那家宾馆。一进屋她气乎乎地倒头便睡。两个小时后她醒了,要了一杯苦咖啡,慢慢地喝了半杯。生气归生气,合同还是要签的,总不能无功而返吧。她伸手去摸手机想再给那家公司再打个电话。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手机和公文包一同落在出租车上了,里面有二千元的现金,一张银行卡、身份证和要签的合同。她赶紧给自己的手打电话。电话通了。“你好!手机、现金都归你!你把身份证、银行卡和合同给我。如果你认为条件还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加一些!”朱小雅说道。
对方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自己面红耳赤,全身都不自在。朱小雅不禁极难为情地娇嗔道:“你笑什么?”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男孩面前这样不知所措地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好一会儿对方不笑了,说道:“我现在苏堤上放风筝呢,一只老鹰风筝!你马上过来吧!”
朱小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她完全可以断定对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到了苏堤,她一眼就望见了那个放风筝的人。那是一个二十多一点的男孩,让人一眼就知道他还是个学生。在自己的眼中他是一个看上去并不算帅气但是却很让人喜欢的男孩。“给!所有的东西全在这儿呢,一样也不少,你再看看吧!”男孩说着把自己的小手包递给自己,同时对自己友好地一笑。
“不用了!你是个好人!”
“好人谈不上,只是还没坏到底。我在出租车上发现的,本想交给司机让他等你,但一想那小子还未必赶我善良呢。”说着男孩递给自己一罐“旭升”。
“谢谢!你这人可真幽默!”朱小雅被他逗笑了。
“幽默谈不上。男孩上下地打量了自己一下说:”你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朱小雅羞涩地一笑:“怎么称呼你?“
“朱雪飘!”说着他轻轻地牵动了一下风筝。
“这么巧!作我弟弟吧?”朱小雅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
“你比我大吗?”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大学毕业都工作两年了!”
朱雪飘见朱小雅这副刁蛮的样子不禁笑了:“认我作弟弟你以为酬谢我会给你打折呀?”
“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看到那家‘六月南极’的冷饮店吗?请我吃一盒伊利苦咖啡就可以了。“
“这么便宜?“朱小雅笑了笑,而后到二百多米远的那家冷饮店买了两盒冷饮。那儿的人很多,她等了十多分钟才买到,当她返回时却发现朱雪飘正用一方面巾纸不停地擦着鼻子中仍在滴滴下落的血。衣服被撕破了,风筝也挂在了树上。很显然他是被人以职业速度打了一顿。朱小雅一下扔了冷饮,流下眼泪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想必是打错人了吧?”朱雪飘很轻松,很不在乎地笑了笑:“冷饮呢?”
听到这儿,江月白不禁心中一阵酸涩难当,朱雪飘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次挨打是由自己引起的,颜子辉干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次去杭州是看他女朋友的。”说到这儿朱小雅不禁苦笑了一下,“你一定见过你哥的女朋友吧?她人怎么样?”
“她人还算是可以吧!”江月白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说道,“他们俩一个在杭州一个在南京,相隔那么远。一个月也就能见上两次面。所以我对她了解的也不多。再说了我哥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看,他们的事也不和我说。”
“哦!想必她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美丽的女孩,有机会我一定见见她。”
两个人到了百合的住处。一进门江月白就开喊:“哥!你看谁来了?”
朱雪飘正在对着窗子发呆,突然听江月白叫自己哥不禁一愣,刚要说话,见江月白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便立刻明白了,心想小丫头心眼真多,不过醋意也大了点吧。于是一笑道:“小雅!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龙体欠安,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来看看呀!”朱小雅一笑道,“你小妹真可爱!”
“姐!喝饮料!”江月白从冰箱里取出两瓶“雪碧”一瓶给朱小雅一瓶给朱雪飘。
朱雪飘心中好笑。
江月白坐在朱雪飘的身边,双手放在朱雪飘的肩膀上笑嘻嘻地问道:“姐!你说我和我哥俩长的像吗?”
朱小雅打量一下说:“外貌上不太像,不过举止言谈上非常的像,一看你说话的样子就知道朱雪飘是你哥。”
朱雪飘、江月白不禁相视一笑。
三个小时后。江月白推着轮椅把朱小雅送上了火车。
回来的路上,江月白见朱雪飘一直默默无语,不禁诡异地一笑道:“怎么了?你小雅姐走了心里不痛快?”
