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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魏纯除霸

作品名称:路南支队      作者:今生何求      发布时间:2018-03-18 09:34:19      字数:5119

  就在裴秀智张罗着如何成立保乡团的时候,五十里之外的郝村,同样血气方刚的青年魏纯,正在思谋着如何摆脱恶霸地主魏老兰的欺负为穷苦人争一口气。
  恶霸地主魏老兰是郝村一霸。他的儿子魏笱池在安阳的国民党政府里任职。邯郸沦陷后,安阳也岌岌可危,许多军政要员都开始向后方逃跑,魏笱池也搜罗了一批金银细软先回了郝村的家里。
  “爹,这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还是走吧。”魏笱池用恳求的语气跟魏老兰说。
  “不走,这里是我的家,我往哪里去?”魏老兰不仅是个恶霸,还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他巧取豪夺,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把郝村四百多户四千多亩土地中的近一半儿变成了自己的财产。现在,让他把这一切丢掉,去逃命,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呢!
  “爹,你不知道,这日本人狠着呢,见人就杀,凡是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就抢啊!就咱们家这家产,难说能保住啊。走吧。”魏笱池一直在恳求他爹。
  魏老兰眼珠子一转,对他儿子说:“日本人来了还能把中国人给杀光吗?他不也需要咱给他种庄稼吗?我们都依着他们不就行了?”
  魏笱池大吃一惊,说到:“爹,男士当汉奸啊!是要遭人唾骂的。”
  魏老兰冷笑一声:“唾骂?我看在这个村里谁敢骂我;再说了,将来,借日本人的手除掉更多的不服咱管教的刺儿头,把郝村的土地都划到咱的名下,到那时,这些穷崽子还不都得靠着咱过时光?”他抬头看看儿子魏笱池,又说,“儿啊,爹当初让你在国民党的官府里谋职,也是为了咱这家业啊。现在,国民党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谁管咱老百姓啊?民以食为天,不管他谁来统治,都是要吃粮食的。你回来,在家里帮爹打理咱的家业,让它万世永存,这是咱的根啊。”
  魏老兰的一番话,说得魏笱池目瞪口呆。他是在政府里谋职的人,自然知道当汉奸是什么下场,但是,他又是受封建家长制思想灌输的牺牲品,所以,在他听到魏老兰这番准备当汉奸的话以后,他虽然知道这不好,但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这就等于默认了魏老兰的想法。
  魏老兰一方面是个愚昧、落后、腐朽、目光短浅的封建地主,一方面又是一个飞扬跋扈、鱼肉乡里,骨子里就有着恶念的恶人。他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去地里转悠,看看谁家的地比较肥沃,位置比较好,他每天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把自己看中的地块划为自己的。谁家的地要是和他家的地搭着边儿,那谁家就要倒霉了。犁地的时候,他魏老兰往地头儿一站,拿着拐棍随便一指,指到哪里哪里就是地边儿,别人家的地他愿占多少就是多少;谁要是有不满,他就指使狗腿子将人毒打一顿。因为他儿子在安阳当官,所以当地的乡绅官僚都敬着他,那些小老百姓哪里有申冤的地方呢?
  于是,后来,谁家的地只要一挨上他家的地,拿地的主人就只好托着人找到他,以需要钱为理由,把地卖给他。明知道是要被讹,也没有办法,总比被他明抢了去好吧。
  许多人就这样由拥有土地的农民,变成了替他种地的长工。最让人恼恨的是,你种的还是不久前还属于自己的地。
  魏老兰就这样建立了自己认为“万世永固”的家业,丝毫不顾及穷苦乡邻的死活,他对自己的功劳,沾沾自喜,为了保住这份家业,他才不管什么当汉奸不当汉奸呢。
  魏笱池对他老子的秉性,是深谙于心,所以,他在安阳的国民政府当官时,他不断通过自己的位置给老家那些乡绅富豪、还有那些土匪们一些好处;而且,他还给他老爹送回来一批抢,让他爹招了几十名地痞流氓和小混混成立了家兵,帮着他老爹看家护院、欺压乡里,这对他老爹是莫大的帮助。
  此时,这一对父子俩,在背离民族大义,甘愿给日本鬼子当走狗的路上一前一后迈出了脚步。
  “明天,我就指使人去把魏纯那小子叫过来,看他有没有眼色,这回,他愿给也得给,不愿给也得给。”魏老兰对儿子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魏笱池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愣愣地看着他爹,问道:“魏纯?他怎么了?他家的地,除了西南地那块连草都不长的河滩地,其他的不是都已经给了咱了吗?”这真是“老子坏蛋儿混蛋”啊,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是人家“给”了他们。
  魏老兰看了看儿子,没有说话,他在盘算着明天该使用什么手段让这个死硬的年轻人就范。一边想着,他的眼里就突出了一道狠狠的凶光。
  魏笱池也没有再问,他知道,他老子只要是想到的、看中的,那就没有失手的,眼前这事儿看来是他老爹势在必得的,所以用不着他来操心的。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魏老兰的大宅院的院墙的西南角之外,一处小院子。这院子里只有三间土坯茅草房,魏纯一家人正围坐在炕头的像豆子一样大小洋油灯周围,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谁也不说话;魏纯的媳妇儿还在低声地哭泣着,“嘤嘤”的哭声显然惹起了魏纯的怒火,他“呼”地站起来,吵他的媳妇儿:“哭什么哭?哭就有人可怜你了?”
