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公园林荫处

　　报话大楼时钟的东方红乐曲奏响了，这首通过人造卫星传播于全世界的乐曲奏响了，乐曲是那样雄浑嘹亮，清晰悠扬，远远地传播开来......乐曲终了，时钟铿锵洪亮地敲了两下。
　　在公园的林荫深处，德仁和鸳鸯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随之，鸳鸯抱起亲热地叫着“姑姑”的逢玉。
　　德仁说：“鸳鸯，昨天你给了逢玉几个水果糖，把孩子惹下了，早上一起床就喊“姑姑，糖”。”
　　鸳鸯说：“哥哥，你给孩子买几个水果糖嘛！”
　　“我不买，我怕惯了他的脾气。”
　　“你真啬皮。昨天，你的朋友还给了逢玉20块钱呢！”
　　“不是我啬皮，回到农村，水果糖并不是那么好买的。”
　　“好了，别想得那么远了，我给逢玉还带了些水果糖。”
　　鸳鸯说着，给逢玉掏出一把水果糖来，逢玉就专心地吃他的水果糖去了。
　　鸳鸯关心地说：“哥哥，说一说你去学校的情况吧。”
　　德仁皱着眉头：“唉，不说也罢！”
　　“怎么，事情不顺利？”
　　“是啊！不但不顺利，情况还糟的很。事情早就查清楚了，我是保留公职，不是开除，应该恢复我的工作。可是现在大学停办，不招生，我要求复职，学校不同意；学校让我申请退职，我也不同意，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呢？”
　　“唉，不管它。就当没有这么一回事，咱还是回农村当咱的农民呗！”
　　“哥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轻描淡写的，毫不在意呢？”
　　“鸳鸯，不是我不在意，而是再着急也不起作用，还不如漠然置之，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好好，我今后也要像你这样，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自我解脱。”
　　“鸳鸯，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你还不相信吗？”
　　德仁认真地：“我相信，只怕你说到做不到。”
　　“你还是不相信我嘛。”
　　“鸳鸯，你要真的想自我解脱，就好好地找一个对象，把自己嫁出去，我就信了你，我就服了你，我就没有－－”
　　“说呀，咋不说了？”
　　“你出嫁了，我就算没有白疼你一场。”
　　“哥哥，你想说“爱”字吧，却改成了“疼”字，其实意思都一样。疼就是爱，爱就是疼，疼爱是连在一起的，而“疼”比“爱”的意思更强烈，更亲切，更动人。哥哥，你要真有这份心意的话，我就算没有白疼你一场。”
　　“鸳鸯，吃别人嚼过的馒头没味道，你要是没有自己的词语就别说了。”
　　“我要说，我就要说，我就爱吃你嚼过的馒头！”
　　鸳鸯说一句，嘴巴向前伸一伸，等到说完三句话，嘴巴都快挨着德仁的嘴唇了。德仁本当不打算亲近她，可看她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充满挑逗的神情，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嘴唇稍微向前活动了一点，就和鸳鸯温热的嘴唇贴在一起了。鸳鸯索性躺倒在德仁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享受德仁的亲吻。
　　德仁想，这也许是劝鸳鸯回心转意的好时机，就言语恳切地说：“鸳鸯，你真的老大不小了，再不能这样游戏人生了。你不出嫁，我问心有愧啊！你一日不出嫁，我一日不得安心生活。”
　　鸳鸯说：“说来说去，催我出嫁，还是为了你自己啊！我早就说过，我要把一个清白女儿身奉献给哥哥，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可是我的主意是永远不能改变的。我要是没有实现诺言，中途嫁人了，我不是成了一个骗子？骗了你，也骗了我自己。”
　　德仁说：“鸳鸯，我倒是喜欢你成为这样一个骗子，而不希望你为了一个荒唐的诺言去等待。”
　　鸳鸯突然凑近德仁，神秘地低声说道：“哥哥，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道哥哥愿意不愿意听。”
　　德仁不由得紧张起来：“你先说说看。”
　　鸳鸯红着脸说道：“除非你想法子先破了妹妹的女儿身，我立马嫁人。”
　　德仁的脸颊发烫了，回头一看，逢玉趴在石头上睡着了，德仁脱下外衣给他盖了。德仁沉默了。鸳鸯得寸进尺地说：“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只要你答应一声，我可以在郊区找一个小旅社，我们扮作两口住进去，哪怕一晚，哪怕一次，妹妹也心满意足了。从此妹妹回心转意，结婚嫁人，再也不来打扰哥哥了。”
　　说着，鸳鸯激动得要流眼泪了，似乎已经设想成真了。德仁脸热心跳，声音颤抖地说：“妹妹，你想让我们身败名裂吗？你想让我们成为千古罪人吗？你的画家前途不要了？我的复职愿望不管了？你想毁掉两个家庭吗？这一切的一切你认真地想了没想？”
