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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李纯的成长

作品名称:路南支队      作者:今生何求      发布时间:2018-03-19 10:49:32      字数:5283

  一转眼,天气转凉,已经到了十一月。日本鬼子在月初占领了魏县城,魏县城里的民众自发组织起来,抵抗日本鬼子的占领,连续几天里,都有鬼子死伤。鬼子头头,一个少佐鸠山恼羞成怒,组织驻扎在县城里的鬼子对县城的魏集和四关还有东小门西小门几个村子进行大清剿。
  一时间,县城的几个村子里阴云密布,血雨腥风,不断有抗日群众被鬼子残杀,几乎是村村有丧事戴孝。
  十一月初十,在县城里,鬼子在东关街里的一户人家里抓捕了我党在魏县的地下组织领导人郭书瑜,这是一位英勇的女共产党员,很快,他就被带到了鸠山的面前。鸠山抿着自己的仁丹胡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到:“你的,共产党,八路军的干活?”郭书瑜冷笑一声:“哼,我是中国人,专门杀鬼子的。”
  鸠山一怔,又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死?”
  郭书瑜厉声说:“就是死也要拉几个鬼子来垫背。”
  “八嘎!”鸠山恼羞成怒,“我大日本皇军今年夏天以来,所向披靡,所到之处,你们中国的军队无不是望风而逃。难道就凭你们几个共产党,就想阻止我大日本皇军的进攻,太幼稚了吧?”这个中国通,对汉语还是很精通的,他恐吓郭书瑜,“你是一个大姑娘,往后的日子还很长,难道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呸!”郭书瑜一口唾沫吐到了鸠山的脸上,“狗强盗,你姑奶奶就是要跟你们斗到底,让我投降?做你娘的鬼梦去吧!”
  “八嘎!”鸠山撕破了自己难堪的伪装,顺手抓起一条皮鞭,“啪、啪”地往郭书瑜的身上一阵猛抽;顿时,郭书瑜身上的衣服就随着皮鞭的落下,变成了一条条褴褛。皮鞭很快就抽到了她的皮肤上,鲜血顺着衣服的破口渗了出来,有几鞭甚至抽到了她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漓,郭书瑜昏了过去。
  “把他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开口。这是我们大日本皇军自宛平战斗以来,抓到的第一个共产党,她如果屈服了,那将会严重打击共产党在华北的存在,这个意义是十分重大的。明白吗?”鸠山对旁边的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刽子手说到。
  几个恶魔立刻向郭书瑜围了过来,一个鬼子伸出罪恶的双手,扒开郭书瑜的衣领,用力地向两边一扯。郭书瑜的衣服就被他扯成了一团烂布,她的胴体顿时完全暴露了出来,一道道刚刚被皮鞭抽打出来的血痕,在细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因为疼痛,她的皮下肌肉在不停地收缩,这使得她的浑身都好像在触电一样的颤抖,胸前那一双挺拔的乳房也随着微微抖动。
  一群野兽看到这个情景,兽性大发,几个人透着淫荡的目光相互看了一眼,便肆无忌惮的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像一群野狼看到了孤单的羔羊一般,扑向了还在昏迷中的郭书瑜……
  不知过了多久,郭书瑜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浑身的疼痛,令她无比痛苦。她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上除了鞭打的伤口,还多了无数被撕咬的痕迹。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下身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使她不能再动。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这群畜生给强暴了,巨大的悲愤充盈着她的内心。她想大哭,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能发出一点声音;她想大骂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可是却瞬间变得异常冷静。她知道,敌人这样无情地对她进行侮辱和折磨,就是为了摧毁她的战斗意志,把它当成征服中国人的典范,用来打击中国人的反抗意志和决心。她坚决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冷静下来的郭书瑜,没有失去理智,她默默地整理了一下几乎已经被敌人撕成了布条的衣服,静静地把它穿在身上。她要让敌人知道:敌人能够侵犯她的肉体,但是却不能让她的精神屈服;敌人可以蹂躏她的身躯,但是却不能让她的灵魂就范。
  就在敌人肆意对郭书瑜进行残酷地用刑的时候,县城东关的一户人家里,一个年轻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县城的关系从监狱里给他送消息。
  这个年轻人叫李纯,家就是东关街里的,他家世代都是种地的穷苦农民。李纯小时候就喜欢带着一帮孩子跟地主家的孩子房文才打仗,每每把房文才打得哭哭啼啼地逃回家去。因此,他在东关街里的穷苦同龄人中有很强的号召力,也让地主公子房文才视他如眼中钉。
  一个偶然的机会,李纯的反抗精神被表面身份是县城师范学校老师的郭书瑜发现了;她有意发展他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就经常给他讲革命道理,教他识字学文化,这李纯慢慢的觉得自己的眼界越来越开阔,心里也越来越敞亮。他十分感激郭书瑜对他的帮助,郭书瑜也对李纯的进步感到很欣慰,两个人在慢慢的接触中,也逐渐暗生了情愫。李纯的家就是郭书瑜进行组织工作和宣传革命道理的阵地。