“我现在特想突然有一个男生来找你!”朱雪飘不禁气笑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江月白诡辩道。
“为我?笑话!你以为你那小心眼想什么我不知道呀?”
“我的确是为你!你想想我今天说是你女朋友,她今天就不会玩得那么开心了,有许多话她就得三思而后说了。”江月白笑着辩解道。
虽说江月白是在诡辩,但到有几分道理,毕竟女孩的心思女孩最懂。朱雪飘不禁笑了:“走吧!表妹!”
“小心!”朱雪飘惊叫一声,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又是一个可怕的梦。他又梦到那天的车祸。
听到喊声,江月白惊慌地从百合的房间中跑出来,不禁问道:“怎么了?”同时双手抚着朱雪飘的肩坐在他的身边。
“没什么,一个噩梦。”
“你呀!别一天总是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江月白心痛地训诉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你什么也不许想。只管好好的休养!知道吗?你再这么胡思乱想看我饶不饶你!”
“当然饶我了!”朱雪飘调皮而赖皮地一笑道。
“别跟我耍贫嘴!你给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想!”江月白小嘴一嘟虎着脸说道。
“是!是!我朱雪飘对江月白发誓:以后什么也不想,只是静心调养,如若再犯,永远……不对!除了想江月白之外什么也不想!”
“哼!用不着你讨好我!”江月白甜甜一笑。
“我不是在讨好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存在和活着的唯一理由。”
“说的比唱的好听!”江月白一笑,伸手轻轻地在朱雪飘的脸上掐了一下。
“我当然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了。因为我唱歌五音不全,一唱歌野猪都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十月一日,长假。百合姐一早上就去了学校,有意把空间留给自己和雪飘。
朱雪飘慢慢地下了床,在屋里又开始了他的蹒跚学步了。尽管一双小腿上仍打着石膏,但他已经可以在室内半扶着墙作短距离的行走了,他慢慢地走了一会,不觉小腿上伤口一阵酸痛,不禁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豆粒大的汗珠立刻落了下来。
“雪飘!”江月白慌忙去扶他。
“走开!”朱雪飘心中大为恼火,不禁吼道。一把推开江月白的手,倔强地坐在地毯上,也许是几个月来坐在轮椅上太久的原故吧,使小腿上的肌肉失去了力量,他争扎了好一会也没能再站起来。他不禁愤怨地打了自己的小腿两下。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时两串泪水滴在自己的耳朵上,朱雪飘一愣抬头看了看江月白,她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泪水,心痛、关切、委屈等等的表情非常的复杂。朱雪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形为太野蛮了。不禁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怎么不还嘴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像就像呗!你还好意思说呀?“江月白破泣为笑。
“来!为你出出气,打他个混蛋的!“朱雪飘抓过江月白的手轻轻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你咋不使劲呢?都没有成意!”江月白娇蛮地说道,同时陪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月白!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朱雪飘把江月白轻轻地拥入怀中,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用自己的脸轻轻地擦抚着她柔软的头发说道:“月白!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白薇,等我的腿完全的好了之后,我们再一起去祭奠一下若恒!”
一想到几乎丧失意识俨若行尸一具的白薇和死去的黎若恒两个人不禁眼睛再度湿润起来,命运为什么对他们这么不公平?尽管朱雪飘虽然经历了几个月的轮椅生活,但毕竟他很快就可以重新站起来,相比之下雪飘又是多么的幸运!
两个人含泪相拥了良久。朱雪飘轻轻推开怀中江月白,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深情地呆呆在注视着她那张美丽的脸。
“像个色狼似的,看什么呀?”江月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脸一红地问道。
“色狼当然是看姑娘了!”朱雪飘一笑道,“月白!来我们玩剪子、石头、布。”
“赢什么的?”江月白一笑道。
“嗯……!”朱雪飘想了想说:“这回我们谁输了谁吻对方一下。”
江月白不禁笑了“好吧!”
“来!剪子、石头、布――”
朱雪飘出的是剪刀,江月白出的是布。“哈!哈!我赢了!”朱雪飘高兴地叫道,同时把脸揍到江月白的嘴边。
江月白应复了一下,又接着玩了起来。可是这次她出的是石头,朱雪飘出的是布。自己又输了。连玩了五六次都是朱雪飘赢。江月白不禁暗暗生气地说道:“这回我们谁赢了谁吻对方一下!”
