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计划生育了

　　春节，计划生育的台风迅猛刮起，自上而下，三令五申，雷厉风行。
　　吃了晚饭，玉娥悄悄地来到德仁家里。学校还没开学，德仁还在家里休息。玉娥把孩子们赶到隔壁房子去玩，闭了房门，这才一惊一乍地喊起来:德仁哥，秀兰姐，大事不好!
　　德仁、秀兰吓了一跳:玉娥，出什么事了?
　　计划生育来了。
　　哦，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可是，现在，两胎以上的育龄妇女都要结扎，女的身体有病，就结扎男的。这次风头很硬，大队干部一律带头。杨自力老婆有病，杨自力已经结扎了输精管。马德柱和袁金贵的媳妇都结扎了输卵管。我说，德仁哥，秀兰姐，你们两个究竟谁结扎呀?快点拿个主意啊。
　　德仁和秀兰愣了半天，秀兰说:还是我结扎吧。听说男的结扎了，对行房有影响呢。
　　玉娥说:没有啥影响。
　　秀兰说:你是咋知道的?
　　玉娥羞了个大红脸:上边是这么宣传的嘛!
　　秀兰凑近玉娥耳朵悄悄地说:傻瓜，男的结扎就像骟猪娃一样，再也不管用了。
　　玉娥压低声音说:姐姐，你坏，你胡说!要是有人汇报上去，给你戴一个“破坏计划生育”的大帽子，你受得了?
　　秀兰笑了:好好，算你厉害。我这不是在自家屋里随便说说嘛。听说大队的计划生育工作由你兼管，你可要手下留情哦!
　　玉娥说:姐姐，你不懂科学道理，我和你也没法说。
　　秀兰说:正好，你跟你哥哥谈吧。
　　玉娥只觉得脸蛋热烘烘的:好，就跟我德仁哥谈，咱这是讲解科学道理，谁怕谁呀?德仁哥，你听仔细，然后再决定谁去结扎。妇女结扎输卵管，是个小手术，休息七天后拆线，一个月内不要干重活。妇女结扎，并不影响性生活，也不影响性的冲动，秀兰姐，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幸福生活。
　　秀兰说:说得这么好，你咋不结扎呀?
　　我才一个娃，还不够结扎的条件。和你一样，我也上了环，暂时不敢要娃了。生了两个娃，就该挨一刀了。
　　你说你上了环，谁相信啊?
　　有医院的证明嘛。
　　你要是偷偷地取了环，谁知道?
　　偷着取环是违法的。正因为有人偷着取环，现在才强制给妇女结扎呀。好了，我再给我哥哥谈谈男的结扎输精管的事情。这也是一个小手术，手术以后照常可以勃起，可以射精，一点也不影响性生活，不是姐姐说的那种骟猪娃，那是要把睾丸割掉的......
　　秀兰笑了:睾丸是啥呀?不害羞。
　　你让我讲给德仁哥听呀，这都是科学知识，有啥害羞的呢?好了，我该走了，究竟谁结扎，你们商量着办吧。
　　德仁送玉娥回去，玉娥因为讲解“科学知识”到现在脸蛋还是烧烘烘的，走到大门里面，她也就趁着情感的冲动吻了德仁几下。玉娥悄悄地说:哥哥，你得感谢感谢妹妹呀!
　　德仁说:你让我们结扎，我还感谢你哇?
　　德仁哥，我说的话都是吓唬姐姐的。像你们这样，姐姐已经主动地上了环，开了证明，你再写上一个保证书，就不需要结扎了。
　　德仁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处，兴奋得搂住玉娥就吻了几下。他们拉着手走了出去，德仁说:我就说嘛，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挨一刀呢?
　　玉娥说:计划生育，有的地方搞得太凶，有两个孩子的，一律结扎，黑更半夜的，许多妇女跑到她娘家躲起来，有的还出了事情。现在，县上放宽了尺度，只要是能上环的，就不用结扎了。
　　德仁说:唉，要是57年听了马寅初的建议，控制人口，节制生育，现在就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了。
　　是啊。听说当时就把马寅初批了个狗血喷头。
　　这就叫，错批一人，多生几亿。你看，吃的，穿的，供应都紧张得很。
　　玉娥却轻轻地笑了起来:我说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呀，都是能说不能做。你既然赞成计划生育，为啥还叫我姐姐扑里扑腾地生了四个娃?这不是增加社会负担吗?
　　德仁无话可说了。一看，到了玉娥家门口:玉娥，你说的对。嘴上一套，行动一套，理论和实践脱节，这可是一个社会通病啊!就拿咱俩的关系来说，从理论上讲，只能维持.......
　　玉娥悄悄地问道:你说怪谁呀?管他哩，来吧!
　　玉娥搂住德仁亲吻一通，推开头门，就跑了进去......
