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刘盛主持魏家事，铁英玉娥话知心

　　李玉兰仙逝游魂，
　　铁英女悲痛伤心。
　　请刘盛主持葬礼，
　　魏子海一锤定音。
　　再说魏家的人，焦急地等待着刘盛的到来。刘家离魏家不太远，铁英去了咋没回？这个事不同别的事，不管是主持人还是普通帮忙的人，尽管你家中有大事小事一大堆，来找你，说是人咽气了，找帮忙，尽管是家中的亲人不来，别人捎信来，也得把活计放下，立刻就去，不能有丝毫的借口，如果有找借口不愿去的，找人的扭头就走，从此会记恨在心。铁英去了，刘盛应该立刻就来到，但是等了一会没来，铁英也没回，魏子海大声说：“魏铁锋，你去，你姐去了，刘盛应该立时就来到，他要是拒绝，你姐早回了，你姐没回，他没来到，看样子是没拒绝。你去，他要不说不来，就是不动身，你回来说一声，我再去。我就不信他不来。”魏铁锋听了叔叔的话，从后面紧跟着就来了。到屋一看，刘盛正在换衣服。
　　铁英见刘盛跟铁锋走了，趴在玉娥肩上哭着说：“嫂子，我的命运咋就这样，明天找一个算命的算一卦，我的后半生还有好没有？要不是看在我那不懂事的秀云身上，真想一死了之。”
　　玉娥说：“铁英姐，别那么说，要坚强，谁都不是神仙，谁都不知自己的命运何时好何时坏，命运好赖都得过，看孩子，要努力地把孩子抚养成人，天底下不如咱们命运的人多了，哪个人也没说不过了。姐，你就把心放宽，再说，三十岁，像你这个岁数没结婚的人多了。这个年龄说丧气的话，哪是哪呀！再找一个，让命运之神重新开始燃起生命的火花，姐，你说我说得对吗？”
　　铁英说：“理是那个理，可事情放在谁身上谁都够受。嫂子，你说再找一个，如果就是我自己，再找一个好赖都能将就，可秀云再有二十多天就是八岁了，稍有不如意，孩子咋办？我心里没底呀！”
　　玉娥说：“姐，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有后妈才有后爹，有亲妈没有后爹，人生在世必须大胆地闯，只要有闯劲，什么难题都能克服。”
　　铁英说：“嫂子，有一件事就不能克服。”
　　玉娥说：“啥事？”
　　铁英说：“女人的软弱性。”
　　玉娥说：“这个事你已经克服了，我听说你小时候，别人叫你假小子，你要是不脱离女人的软弱性，别人能叫你假小子吗？别愁，只要有恒心，命运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一边说着一边给铁英擦了擦眼泪。
　　铁英抓住玉娥擦泪的手说：“你这人真好，我刘盛哥有了你这样的女人，是天生的福分呀!”
　　玉娥说：“铁英姐，你可别这样说，其实，我要是不跟刘盛是夫妻，他比现在强，我娘家是富农，这些年来，在政策上处处受到限制，是我挡住了他的前程呀！有时我都感到很内疚。”
　　铁英说：“嫂子，你可别那么说，人的生活是走一步说一步，不能高攀，做平民百姓比啥都强，人的一生要是能做到不生气的一生，团圆的一生，老来有孩子们的孝道，那就是幸福的一生，嫂子，你说我说得对吗？”
　　玉娥说：“铁英姐，我本来是劝你的，你咋还劝说起我来了？”两个人又都笑了。
　　铁英说：“我该走了，母亲刚进单间，女儿来外面躲着，总不是事。”
　　刘盛跟着魏铁锋来到魏家，进了院子，魏家，这个熟悉切又生疏的地方，已是十多年没来了，小的时候几乎天天来。今天来，和以前的来，是两种心情，更是两种境界。院子里有魏家族里的人，也有外姓人，还有魏家的亲友，人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刘盛。刘盛没有理会这些，由魏子江、魏子海和魏铁锋陪同进了屋。坐着的魏子林，见刘盛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刘盛和魏子林打个招呼后说：“婶子过世是悲痛的事，但悲痛归悲痛，总得入土为安，你们族里的人商量过没有，是明天出殡还是后天出殡？”
　　魏子江说：“先前人们商量过，准备明天，病了一年了，还是早一些入土为安吧。”
　　刘盛说：“如果是明天出殡，最主要的事是给亲友们送信，现在已是深夜，得到信的亲友明早还得来吊孝。子江大叔，您力度大，都叫谁去送信，您来安排。还有一事，你们魏家人都在这里，明天这事咱们是穷葬还是富葬？”
　　魏子江说：“刘盛，穷葬富葬有啥区别？”