  而地主公子房文才对此则恨之入骨,他时刻想着办法对他们进行阻挠和破坏。终于,在日本鬼子攻进县城以后,房文才第一个举起了膏药旗去欢迎,被鸠山委任成魏县的伪县长,这下,房文才就像丧家的狗终于找到了主人一样,每天对鸠山摇尾乞怜;同时,竭力向鸠山报告县城里那些对他不满的人,借着鬼子的清剿活动,大肆地铲除异己,巩固自己在县城里的地位。
  郭书瑜的被捕就是因为他告发而导致的。李纯对房文才恨之入骨,巴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可是,郭书瑜被捕之前曾对他说,一定要沉住气,保住刚刚发展起来的县城的党组织,保护好愿意跟随党参加革命的积极分子。
  而李纯此时已经是一名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的入党积极分子,所以,他坚决的服从了郭书瑜的命令。这样,李纯只好先通过在伪政府里干事儿的关系来打探消息。可是,几天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这让李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正在他心焦肚乱之时,内线传来了一个消息:郭书瑜在遭到了鬼子惨无人道的蹂躏之后,她咬紧牙关不向敌人低头。黔驴技穷的鬼子,见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就对郭书瑜实施了极刑,把她按倒水缸里活活淹死了!
  这消息不蒂于是晴天霹雳,让李纯悲痛万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那个内线:“那,书瑜现在在什么地方?”
  来人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郭大姐被鬼子丢在了西小门外的护城河沿儿上了。”
  “啊!”悲痛和愤怒的情绪郁堵着李纯的心头,他咬着牙根儿崩出一句,“狗日的房文才,老子一定要拿你的命来报仇!”
  晚上来临了,李纯准备好一条被单,悄悄地来到城墙西小门外,在护城河沿的土坡上,找到了郭书瑜的遗体。李纯触摸着郭书瑜已经冰凉的身子,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正在他悲伤之际,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狗的叫声,还有手电筒的光线在夜空里划来划去。李纯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把郭书瑜放在被单里,用身子扎紧,背在了肩上,悄悄地离开了护城河沿。
  李纯背着郭书瑜的遗体,一步一步向县城东边的青阳山走去。那里是乱坟岗子,把郭书瑜埋在那里也不至再被敌人发现,日后也好再重新安葬。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脑海里想着该怎么把房文才给杀了给郭书瑜报仇,忽然他的脚下一崴,背上的郭书瑜差点掉到地上。李纯猛地站住了,他想起了郭书瑜在接受他的入党申请书的时候对他说的话,“现在,魏县的党组织还很弱小,一定要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党员的身份;尤其是不能意气用事,搞个人英雄主义,那样只能给我们党带来更大的损失”。
  李纯心里非常难受,他这时候才理解了郭书瑜作为共产党员的宽广胸襟,感受到了共产党人的顾大局,舍自我的革命大无畏精神;他感觉自己失去的不只是一个挚爱的伴侣,更是一个指路的标杆、教诲他做人的老师。想到这里,李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赶路,一直把自己的心爱之人带到了青阳山乱坟岗子;掩埋好郭书瑜以后,李纯痛痛快快地在坟头哭了一场,一直哭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他有看到了郭书瑜那张带着微笑的、精致的脸庞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地伸出双手,嘴里喊着“书瑜,书瑜”就迎了上去;感觉是那么真实,那么真切,可是,他却怎么也到不了她的身边。这是怎么了?书瑜?你在哪里?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李纯,我们党要在敌后发展壮大抗日武装力量,所以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那些民间的抗日武装团结到我们党的旗帜下来。你作为入党积极分子,今后一定要注意在这一方面多做工作。现在,东代固有一支抗日保乡义勇团,它的创办人裴秀智曾被我地下党从监狱里救出来过;他们成立队伍时,也受到过聊城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他们刚成立不久,还没有对日寇作战的经验,你应该去找他们,做好自己的工作,把这支队伍争取到党的旗帜下,让它发展壮大起来……”
  李纯猛地从梦里惊醒了。他站起身,四下里打探着,但是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坟头和坟前的灌木丛。天已经发亮了,他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收回眼神,他看到了昨天晚上刚刚埇起的坟头,是的,郭书瑜已经牺牲了。
  他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月前,郭书瑜跟他说到的关于裴秀智成立抗日保乡团的事儿,那次,他们就曾说到过要把这支队伍争取过来。看来,书瑜是一直在惦念着这件事儿啊,所以她才给他托了这样一个梦?
