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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大雪漫天飘>第四十章 密谋炸矿(一)

第四十章 密谋炸矿(一)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8-03-11 05:22:10      字数:3730

  再说,沈立宝挨了鬼子一枪托,打得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醒来,此时已是黄昏,鬼子早走了。沈立宝见俩轿夫注视着他,慌忙问道:“大哥!俺娘咋样了?”轿夫神情复杂道:“古轮(滚)到沟里去了,俺俩刚才看了,恐怕不行了。”沈立宝哭着滚下沟去,定睛一看:他娘坦胸露腹,一丝不挂,已经奄奄一息。沈立宝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俩轿夫也禁不住难过,纷纷劝道:“日本人忒不是东西,这么大年纪的也不放过……别再分耻(抽泣)了,哭也不是个办法!赶紧回家,准备后事吧。”他们哪里知道,沈立宝心疼的是:老娘死了,便放不成“鸽子”,即将到手的现大洋便飞了。
  就在这时,立宝娘突然眼珠一动。沈立宝顿时惊喜万分:“娘、娘!”立宝娘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我儿!日本人都走了吧?”沈立宝忙道:“都走了、全都走了。”俩轿夫也感惊奇,咬着牙道:“这老嬷嬷命真硬,几十个鬼子!竟然硬挺过来了。”立宝娘嘴角一撇,不屑道:“当年在威海卫!老娘我啥场面没见过呀?连西洋大鼻子!都是我手下败将,还怕几个小日本嘛!也不是老娘吹牛,就是再来几个,我也不怕……”俩轿夫顿时目瞪口呆。
  沈立宝催促道:“别掺茧(磨蹭)了,快麻里(点)走吧。”立宝娘脸色腊黄,央求道:“我儿!娘确实受不了啦!咱别去成武县了。”沈立宝柿子脸一板,埋怨道:“娘!您咋这样乳落(糊涂)呢?那可是一百块现大洋啊!眼看就要到手,板(丢)了不可惜吗?”立宝娘强打着精神,可怜巴巴道:“到了黑搂(夜里),我怕柯老头……”沈立宝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安慰道:“您不想想,柯老头快八十岁了,连走路都打晃。大江大河您都闯过来了,还怕他这条小沟嘛!一个糟老头子,比一大群日本人好对付啊!”俩轿夫不知其所云,如坠云雾之中,问道:“要不要送医院呢?”沈立宝不耐烦道:“不用、不用,俺还有急事!赶紧走吧。”不由分说,给娘胡乱套上衣裳,不由分说,塞进轿中。
  俩轿夫抬着立宝娘继续西行,紧走慢走,午夜才赶到成武县柯庄!离庄半里,沈立宝道:“就停这儿吧。”等轿停稳,沈立宝把娘扶下轿子,踌躇道:“娘!您看……”立宝娘感到身体吃不消,迟疑道:“不……不行……”沈立宝肉疼道:“娘!还得给钱……”立宝娘一想也是,咬牙道:“我就拚回老命了。”俩轿夫见沈立宝迟迟不付轿钱,便提醒道:“伙计!俺俩该回去了。”沈立宝没理他们!而是牵起骡子!径直走了。俩轿夫正惶恐,只听立宝娘强打精神,干巴巴道:“轿夫大哥!俺娘俩没钱呀!”俩轿夫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道:“没钱坐啥的轿呢?”