“好吧!”朱雪飘一笑。与她重新的玩起来。
可是这次朱雪飘却输了,也就是说,还是江月白吻他。
江月白气得一把甩去罩在连衣裙上的外衣,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朱雪飘自信地一笑,接着应战。又是连玩了几次依然是朱雪飘被江月白吻。
“你刚才总赢,怎么现在又总输呢?”江月白气得在朱雪飘的脸上恨恨地咬了一口。
“哎哟!你怎么咬人呢?”朱雪飘右手按着被咬的右脸嚷道。
“你玩赖!”江月白气乎乎地说道。
“你――!”两个人正要开始争吵,这时门响了两声。“小弟!”姐姐朱雪瑶和百合姐一同走进来。
“姐!”朱雪飘又惊又喜。
“你腿怎么样啊?―――”姐姐朱雪瑶看了自己一眼不禁突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起。同时百合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你们?”朱雪飘被她俩笑愣住了。
百合姐强压住了笑,递给自己一面镜子。朱雪飘接过镜子一照,也不禁哭笑不得地笑了起来。原来脸被江月白在自己睡觉时给化了一下妆。眼眉被化成了柳叶弯眉,睫毛被上了睫毛油,嘴唇被涂上了紫色的唇膏,两半脸上分别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心,左边红心中写着:我爱你!右边写着:江月白。对于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女孩朱雪飘着实没有什么办法,不禁再次地无奈地笑了笑。
“小薇!大家都来看你,为你过生日来了!”尽管此时白薇的脸上毫无任何的表情,已再听不懂他说什么了,但孟飞扬还是像以前那样很认真很动情的说。
“小薇!”江月白泪水瑟瑟划落地说,“小薇!今天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你――――你许个愿吧!”
白薇目光呆直地盯着摇曳的烛光,对江月白的话根本就没一丝的反应。
“来!小薇!许个愿吧!”孟飞扬站在白薇的身后,双手握着她的两个胳膊,让其两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白薇呆傻地看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算是许愿了。
“小薇来吹蜡烛吧!”明妍的泪水早已盈盈地飘落。她的心里更是不好受,对江月白和白薇到是非常的羡慕。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在自己和若恒的爱情刚刚绽放时却突然让他离自己而去,难道爱情真的如火炉上的水吗?一旦沸腾便开始大量减少吗?为什么那一天不让自己与若恒一同离去,到那个世界去圆那个鸳侣梦。即便是紫杉在那儿,黎若恒依然是她紫杉的一生伴侣。可是只要自己能天天见到若恒就已是自己最大的满足。
“明妍!”百合在她身边很是同情地轻轻地说“别再难过了。“
“我们切蛋糕吧,小薇!“孟飞扬把刀放在白薇的手上,而后双手握着她的手帮她切蛋糕。突然白薇的身子不由得向前一倾。“小薇!”孟飞扬赶紧去扶她,可是太迟了,白薇的脸整个都贴在了蛋糕上。而这时白薇却突然像一条饥饿的狗一样,疯狂地把脸埋在蛋糕中大吃起来。
众人含泪把白薇扶正。谁都没有想到曾经的冰雪女孩如今会成这个样子。
孟飞扬替白薇给大家分了蛋糕。突然朱雪飘万千欣喜的指着白薇刚刚被擦净的脸惊叫道:“你们看呀!白薇笑了!”
只见白薇弯弯的眉毛微微上扬,小巧的嘴唇弯成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脸上绽出了浅浅的笑意。
白薇笑了!她有表情了!众人不禁激动的再度流出泪来。
“飞扬!尽管白薇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但她已经有了表情,有了可以恢复记忆的迹象了,我们大家都坚信白薇不久会醒来的,这个奇迹一定会发生的!”朱雪飘掩饰不住内心的激悦首先举杯对孟飞扬祝贺道。
“来!为白薇早日的康复干杯!”曲亦豪也是兴奋地举杯道。
“老天不会这么残酷的!”舒畅也说道。
百合望着这个真情的生日宴会,泪水决堤而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真诚、质朴、至性至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那么的执着,认真,用全部的爱许下承诺,用一生去兑现。曲亦豪、舒畅形影相依。孟飞扬、白薇至死相恋,朱雪飘、江月白不了姻缘,终生无悔,至死不遗。黎若恒、紫杉、明妍情感与道德的双重绝唱。总之为了一个真情,他们用一生作为代价也是亦然无悔!世间任何的功名都是稍纵即逝,唯有真爱是永恒的,不打折扣的,永远长青!像舒畅、白薇、月白这样一生都有一个执着的男孩深爱着,守卫着,无疑应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孩!