  李纯心里忽然感觉责任重大,他有责任把郭书瑜生前没有完成的工作去继续完成。他下定了这个决心以后,就赶紧地行动了起来。
  李纯悄悄潜回家中,在小厨房的神龛里摸出一把“二十响”。这是郭书瑜从上级党组织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因为一时也用不上,就交给李纯藏到了这里。现在,李纯就要用它来真正地参加革命,打击侵略者了。
  他把枪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把弹夹里的子弹都卸出来数了数,只有六发子弹。他一颗一颗仔细的把子弹擦得是锃光瓦亮,再一颗一颗摁到弹夹里,试了试准星;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就把枪别在了后腰里,戴上一顶旧棉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脸,然后,就上了大街。
  他在大街上警觉地四下里观察着,他要伺机枪毙了房文才,然后去找队伍。不知不觉的,他就走了大半个县城,当他走到城隍庙大街的时候,忽然站住了,眼里喷出一股怒火。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房文才牵着一只大狼狗,在四五个狗腿子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李纯压了压帽檐子,低下头迎着对面的那伙人走了过去。越来越近,等到他离房文才还剩下有两丈多远的时候,李纯猛地拔出手枪,大喝了一声:“房文才!”然后就把手枪对准了房文才的脑袋。
  房文才冷不丁地听到有人这么大声地叫他的名字,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就在他愣怔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李纯的枪口已经顶到了他的额头上,不等他反应过来,李纯的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一出了枪管就钻进了房文才的额头,房文才“啊”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他的那几个狗腿子,也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李纯“啪、啪”又是两枪,两个狗腿子也当场毙命;其他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一边吹响了报警的口哨,一边慌着找掩藏的地方。
  李纯的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了,怕落入敌人的包围,他也不敢恋战,就赶紧闪身进了一条小胡同,快速地向最近的西小门飞奔而去。鬼子把自己的兵力部署在四个大城门处,两个小门只安排了房文才手下的伪军,都是当地的地痞流氓,相对来说比较松懈。
  西小门的伪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观望着。一些老百姓也正往城外走着,李纯就夹杂在人群中间走出了小城门。一出城门,李纯就撒开两腿,飞快地离开了魏县城……
  身后传来了鬼子的喊叫声,还有打枪的声音,有子弹从他的头顶上空飞过,发出“嗖嗖”的尖利的哨音。李纯也不回头,顺着滩上村南地的漳河故道一路向东飞奔。大批的鬼子则开着摩托车从河道边的大路上追了过来,一边追着,一边还朝着他跑的方向打枪。李纯不敢开枪还击,他的子弹太少了,所以,他就只能拼命的跑,企图借着本地人对地形熟悉的优势摆脱鬼子的追击。
  可是,两条腿又怎么能跑得过敌人的车轮子呢?就在李纯跑得筋疲力尽,正要用最后的三发子弹跟鬼子做拼死一战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声;然后就听到鬼子的摩托车都停了下来,接着又是手榴弹的声音。李纯感觉到鬼子的子弹已经不再朝着他的方向了,他趴在河沟的土坡下,喘了一会儿粗气,然后就小心地抬起头,观察着是什么情况。
  他看到,有一溜人都端着枪趴在不远处的土亘子后面正在向远处的日本鬼子射击。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一溜人里边有一个人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到那边去。李纯就慢慢地小心地向那边靠了过去,等他到了那边的人群里时,就看到鬼子已经在准备退却了。他们出来的人少,只有三辆摩托车九个人;这边则有二三十个人,火力也不差,已经有两个鬼子被打死了,剩下的只好狼狈地撤退了回去。
  “李纯兄弟!”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把李纯吓了一跳,他扭过头,定睛一看,心里不禁一喜:“魏纯哥!”两个人都满心惊喜,他们互相搂着对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高兴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李纯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魏纯哥,你们这是……”
  “哈哈哈,李纯兄弟,我们是东代固抗日保乡义勇团啊。今天是在地里进行训练,不想赶上鬼子追你,这不,正好把你救了嘛。”魏纯笑着说,他又问道,“李纯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李纯叹了口气,说:“因为汉奸房文才的告发,城里的鬼子杀了我的……”他突然停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给郭书瑜安排身份,结巴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杀了一个叫郭书瑜的女共产党,她还是我的介绍人。我一怒之下,就杀了房文才那个狗日的汉奸,鬼子就追了过来。”
  “兄弟,你是共产党了?”魏纯惊喜地拍了李纯一巴掌,满眼的钦佩。
  “不不不,哥,我还不是,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慢慢再说。眼下,鬼子吃了亏,肯定回来报复的,我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李纯分析道。
  “弟兄们,收兵。我们回去好好喝几杯。”魏纯拉着李纯的手,高兴地大声说。
  队伍开始往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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