  魏纯的老父亲抬起头,说:“要不,我明儿一早再去他们家一趟,就当求求他,再咋的说,我们两家还是一个魏家的呢。”
  “爹!你糊涂啊。他魏老兰要是认你这个本家,就不会起这个意。他是六亲不认啊!”魏纯着急了,他大声地说着他爹。
  “你吵吵啥,不能小点声?可别叫人家听见了。”魏纯娘连忙拽住魏纯的衣襟,一边想把他拉坐下,一边小声地劝着他。
  看到娘,魏纯的心一下子软了,他对娘说:“娘,还小声点儿呢,你也不想想咱都叫他欺负成啥了?他魏老兰就是一个忘祖背信的王八蛋,民国二年,他借着俺爹有病,诱骗咱家用二亩地换了他四块大洋;民国六年,他看中了咱家的那一亩半水浇地,愣是以窜通土匪的理由,把俺兄弟给抓去吊在树上打了个半死,逼迫咱把那一亩半地白给了他,俺兄弟到现在腿还瘸着嘞!民国18年,他想让俺给他当兵,俺不去,他放出话来说要让咱家断后,逼着俺逃到濮阳,参加了军阀的队伍,幸亏俺遇到了一个有良心的长官,还是俺的长官给他捎了封信,这才断了他的念头;民国20年,俺要娶媳妇,去找他借钱,却被他以抵押的方式霸占了咱家最后一亩水浇地;五年前,他就想霸占咱这一副庄基,看着俺的长官的面子,没敢来硬的,是俺不愿当兵回家后,他看俺没有了靠山,这次才这样无情的啊。”
  听着儿子说的这一桩桩受人欺负的往事,魏纯他娘忍不住泪流满面,扭过身去和自己的儿媳妇搂在一起“呜呜叨叨”地哭了起来。魏纯爹也连连唉声叹气。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逃脱自家的庄基被恶霸地主给霸占的命运呢?魏纯也是一筹莫展。他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跟有人有枪,有权有势的魏老兰斗呢?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看着被他欺负吗?他感觉身上的热血都往头顶上涌了过去,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梗着憋得青筋直暴的脖子,这时候如果魏老兰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把他撕成碎片儿才能解去心头之恨。
  他狠狠地自言自语道:“大不了我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第二天,魏老兰就派人过来叫魏纯去他的家里,魏纯心一横,就跟着来人去了。来到了魏老兰家里的客厅,魏老兰一看到魏纯,连忙招呼他:“哟,这不是大侄子吗,快快,快坐下。”一边他还满面笑容地上来拉魏纯的手,魏纯一把甩开了。魏老兰一怔,但是他也不急,还是笑着对魏纯说到:“大侄子,叫你过来呢,叔是想再跟你把前边说过的那件事商量商量。”魏纯瞥了他一眼,扭过头说到:“商量啥?我是不会卖我家的庄基的。”
  “看看,看看,到底还是年轻人,考虑得不够周到啊。你想想,我呢,买了你家的庄基,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家的院子显得更四方一些。在村边再给你划一片新庄基;再说了,我还补给你十块大洋,你也不亏呀!怎么样?”魏老兰一脸和气地说了这些话,就在那儿等着魏纯的回答。
  魏纯不说话,他知道,心如蛇蝎的魏老兰哪里肯做这样的善事,给换庄基还倒贴钱,那他还叫魏老兰吗?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叫他一家老小去住在什么也没有的空庄基上?这不是明摆着要欺负人嘛。
  魏老兰见魏纯不说话,就又向前凑了一步,说到:“大侄子,如果你想好了,那明天我就开始叫人拆院墙了。到时候,你可要把地方给腾好了,我这里有十块大洋,你先拿去,也好做些准备。”魏老兰的话说着说着,就由和气变成了威逼了。
  魏纯狠狠地瞪着魏老兰,一字一句地说了一句:“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就别做梦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魏老兰家的院子。
  回到家里,魏纯把事情的经过给爹娘说了一遍。他爹说:“这明摆着就是要白占咱家的庄基嘛!真是蛇蝎心肠啊!”
  一家人在悲悲戚戚中又熬过了一天一夜。
  天刚蒙蒙亮,一夜没睡好的魏纯一家人正在迷迷瞪瞪之中,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惊得她们赶紧站起身来到屋外,只见到他们和魏老兰家之间的院墙已经歪倒了两丈多长,对面院子里正晃动着几个人影。
  魏纯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站在当院里,朝着魏老兰的院子大吼着:“魏老兰,你想干什么?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还叫人过不过了?”