人生的幸福也莫过如此!
医院。
江月白陪朱雪飘来取下腿上的石膏。之前他就已可以扶着墙慢慢地走上一小段了,一切都很正常,医生说除了小腿上会留下一点疤痕外,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两个人今天都是无比的喜悦。
“雪飘!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走,我们去明月阁为你的康复庆贺一下。”江月白推着轮椅走过长长的走廊。
“不!不好!我不喜欢!”
“为什么?”江月白一愣。
“因为用不了多久,也就是在我完全的康复之后,那时你就不会再有这么长的时间陪我了,而且以后你也不会再事事让着我了。”朱雪飘不禁笑了。
“小心眼儿!”江月白一笑,从后面抱住了朱雪飘的脖子,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脑后,温情地说道:“雪飘!等你完全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看我爸妈,他们都想看看你。”
“糟了!这回我要见老泰山了!死定了。”
“讨厌!”江月白轻轻地在身后打了他一下。
“借光!借光!让!让!”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噪杂的忙乱声,打破了两个人甜蜜的耳语。
只见一群人推着一个轮床,穿过走廊的另一头的人群向妇产科的方向跑去。轮床的孕妇不停地喊叫着,撕哑的声音让人听了心碎同情。
“嗳!想什么呢?傻了?人都已走远了!”孕妇已离去了好一会,见朱雪飘仍然若有所思的目光呆直地望着那个方向。江月白不禁伸出手在朱雪飘的眼前摇了摇问道。
“月白!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朱雪飘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看他一脸的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江月白笑了。
“你没看见刚才的那个孕妇吗?多痛苦呀!我以前没想到女人生下个孩子会是这么痛苦。儿的生日,娘的苦日!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江月白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们朱家不是无后了吗?”
“嗯……!这我到没想过。”朱雪飘顿了顿说,“有了!让别的女人生就是了,反正只要你不痛苦就行了!”
“什么?”江月白哭笑不得,一把拧住朱雪飘耳朵。
“哎哟!”朱雪飘残叫了一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将错就错地说,“我是说让别的女人生个孩子,我们领养过来。不是我要和那个女人生个孩子!
菊花正黄,一院清香。
江月白出神地望着天空中的那只老鹰风筝,静静地牵动着手中的线,她把上次朱雪飘送的那串风铃系在鹰身上,空中不时的传来清脆的铃声。一想起上个月陪朱雪飘到医院取下石膏的事,江月白不禁再次的暗暗地笑了起来。
一阵嗡嗡的机械声突然响起,扰乱了她的思绪。她不禁一愣,惊疑地向四周寻望了一下,视野中一只摇控的玩具直升机正从远方轻盈地飞过来,下面悬挂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和一大束鲜花。在江月白惊疑的目光中,飞机在她的周围轻轻地盘旋了一圈,而后在她的面前稳稳地停下,显然这是为自己准备的。
江月白取下盒子,解开上面的彩带,里面是一枝精美的紫色水晶玫瑰。
“你出来吧!雪飘!”江月白喜悦地叫起来。
远处的花丛后,朱雪飘一手拿着摇控器,微笑地闪出来。
江月白忸怩地一笑,在朱雪飘的嘴唇上迅速地吻了一下,而后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朱雪飘的脖子,同时朱雪飘也是轻轻地抱起江月白的腰肢在风中转了两圈,美丽的圆舞在菊花香处轻轻地飘动着,天地之间满是爱的音符。
守望者
幽深的山谷里
谁把你的名字
深情地呼唤
一遍又一遍
静谧的月光下
谁站在孤寂的海边
苦苦地等待了千年
只为了一个约定的瞬间
岁月因为相思的无奈而拨断了心弦
长天因为等待的漫长而哭干了双眼
依然像一片忠诚的云
守望着无边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