　　随着德仁语言含义的逐渐加强、加深，鸳鸯热泪长流，紧紧地抱住德仁泣不成声：“哥哥，原谅妹妹吧！我哪有那么大的胆量呢！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德仁看鸳鸯脸色苍白，浑身战栗，便把她拥在怀里安慰着：“好了好了，我也是随便说一说嘛，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何必看得那么严重呢？”
　　他们两人说来道去，互相原谅，互相安慰，一场即将发生的暴风雨变成了一阵轻风细雨，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他们又有说有笑了。鸳鸯笑嘻嘻地说：“哥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俩还是有缘分的，要不的话，200里路程，这么大的西安，我们偏偏就会在医院里相逢呢？”
　　德仁笑了：“怎么，昨天的话题，今天又提出来了。”
　　鸳鸯说：“是啊！是昨天的话题，可是我们没有展开讨论，你也没有表示反对，这就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哥哥，今后你就应该重视我们的缘分，保持我们的缘分，发展我们的缘分啊！”
　　德仁说：“鸳鸯，不是我有意地给你的兴致泼冷水，我只是用辩证的观点分析问题罢了，你想不想听一听呢？”
　　鸳鸯说：“你说吧，我洗耳恭听，我也是相信科学的。”
　　德仁说：“按照迷信的说法，人和人的相遇是有缘分的，是前世注定的，因而是带有必然性的。而按照唯物辩证法的观点来分析，人和人相遇的缘分主要是偶然性，但是这偶然性中也包含着一定的必然性。譬如，我和你的相遇是偶然的，因为我可能落户到安平村，也可能落户到其他村，但是当我落户到安平村的时候，你又在安平村居住，我们的相遇就带有必然性了。我们在西安的相遇是偶然的，但是逢玉摔伤胳膊要去医院看病，你正好感冒了也要去医院看病，我居住的姐姐的学校就在这个医院的跟前，你上班的美院也在这个医院的附近，那么我们在医院的相遇也就带有必然性了。”
　　鸳鸯笑嘻嘻地：“哎呀，你不愧是当了老师的，分析问题果然头头是道，很有科学道理。哥哥，你既然反对那种迷信的缘分，我也谈谈偶然性和必然性吧。我觉得，在这么多的偶然性中，我和你偏偏在安平村偶然相遇，在植棉组偶然相遇，在你家中无人的时候我们又偶然裸体相遇，在翠仙姐家中我们又多次裸体相遇，现在我们又在西安偶然相遇，在无数次的偶然相遇和交往中，必然会发展了我们无拘无束、相亲相爱的关系，现在我对你必然是情意绵绵、欲罢不能了。”
　　德仁说：“哎呀，鸳鸯，你分析得很准确啊！我们的关系到今天这种地步，确实是偶然相遇发展的必然结果。可是不要说什么“情意绵绵，欲罢不能”，我看你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鸳鸯，放下包袱，轻装上路吧！”
　　鸳鸯说：“算啦。我看咱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还是维持现状吧！想亲热就亲热，想思念就思念，想幻想就幻想，想痛苦就痛苦，喜怒哀乐，酸辣苦甜，都体验一下，也许对于艺术创作还有点好处哩！”
　　鸳鸯说毕，就抱住德仁肆无忌惮地亲吻起来。亲吻完毕，鸳鸯嘻嘻地笑着：“哥哥，我绝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现在只管自己快乐就行，不再考虑你的感受了。你高兴也罢，你痛苦也罢，你自责也罢，都与我没有关系。哥哥，你好自为之吧！”
　　德仁一看，鸳鸯完全抱着一种推卸责任的无所谓的态度，也无可奈何了。可他静心一想，自己过着平静的小家庭生活，毕竟有鸳鸯的一份功劳，马上就要分手了，也不能冷冷淡淡，毫无表示哇。于是，他对鸳鸯说：“我要对你的援助表示感谢，这只是一种报恩，不包含任何感情色彩，我只管自己报恩，不再考虑你的感受了。你高兴也罢，你痛苦也罢，都与我没有关系。妹妹，你好自为之吧！”
　　于是，德仁搂住鸳鸯亲吻，一下一下机械地亲吻，不很热烈，不甚猛烈，倒弄得鸳鸯痒痒起来。鸳鸯喊叫起来：“哥哥，要亲吻就使点劲，不想亲吻就算啦，你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倒把人闹得难受的很。”
　　德仁说：“鸳鸯，我怎么方便就怎么来，不许你提要求，不许你谈自己的感受！”
　　鸳鸯格格地笑了：“哥哥，你对我报恩，你亲吻我，我难道没有一点自由权了？你老实说，你打算报恩多少下，我自己完成好了。”
　　德仁说：“x次。”
　　鸳鸯笑了：“哈哈，是个未知数，我就随意地来了。”
　　鸳鸯对着德仁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一下，德仁喊道：“停，x＝1。”
　　鸳鸯嗤嗤地笑着：“不对，我还说x＝n呢！”
　　于是，鸳鸯理直气壮地对着德仁亲吻，一下，两下......直到n下。