  立宝娘妩媚道:“俺又不白坐,我陪二位睡一觉,顶轿钱吧。”俩轿夫大惊。立宝娘问道:“恁俩谁先来呀?”轿夫面面相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立宝娘不耐烦道:“麿蹭啥呀?快麻里(点)干吧。”就脱裤子!一轿夫战栗道:“伙计!是日本人轮奸了她,别‘屙屎逮个拔撅的’(替罪羊)!赖在咱俩头上。那狗日的恐怕去喊人了。”俩轿夫身在异乡,孤立无援,见遇上了无赖,哪敢索要轿钱!于是抬着空轿,拔腿往东就走,头也不敢回。立宝娘心里乐开了花,叫道:“立宝我儿!抬轿的叫娘打发走了。”沈立宝乐颠颠地跑回来,夸赞道:“他俩不光轿抬得好,办这事也怪耍挂(麻利)。”于是,搀扶着两腿打颤,脸色腊黄的老娘,哆哆嗦嗦地往柯荣祥家走去。
  一连几天,柯荣祥坚持站在庄头,往东了望,望穿秋水。直到天黑,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家中,向习员生沮丧道:“今天又屁弃(没戏)了。”习员生惶恐不安,哪敢回答,愁得半夜不睡。柯荣祥怕他逃跑,也陪他坐到半夜。就在这时,立宝娘俩突然进来了。两人不禁大喜,只是柯荣祥喜中有忧,习员生喜中有惊。柯荣祥忧得是,好不容易盼来了老伴,不想脸色腊黄,走路哆嗦,看样子病得不轻;习员生惊得是:沈立宝真是胡闹,竟把老娘弄来了。却不敢再提和立宝娘“砍传子(做爱)”之事!见立宝娘脸色不好,习员生问道:“大娘!您昨没精神头啊?”立宝娘无气无力道:“走了一整天,你想累(应想到)。”沈立宝解释道:“坐轿子颠的,睡一会就好了。”柯荣祥心下稍安,安排立宝母子歇息,明日再谈正事!
  翌日清晨,柯荣祥差人把柯庄各姓的头面人物请来,摆了桌酒席。又叫人把侄子柯卓元等人叫来。立宝娘病恹恹的,躺床上不想吃。柯家弟兄怕惹起众怒,不敢再闹。于是柯荣祥重办喜事,宾客们前来捧场,喜看那七十八岁的新郎柯荣祥!迎娶五十六岁的新娘芹儿!立宝娘重穿嫁衣,脂粉薄施,弯眉淡描,别有一番情趣,喜事办得非常热闹。过了两天,立宝娘身体康复,神色也缓了过来,在柯荣祥眼里,更加楚楚动人!柯荣祥见真是坐轿颠的,不是有病,更是喜出望外。他做梦也没想到,途中曾有一大群日本人先他一步当了新郎!
  喜事办妥,自然是客走主安,打发沈立宝、习员生上路。柯荣祥爽快地付给沈立宝一百块现大洋,连佟树森也给了二十块,皆大欢喜。立宝娘冲柯荣祥飞了个媚眼,嗲声撒娇道:“要不是人家来回奔波,咋有咱这一对恩爱夫妻!把咱家那头骡子也送给他吧。”柯荣祥新婚燕尔,对新夫人言听计从,爽快道:“老苟!把骡子牵过来。”老苟忙把骡子牵了过来。沈立宝拉骡要行,立宝娘瞅人眼慢,私下道:“我儿!可别忘了接我回去呀!”沈立宝道:“擎好吧,多说十天半月,我就来接你!”说罢告辞出门,和习员生一道,骑骡往东而来。
  走出二里地,习员生见柯荣祥、佟树森等人已不见踪影,问道:“立宝哥!你咋把恁娘弄来了呢?”沈立宝道:“还是自家人可靠呀!”习员生又问道:“你是咋和恁娘说的呢?”沈立宝反问道:“说啥呀?”习员生奇道:“放鸽、放鸽,钱已到手,鸽子就该飞了,得想法把她接走呀!”沈立宝踌躇道:“我已打定主意,不接她了。”习员生不禁骇然:“把你娘留在柯庄!恁爹不成光棍了吗?”沈立宝责备道:“真是个榆木疙瘩,柯老头有钱,有钱就是爹,懂不懂啊?”习员生愣了半晌,顿足懊丧道:“懂了、懂了,要是早学会你这本事!我早就欣(娶)上媳妇、发大财了。”沈立宝鄙夷道:“再学三年,你也不一定管,功夫能是一天练的?”习员生赔笑道:“就是、就是,真是‘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啊!