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买房产李茹相助，魏铁英夜里敲门

　　刘家儿签字买房，
　　情友李茹来相帮。
　　铁英进门双膝跪，
　　浑身颤抖泪汪汪。
　　做买房手续的地点，选在一家公证处。刘盛和李玉娥早早地就来到了。过了一会，农机站站长也来了。
　　站长迫不及待地说：“刘盛，咱们的买卖文件我都找人打印好了，在上面签上字就生效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文件铺在桌子上，逼着刘盛看文件签字。
　　刘盛看了看站长，又看了一遍文件说：“现在我要签字，你还要不要钱？”
　　站长说：“你没拿钱来？那你的钱在哪里？可别骗我，我已经和债主说好了，今天还款。”
　　刘盛说：“站长，你就放心吧！拿钱的人一会就到。”这时，门外来了一位骑自行车手提挎包的人。
　　虽然已是七年没见，玉娥隔着门玻璃一眼就认出是李茹。急忙推开门，大声说：“姐姐，你的体态还是那样的丰润。”
　　李茹说：“你也还是如此富态。”李茹和李玉娥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
　　李茹进屋后，和刘盛说：“签字了吗？”
　　刘盛说：“就等你了。”
　　李茹从挎包里拿出钱来，说：“刘盛，签字吧！”
　　这时，农机站站长张峰，惊讶地说：“小李子，拿钱的人咋是你？怪不得刘盛用钱好似纸片一般，原来你是刘盛的靠山。”
　　李茹说：“干我们这行的，是所有人的靠山，难道不也是你的靠山吗？”
　　张峰说：“那不一样，有的人在你那里借钱可以随心所欲，有的人欠点钱，一天追三遍。没别的，刘盛的靠山也是我的靠山，我欠你们银行的五千元钱，明天去把利息结了，本金元旦后有了钱再还，这几天你们的主任，三天催我五次，真逼得我没有办法了。小李子，你和我的这个刘盛兄弟啥亲戚？”
　　李茹说：“刘盛是我表弟。我是刘盛的表姐。”
　　张峰伸了伸舌头，做了一个鬼像说：“那我就啥也不说了。”
　　李茹和张峰把钱点好，说：“刘盛，这回你们就签字吧！”
　　刘盛和站长做了买卖的手续。做完手续，张峰拿着钱匆匆地走了。几个人还是去前两次去的那个饭庄吃饭。
　　一边吃着饭，李茹说：“虽然咱们买了房子，可这房子也许十年都用不上。也许几个月就用上，这要看机会。不管是向外出租还是自己用，在我这里，我推说房子是你们的，在你们那里，推说是我的，这样办事就好办。咱们得有共同语言。”
　　玉娥说：“姐姐想事周到，一定照办。”
　　李茹说：“还有一事，明年正月闲时，刘盛去考个驾照，我听说有两个单位想买车，买车就得雇司机，有了驾照，以后的生活就多一份选择。没钱还是我给拿。”
　　刘盛说：“有了驾照，也不一定去给别人开车，被别人绑在车上，能挣一万，不如自己拐弯抹角的挣五千随便。”
　　李茹说：“玉娥，你听听刘盛说的话，你有福呀，刘盛这个人，没有机会的时候，他脚踏实地一心一意地过日子，不会千方百计的去寻挖机会，有机会时，他一定会抓住不放的。”
　　玉娥说：“姐。无论如何我们是离不开你的帮忙，不但现在帮，以后也得帮，我是土块，你是钻石呀！不是小妹今天在姐跟前买好，平常我就和刘盛说，你就确确实实的是我姐，不是比我大几岁的姐，而是你的心境、文化、知识、气质、还有和刘盛的情感，处处都是我的姐。”
　　李茹说：“玉娥，你说得过了头吧！”
　　玉娥说：“姐，小妹不是那种心如米粒的人，不单单是说过了头，就是你们做过了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茹说：“真看不出来，你说话还能拐弯。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两个人一个自行车，这远的路，怪累的，回吧！我也不叫你们去我家，我也没家。”
　　一个多月以后的一个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完饭，刘盛的妈妈说：“今天准是又去看那院子？”
　　刘盛说：“在家闲着没事，去那里看看，毕竟那院子里还有一台车。”
　　妈妈说：“无缘无故的买了那个空院子，冷冬数九的，三天两头的就跑一趟，有啥用？”
　　刘庆生反驳老伴说：“你看得太近，要不也不会得心脏病。你想的是明天早上想吃啥饭，就去做啥饭，两个孩子想的是，半月以后市场上应该有啥饭，怎么想办法提前去卖做啥饭的材料。”
　　玉娥笑了笑说：“爸爸真有意思，这房子和饭还挂上钩了。”