  先前在对面院子里晃动的几个人都聚拢在了院墙的豁口处,魏纯不怕他们,他已经不需要怕他们了,他不想再这样窝囊的被欺负了。所以他继续大声地责问着。
  不一会儿,魏老兰出现在了豁口处,他故作惊讶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看看,这院墙怎么就倒了?是地基不牢靠了吧?”然后,他又朝魏纯说到,“小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是天意,你不顺从是要遭雷劈的。”
  魏纯彻底被激怒了,他肆意地骂道:“魏老兰你个王八蛋,你想霸占俺家的庄基,你就是这样的阴招,你不得好死!”
  魏老兰向身边的狗腿子使了个眼色,顿时有六七个人从豁口处跳了过来,扑到魏纯的身边,对他拳打脚踢。魏纯是个壮年小伙子,他左右抵挡着,也凑机会进行着反击。但是猛虎难敌群狼,很快他就被那几个狗腿子打倒在了地上,只有招架之力了。魏纯爹一见到儿子被打,也不顾年老体衰,就要上前阻拦;不曾想,被一个狗腿子用半截墙砖给闷在了头顶上,当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魏纯娘一见老伴儿倒了下去,慌了神儿,一边喊着“他爹他爹”,一边就想去扶她老伴儿。结果一脚踏在满院子的乱砖头上,也摔倒了下去,倒地时,她的额头又正好撞在一块砖的棱角上。
  两个老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倒了下去,不知死活。
  正在围打着魏纯的狗腿子们见状,也估计是出了人命,就都住了手,看着豁口处的魏老兰。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魏纯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爹娘都倒在了地上,他不顾疼痛,大喊着:“爹,娘。”就扑了过去。这时候,他那在屋里护着孩子的媳妇也冲了出来,两人一人扶起一个老人,大声的呼喊着。可是,两位老人却没有一点回应。
  看到这样的情形,魏老兰向狗腿子们使了个手势,悻悻地回到了他的院里。
  “天哪!老天爷,你咋就这样瞎眼啊,你分不清好人坏人啊?”魏纯怀里抱着他爹,悲伤地扬起脸,向苍天发出他愤怒地控诉。
  这时候,有大胆点儿的乡亲们,围了过来,帮魏纯把他爹娘抬到了屋里的炕上。经过了一番救治,魏纯爹先醒了过来,他看见满身血污的儿子,难过的直哆嗦。可是,他只是把魏纯叫到身边说:“儿啊,逃命去吧。咱斗不过他们。这是咱穷人的命。”说完,他又扭过头想看看老伴儿,他一点点触摸到了老伴儿的手,发现老伴儿的手已经冰凉了。
  他急切地对魏纯说:“快看看你娘。”魏纯这才发现,娘已经死了。他心里悲痛万分,可是他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爹还受着伤,还需要照顾,他不能不顾。
  可是,魏纯爹已经从儿子的表情中知道了真相,他也悲愤不已;连伤带气,身体也更加虚弱了,气息越来越微弱,没多久,也咽了气。
  这时候的魏纯没有哭,他不做声,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掩埋了爹娘。有好心的邻居对他说:“魏老兰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你这孩子还小,不能和他们硬拼。我听说魏县县城东北的东代固有人成立了一支队伍,叫抗日保乡义勇团。听说成立队伍的人是个好人,专门打日本鬼子,替老百姓办事的。要不,你就去投奔人家那里去吧?”
  魏纯听了,眼里闪出一线光芒。但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一把杀猪刀在磨刀石上“嘶啦嘶啦”的磨个不停。
  一天晚上,等孩子们都睡了,魏纯叫醒媳妇,对她说:“你带着孩子先躲出去,等我把家里能用的东西处理一下,我就去找你们。这里是咱家,今后,咱还是要回来的,有些东西不能叫他魏老兰得到。”他说着,眼里又喷出了怒火。媳妇儿对她说:“这兵荒马乱的,你叫我们娘儿几个往哪儿躲呀?”
  魏纯想了想,说:“你先去双庙他大姨那里,我这里一处理完就去找你们。”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的路可走,他媳妇就点了点头,扭到一旁流泪去了。
  天一亮,魏纯媳妇就带着孩子去了孩子他大姨家里。魏纯则一整天没出门,有心的邻居只听见他的屋里传来了一阵阵“嘶啦嘶啦”的磨刀声。
  夜里,魏纯揣上那把被他磨得锋利无比的杀猪刀,趁着魏老兰的家兵打瞌睡,悄悄地从那个院墙的豁口处,潜入了魏老兰的家里。他七拐八拐,摸到了魏老兰的住处,轻轻地拨开门插,潜入屋里,把魏老兰和他的老婆“噗呲噗呲”捅成了马蜂窝。这个坏蛋连叫一声都没有叫出来,就被魏纯给送到了阎王爷那里。
  魏纯又悄悄从豁口处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他拿出火柴,慢慢点燃了自家的房子,然后,把那把刀扔进火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沿着大路一路向双庙赶去,他要在那里接上妻儿,然后去投奔那支“抗日保乡义勇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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