　　刘盛说：“要是穷葬，明天早晨不准备饭，明天中午，所有亲属和帮忙的，就是一个大菜。如果是富葬，明天一早和中午都是要办酒席，不管是男女老幼都上桌吃酒席。”
　　魏子江看了看魏铁锋，魏铁锋看了看爸爸，魏子林说：“你们商量着办吧！”
　　刘盛说：“这事现在就得定下来，要是穷葬，就啥也不买了，明天中午也就是大白菜一碗。要是富葬，现在就得开始筹备，买菜卖肉，买一切酒席的物品。”
　　魏铁锋说：“爸爸，那就富葬吧！我妈妈拉扯儿女一回，尽管姐姐的生活不如意，可我已经参加了工作，穷葬叫外人笑话。”
　　刘盛说：“既然是富葬，办置酒席的人也得现在动身，赵有山大伯，您是做菜的，究竟买啥？买多少？您拉出一个清单，去买的人由您来安排。”
　　给亲友送信的人走了，办置酒席的人也走了。刘盛说：“现在家里剩下的几个人，开始搭灵棚。魏铁锋，你安排你的表哥表弟，夜里守灵。”
　　魏子林看到刘盛把丧事安排的井井有序，现在已不是当年的放牛娃。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我错了。”
　　第二天上午出了殡。逝去的人已入土为安了，活着的人还得过。出殡的人回来，吃了饭，亲友和帮忙的都走了，爷几个坐下来说说话。铁峰说：“爸爸，明天我走了，再有二十天就过年了，除夕的前两天我回来，这几天我去那里安排一下，租两间房子，等过了妈妈的五七祭日，我带您去那里过城市的生活。”
　　魏子林说：“我可不去，去那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和谁说话？没人说话，憋也得憋死。再说，就你那点工资，租两间房子，再加上两个人的吃穿，一点存攒也不会有了，你以后咋办？”
　　铁英说：“那也不能叫您一个人在家，跟我去，给我接送孩子。要不您就去韩家沟，给我看那老房子，韩家沟的谷子长得好，碾出来的小米做饭好吃。”
　　魏子林说：“铁英呀！你就别拿韩家沟的谷子挖苦爸爸了。”
　　
　　去年风言风语的事，今年变成了现实，赵家庄把集体的土地，分到了每家每户。最后剩五十亩土地没分，留作集体的三提五统费用。允许个人承包。因粮食价格不好，都怕赔钱，谁也不包，后来刘盛以每亩五十元的价格包了下来。
　　今年大队的采石场停工了，从各小队抽调来采石场干活的人，都是挣工分，采石场收入的钱，秋后向各生产队分红，这回分了田，不挣工分了，采市场干活的人都回家干自己地里的活去了，采石场也就停了。
　　过些天就秋收了，刘盛又有了新的苦恼，个人手里的地块，和先前不一样了，一个大地块，分成每户十条垄二十条垄的小块，先前拖拉机翻地是一面翻土，这回不好干活。能不能把犁铧改进一下，想了几天没有结果。
　　玉娥这几天看刘盛总是看着拖拉机发呆，说：“你是不是有啥说不出的心事？说出来，也许我能给你想办法。”
　　刘盛说：“过几天就秋收了，收到一半就翻地，每家每户都是小地块，一面翻土的犁不适应了，我想改一下翻地的犁，想了几天还没方案。”
　　玉娥说：“这好办，明天去找铁英，让铁英他们厂长给你设计。”
　　刘盛说：“你咋不早说？咱俩明天就去。”
　　刘盛骑自行车带着李玉娥，来到农具厂的车工车间，陈嫦捷说：“你们找谁？”
　　玉娥说：“找铁英。”
　　陈嫦捷说：“铁英和厂长上午有事不在，下午来吧！”刘盛和玉娥没办法，出了农具厂的大门，找个饭庄，一边吃着饭一边等，一直等到下午该上班的时候。
　　两个人又来到农具厂，铁英站在大门口正在等着二人。见二人来，笑着说：“从来都没出趟门，出趟门让你们赶上。你们刚才去了哪里？”
　　刘盛说：“我们见你不在，去饭店吃了点饭。”
　　铁英说：“你们来是有事吧？”
　　刘盛说：“我们是想找你们厂长改翻地的犁。”
　　铁英说：“那不是单独一个车间的活，走！我领你们去找厂长。”
　　到了办公室，铁英说：“王厂长，这就是我说过的刘盛，他要改翻地的犁。”
　　厂长和刘盛握了握手说：“我虽然不认识你，可你们那个站长我认识，听说你们散伙了，很惋惜呀！你要改啥犁？”
　　刘盛说：“去年散伙时，我买了一台拖拉机，今年单干了，把地分成了小块，后边一面翻土的犁不好用，我想改成一挑一合的犁，过几天翻地用。我想了几天没结果，今天特来找您。只因不认识厂长大人，所以才叫魏铁英给引荐一下。”
　　厂长说：“那好办，你明天用拖拉机把犁拉来，我给你设计，你那犁的起落架还能用，这样能省钱。”
　　刘盛说：“王厂长，您明天千万别出门，我一早就开拖拉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