　　刘盛说：“妈妈，您别以为那房子没用，如果哪一天咱们想去城里住，把家里的家具往那院里一搬就可以了。那里还有几间很好的房子。其实我一次又一次的去看，是那院里有一台七十五链轨车，要不，我都不用去。妈妈，您啥也别想，想多了太累。愿意干点，就帮玉娥做点饭，不愿干，就吃现成的。”
　　妈妈说：“我是看你们太累，啥也别想，天天的挣点工分算了。”
　　吃完了饭，两个孩子被爷爷催着做作业了。玉娥拉着刘盛回自己的屋。刘盛说：“你想干啥，神神秘秘的。”
　　玉娥说：“你明天早上应该去一个地方。”
　　刘盛说：“你叫我去哪？别说半句留半句的。”
　　玉娥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刘盛说：“你就直说吧，绕那些圈子干啥。”
　　玉娥说：“我今天听别人说，铁英的妈妈要不行了，你不想去看看？那人可是给你当了十多年的丈母娘呀！顺便看看铁英，听说，他这一年被折腾得都不像三十岁的人了。”
　　刘盛叹了一口气说：“哎！铁英这一年确实不容易。不用说一个弱女子，就是男子汉也会扒层皮。要论当庄人，哪一家人生病闹灾的咱都去看望，可他们家咱没法去，去了说啥？要不明天你去？”
　　玉娥说：“你实在不去，我就去。我啥也不怕，你们以前的事，我装作不知。再说，以前的事对我也没有关系。”
　　正在两个人说话时，有人敲大门，刘盛玉娥双双出去，刘盛把大门开开，月影下见来的人进门双膝下跪，就要磕头，这时刘盛已看出是铁英，双手急去搀扶，两人的手这时不自觉的拉到了一起。玉娥也向前伸手，两人把铁英拉着进了屋。刘盛说：“铁英，咋了？”
　　铁英含着眼泪说：“妈妈已过世了，我来是想叫哥哥去主持葬礼，此事应该铁锋来，铁锋怕哥哥不去，才叫我来。”
　　玉娥说：“去！哪能不去？婶子要是不过世，我们两人正商量明天要去看望婶子。”
　　刘盛看铁英悲伤的样子，岔开话题说：“铁英，听说你现在在农具厂上班？”
　　铁英说：“虽然挂了名，但妈妈这一年闹病，连一半的班也没上。你们农机站离农具厂虽不太远，但下班回家不走那条路，八月份，有一次下班我绕几步去了农机站，见那里大门紧锁，回单位问陈姐，才知道农机站散伙了。”
　　刘盛怔了一下，觉得身子发热，铁英的这几句话，有如一股暖流，从丹田立刻流遍全身。心房发起烫来。可刘盛毕竟是男子汉，只发了几秒钟的楞，说道：“我们那农机站七月份就散伙了。不用说人不在那里，就是拖拉机，链轨车，以致那院子都卖了。玉娥，你把铁英推到炕里边，数九隆冬的，家里客人多，没地方歇一会，就让铁英在这里暖和一会，我换上衣服就去。”
　　刘盛的衣服还没换完，铁锋闯了进来，跪下就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说：“我怕我姐找不动你，又来请你。”
　　刘盛说：“我找了一件衣服，穿上就去。”
　　铁锋说：“姐，你太累了，反正妈妈已经入殓了，家里的事啥都不用你，客人多，屋子窄，没有地方休息，你就在这里暖和一会，和玉娥嫂嫂说说话，只要刘盛哥去了，就啥都好办了。”
　　最近十多年，赵家庄的婚丧嫁娶之事，做主持人的活都是刘庆生。这几年采石场的事多，而刘盛的农机站又不景气，经常不上班，人们看刘庆生没时间就找刘盛。毕竟做主持人的活，平常人干不了。人们开玩笑地说：“这不起眼的活，在刘家却成了父传子，家天下了。”可这个活并不是好活，操心、受累、还没工资，和别的人一样，都是帮工。
　　铁英的妈妈刚一咽气，还没入殓，魏家人就犯难，除了刘家父子，还有谁能干得了主持葬礼的活？赵有山不知深浅地说：“魏子江就能干，他是主任，他说话别人都听。又是你们魏家族里的人，叫他主持葬礼比谁都强。”
　　魏子江的弟弟魏子海一听这话，有点反感地说：“这葬礼是魏家旳事，找谁做主持人，魏家人能说，外姓人不能插言。想叫哥哥做主持人，绝对不行，哪有自家人给自家人做主持的？没听古人说嘛，‘当郎中的医不了自己的病，当和尚的念不了自己的经’，自家人安排自家人的事，让外人笑掉大牙。就去找刘盛，魏铁峰，一会入殓完成，你去请他。你请不请他是你的事，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我就不信他不来，男子汉大丈夫心如海水，啥杂物都能容得下。”
　　入殓完了，魏铁峰想了想，来到还在啼哭的姐姐跟前说：“姐姐，你去请刘盛吧！你去比我去强，他不来我再去。”铁英想了想，已经很多年没和刘盛说话了，去就去。随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泪，向刘盛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