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再说,要不是立宝哥帮忙,我从哪儿弄来五块大洋呢!”沈立宝眉毛一耸,干巴巴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五块大洋你不能独吞,得分给我三块。”习员生瞠目结舌道:“你得了一百多块现大洋,还拐来一头大骡子!我没向你要,你倒算计起我来了。”沈立宝道:“别提烂眼子意见。你熊茧不结,白吃白喝,落两块现大洋,就便宜死你了。”习员生差点儿气晕。
  沈立宝睥睨道:“人得知足,别食不苴(贪得)。”习员生道:“这话得我说。”沈立宝道:“你说个屁。”习员生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道:“干脆这样吧,这五块大洋我都不要了,全孝敬你吧。我请你下馆子,拜你个师父,学学操人的本事!”沈立宝像母鸭子一样“嘎嘎”笑了几声:“这还像句话儿!”习员生道:“我彻底服气了。”沈立宝道:“在柯庄顿顿喝酒,喝得我头晕眼花。咱俩别喝酒了,纺麻里(干脆)上鱼台县城里,找个俊俏的婊子玩玩,睡他娘的几夜再走。”习员生道:“按您说得办。不过,你得答应收我这个徒弟!”沈立宝见他真要认师!顿时飘飘然,痛快道:“活了快四十多岁了,我还没收过徒弟呢!今天开回香堂,收个徒弟玩玩!”习员生闻言,赶紧把他扶到高亢处坐下。沈立宝正襟危坐,习员生跪下冲他连磕三个响头,算是认了师父!
  拜过师父,习员生从地上爬起来,殷勤地要扶沈立宝骑上骡子!沈立宝道:“你骑骡子吧,我走几步松松筋骨。”习员生正色道:“‘一日拜师,终身为父’!您老人家不骑牲口,我当徒弟的咋敢骑呢?我牵着骡子!”沈立宝很是得意,倒背双手,信步而行,边走边对习员生指点骗人伎俩。习员生唯唯喏喏,曲意奉迎。走了一段路,习员生谄媚道:“您还是骑骡子吧!路挺远的。”沈立宝威严地点点头道:“好吧。”扳鞍上了骡子!习员生暗暗好笑,叫道:“师父!您可坐好啊!”拉起缰绳就走,路上极尽阿谀之词,奉承得沈立宝像火烤的雪球,浑身酥麻。来到鱼台县城,两人径直走进一家叫“翡翠楼”的妓院。
  老鸨三十多岁,长得羊鼻宽口,厚嘴唇上涂满鲜红的唇膏,极为风骚。见有客来,老鸨慌忙迎上去:“二位老板!快请屋里坐。”冲门内叫道:“艳艳、翠翠、娇娇!快来接客,老板来了。”随着喊声,从屋内娉娉婷婷走出几个浓装艳抹的妖冶女子,一拥向前,拉着沈立宝、习员生撒娇卖痴,就往房间里拽。
  习员生挣脱拉扯,把沈立宝拽到一旁,低声道:“师父!咱俩只能上去一个。”沈立宝一愣:“咋啦?”习员生道:“咱身上带着钱呢!您就不怕出事吗?万一……”沈立宝虚让道:“那你先去,我留下看管行李。”习员生正色道:“您就是再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占先呀!您是师父,还是你先去。”沈立宝把装钱的包裹往他手中一塞,兴冲冲道:“那我进去先玩,回头换你!”习员生道:“我把骡子牵到后槽上喂饱,回头咱好赶路。”沈立宝急不可待,猴急地怀抱着两个妓女!进屋快活去了。
  见沈立宝上了楼,习员生赶紧对老鸨道:“给我干儿子说,我老人家有点急事,得先走一步。”不等老鸨答话,翻身跨上骡子,背着行李,急急走了。来到城外,见沈立宝并没追来,方才松了口气:“这会有钱了,得好好享受。”正踌躇,从对面走过来一个女人!无精打采,似有心事!习员生一见大喜,招呼道:“这不是秋云姐嘛!”原来是邓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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