　　德仁回到家里，孩子们都睡着了，秀兰还眼巴巴地等着他。德仁钻进热烫烫的被窝里，就被秀兰紧紧地拥抱住了，他们几乎要融合成一个人了。德仁并不急于说清事情的原委，而秀兰却把这次动作看成是他们手术前最尽兴的一次了。秀兰冲动不已，余兴未尽，搂着德仁，恳求他再来一次，德仁也就满足了她的要求......
　　一觉醒来，德仁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对秀兰讲说事情的真实情况，可是秀兰睡得十分香甜，不忍心打搅她的瞌睡，正在犹豫之时，秀兰睁开了眼睛，疑惑地问道:仁仁哥，你咋还不睡觉呢?
　　德仁就对她讲了计划生育的真实情况:兰兰，你放心，上了环，就不用结扎了。
　　秀兰这一兴奋非同小可，搂住德仁就吻个没完，还埋怨声声:仁仁，你坏，有这样的好消息，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害得我提心吊胆，完全以一种手术前的紧张心情和你亲热，你这不是欺骗了我的感情是什么?仁仁哥，你得赔偿我，你得弥补我的感情损失。
　　于是，德仁陪着不是，陪着小心，安抚着秀兰，又和她在完全放松心态的情况下，尽情地亲热了一次。
　　第二天，鸳鸯来了，吃的，穿的，用的，都带来了。孩子们高高兴兴地吃着姑姑带来的水果糖和食品，高高兴兴地和姑姑玩乐着。秀兰说:人爱有钱的，狗咬穿烂的。孩子们都爱这有钱的洋气的姑姑，不要这土里土气的妈妈了。
　　红梅搂住秀兰说:妈妈，你也像我姑姑一样，穿戴打扮得洋气一点嘛!
　　秀兰说:哎呀，我红梅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哩。你妈妈家里地里两头忙活，伺候这一大家子，吃的，穿的，戴的，哪一样不要我操心，我哪儿有时间梳妆打扮呀?你妈妈我洋货得起来吗?只要你爸爸不嫌弃我，你倒嫌弃起你妈妈来了。
　　秀兰说着，说着，心酸了，眼泪豆豆儿眼看着一个一个地掉了下来。红梅惊慌失措地说:妈妈，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嘛，你怎么伤心得哭起来?
　　秀兰倒破涕为笑了:不怪我红梅，说不上为什么，妈妈就是想哭一哭嘛!
　　鸳鸯笑嘻嘻地说:秀兰姐，你应该高兴才是。我德仁哥到城关中学教书，虽然是民办教师，一个月满打满开30个劳动日，比在生产队劳动还强得多呢。
　　秀兰脸一吊，说话了:鸳鸯，你还说呢，姐姐我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你呀。
　　鸳鸯奇怪了:此话怎讲?
　　秀兰说:前天，你妈把我叫去，熊了一顿，她总要我说说你不结婚究竟是啥原因。鸳鸯，算起来你今年27了，你能给姐姐讲一下，你为啥不结婚，你究竟在等谁呢?
　　秀兰说着，有意无意地瞅了德仁一眼，德仁也就有意无意地迈过脸去。
　　鸳鸯只好说道:干这工作结婚不能太早，生了娃，不苗条了，谁要?
　　哎呀，照这么说，你这一辈子都不能结婚了?
　　鸳鸯无法回答，只好沉默不语了......
　　下午，德仁借口要备下一学期的课程，骑着车子到学校去取课本和教案。骑出村子一里多路，鸳鸯悄悄地跨上车子，跟他一块到了县城。德仁说:鸳鸯，我去学校取课本，你到哪儿去呀?
　　鸳鸯说:我跟着你呗。
　　这多不好意思。要不，我到学校去取东西，你在街道上等我。
　　好。
　　于是，德仁推着车子，顶开学校侧面的小门，跟传达室的老头招呼了声，进去了。鸳鸯紧跟着走进去，对老头说:他是我哥哥，我们去取东西。就跟着德仁大大方方地向前走去。寒假的校园，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德仁打开房门，鸳鸯嗖地溜了进去，德仁只好推进车子，关了房门，那一颗心啊就突突突突地跳个不住:鸳鸯，你跟了进来，算怎么一回事呀?
　　结婚啊!秀兰姐不停地瞅着你问我，你27了还不结婚，究竟在等谁呢?这不，我终于等来了德仁哥。哥哥，咱们马上结婚吧!
　　德仁胆战心惊，目瞪口呆:鸳，鸯，鸳鸯，千万不敢乱来，这里可是个危险的地方。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鸳鸯说着，迅速地脱去衣服，白皙美丽的身体在德仁的眼前一亮，就钻进被窝里了。德仁呆立了三秒钟，没奈何，只好脱了衣服，也钻进被窝去了。接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我们的主人公也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